醫之有《本經》也,猶匠氏之有繩墨也。有繩墨而後有規矩,有規矩而後能變通。變通生乎智巧,又必本諸繩墨也。原夫炎帝《本經》,繩墨之創始也。《大觀》、《證類》,規矩之成則也。瀕湖《綱目》,成則中之集大成,未能達乎變通也。譬諸大匠能與人規矩,不能與人智巧。能以智巧與人達乎變通之道者,黃帝《靈》《素》之文也。能以炎黃之道隨機應用,不為繩墨所拘者,漢長沙一人而已。長沙以天縱之能,一脈相承炎黃之道,信手皆繩墨也。未聞炎黃而外別有繩墨也。嘗思醫林學術,非不代有名人,求其端本澄源,宗乎《本經》主治者,《玉函金匱》而外未之聞也。長沙已往,唐逸士《千金方》獨得其髓,其立方之峻,有過於長沙者,後世末由宗之。以故集本草者,咸以上古逆順反激之用,概置不錄,專事坦夷,以適時宜。其間瑣瑣,固無足論。即瀕湖之博洽今古者,尚爾捨本逐末,僅以《本經》主治冠列諸首,以為存羊之意。惟仲淳繆子開鑿經義,迥出諸方,而於委婉難明處,則旁引《別錄》等說,疏作經言,朱紫之混,能無戾乎?昔三餘喬子有《本經註疏》一冊,三十五年前於念莪先生齋頭曾一寓目,惜乎,未經刊布,不可復睹。因不自揣,聊陳鄙見,略疏《本經》之大義,並系諸家治法,庶使學人左右逢原,不逾炎黃繩墨,足以為上工也。上工十全六,不能盡起白骨而生之。吾願天下醫師慎勿妄恃己長,以希苟得之利,天下蒼生確遵有病不治,常得中醫之戒,跳出時師圈繢,何繩墨之可限哉。
康熙乙亥春王石頑張璐書於雋永堂
時年七十有九
古人服藥必擇水火,故凡湯液多用新汲井華水,取天真之氣浮於水面也。宜文火煎成,候溫暖緩服之。《金匱》云,凡煮藥飲汁以解毒者,雖云救急,不可熱飲,諸毒病得熱更甚,宜冷飲之。此言治熱解毒及辛熱藥味,當確遵此例。一切調補藥,即宜溫飲。苦寒祛火藥,則宜熱飲,熱因寒用之法也。仲景煎實脾藥,作甘瀾水揚之萬遍,取其流利不助腎邪也。杓揚百遍名百勞水,取其激揚以除陳積也。成無己曰:仲景治傷寒瘀熱在裡身黃,麻黃連翹赤小豆湯,煎用潦水,取其味薄不助濕熱也。以新汲水煮沸如麻,名麻沸湯,取其輕浮以散結熱也。以水空煎候熟極煮藥,名清漿水,取其下趨不至上湧也。服湧吐藥用齏水,取其味濁引疾上竄,以吐諸痰飲宿食,酸苦湧泄為陰也。煎盪滌邪穢藥,用東流水,《本經》云,東流水為雲母石所畏,煉雲母用之。煎利水藥,用急流水,取性走也。煎水逆嘔吐藥,用逆流水,取其上湧痰涎也。煎陽盛陰虛目不得瞑藥,用千里流水,取其性之疾瀉也。煎中暑神昏藥,及食楓樹菌笑不止,用地漿水,(急掘牆陰地作坎置水,攪澄者是也。)取救垂絕之陰也。煎中暑亡汗藥,及霍亂泄利不止,用酸漿水,(糯米釀成點乳餅者,或水磨作內點真粉之酸水亦可。)取收欲脫之陽也。黃黴雨水洗瘡疥,滅斑痕。白露雨水洗肌面,減顏色。秋露質清,止瘧除煩。臘雪氣膻,助陽攝火,治天行時氣瘟疫,解丹毒。雹水性暴,動風發癲。夏冰陰凝,發痁成痞。柏葉、菖蒲上露並能明目。韭葉上露去白癜風。凌霄花上露能損人目。浸藍水解毒殺蟲,誤吞水蛭,腹面黃者,啜此水,蟲下即安。瓶中養花水有毒傷人,臘梅者尤甚。滷水鹹苦大毒,凡蝕疥癬及毒蟲生子入肉者,塗之即化,但瘡有血者,不可塗之。六畜食一合當時死,人亦然。生熟湯入鹽微咸,霍亂者,飲一二升,吐盡痰食即愈。方諸水,大蚌水也,向月取之,得至陰之精華,故能明目止渴除煩,湯火瘡敷之有效。上池水,竹籬頭上水也,長桑君飲扁鵲能洞鑑臟腑,見垣一方人。東阿井水煎烏驢皮膠,治逆上之痰血;青州范公泉造白丸子,利膈化痰。二者皆濟水之分流也。至若古塚廢井、澤中停水、山岩泉水有翳,及諸水經宿面有五色者,皆有毒,非但不可服食煎藥,即洗滌亦忌之。
北方炊食都用煤火,以地屬坎,足勝其氣,且助命門真火。人食煤火,長氣於陰,膂力強壯。南人食之,多發癰毒。受其毒者,以齏汁解之,然煤火處,置大缸水於旁,則毒從水解。南方炊食都用薪火,人食薪火,長氣於陽,氣多輕浮不實,不似北方之稟氣剛勁也。凡煎補藥,文火緩煎。瀉藥武火急煎。煎膏用桑柴火最良。抱朴子云:一切神仙藥,不得桑柴不服。然不若煎收並用文火,則不傷藥性。上古炊食都用燧火,是為陽火。今皆擊石取火則陰火也,用以炊食猶之可也。若點艾炷尤非所宜,灸艾宜取太陽真火,否則真麻油燈,艾莖點於炷上,則灸瘡至愈不痛。神針火治寒濕痹、附骨陰疽,凡在筋骨隱痛者針之,火氣直達病所。燔針即燒針,病在經筋所發諸痹,用之其效最捷。經云,治在燔針劫刺,以知為度,以痛為愈。馬矢熅煨風痹藥,取其性緩,通行經絡也。葦薪火炊瀉陽藥,取其輕揚,不損藥力,二者皆《內經》法也。燈火淬小兒諸驚,及頭風腦痛、風痹緩急,以油能解風毒,火能通經絡也。燈花治小兒邪熱在心,夜啼不止,以二三顆燈心湯調,抹乳吮之。燭燼治疔腫,同胡麻、針砂等分為末,和醋敷之。治九漏,與陰乾馬齒莧等分為末,和臘豬脂敷之,取烏桕之餘力,以化歹肉也。至於菸草之火,方書不錄,惟《朝鮮志》見之,始自閩人吸以祛瘴,向後北人藉以闢寒,今則遍行寰宇,豈知毒草之氣,熏灼臟腑,遊行經絡,能無壯火散氣之慮乎?近日目科內障丸中,間有用之獲效者,取其辛溫散冷積之翳也。不可與冰片同吸,以火濟火多發煙毒。不可以藤點吸,恐其有蛇虺之毒也。吸菸之後,慎不得飲火酒,能引火氣熏灼臟腑也。又久受煙毒而肺胃不清者,以砂糖湯解之。煙筒中脂汙衣上,滌之不去,惟嚼西瓜仁揉之即淨,其滌除痰垢之力可知也。世以瓜子仁生痰,不亦謬乎。
脾土喜燥惡濕,故取東壁太陽所照之土,引真火生髮之氣,補土而勝濕,則吐瀉自止。用以製藥皆為脾胃之引導耳。昔人以東壁土調水,治小兒嗜食泥土之病,取土入蟲口而祛之下行也。道途中熱土治夏月暍死,取溫以散熱也。若沃以冷水,虛陽立鏟,死不救矣。白堊土苦溫無毒,《本經》主女子寒熱症瘕,月閉積聚,取土之間氣,以祛婦人間廁之積也。《千金》治婦人帶下等疾者,以土能勝濕,而白則兼入氣分也,惟邯鄲者為勝。黃土甘平無毒,乃中央正色,不佔穢漬,故色不黑,治泄利冷熱、赤白,腹內絞痛,下血,解諸藥毒、閉口椒毒、野蕈毒。蚯蚓泥治小兒陰囊熱腫,取寒能解毒也。熱病譫語狂亂無燥結可攻者,蚯蚓泥涼水調服。蜣螂轉丸土治反胃、吐利、霍亂,湯淋絞汁飲之。醋調塗項上癭瘤。土蜂窩上細土,主頭風腫毒及蜂蠆傷,醋和敷之。胡燕窩土,主風瘙癮疹及惡刺瘡、浸淫瘡,並水和敷之。《小品》治濕瘍疥瘡,《外臺》治蠼螋尿瘡,《千金》治瘭疽丹毒。鼠壤土通腎氣,解毒邪,取其搜風達竅也。蟻垤土下胞衣死胎,炒熱拓心下自出。燒屍場上土,治好魘多夢,置枕中並塗關元及臍。螺螄泥主反胃吐食,取螺螄一斗水浸,取泥曬乾,每服一錢,火酒調服。犬屎泥治妊娠傷寒,塗腹保胎。井底泥治妊娠熱病,塗胸臍丹田護子,並治湯火燒瘡。伏龍肝乃灶心赤土,《本經》云:味辛微溫,主婦人崩中吐血。《千金》名釜月下土,言正對釜臍處也。然必日用炊飯者良,若煮羹者,味鹹不堪入藥。止咳逆吐血,消癰腫毒氣,蓋以失血過多,中氣必損,故取微溫調和血脈也。消癰腫毒氣者,辛散軟堅也。《日華子》主催生者,取溫中而鎮重下墜也。其胎漏不止,產後下利,並宜煮水澄清去滓,代水煎藥,取溫土臟,和營血也。《千金方》治中風口噤,狂不識人,並用攪水澄服。又久痢不止,橫生逆產,胞衣不下,皆醋調塗臍腹效。小兒重舌和苦酒塗之。發背,酒調厚敷,干即易,平乃止。杖瘡腫痛,香油調塗。灸瘡腫痛,煮水熱淋,皆孫真人法也。《外臺》治一切癰腫,和蒜泥貼,干再易之;百草霜燒百草之煤也,止血散瘀,上下諸血悉主之。又陽毒發斑,取溫以解毒散火也。釜臍墨治陽毒發狂,黑奴丸中用之。《千金》治卒中,惡卒,心痛,舌卒腫大等患。又下死胎方,用百草霜二錢、伏龍肝五錢為細末,酒調童便服二錢,少頃再服三錢即下。梁上塵,一名烏龍尾,治妊娠胎動、橫生逆產,及金瘡鼻衄、疔腫惡瘡、小兒赤丹,取其輕浮,以散久積之氣也。清煙墨灰止吐衄血逆上行,或生藕汁,或萊菔汁,或鮮地黃自然汁,磨服即止。然須燒灰出火毒用之,但勿用乾地黃和水搗磨。柏葉汁、甘蕉汁,咸非所宜,往往止截後有瘀積之患。飛絲入目及一切塵物入目,磨濃墨點之自出,或燈心蘸墨汁頻卷之。砂鍋取年久炊食者,研細水飛,治黃腫積塊,酒服五錢,潞州者佳。孩兒茶,一名烏爹泥,性澀收斂,止血收濕,為金瘡止痛生肌之要藥。白磁器研細水飛,敷癰腫,可代針砭。又點目去翳。糞坑底泥治背瘡疔腫癰毒,陰乾為末,新水調敷,其痛立止。坑垽同蟬蛻、全蠍末作餅,香油煎滾,溫服,以滓敷疔四圍,其疔自出。
生金辛平有毒,金箔無毒。
發明 金能制木,故可療驚癇風熱肝膽之病,然須為箔,庶無重墜傷中之患。紫雪方用赤金葉子煎水,取制肝降痰逆也。若成塊錠金及首飾之類,非特無味且有油膩,良非所宜。銀箔功用與金不殊,但入氣分,不入血分,稍為不同。《肘後方》治癰腫,五石湯用之。
苦平,微毒。
發明 賊風反折,以赤銅五斤燒紅,內二斗酒中百遍,服五合,日三服,以效為度。赤銅落乃打銅落下之屑,與自然銅同類,故亦能接骨。煅赤醋沃七次,同五倍等則染須黑潤。藏器曰:赤銅屑能焊人骨及六畜有損,細研酒灌,直入骨損處。六畜死後,取骨視之,猶有焊痕可驗。
酸苦平,小毒。
發明 銅青藉醋結成,能入肝膽二經。以醋蘸捻喉中則吐風痰,為散療喉痹牙疳,醋調揩腋下治狐臭,薑汁調點爛沿風眼,去疳殺蟲,所治皆厥陰之病。
辛平,小毒。火煅,醋淬七次,置地七日,出火毒水飛用。銅非煅不可入藥。新煅者,火毒燥烈,慎勿用之。
發明 自然銅出銅坑中,性稟堅剛,散火止痛,功專接骨,骨接之後,即宜理氣活血,庶無悍烈傷中走散真氣之患。
辛平,小毒。
發明 古錢以生薑汁塗,刮青點目,去障消瘀散赤腫,一點即愈。但初點熱淚蔑面,然終無損。惟作瘡者,與肝腎虛而內障生花者,不可用也。婦人逆產,五淋,煮汁用之。便毒初起與胡桃肉同嚼,食二三枚即消。便毒屬肝,金伐木也。
一名黑錫
甘寒,無毒。凡用取未經銀冶,新鉛熔淨去渣,再熔成液,同硫磺煅,如焰起,以醋灑之,候成黑灰,研之不黏滯為度。如煅不透,服之令人頭痛,以陰降太速,陽火無依故也。
發明 鉛稟北方癸水之性,陰極之精,內通於腎,故《局方》黑錫丹、《宣明》補真丹皆用之。得汞交感,即能治一切陰陽混淆,上盛下虛,氣升不降,噎膈、反胃、嘔吐、眩暈諸疾。又捶成薄片置燒酒中半月許,結成白霜,取其酒徐徐飲之,降陰火最捷,但性帶陰毒,恐傷心腎,不可多服。鉛性入肉,故女子以之紝耳孔即自穿。
一名胡粉
辛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治伏屍毒螫,殺三蟲。
發明 鉛粉與黃丹同類,內有豆粉、蛤粉,而無硝鹽,但入氣分,功專止痛生肌,亦可入膏藥代黃丹用。《本經》治伏屍毒螫,殺三蟲者,取鉛性之重,以鎮攝其邪。《金匱》甘草粉蜜湯治蛔病吐涎心痛,專取胡粉殺蟲、甘草安胃、蜜以誘入蟲口也。陶弘景雲,療屍蟲彌良。
一名黃丹
辛微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治吐逆胃反,驚癇癲疾,除熱下氣。
發明 鉛丹體重性沉,味兼鹽礬,而走血分,能墜痰止瘧。《本經》言,止吐逆胃反,治驚癇癲疾,除熱下氣,取其性重以鎮逆滿也。仲景柴胡龍骨牡蠣湯用之,取其入膽以祛痰積也;但內無積滯,誤服不能無傷胃奪食之患。敷瘡長肉、墜痰殺蟲,皆鉛之本性耳。目暴赤痛,鉛丹蜜調貼太陽穴立效。
鹹辛平,小毒。
發明 此感鉛銀硝石之氣而成,其性重墜,直入下焦,故能墜痰,截瘧療瘡腫。治驚氣入心包絡,喑不能言語者,用密陀僧末一匕,茶清調服即愈。驚則氣亂,取重以去怯而平肝也,但入口則漾漾欲吐,以陰毒之性能傷胃氣也。《聖惠方》鼻皶赤皰,密陀僧細研人乳調,夜則塗之。《丹方》治背瘡初起,以醋煅七次,桐油調,圍患處即消。同枯礬治汗瘢體氣,合五倍子染髭鬚,同鷹屎白滅瘢痕,水磨服解砒霜、硫黃毒。
辛寒,微毒。
發明 錫為砒母,故新造錫器不可盛酒越宿,制瓶藏藥須舊錫雜鉛乃佳。昔人過飲燒酒昏迷欲絕,或令以錫器貯沸湯,蓋取氣水飲之即蘇,此與炊單布治湯氣薰灼無異,同氣相感之力也。
辛寒,有毒,即燒鐵赤沸砧上爆下之屑也,鐵銚內煅赤,醋沃七次用。
《本經》主風熱惡瘡瘍疽痂疥,氣在皮膚中。
發明 《素問》云:有病怒狂者,治以生鐵落為飲。漬汁煎藥,取其性沉,下氣最疾。不可過服,過服令人凜凜惡寒,以其專削陽氣也。《本經》主風熱惡瘡等疾,皆肝心火熱所致,辛寒能除二經之熱也。蘇恭以之炒熱投酒中,療賊風痙病,借酒以行皮膚中氣也。
酸辛,無毒,作針家磨鑢細末也。
發明 針砂寒降,善治濕熱脾勞黃病,於鐵銚內煅通紅醋沃,置陰處待半月,積塊生黃化盡鐵性用,為消脾胃堅積黃腫之專藥。丹溪溫中丸用之。又以制過針砂一兩,入乾漆灰半錢、香附三錢,合平胃散五錢,蒸餅為丸,湯酒任下,治療與溫中丸不殊。
平微溫,小毒。
《本經》明目化銅。
發明 鐵之精華也。出鍛灶中,紫色輕如塵者佳,取至陰沉重之性。得純陽火煉而輕浮上升,故可以療驚悸、定風癇、破胃脘積血作痛。《本經》主明目,取其鎮攝虛火之義,以其得火氣之多也。但胃氣虛寒人服之,往往有奪食發呃之虞;以純陰鎮攝太過,而傷犯陽和之氣也。
一名鐵衣
辛寒,無毒。
發明 陶華云:鐵鏽水和藥服,性沉重,最能墜熱開結,又能平肝消腫。治惡瘡疥癬,和油塗之。婦人產後陰挺不收,和冰片研水敷之。蠼螋、蜈蚣咬,和蒜塗之。
平淡,無毒。
發明 玉滅瘢痕,日日磨擦,久則自退。研細水飛,去目翳。珊瑚、瑪瑙、寶石、玻璃、水晶為屑,水飛,皆能去翳,不獨玉屑為然也。
甘平,無毒。凡用選白瑩者,擘薄片,取雨水或流水漬去砂土,更以秋露漬數十日,同露煮七日夜,磨令極細,拈指,無復光明者,乃可用之。或同鹽入重布袋挼之,沃令鹽味盡,懸當風處自然成粉。弘景曰:煉之用礬則揉爛,忌羊血者,以其能解諸藥之性也。與胡蒜尤為切禁,犯之必腹滿作瀉。黑者有毒傷人。《本經》主身痹死肌,中風寒熱如在車船上,除邪氣,安五臟,益精明目,久服輕身延年。
發明 雲母生泰山山谷,色白者良。《本經》言,雲母甘平,詳其性升亦應有甘溫助陽之力,故能闢一切陰邪不正之氣,主身痹死肌,以其能辟邪除陰毒也。其治中風寒熱如在車船上,以其能鎮攝虛陽也。《局方》雲母膏治一切癰毒。仲景方治牝瘧多寒。《千金方》治久利帶下,小便淋疾,及一切惡瘡。《深師方》治痰飲頭痛。何德揚治婦人難產,溫酒調服三錢,入口即下。金刃傷敷之,止血最速,且無腐爛之虞。陰疽,腸癰亦多用之,皆取助陽之力也。久服能使身輕尸解。孫真人恆服之,但石藥性偏助陽,凡陰虛火炎者,慎勿誤與。
甘溫,無毒。出泰山。以六稜瑩白如水晶者為真。林北海先生《本草綱目必讀》,但收紫而不及白,世鮮真者可知。
《本經》治消渴,陰痿不足,咳逆,胸膈間久寒,益氣除風濕痹。
發明 白石英入手太陰、足陽明氣分,肺癰潰久,痿痹不起者宜之。《本經》主消渴陰痿不足諸病,功專溫肺無疑。但石性慓悍,不可久服。仲景《金匱》風引湯只令碎如米粒,不欲其滓入胃也。《千金》五石等方,俱煅過水飛入丸,而五石丸專以鍾乳為君,合紫白石英、赤石脂、石膏,專溫臟氣,而石膏清胃,以解諸石之悍,且既經煅過水飛,不慮其滓之留中蘊熱也。
甘溫,無毒。出泰山。以五稜明淨深紫大塊者良,浙產者塊小亦可入藥。經火則毒生,研極細水飛三次用。時珍云:煅赤,醋淬七次,水飛用,非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咳逆邪氣補不足,女子風寒在子宮,絕孕十年無子。
發明 紫石英入手足少陰、厥陰血分,上能鎮心定驚悸,安魂魄,攝逆氣,重以去怯也。下能益肝填補下焦,散陰火,止消渴,溫以暖血也。女子經阻色淡不孕者宜之。《本經》治女子風寒在子宮,絕孕十年者,服之能孕,非特峻補,兼散濁陰留結之驗也。若血熱紫黑者禁用,為其性溫也。《千金》云,婦人慾求美色者,勿服紫石英,令人色黑,非溫血之謂乎。故婦人絕孕,由於陰虛火旺,不能攝精者禁用。
一名硃砂
甘微寒,無毒。研細水飛用,入火則烈,毒能殺人,急以生羊血、童便、金汁等解之。
《本經》主身體五臟百病,養精神,安魂魄,益氣明目,殺精魅邪惡鬼,久服通神明,不老。能化為汞。
發明 丹砂體陽性陰,外顯丹色,內含真汞,不熱而寒,離中有坎也。不苦而甘,火中有土也。嬰兒奼女交會於中,鎮心安神是其本性。用則水飛以免鎮墜,不宜見火,恐性飛騰。《本經》治身體五臟百病,安定神明,則精氣自固。火不妄炎,則金木得平,而魂魄自定。五臟皆安,精華上發,而氣益目明。陽明神物,故應闢除不祥,消散陰惡殺厲之氣,仲淳繆子《經疏》之言也。同遠志、龍骨則養心氣。同當歸、丹參則養心血。以人參、茯神濃煎調入丹砂,治離魂病。以丹砂末一錢和生雞子黃三枚攪勻頓服,治妊娠胎動不安:胎死即出,未死即安。又以丹砂一兩為末,取飛淨三錢,於一時頃分三次酒服,治子死腹中立出。慎勿經火,若經伏火及一切烹煉,則毒等於砒硇。惟養正丹則同鉛汞硫黃煅之,以汞善走而火毒不致蘊發也。
辛溫有毒,忌一切血。
發明 水銀和硫黃煅煉成朱,轉奼為嬰,故專殺蟲、治瘡,以毒攻毒而已。今食品往往用之,良非所宜。觀其同蟹殼燒之,則臭蟲絕跡。和棗肉熏之,則瘡疥頓枯,其性悍烈可知。
一名汞
辛寒,有毒。水銀陰毒重著,不可入人腹。古法治誤食水銀,令其人臥於椒上,則椒內皆含水銀。今有誤食水銀,腹中重墜,用豬脂二斤切作小塊焙熟,入生蜜拌食得下,亦一法也。
《本經》主疹瘻痂瘍白禿,殺皮膚中蝨,墮胎,除熱,殺金銀銅錫毒,熔化還復為丹。
發明 水銀乃至陰之精,質重著而性流利,得鹽礬為輕粉,加硫黃為銀硃,煬成罐同硫黃打火升煉則為靈砂,同硝皂等則為升降靈藥,性之飛騰靈變無似之者,此應變之兵在用者、得其肯綮而執其樞要焉。《本經》主疹瘍白禿,皮膚中蝨,及墮胎除熱,敷男子陰,則陰消無氣,以至陰之精能消陽氣,故不利男子陰氣也。《和劑局方》之靈砂丹專取硫黃以制汞,養正丹兼取伏火丹砂以制鉛,深得交通陰陽,既濟水火之妙用,非尋常草木可以例推也。《千金》治白癜風癢,《外臺》治蟲癬瘙癢,《梅師》治痔瘡作癢,《肘後》治一切惡瘡。藏器有云:水銀入耳能蝕人腦,令人百節攣縮,但以金銀著耳邊即出;頭瘡切不可用,恐入經絡必緩筋骨,百藥不治。
一名膩粉
辛燥,有毒。
發明 水銀加鹽礬煉為輕粉,化純陰為燥烈,而陰毒之性猶存,故能通大腸。敷小兒疳疽瘰癧,殺瘡疥癬蟲,風瘙瘡癢,但以陰性暴悍,善劫淫穢黴瘡,食之竄入筋骨,莫之能出,久久發為結毒,致成廢人。然必仍用水銀升煉,入三白丹引拔毒之藥,同氣相求,以搜逐之。癘風,醉仙丹、通天再造散用以搜滌毒邪從齒縫出。錢氏利驚丸、白餅子皆用之取痰積從大便出,真瞑眩之首推也。
甘溫,無毒。
按胡演《丹藥秘訣》云,升靈砂法用新鍋安逍遙爐上,蜜揩鍋底,文火下燒,入硫黃二兩溶化,投水銀八兩,以鐵匙急攪作青砂頭,如有焰起,噴醋解之。待汞不見星取出,細研盛入水火鼎內,鹽泥固濟,下以自然火升之,乾水十二盞為度,取出,如朿針紋者成矣。《庚辛玉冊》云:靈砂有三,以一伏時周天火而成者,謂之金鼎靈砂。以九度抽添用周天火而成者,謂之九轉靈砂。以地數三十日炒煉而成者,謂之老火靈砂。並宜桑灰淋醋煮伏過用之。於硃砂中煉出者,謂之真汞,尤為神效。
發明 時珍曰,此以至陽鉤至陰,脫陰反陽,故曰靈砂,為扶危拯急之靈丹。虛陽上逆,痰涎壅盛,頭眩吐逆,喘不得臥,寤不得寐,霍亂反胃,心腹冷痛,允為鎮墜虛火之專藥。但不可久服。凡胃虛嘔吐,傷暑霍亂,心肺熱鬱禁用。
辛苦溫,微毒。武都者良。入香油熬化或米醋入蘿蔔汁煮乾用,生則有毒傷人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鼠瘻,惡瘡疽痔死肌,殺精物惡鬼邪氣,百蟲毒,勝五兵。
發明 雄黃生山之陽,純陽之精,入足陽明經。得陽氣之正,能破陰邪、殺百蟲、闢百邪,故《本經》所主皆陰邪濁惡之病。勝五兵者,功倍五毒之藥也。其治驚癇痰涎及射工沙蝨毒,與大蒜合搗塗之。同硝石煮服,立吐腹中毒蟲。《千金方》治疔腫惡瘡,先刺四邊及中心,以雄黃末敷之。《聖惠方》治傷寒狐惑,以雄黃燒於瓶中,熏其下部。《和劑局方》酒症丸同蠍尾、巴豆治酒積痛。《肘後方》以雄黃礬石甘草湯煮,治陰腫如斗。《經驗方》以雄黃、白芷為末酒煎,治破傷風腫。《家秘方》以雄黃研細,神麯糊為丸,空心酒下四五分,日服無間,專消瘧母。《急救良方》以雄黃五錢、麝香二錢為末,作二服,酒下,治瘋狗咬傷。《外臺秘要》雄黃敷藥箭毒。《攝生》妙用,雄黃、硫黃、綠豆粉,人乳調敷,酒皶鼻赤不過三五次愈。《痘疹證治》以雄黃一錢、紫草三錢為末,胭脂汁調,先以銀簪挑破搽痘疔。《萬氏方》治壅瘍漫腫色不焮赤,明雄黃細末三分,雞子破殼調入飯上蒸熟食之,重者不過三枚即消。《聖濟錄》以雄黃、豬膽汁調敷白禿頭瘡。熏黃治惡瘡疥癬,殺蟲蝨,和諸藥熏嗽。《千金方》有咳嗽熏法。
辛平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惡瘡頭禿痂疥,殺毒蟲蝨身癢,邪氣諸毒。
發明 雌黃出山之陰,故單治瘡殺蟲,而不能治驚癇痰疾。《本經》治惡瘡頭禿痂疥,與雄黃之治寒熱鼠瘻,迥乎陰陽之分矣。其殺毒蟲蝨身癢,較雄黃之殺精物惡鬼邪氣,解毒辟惡之性則一,而功用懸殊。治狂癡勝金丹用之,不過借為搜陰邪之響導耳。《別錄》治鼻中息肉。不宜久服,令人腦漏。
辛甘大寒,無毒。清胃熱煅用。治中暍熱生用。一種微硬有肌理名理石,主治與粗理黃石相類。
《本經》主中風寒熱,心下逆氣驚喘,口乾舌焦不能息,腹中堅痛,除邪鬼產乳金瘡。
發明 古人以石膏、葛根併為解利陽明經藥。蓋石膏性寒,葛根性溫,功用詎可不辯。葛根乃陽明經解肌散寒之藥。石膏為陽明經辛涼解熱之藥,專治熱病,暍病,大渴引飲,自汗頭痛,尿澀便閉,齒浮面腫之熱證,仲景白虎湯是也。東垣云,立夏前服白虎,令人小便不禁,降令大過也。今人以此湯治冬月傷寒之陽明證,服之未有得安者,不特石膏之性寒,且有知母引邪入犯少陰,非越婢,大青龍,小續命中石膏佐麻黃化熱之比。先哲有云;凡病雖有壯熱而無煩渴者,知不在陽明,切勿誤與白虎。《本經》治中風寒熱,是熱極生風之象。邪火上衝,則心下有逆氣及驚喘。陽明之邪熱甚,則口乾舌焦不能息。邪熱結於腹中,則堅痛。邪熱不散,則神昏譫語,等乎邪鬼。解肌散熱,外泄則諸症自退矣。即產乳金瘡亦是鬱熱蘊毒,赤腫神昏,故可用辛涼以解泄之,非產乳金瘡可泛用也。其《金匱》越婢湯治風水,惡寒無大熱,身腫自汗不渴,以麻黃髮越水氣,使之從表而散;石膏化導胃熱,使之從外而解。如大青龍、小續命等劑,又不當以此執泥也。至於三黃石膏湯,又伊尹三黃、河間解毒,加入石膏、麻黃、香豉、薑、蔥,全以麻黃開發伏氣,石膏化導鬱熱,使之從外而解。蓋三黃石膏之有麻黃,越婢、青龍、續命之有石膏,白虎之加桂枝,加蒼朮,加人參,加竹葉、麥門冬,皆因勢利導之捷法。《千金》五石丸等方,用以解鍾乳、紫白石英、石脂之熱性耳。《別錄》治時氣頭痛身熱,三焦大熱,皮膚熱,腸胃中熱氣,解肌發汗,止消渴煩逆。腹脹,暴氣喘息咽熱者,以諸病皆由足陽明胃經邪熱熾盛所致,惟喘息略兼手太陰病,此藥能散陽明之邪熱,陽明熱邪下降,則太陰肺氣自寧,故悉主之。粗理黃石破積聚,去三蟲。《千金》煉石散醋煅水飛,同白斂、鹿角治石癰,以火針針破敷之。
甘寒,無毒。色青赤者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身熱泄澼,女子乳難癃閉,利小便,蕩胃中積聚寒熱,益精氣。
發明 滑石利竅,不獨利小便也。上能散表,下利水道,為蕩熱散濕,通利六腑九竅之專劑。取甘淡之味,以清肺胃之氣下達膀胱也。詳《本經》諸治皆清熱利竅之義。河間益元散通治表裡上下諸熱。解時氣則以蔥豉湯下。催生則以香油、漿水調服。暑傷心包則以本方加辰砂末一分,使熱從手足太陽而泄也。惟元氣下陷,小便清利及精滑者勿服。久病陰精不足內熱,以致小水短少赤澀,雖有泄瀉,皆為切禁。而《本經》又言益精氣者,言邪熱去而精氣自復也。
甘酸辛溫,無毒。五色石脂並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養心氣明目益精,療腹痛腸澼下痢赤白,小便利,及癰疽瘡痔,女子崩中漏下,產難,胞衣不出。
發明 赤石脂功專止血固下。仲景桃花湯治下利便膿血者,取石脂之重澀入下焦血分而固脫,乾薑之辛溫,暖下焦氣分而補虛,粳米之甘溫,佐石脂而固腸胃也。火熱暴注;初痢有積熱者勿用。《本經》養心氣,明目益精,是指精血脫泄之病而言,用以固斂其脫,則目明精益矣。療腹痛腸澼等疾,以其開泄無度,日久不止,故取澀以固之也。治產難胞衣不出,乃指日久去血過多無力迸下,故取重以鎮之也。東垣所謂胞衣不出,澀劑可以下之。設血氣壅滯而胞衣不出,又非石脂所宜也。其白者斂肺氣、澀大腸。《金匱》風引湯用之專取以杜虛風復入之路也。青者入肝,黃者入脾,黑者入腎,總取治崩利水之功,各隨其色而用之。
甘溫,無毒。
發明 爐甘石得金銀之氣而成,專入陽明經而燥濕熱,目病為要藥。時珍常用爐甘石煅飛、海螵蛸、硼砂等分,為細末,點諸目疾皆妙。又煅過水飛,丸如彈圓,多攢簪孔燒赤,煎黃連汁,淬數次,點眼皮濕爛及陰囊腫濕,其功最捷。
甘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金瘡折傷內損,止痛,生肌肉。
發明 無名異《本經》主折傷內損。今人治打傷腫痛,損傷接骨,又《試效方》臨仗預用,酒服三五錢則仗不甚傷。蘇頌醋磨敷腫毒者,亦取活血涼血之功耳。
甘溫無毒。以甘草、紫背天葵同煮一伏時,杵粉入缽,細研水飛,澄過再研萬遍,磁器收之。若不經煅煉,服之令人淋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明目益精,安五臟,通百節,利九竅,下乳汁。
發明 鍾乳乃山靈陽氣所鍾,故瑩白中空,純陽通達,專走陽明氣分。若質實色諭,必生陰壑,不無蛇虺之毒,誤餌傷人。惟產乳源,形如鵝鴿管者最勝。然性偏助陽,陰虛之人慎勿輕服。《內經》云:石藥之氣悍,服之令陽氣暴充,形體壯盛。昧者得此自慶,益肆淫泆,精氣暗損,石氣獨存,孤陽愈熾,久之榮衛不從,發為淋濁及為癰疽,是果乳石之過歟,抑人之自取耶。惟肺氣虛寒,咳逆上氣,哮喘痰清,下虛腳弱,陰痿不起,大腸冷滑,精泄不禁等疾,功效無出其右。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者,取其性溫而鎮墜之,則氣得歸元而病自愈。五臟安則精自益,目自明。其通百節,利九竅,下乳汁者,皆取其甘溫助陽,色白利竅之力也。昔人言鍾乳與白朮相反,而《千金方》每多並用,專取相反之性,激其非常之效。予常親試,未嘗有害。孔公孽:孔竅中通附垂於石,如木之孽,即鍾乳之床。《本經》利九竅,下乳汁之功與鍾乳無異,而殷孽即孔公孽之根,又為瘡疽、瘻痔、癥瘕溫散結氣之用。惜乎!世鮮知者。
辛溫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疽瘍疥瘙,熱氣惡瘡,癩疾死肌,墮眉,殺痔蟲,去黑子息肉。
發明 石灰稟壯火之餘烈,故能闢除陰邪濕毒,觀《本經》所主疽瘍疥瘙,熱氣惡瘡,癩疾死肌等,皆外治之用。去黑子者,火氣未散,性能灼物,故能去黑子息肉及墮眉也。《本經》雖不言有毒,而內服之方從無及此,其毒可知。寇氏治中風口喎,以石灰醋炒調塗,左塗右,右塗左,立便牽正。《千金》治身面疣,用苦酒浸石灰六七日,取汁,頻頻滴之自落。又治溺死之人,用化過細灰裹下部,以滲其水即活。又治瘻瘡不合,古塚中石灰厚敷之。《集玄方》治面靨疣痣,鹼水煮滾,化礦灰插糯米拌入灰中,經宿色變如晶,以針微撥動,點少許於上,半日汁出剔去藥,不得著水,二日即愈。《便簡方》治痄腮腫痛,醋調陳年石灰敷之。《肘後方》治湯火傷灼,年久石灰,油調敷之。又治刀刃金瘡,石灰裹之,即痛定血止,但不可著水,著水即爛肉也。
一名海石
鹹平,無毒。煅過水飛用。
發明 海石乃水沫結成,色白體輕。故治上焦痰熱,止咳,點目翳。敷痘癰,功效最捷。又治諸淋,散積塊,皆取咸能軟堅之意。消癭瘤結核疝氣,然惟實證宜之。虛者誤投,患亦最速,以其性專克削肺胃之氣也。南海有浮水之石,沉水之香,專取物類之相反,以治病氣之阻逆也。
《本經》名白石
鹹溫,無毒。色白,揉之如綿不脆者真,質堅脆者即偽。煅過,燒酒淬七次,杵細,水飛用。
《本經》主崩中漏下,破子臟中血,癥瘕結氣,寒熱腹痛,無子,陰痿不起,補不足。
發明 陽起石乃雲母之根,右腎命門藥,下焦虛寒者宜之。黑錫丹用此,正以補命門陽氣不足也。《本經》治崩中漏下,陽衰不能統攝陰血也。又言破子臟中血,癥瘕結氣。是指陰邪畜積而言。用陽起石之鹹溫,散其所結,則子臟安和,孕自成矣。陰虛火旺者忌用,以其性專助陽也。
《本經》名玄石,俗名吸鐵石
辛鹹微寒,無毒。入藥煅過,醋淬七次,研細,水飛用。
《本經》主周痹風濕,肢節中痛,不可持物,洗洗酸消,除大熱煩滿及耳聾。
發明 磁石為鐵之母,腎與命門藥也,惟其磁,故能引鐵。《千金》磁朱丸治陰虛龍火上炎,耳鳴嘈嘈,腎虛瞳神散大,蓋磁石入腎,鎮養真精,使神水不外移。硃砂入心,鎮養心血,使邪火不上侵耳目,皆受蔭矣。《本經》主周痹風濕,肢節中痛,洗洗酸消,取辛以通痹而祛散之,重以去怯而鎮固之,則陰邪退聽,而肢節安和,耳目精明,大熱煩滿自除矣。《濟生方》治腎虛耳聾,以磁石豆大一塊,同煅穿山甲末,綿裹塞耳中,口含生鐵一塊,覺耳中如風雨聲即通。
《本經》名須丸
苦甘平,無毒。擊碎有乳形者真,火煅醋淬三次,研細,水飛用。
《本經》主鬼疰賊風蟲毒,腹中毒邪,女子赤沃漏下。
發明 赭石之重,以鎮逆氣,入肝與心包絡二經血分。《本經》治賊風蟲毒,赤沃漏下,取其能收斂血氣也。仲景治傷寒吐下後,心下痞硬,噫氣不除,旋覆代赭石湯,取重以降逆氣,滌涎痰也。觀《本經》所治,皆屬實邪。即赤沃漏下,亦是肝心二經瘀滯之患。其治難產,胞衣不下,及大人小兒驚風入腹,取重以鎮之也。陽虛陰痿,下部虛寒忌之,以其沉降而乏生髮之功也。
《本經》名白餘糧,與太乙餘糧功用皆同
甘平,無毒。細研,水淘澄之,勿令有砂土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寒熱煩滿,下痢赤白,血閉癥瘕,大熱。煉餌服之不飢,輕身延年。
發明 重可以去怯。禹餘糧之重為鎮固之劑,手足陽明血分藥。其味甘,故治咳逆寒熱煩滿之病。其性澀,故主赤白帶下,前後諸病。仲景治傷寒下利不止,心下痞硬,利在下焦,赤石脂禹餘糧丸主之,取重以鎮痞逆,澀以固脫泄也。抱朴子云:禹餘糧丸日再服,三日後令人多氣力,負擔遠行,身輕不飢,即《本經》輕身延年之謂。
甘酸大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青盲耳聾,明目,利九竅,通血脈,養精神,益肝氣,久服輕身延年。
發明 空青感銅之精氣而結,故專入肝明目。《本經》主耳目九竅諸病,皆通血脈,養精神,益肝氣之力也。久服輕身延年者,銅性善滌垢穢,垢穢去而氣血清純,毋伐天和矣。時珍曰:空青與綠青皆生益州及越巂山有銅處。東方甲乙是生肝膽,其氣之清者為肝血,其精英為膽汁,開竅於目。血者,五臟之英,皆因而注之為神。膽汁充則目明,減則目昏。銅亦青陽之氣所生,其氣之清者為綠,猶肝血也。其精英為空青之漿,猶膽汁也,其為治目神藥。蓋亦以類相感耳。但世罕得真,醫亦罕識。以故俗諺云:「天下有空青,人間無瞽目」之說。不知此雖貴品,銅官始興。涼州、高平、饒信等處亦皆有之。出銅坎者,銅質隱隱內涵空綠。生金穴者,金星粲粲內涵空青,總取得肝膽之精靈,通空竅之風氣也。予嘗以此驗之。考之張果《玉洞要訣》云:空青似楊梅,受赤金之精,甲乙陰靈之氣,近泉而生,故能含潤,然必新從坎中出者,則鑽破中有水,若出礦日久則干如珠矣,安有藏久不幹之理。近世必以中空涵漿者為真,若爾則當名空漿,不當名空青矣。但須驗其中空,內有青綠如珠者,即真空青。急不可得,綠青可以代用,活法在人,可執一乎。
曾音層,其青層層而生故名。形如蚯蚓屎者真。
酸小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目痛,止淚出風痹,利關節,通九竅,破症堅積聚,久服輕身不老。
發明 曾青治目,義同空青,以其並出銅礦,與綠青同一根源,曾青則綠青之祖氣也。古方太乙神精丹用之。扁鵲治積聚留飲有曾青丸,並見《古今錄驗》方。曾空二青,近世絕罕。《千金》云:當取崑崙綠代之,即綠青也。
俗名石綠
微酸,小毒。
發明 痰在上宜吐之,在下宜利之。綠青吐風痰眩悶,取二三錢同龍腦少許調勻,以生薄荷汁合酒溫服,便臥,涎自口角流出乃愈。不嘔吐而功速,故著之。
俗名石青
甘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目痛,明目,折跌癰腫,金瘡不瘳,破積聚,解毒氣,利精神。
發明 石青走肝磨堅積。故《本經》所主皆肝經積聚之病。時珍用吐風痰,研細溫水灌下即吐,肝虛易驚多痰者宜之。形如縮砂者名魚目青,主治與扁青無異。
俗名膽礬
酸辛寒,有毒。產泰州嵩岳及蒲州中條山出銅處有之,能化五金,以之制汞,則與金無異。
《本經》主目痛,金瘡,諸癇痙,女子陰蝕痛,石淋,寒熱,崩中下血,諸邪毒氣。
發明 石膽酸辛氣寒,入少陽膽經。性寒收斂,味辛上行,能湧風熱涎痰,發散風木相火,又能殺蟲。《本經》主目痛,金瘡,癇痙,取酸辛以散風熱痰垢也。治陰蝕崩淋寒熱,取酸寒以滌濕熱淫火也。又能為咽齒喉痹,乳蛾諸邪毒氣要藥。湧吐風痰最快,方用米醋煮真鴨嘴,膽礬末醋調,探吐膠痰即瘥。又治紫白癜風,膽礬、牡蠣粉生研,醋調摩之。風犬咬傷,膽礬末水服,探吐,蜜調敷之立愈。胃脘蟲痛,茶清調膽礬末吐之。走馬牙疳,紅棗去核入膽礬,煅赤研末敷之,追出痰涎即愈。百蟲入耳,膽礬和醋灌之即出,《千金方》也。
辛熱,有毒。久服令人筋攣。煅法以黃泥包,炭火燒一日一夕,乃可用之。惡羊血,不入湯液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鼠瘻蝕,死肌風痹,腹中堅癖邪氣。
發明 時珍云:礜石與砒石相近,性亦相類。但砒石略帶黃暈,礜石全白,稍有分辨。而古方礜石與礬石常相渾書,二字相似故誤耳。然礬石性寒無毒,礜石性熱有毒,不可不審。《甄權》除膈間積氣、冷濕風痹,瘙癢積十年者。仲景云:生用破人心肝。嚴冬以此置水中則水不冰,其熱毒之性不減砒石。今藥肆中往往以充砒石,而礜石僅可破積攻痹,不能開痰散結,是以勝金丹、截瘧丹服之不效者,良由誤用礜石之故。按王子敬《靜息帖》言,礜石深是可疑,凡喜服寒食散者,輒發癰毒,故云深可疑也。以其毒烈干汞最速,故《丹方》目為仙藥,凡山中有礜則春不生草,冬不積雪,而鼠食則斃,蠶食則肥,物類之宜忌,有不可解者。其特生礜石有蒼白、紫桃花色、金星、銀星等類,其毒不異。惟出金穴中者,名握雪礜石,雖溫無毒,與上迥然不同。
出信州,故又名信石
苦辛大熱,大毒。色白有黃暈者名金腳砒;煉過者曰砒霜。
色紅者最劣,不堪入藥。畏綠豆芽、茶、冷水,入藥醋煮用,或與芽茶同用,或與浸濕生綠豆仁同研,以殺其毒。中其毒者,以生羊血解之,冷水多灌亦解,若犯火酒,必不可救。
發明 砒霜瘧家常用,入口則吐利兼作。吐後大渴,則與綠豆湯飲之。砒性大毒,誤食必死。奈何以必死之藥,治必不死之病,豈不殆哉。然狂癡之病,又所必需,勝金丹用之,無不應者。枯痔散與天靈蓋同用,七日痔枯自落,取熱毒之性,以枯歹肉,天靈蓋以透骨髓,散宿垢,長肌肉也。
辛鹹平,無毒。色青者入肝力勝,色黃者兼脾次之。硝石煅過杵細,水飛用。
發明 青礞石,厥陰之藥,其性下行,治風木太過,挾制脾土,氣不運化,積滯生痰,壅塞膈上,變生風熱諸病,故宜此藥重墜以下泄之,使木平氣下,而痰積通利,諸證自除矣。今人以王隱君滾痰丸通治諸痰怪證,不論虛實寒熱概用,殊為未妥。不知痰因脾胃不能運化,積滯而生。膠固稠黏者,誠為合劑。設因陰虛火炎,煎熬津液,凝結成痰,如誤投之,則陰氣愈虛,陽火彌熾,痰熱未除,而脾胃先為之敗矣。況乎脾胃虛寒,食少便溏者得之,泄利不止,禍不旋踵。若小兒多變慢脾風證,每致不救,可不慎歟。
一名花蕊石
酸辛溫,無毒。出陝華諸郡。色黃中有淡白點,以此得名。又代州山谷中有五色者。製法以花乳石五兩,同硫黃二兩入煬成罐內,鹽泥固濟,加頂火煅過,研細,水飛用。
發明 花乳石產硫黃山中,其性大溫,厥陰血分藥也。葛可久治虛勞吐血有花蕊石散,以其性溫善散瘀結也。《和劑局方》治金刃箭傷,打撲垂死,外有損處,以煅過細末摻傷處,血化黃水,再摻即活。如內有損血入臟腑,煎童子小便,入酒少許,調灌一錢匕立效。婦人產後惡血衝心,昏暈不省,或胎死腹中,胞衣不下致死,但心胸溫暖者,急以童便調灌一錢,取下惡血即安。若膈上有血,化為黃水,即時吐出,或隨小便出甚效。但陰虛火炎,中無瘀積者,誤用必殆。
微寒,無毒。
發明 河沙得水土之氣,故夏月發癍子,通石淋,主絞腸沙痛,用沙炒熱,冷水淬之,澄清服效。又風濕頑痹不仁,筋骨攣縮,六月取河沙曝熱,伏坐其中,冷即易之,取微汗,忌風冷勞役,不過數次愈。其玉田沙,夏月發麻疹良。
甘寒,無毒。
發明 石燕出祁陽西北江畔沙灘上,形似蚪而小堅,重於石,俗云因雷雨則自石穴中出,隨雨飛墮者,妄也。其性寒涼,乃利竅行濕熱之物,故能療眼目障翳,磨水不時點之。熱淋煮汁飲之。婦人難產,兩手各執一枚即下,然不若磨汁飲之,僅似有理。
甘寒,無毒。
發明 石蟹生南海近海,州郡皆有之,體質石也,與蟹相似。或言崖州榆林港內,土極細最寒,蟹入不能運動,片時成石,亦妄言也。其性鹹寒,質堅,能磨翳積,故青盲,目淫膚翳、丁翳、漆瘡,皆水磨點塗。催生下胎,療熱結血暈,熱水磨服。
溫,微毒。
發明 蛇黃生蛇腹中,如牛黃之類。世人因其難得,遂以蛇含石醋煅、水飛代之。取蛇之性竄入肝也。蛇含石入手足厥陰血分,與代赭之性不甚相遠;為小兒鎮攝驚癇之重劑,脾風泄瀉者宜之。
即雷楔
溫,無毒。
發明 雷楔稟東南水火之氣,治小兒驚癇,磨汁服之。作枕辟惡夢不祥,鎮邪瘧。刮屑殺瘵蟲,下蠱毒。置箱簣不生蛀蟲。佩之安神,治驚邪之疾。
鹹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結熱喘逆,胸中病,令人吐。
發明 咸走腎走血。腎病血病人無多食鹽,以血得咸則凝也。補腎藥用之,不過借為引導耳。乾霍亂及臭毒、頭痛、腹痛,多用鹽水吐之。《本經》所主結熱喘逆者,以咸能下氣,過咸則引涎水聚於膈上而湧之也。好食鹽者,人多黑色,耗血之驗也。病水腫忌食,以其走腎助邪水之逆滿也。《千金》治妊婦橫生逆產先露手足,以鹽摩產婦腹並塗兒手足,急以爪搔之即縮入而正產。又殺蠱毒。凡水蛭、蚯蚓得鹽即化為水。毒蟲螫者,以鹽擦之,其毒即解。鹽之味鹹性降,下氣最速。治下部瘡,吐胸中痰澼,止心腹卒痛。不可多食,傷肺喜咳。扁鵲云:能除一切大風痛,炒熱熨之。今人救朱魚噞雷電暴雨欲死,但口微動者,速將鹽少許調水貯魚於中,時時微動其水即活,鱗尾有損處以鹽塗之,即生出。鹽為水之精,專得涵養之力也。今人食暴雨潦水,腹脹,以鹽湯探吐即安。其解水毒可知。
一名石鹽,俗名青鹽,與光明鹽同類
鹹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明目,目痛,益氣,堅筋骨,去毒盅。
發明 戎鹽稟至陰之氣凝結而成,不經煎煉,生涯涘之陰,功專走血入腎,治目中瘀赤昏澀。《金匱》茯苓戎鹽湯治小便不通,取其補腎利膀胱也。又能固齒明目,治目痛;益氣,堅筋骨,一皆補腎之力。《本經》首主明目,目痛,是熱淫於內,治以鹹寒。又言去毒蠱者,咸能軟堅,蠱毒邪氣不能浮長矣。
一名石鹼
苦鹹微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大熱消渴,狂煩,除邪及下蠱毒,柔肌膚。
發明 鹼味鹹性走,故能消痰磨積,祛熱煩。蠱毒、消渴,屬實熱者宜之。肌膚粗者,以湯洗之,頑皮漸退,是即柔肌膚之謂也。水鹼乃灶灰淋湯,沖銀黝腳所造,性能發麵,故面鋪中無不用之,病人食之多發浮腫,故方後每忌濕面。觀其善滌衣垢,克削可知。
即寒水石
辛鹹寒,無毒。近世真者絕不易得,欲驗真偽,含之即化為真,否即是偽。石膏亦名寒水石,與此不同。
《本經》主身熱,腹中積聚邪氣,皮中如火燒,煩滿。
發明 寒水石生積鹽之下,得陰凝之氣而成,鹽之精也。治心腎積熱之上藥。《本經》治腹中積聚,咸能軟堅也。身熱皮中如火燒,咸能降火也。《金匱》風引湯,《局方》紫雪,皆用以治有餘之邪熱也。如無真者,戎鹽、玄精石皆可代用,總取鹹寒降泄之用耳。
辛鹹寒,無毒。青白龜背者良。
《本經》除風冷邪氣濕痹,益精氣。
發明 玄精石稟太陰之精,與鹽同性,故其形皆六出,象老陰之數也。《本經》言味鹹氣溫,傳寫之誤,其氣寒而不溫,其味辛鹹沉降。同硫黃、硝石治上盛下虛,收陽助陰,有扶危拯逆之功。來復丹用之,專取一陽來復之義,寒因寒用,深得《本經》諸治之奧。
辛苦鹹寒,有毒。黃者傷人,赤者殺人。入藥必取白者。以水煎化,澄去滓,入萊菔自然汁同煮,入盆中,經宿結成如冰,謂之盆硝。齊衛之硝,上生鋒芒,謂之芒硝。川晉之硝,上生六稜,謂之牙硝。取芒硝再三以萊菔汁煉去鹹味,懸當風處吹去水氣,輕白如粉,謂之風化硝。以芒硝、牙硝同萊菔汁、甘草煎過,鼎罐升煅,謂之玄明粉。
《本經》主五臟積熱,胃脹閉,滌蓄結飲食,推陳致新,除邪氣。(向錯簡在硝石條內,今正之。詳治五臟等證,皆熱邪固積,決非硝石所能。)
發明 熱淫於內,治以鹹寒,堅者以咸軟之,熱者以寒消之,不出《本經》推陳致新之妙用。仲景大陷胸湯、大承氣湯、調胃承氣湯,皆用芒硝軟堅去實,且帶微辛,所以走而不守。若熱結不至堅者,不可輕用。小兒赤遊風,以消傾湯中取布蘸濕拭之。
《御藥院方》名白龍粉
辛甘微寒,無毒。
發明 玄明粉用芒硝煅過多遍,佐以甘草緩其鹹寒之性。用治膈上熱痰,胃中實熱,腸中宿垢,非若芒硝之力峻傷血也。然脾胃虛寒及陰虛火動者,慎勿輕用,以取虛虛之咎。
甘鹹寒,無毒。
發明 風化硝甘緩輕浮,故治上焦心肺痰熱,而不致於泄利者宜之。並治經絡之痰濕,但重著而非痠痛者用之有效。指迷茯苓丸治痰濕流於肩背之陽位,而隱隱作痛,最為合劑,然惟體肥氣實者為宜。眼瞼赤腫,和人乳點之。
即焰硝 辛苦鹹溫,有毒。溶化投甘草結定取用。
《本經》主百病,除寒熱邪氣,逐六腑積聚結固留癖,能化七十二種石。(諸家本草皆錯簡在朴硝條內,詳化七十二種石,豈朴硝能之。)
發明 焰硝屬火,其性上升,能破積散堅,治諸寒熱交錯之病;升散三焦火鬱,調和臟腑虛寒,除寒熱邪氣,逐六腑積熱,不出《本經》主治也。《別錄》言天地至神之物,能化七十二種石。抱朴子亦云:能消柔五金,化七十二石。其錯簡可知。與硫黃同用,即配偶二氣,均調陰陽,有升降水火之功,治冷熱緩急之病。蓋硫黃性暖而利,其性下行,硝石性暖而散,其性上行,一升一降,此制方之妙也。
鹹苦辛熱,有毒。醋煮乾,刮下用。番禺者良。畏酸漿水,忌羊血。中其毒者,生綠豆研汁恣飲解之。
發明 硇砂大熱,乃滷液所結,秉陰毒之氣,含陽毒之精,破積攻堅,無出其右。故能治噎膈反胃,積塊肉症。其性能柔金銀,故焊藥用之。所言化人心為血者,甚言其迅利也。外用治惡肉,除疣贅,去鼻中息肉最捷。但不可過用,用過急以甘草湯洗之。觀金銀有偽,投硇砂罐中,悉能消去,況人腹中有久積死胎,豈不腐潰。但其性毒烈,苟有生機,慎勿輕試。
一名鵬砂
甘微咸,無毒。甘草湯煮化,微火炒鬆用。
發明 蓬砂味甘微咸,氣溫色白而質輕。能去胸膈上焦之實熱。《素問》云:熱淫於內,治以鹹寒,以甘緩之是也。其性能柔五金而去垢膩。故主痰嗽喉痹。破癥結治噎膈積聚,骨鯁結核惡肉,取其能柔物也。含化咽津,治喉中腫痛,膈上痰熱,取其能散腫也。眼目障翳,口齒諸病用之,取其能滌垢也。昔人治骨鯁,百計不下,取含咽汁,脫然如央,此軟堅之徵也。
酸鹹大熱,有毒。以萊菔挖空,入硫黃蒸熟用,或入豆腐中煮七次用,或醋煅用,或豬臟中制用,各隨本方。硫是礬之液,礬是鐵之精,磁石是鐵之母,故針砂磁石,制入硫黃,立成紫粉,硫能幹汞,見五金而黑,得水銀則赤也。
《本經》主婦人陰蝕疽痔惡血,堅筋骨,除頭禿。
發明 硫黃稟純陽之精,賦大熱之性,助命門相火不足。寒鬱火邪,胃脘結痛,腳冷疼弱者宜之。其性雖熱,而能疏利大腸,與燥澀之性不同。但久服傷陰,大腸受傷,多致便血。傷寒陰毒爪甲純青,火焰散屢奏神功。陰水腹脹,水道不通,金液丹服之即效。《本經》治陰蝕疽痔乃熱因熱用,以散陰中蘊積之垢熱,但熱邪亢盛者禁用。又言堅筋骨者,取以治下部之寒濕。若濕熱痿痹,良非所宜。人身陰常不足,陽常有餘,苟非真病虛寒,胡可服此毒熱類。按;有久服硫黃,人漸縮小之例,石頑親見李堯占服此數年,臨斃縮小如七八歲童子狀。正《內經》所謂熱則骨消筋緩是也。
酸澀微寒,無毒。明如硼砂起橫欞者,名馬齒礬,最勝。生用、煅用各隨本方。生者多食,破人心肺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泄利,白沃陰蝕,惡瘡,目痛,堅骨齒。
發明 白礬專收濕熱,固虛脫,故《本經》主寒熱泄利。蓋指利久不止,虛脫滑泄,因發寒熱而言。其治白沃陰蝕惡瘡,專取滌垢之用。用以洗之則治目痛,漱之則堅骨齒。弘景曰:《經》云堅骨齒,誠為可疑,以其性專入骨,多用則損齒,少用則堅齒,齒乃骨之餘也。為末,去鼻中息肉。其治氣分之痰濕癰腫最捷。侯氏黑散用之,使藥積腹中,以助悠久之功。故蠟礬丸以之為君,有人遍身生瘡如蛇頭,服此而愈。甄權生含咽津,治急喉痹,皆取以去穢之功也,若濕熱方熾,積滯正多,誤用收澀,為害不一。岐伯言久服傷人骨。凡陰虛咽痛,誤認喉風,陰冷腹痛,誤認臭毒,而用礬石必殆。
一名皂礬
酸寒,無毒。
發明 皂礬專除垢膩。同蒼朮酒麴醋丸,治心腹中滿,或黃腫如土色甚效。蓋礬色綠、味酸,燒之則赤,用以破血分之瘀積,其效最速。《金匱》治女勞黑癉,硝石礬石丸,專取皂礬以破瘀積之血。緣其未經註明,嘗有誤用。白礬澀收,殊昧此理。又婦人白沃經水不利,子臟堅癖,中有乾血白物,用礬紅杏仁蜜丸,納陰中,日一易之。
一名國老 甘平,無毒。反海藻、大戟、甘遂、芫花。補中散表炙用,瀉火解毒生用。中心黑者有毒,勿用。
《本經》主五臟六腑寒熱邪氣,堅筋骨,長肌肉,倍氣力,解金瘡腫毒。
發明 甘草氣薄味厚,升降陰陽,大緩諸火。生用則氣平,調脾胃虛熱,大瀉心火,解癰腫金瘡諸毒。炙之則氣溫,補三焦元氣,治臟腑寒熱,而散表邪,去咽痛,緩正氣,養陰血,長肌肉,堅筋骨,能和衝脈之逆,緩帶脈之急。凡心火乘脾,腹中急痛,腹皮急縮者宜倍用之。其性能緩急而又協和諸藥,故熱藥用之緩其熱,寒藥用之緩其寒,寒熱相兼者用之得其平。《本經》治臟腑寒熱邪氣,總不出調和胃氣之義。仲景附子理中用甘草恐僭上也。調胃承氣用甘草恐速下也。皆緩之之意。小柴胡有黃芩之寒,人參、半夏之溫,而用甘草則有調和之意。炙甘草湯治傷寒脈結代,心動悸,渾是表裡津血不調,故用甘草以和諸藥之性而復其脈,深得攻補兼該之妙用。惟土實脹滿者禁用,而脾虛脹滿者必用,蓋脾溫則健運也。世俗不辨虛實,一見脹滿便禁甘草,何不思之甚耶。凡中滿嘔吐、諸濕腫滿、酒客之病,不喜其甘,藻、戟、遂、芫與之相反,亦迂緩不可救昏昧耳。而胡洽治痰澼,以十棗湯加甘草、大戟,乃痰在膈上,欲令通泄,以拔病根也。古方有相惡相反並用,非妙達精微者,不知此理。其梢去莖中痛,節解癰疽毒,條草生用解百藥毒。凡毒遇土則化,甘草為九土之精,故能解諸毒也。《千金方》云:甘草解百藥毒。如湯沃雪,有中烏頭、巴豆毒,甘草入腹即定,驗如反掌。方稱大豆解百藥毒,予每試之不效。加甘草為甘豆湯,其驗甚捷。嶺南人解蠱,凡飲食時,先用炙甘草一寸嚼之,其中毒隨即吐出。
甘溫,無毒。入益氣藥炙用。入解表及托裡藥生用。肥潤而軟者良,堅細而枯者,食之令人胸滿。
《本經》主癰疽久敗,排膿止痛。大風癩疾,五痔鼠瘻,補虛,小兒百病。
發明 黃耆甘溫,氣薄味厚,升少降多,陰中陽也。能補五臟諸虛,入手足太陰,手陽明少陽。而治脈弦自汗,瀉陰火,去肺熱,無汗則發,有汗則止。入肺而固表虛自汗,入脾而托已潰癰瘍。《本經》首言癰疽久敗,排膿止痛,次言大風癩疾,五痔鼠瘻,皆用生者,以疏衛氣之熱。性雖溫補,而能通調血脈,流行經絡,可無擬於壅滯也。其治氣虛盜汗、自汗及皮膚痛,是肌表之藥。治咯血,柔脾胃是中州之藥。治傷寒尺脈不至,補腎臟元氣不足,及嬰兒易感風邪,發熱自汗諸病,皆用炙者,以實衛氣之虛。乃上中下內外三焦藥,即《本經》補虛之謂。如痘疹,用保元湯治脾肺虛熱,當歸補血湯治血虛發熱,皆為聖藥。黃耆同人參則益氣,同當歸則補血,同白朮、防風則運脾濕,同防己、防風則祛風濕,同桂枝、附子則治衛虛亡陽汗不止,為腠理開闔之總司。又黃耆性專實衛,溫補下元,而當歸補血湯,曷不用地黃之屬,反用此三倍于歸,其義何居?蓋陰血之虛而發熱,明系陽從陰亢,自必峻用陰中之陽藥為君,兼當歸引入血分,自然陽生陰長,陰邪退聽,而亢熱除矣。若用純陰滋膩,徒資膠滯,熱無由而散也,是須黃耆固護其營,不使重奪其汗,而陰自守,熱自除矣。昔人言,無汗不得用黃耆,服之令人胸滿,此指表實形瘦色蒼,胸中氣盛者而言。若衛氣虛衰之人感寒,雖用表藥,多不能作汗,須用黃耆建中之屬始得汗解,不可拘於俗見而廢聖法也。唐·許胤宗治柳太后病風不能言,脈沉而口噤,乃造黃耆防風湯數斤置於床下,氣如煙霧,一夕便得語也。此義惟玉屏風散得之。黃耆性畏防風,然得防風,其功愈大,蓋相畏而相使者也。
古作葠
甘苦微溫,無毒。產高麗者良,反藜蘆,畏滷鹽,陰虛火炎,咳嗽喘逆者,青鹽制之。
《本經》補五臟,安精神,定魂魄,止驚悸,除邪氣,明目開心益智,久服輕身延年。
發明 人參甘溫,氣薄味厚,陽中微陰,能補肺中元氣,肺氣旺,四臟之氣皆旺,精自生而形自盛,肺主諸氣故也。古人血脫益氣,蓋血不自生,須得補陽氣之藥乃生,陽生則陰長,血乃旺耳。若單用補血藥,血無由而生也。《素問》言:無陽則陰無以生,無陰則陽無以化。故補氣必用人參,補血須兼用之。仲景言病人汗後,身熱亡血,脈沉遲,下利,身涼,脈微血虛,並加人參。蓋有形之血,未能即生,希微之氣,所當急固,無形生有形也。丹溪言:虛火可補,參、耆之屬;實火可瀉,芩、連之屬。後世不察,概謂人參補火,謬矣。夫火與元氣勢不兩立,正氣勝則邪氣退。人參既補元氣又補邪火,是反復之小人矣,又何與甘草、茯苓、白朮為四君子耶。凡人面白、面黃、面青黧悴者,皆脾肺腎氣不足,可用也。面赤、面黑者,氣壯神強,不可用也。脈浮而芤濡虛大,遲緩無力,沉而遲澀,弦細微弱,結代或右手關部無力,皆可用也。若弦強緊實,滑數洪盛,長大有力,或右手獨見脈實,皆火鬱內實,不可用也。潔古謂喘嗽勿用者,痰實氣壅之喘也;若腎虛氣短喘促者,必用也。仲景謂肺寒而嗽勿用者,寒束熱邪壅滯在肺之嗽也。若自汗惡寒而嗽者,必用也。東垣謂久病鬱熱在肺勿用者,乃火鬱於內,宜發不宜補也。若肺虛火旺氣短自汗者,必用也。丹溪言諸痛不可驟用者,乃邪氣方銳,宜散不宜補也。若裡虛吐利,及久病胃弱虛痛喜按者,必用也。節齋謂陰虛火旺吐血勿用者,乃血虛火亢,能食脈強,服人參則陽愈旺,陰愈消,未有不引血大脫也。若自汗氣短,肢寒脈虛者,必用也。古今治勞,莫過於葛可久,其獨參湯、保真湯未嘗廢人參而不用。惟麻疹初發,身發熱而斑點未形,傷寒始作,證未定而熱邪方熾,不可用耳。喻嘉言曰:傷寒有宜用人參入藥者,發汗時元氣大旺,外邪乘勢而出。若元氣素弱之人,藥雖外行,氣從中餒,輕者半出不出,留連致困,重者隨元氣縮入,發熱無休,所以虛弱之人必用。人參入表藥中,使藥得力,一湧而出,全非補養之意。即和解藥中,有人參之大力居間,外邪遇正,自不爭而退舍,亦非偏補一邊之意。而不知者,謂傷寒無補,邪得補彌熾,斷不敢用。而市井愚夫乃交口勸病人不宜服參,醫者又避嫌遠謗,一切可生之機悉置之不理,殊失《本經》除邪氣之旨矣。古今諸方表汗用參蘇飲、敗毒散,和解用小柴胡,解熱用白虎加人參湯、竹葉石膏湯,攻下用黃龍湯,領人參深入驅邪,即熱退神清。從仲景至今,明賢方書無不用人參,何為今日醫家屏絕不用,以阿諛求容,全失一脈相傳宗旨。殊不知誤用人參殺人者,皆是與黃耆、白朮、乾薑、當歸、肉桂、附子同行溫補之誤所致;不與羌、獨、柴、前、芎、半、枳、桔等同行汗和之法所致也。安得視人參為砒鴆刀刃,固執不用耶。又痘疹不宜輕用人參者,青乾紫黑陷,血熱毒盛也。若氣虛頂陷,色白皮薄,泄瀉漿清,必用也。故《博愛心鑑》治痘以保元湯為要藥。人參得升麻,補上焦之氣,瀉中州之火。得茯苓,補下焦之氣,瀉腎中之火。東垣交泰丸用人參、皂莢,是惡而不惡也。治月閉用四物加人參、五靈脂,是畏而不畏也。痰在胸膈,以人參、藜蘆同用,而取湧越,是激其怒性也。惟右手獨見脈實者,為肺經本有火故不宜用。若右手虛大而嗽者,雖有火邪,此為虛火上炎,腎水不足,乃刑金之火,非肺金之火,正當以人參救肺,但須多用方始得力,若少用必增脹滿。《本經》言,安五臟,定魂魄,止驚悸,明目開心益智者,以臟氣安和,心神寧定,當無驚悸昏昧之慮矣。其除邪氣者,以甘溫之力協諸表藥,助胃祛邪,譬諸坐有君子,則小人無容身之地矣。繆子《經疏》云:人參論其功能之廣,如《本經》所說,信非虛語,第其性亦有所不宜,世之錄其長者,或遺其短,摘其瑕者,並棄其瑜,是以或當用而後時,或非宜而罔投,或蒙其利反見其害,二者之誤,其失則一,使良藥不見信於世。粗工互騰其口說,豈知人參本補五臟真陽之氣者也。若夫虛羸尫怯,勞役飢飽所傷,努力失血以致陽氣短乏,陷入陰分,發熱倦怠,四肢無力。或中暑傷氣,氣無以動。或嘔吐泄瀉,霍亂轉筋,胃弱不食,脾虛不磨。或真陽衰少,腎氣乏絕,陽道不舉。或中風失音,產後氣喘,小兒慢驚,痘後氣虛,潰瘍長肉等證,投之靡不立效。惟不利於肺家有熱,咳嗽吐痰,吐血衄血,骨蒸勞瘵,陰虛火動之候。蓋肺者,清肅之臟,真氣無虧,則寧謐清淨,以受生氣之熏蒸,而朝百脈,苟縱恣情欲,虧損真陰,火空則發。熱起於下,火爍乎上,則肺先受之,火乃肺之賊邪,邪氣勝則實,實則肺熱鬱結,為痰嗽癢,而血熱妄行,溢出上竅。王好古所謂肺熱還傷肺是也。若誤投之,鮮克免者,此皆實實之誤,於人參何咎哉。產山西太行山者,名上黨人參,雖無甘溫峻補之功,卻有甘平清肺之力,亦不似沙參之性寒專泄肺氣也。參蘆能耗氣,專入吐劑,湧虛人膈上清飲宜之,鹽哮用參蘆湧吐最妙。參蘆湧吐,參鬚下泄,與當歸、紫菀之頭止血,身和血,尾破血之意不殊。參鬚價廉,貧乏之人往往用之,其治胃虛嘔逆,咳嗽失血等證,亦能獲效,以其性專下行也。若治久痢滑精,崩中下血之證,每致增劇,以其味苦降泄也。其蘆世罕知用,惟江右人稱為竹節參。近日吾吳亦有用之者,其治瀉利膿血、崩帶、精滑等證,俱無妨礙。如氣虛火炎喘嘔嗽血,誤用轉劇。昔人用以湧吐者,取其性升而於補中寓瀉也,此義前人未發,因屢驗而筆之。
甘淡微寒,無毒。有南北二種,北者質堅、性寒,南者體虛力微。反藜蘆。
《本經》主血結,驚氣,除寒熱,補中益肺氣。
發明 沙參專泄肺氣之熱,故喘嗽氣壅,小便赤澀不利,金受火克。陰虛失血,或喘咳寒熱及肺痿等疾宜之。《本經》主血結驚氣者,因驚氣入心,心包熱鬱而血結也。除寒熱者,鬱熱解而寒熱除也。補中益肺氣者,用以清理脾胃之虛熱,則津液復而正氣受益矣。潔古言,肺寒用人參,肺熱用沙參。好古言,沙參性寒,補五臟之陰,總未達輕虛泄熱之義也。《衛生方》治肺熱咳嗽,沙參一味,水煎服之。《肘後方》治卒然疝痛,自汗欲死,沙參為末,酒服立瘥。《證治要訣》治婦人白帶,沙參為末,米飲服之。蓋沙參專開肺氣,肺氣清則木邪散,而疝自除,帶自愈矣。時珍云:人參甘苦而溫,其體重實,專補脾胃元氣,因而益肺與腎,故內傷元氣者宜之。沙參甘淡而寒,其體輕虛,專清肺氣,因而益肺與腎,故金受火克者宜之。此即《本經》補中益肺氣之謂,一補陽而生陰,一補陰而制陽。不可不辨。
《本經》名薺苨
辛甘苦微溫,無毒。甘者為薺苨,苦者為苦梗,咬之腥澀者為木梗,不堪入藥。
《本經》主胸脅痛如刀刺,腹滿腸鳴幽幽,驚恐悸氣。
發明 桔梗上升清肺氣,利咽喉,為肺部引經,又能開發皮腠,故與羌、獨、柴胡、藭、蘇輩同為解表藥。與甘草同為舟楫之劑,諸藥有此一味不能下沉也。傷寒邪結胸脅,則痛如刀刺,邪在中焦則腹滿腸鳴幽幽。辛甘升發,苦淡降泄,則邪解而氣和矣。其主驚恐悸氣者,心脾氣鬱不舒,用以升散之也。朱肱用桔梗治胸中痞滿,總不出《本經》主治,仲景治寒實結胸,同貝母、巴豆,取其溫中消穀破積也。治肺癰唾膿血,用桔梗、甘草,取排膿而清濁氣也。治少陰證,二三日咽痛,用甘桔湯,取其調寒熱通陰氣也。《千金方》治喉痹毒氣,桔梗二兩,水煎頓服。加甘草、連翹、荊、防名如聖湯,通治咽喉諸病。桔梗有甘、苦二種,甘者曰薺苨,《千金》治強中為病,莖長興發,不交精出,取其能升解熱邪於上也。又幹咳嗽乃痰火之邪郁在肺中,亦宜甘以潤之。痢疾腹痛乃肺金之氣鬱在大腸,則宜苦以開之。甘升而苦降也。此藥升降諸氣,能入肺使諸氣下降,俗泥為上升而不能下行,失其用矣。痘疹下部不能起發,為之切忌,以其性升,能阻藥力於上,不得下達也。惟陰虛久嗽不宜用,以其通陽泄氣也。其蘆吐膈上風熱實痰,生研末,白湯調服二三錢,探吐之。
甘平,無毒。勿誤用鉤吻,鉤吻即野葛,葉頭尖有毛鉤子,又名斷腸草,誤服殺人。黃精則莖紫花黃,葉似竹葉也。
發明 黃精為補中宮之勝品,寬中益氣,使五臟調和,肌肉充盛,骨髓堅強,皆是補陰之功。但陽衰陰盛人服之,每致泄瀉痞滿。不可不知。
《本經》名女葳,又名玉竹
甘平,無毒。肥白者良。入發散風熱藥生用。入補藥蜜水拌,飯上蒸熟用。
《本經》主中風暴熱,不能動搖,跌筋結肉諸不足,久服去面黑,好顏色潤澤,輕身不老。
發明 葳蕤甘潤性平,滋肺益腎,補而不壅,善調厥陰久襲之風,故《本經》治中風暴熱等病,皆取其養正祛邪之力也。《別錄》主心腹結氣虛熱,腰痛、莖中寒,目痛眥爛淚出。甄權主內補不足,去虛勞客熱,頭痛不安。《千金》治風溫,自汗身重,語言難出。葳蕤湯以之為君,其源本諸麻黃升麻湯,深得仲景之奧。時珍用治虛勞寒熱,痁瘧不足之證,用代參耆,不寒不燥,大有殊功,不止於去風熱溫毒而已。又主小便卒淋,發熱口乾,眼黑頭眩,目赤澀痛,其性雖潤,而無傷犯脾胃奪食泄瀉之虞。但其性之緩耳。
苦平寒,無毒。肥白者良。鹽、酒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消渴熱中除邪氣,肢體浮腫下水,補不足益氣。
發明 知母沉降入足少陰氣分,及足陽明,手足太陰,能瀉有餘相火,理消渴煩蒸。仲景白虎湯、酸棗湯皆用之,下則潤腎燥而滋陰,上則清肺熱而除煩。但外感表證未除、瀉痢燥渴忌之,脾胃虛熱人誤服,令人作瀉減食,故虛損大忌。近世誤為滋陰上劑、勞瘵神丹,因而夭枉者多矣。《本經》言除邪氣,肢體浮腫,是指濕熱水氣而言。故下文云,下水補不足,益氣,乃濕熱相火有餘,爍灼精氣之候,故用此清熱養陰,邪熱去則正氣復矣。
甘鹹微溫,無毒。酒洗去甲及腐,切片焙用。
《本經》主五勞七傷,補中,除莖中寒熱痛,養五臟,強陰益精氣,多子,婦人癥瘕。
發明 肉蓯蓉與鎖陽,總是一類,味厚性降,命門相火不足者宜之。峻補精血,驟用反動大便滑泄。《本經》主勞傷補中者,是火衰不能生土,非中氣之本虛也。治婦人癥瘕者,咸能軟堅而走血分也。又蓯蓉止泄精遺瀝,除莖中寒熱痛,以其能下導虛火也。鎖陽治腰膝軟弱,以其能溫補精血也。總皆滋益相火之驗。老人燥結,宜煮粥食之,但胃氣虛者,服之令人嘔吐泄瀉。強陽易興而精不固者忌之。
《本經》名離母,一名定風草,莖名赤箭
辛平微溫,無毒。濕紙裹煨熟,切片用。
《本經》主殺鬼精物,蠱毒惡氣。久服益氣力,長陰肥健。
發明 天麻味辛濃厚,性升,屬陽,為肝家氣分藥。故肝虛不足,風從內生者,天麻、芎藭以補之。諸風掉眩,眼黑頭旋,風虛內作,非天麻不治。小兒驚痰風熱,服天麻即消。天麻乃定風草,久服則遍身發出紅斑,是驅風之驗也。按:天麻性雖不燥,畢竟風劑,若血虛無風,火炎頭痛,口乾、便閉者,不可妄投。《本經》言殺鬼精物蠱毒惡氣者,以其能定風、鎮八方之邪氣也。久服益氣力、長陰肥健者,其性屬陽,陽生則陰長也。
一名山姜
甘溫,無毒。云術肥大氣壅。臺術條細力薄。寧國狗頭術皮赤稍大,然皆栽灌而成,故其氣濁,不若於潛野生者氣清,無壅滯之患。入諸補氣藥,飯上蒸數次用。入肺胃久嗽藥,蜜水拌蒸。入脾胃痰濕藥,薑汁拌曬。入健脾藥,土炒。入瀉痢虛脫藥,炒存性用。入風痹痰濕利水破血藥,俱生用。然非於潛產者,不可生用也。
《本經》主風寒濕痹,死肌痙疸,止汗除熱,消食作煎餌。久服輕身延年,不飢。
發明 白朮甘溫味厚,陽中之陰,可升可降,入脾胃二經。生用則有除濕益燥、消痰利水,治風寒濕痹死肌痙疸,散腰臍間血及衝脈為病,逆氣裡急之功。制熟則有和中補氣,止渴生津,止汗除熱,進飲食,安胎之效。《本經》主風寒濕痹,死肌痙疸者,正以風、寒、濕三者合而成痹,痹者,拘攣而痛是也。《經》曰:地之濕氣感則害人皮筋骨。死肌者,濕毒侵肌肉也。痙者,風寒乘虛客於肝肺腎經所致也。疸者,脾胃虛而濕熱瘀滯也。如上諸證,莫不由風、寒、濕而成,術有除此三者之功,故能祛其所致之疾也。止汗除濕進食者,濕熱盛則自汗,濕邪客則發熱,濕去則脾胃燥,燥則食自消、汗自止、熱自除矣。又主大風在身,而風眩頭痛,目淚出,消痰水,逐皮膚間風水結腫,除心下急滿及霍亂吐下不止,利腰臍間血,益津暖胃,消穀嗜食,得參、苓大補中氣,得枳、橘健運飲食。《本經》言,消食作煎餌,留其滓以健運脾氣,食自化矣。仲景五苓散,祖《素問》澤術麋銜湯並用生者,但彼兼麋銜以統血,則汗自止;此兼桂枝以通津,則渴自除。潔古枳朮丸,祖《金匱》枳實湯,彼用生者以健胃,則逆滿自愈。此用熟者以助脾,則飲食自強,且以荷葉裹飯為丸,取清震之氣,以鼓克運之力也。蓋白朮得中宮沖和之氣,補脾胃藥以之為君,脾土旺則清氣升而精微上,濁氣降而糟粕輸。仲淳有云:白朮稟純陽之土氣,除邪之功勝,而益陰之效虧。故病屬陰虛血少,精不足,內熱骨蒸,口乾唇燥,咳嗽吐痰,吐血鼻衄齒衄,便閉滯下者,法咸忌之。術燥腎而閉氣,肝腎有動氣者勿服。劉涓子云:癰疽忌白朮,以其燥腎而閉氣,故反生膿作痛也。凡臟皆屬陰,世人但知白朮能健脾,寧知脾虛而無濕邪者用之,反燥脾家津液,是損脾陰也,何補之有,此最易誤,故特表而出之。
《本經》名山薊
苦辛溫,無毒。產茅山者味甘形瘦多毛,最良。吳郡諸山者次之。楚中大塊辛烈氣燥者為下。制用糯米泔浸,刮去皮,切片,同芝麻炒或麻油炒通黃,去焦末。或去皮、切片,蜜水拌,飯上蒸用。又白露後以泔水淨,置屋上曬露一月,謂之神術。
《本經》主風寒濕痹,死肌痙疸。
發明 蒼朮辛烈,性溫而燥。可升可降,能徑入諸經,疏泄陽明之濕,而安太陰,闢時行惡氣。因經泔浸炒,故能除上濕發汗,與白朮止汗則異,腹中窄狹者須之。《本經》治風寒濕痹,死肌痙疸等證,總取性專開腠,故能發汗而去風寒濕氣,祛濕而去死肌痙疸,下氣而消痰食飲癖。又能總解諸郁,佐以香附快氣之藥,下氣最速,一升一降則鬱散而氣平也。遺精不禁,淋濁不止,腰背痠痛,用以斂脾津,津生於穀氣也。同黃蘗為二妙,治下部濕熱痛腫。又蒼朮一味,麻油制過為末,煮大棗肉為丸,治脅下飲澼。許叔微患飲澼三十年,始因少年夜坐寫文,左向伏几,是以飲食多墜左邊,飲酒止,從左下有聲,脅痛食減嘈雜,飲酒半杯即止,不數日必嘔酸水,暑月左半身絕無汗,服雄、附、礬石、牽牛、遂、戟等皆無效,自揣必有澼囊如水之有窠臼,不盈科不行,乃悉屏諸藥,以前丸服三月而疾除。暑月汗亦周身,燈下能書細字,皆蒼朮之力也。然惟素稟肥盛多濕者為宜,若形瘦多火者禁用。其神術已經露制,轉燥為清,用以發散上部頭風痰濕諸證,故治時行頭痛,有神術湯,此得制度之妙也。
《本經》名百枝
苦平微溫,無毒。酒浸,炒去毛用。
《本經》主腰背強,關機緩急,周痹寒濕膝痛,頗利老人。
發明 狗脊為強筋骨要藥,故《本經》主腰背強周痹寒濕等疾。頗利老人者,補益腎氣而堅強筋骨也。其性味形類與萆薢相似,而功用亦不甚相遠。四寶丹用金毛狗脊去毛,鹽泥固濟,煅紅,蘇木,萆薢,川烏頭生用,等分為末,醋和丸,溫酒鹽湯下二十丸,治男婦毒風腳軟,腎氣虛弱。又病後足腫煎湯洗效。
《別錄》名草鴟頭
苦微寒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腹中邪熱氣諸毒,殺三蟲。
發明 貫眾苦寒而降,闢時行疫癘不正之氣。疫發之時,以此藥置水,食之則不傳染,且能解毒軟堅,治婦人血氣。《本經》治腹中邪熱氣諸毒,以其性專散結積諸毒。而蟲積皆由濕熱所生,苦寒能除濕熱,故亦主之。王海藏治夏月痘出不快,快斑散用之。云貫眾有毒而能解腹中邪熱,殺三蟲,病從內發者多效。王璆《百一選方》言,食鯉魚羹為肋骨所鯁,百藥不效,或令以貫眾煎濃汁連進,一咯而出。可見軟堅之功,不但治瘡治血而已。病人虛寒無實熱者勿服。
辛甘微溫,無毒。酒浸去心,焙用。川產者良。
《本經》主大風邪氣,陰痿不起,強筋骨,安五臟,補中,增志,益氣。
發明 巴戟天嚴冬不凋,腎經血分及衝脈藥也。故守真地黃飲子用之,即《本經》治大風邪氣之謂,以其性補元陽而兼散邪,真元得補,邪安所留,是以可愈大風邪氣也。主陰痿不起,強筋骨,安五臟,補中、增志、益氣者,脾胃二經得所養,而諸虛自瘥矣。又治腳氣,補血海,病人虛寒加用之。有人嗜酒患腳氣甚危,或教以巴戟半兩、糯米同炒,去米,大黃一兩炒為末,熟蜜丸,溫水下七十丸,仍禁酒遂愈。惟陰虛相火熾盛者禁用。
苗名小草
辛苦溫,無毒。甘草湯泡,去骨,制過不可陳久,久則油氣戟入喉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傷中,補不足,除邪氣,利九竅,益智慧,耳目聰明不忘,強志倍力,久服輕身不老。
發明 遠志入足少陰腎經氣分,非心經藥也。專於強志益精,主夢泄。蓋精與志皆腎所藏,腎氣充,九竅利,智慧生,耳目聰明,邪氣不能為害。腎氣不足則志氣衰,不能上通於心,故迷惑善忘。不能閉蜇封藏,故精氣不固也。小便赤濁,用遠志、甘草、茯神、益智為丸,棗湯服效,取其為陰火之嚮導也。昔人治喉痹失音作痛,遠志末吹之,涎出為度,取其通腎氣而開竅也。又治婦人血噤失音,及一切癰疽搐鼻,治腦風,殺烏附毒,惟水虧相火旺者禁服,以其善鼓龍雷之性也。《本經》言治咳逆傷中,詳遠志性溫助火,非咳逆所宜,當是嘔逆之誤,以其性稟純陽,善通諸竅,竅利則耳目聰明,強志不忘,皆益腎氣之驗。《別錄》云,去心下膈氣非嘔吐之類乎,一切陰虛火旺,便濁遺精,喉痹腫痛慎用。苗名小草,亦能利竅兼散少陰風氣之結也。
一名仙靈脾
辛溫無毒,羊脂或酒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陰痿絕傷,莖中痛,利小便,益氣力,強志。
發明 淫羊霍手足陽明三焦命門藥也。辛以潤腎,溫以助陽,故《本經》治陰痿絕傷等證,真陽不足者宜之。堅筋骨消瘰癧,一切冷風勞氣,筋骨攣急,四肢不仁,補腰膝,強氣力。一味仙靈脾酒,為偏風不遂之要藥,惟陰虛走精、強陽不痿禁服。
辛溫,有毒。忌犯鐵器,酒浸,焙乾用。
發明 仙茅性熱,補三焦命門之藥,惟陽衰精冷、下元痿弱,老人失溺,無子,男子稟賦素虛者宜之;若體壯相火熾盛者服之,反能動火為害叵測。按《醫說》云:一人中仙茅毒,舌脹出口漸大與肩齊,以小刀剺之,隨破隨合,剺至百數始有血一點出,曰可救矣。煮大黃、芒硝與服,以藥摻之,應手消縮。此皆火盛性淫之人過服之害也。然川產者少,偽充者多,不可不辨。
一名黑參
苦微寒,無毒。反藜蘆。
《本經》主腹中寒熱積聚,女子產乳余疾,補腎氣,令人明目。
發明 黑參入足少陰腎經,主腎水受傷,真陰失守,孤陽無根,亢而僭逆,咽喉腫痛之專藥。又治傷寒陽毒,汗下不解,發斑咽痛,心下懊憹,煩不得眠,心神顛倒欲絕者俱用。玄參專清上焦氤氳之氣、無根之火。《本經》治腹中寒熱積聚,女子產乳余疾,並可清有形熱滯,故消瘰癧結核。治目赤腫痛,《本經》又云,補腎氣,令人明目,不特治暴赤腫痛。總皆散清火之驗也。但其性寒滑,脾虛泄瀉者禁用。
苦澀微寒,無毒。去梢,酒拌,炒黑用。
《本經》主婦人乳產痙痛,七傷帶下五漏,止痛,止汗,除惡肉,療金瘡。
發明 地榆入足厥陰,兼行手足陽明,體沉而降,善入下焦理血。《本經》主乳產痙痛,七傷帶下五漏者,是指去血過多,肝風內生之象。又云止汗止痛,除惡肉,療金瘡者,以其能和血也。若氣虛下陷而崩帶,及久痢膿血瘀晦不鮮者,又為切禁。性能傷胃,誤服多致口噤不食。又諸瘡痛者,加地榆。癢者,加黃芩,以其能散血熱也。燒灰,香油調,敷火燙,乃借火氣引散血中之火毒耳。梢專行血,不可混用。
苦平微溫,無毒。酒炒用,反藜蘆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邪氣,腸鳴幽幽如走水,寒熱積聚,破症除瘕,止煩滿,益氣。
發明 丹參氣平而降,心與包絡血分藥也。《本經》治心腹邪氣,腸鳴幽幽如走水等疾,皆瘀血內滯而化為水之候。止煩滿益氣者,瘀積去而煩滿愈,正氣復也。按:四物湯治婦人病,不問胎前產後,經水多少,皆可通用。惟一味丹參散,主治與之相同。蓋丹參能破宿血生新血,安生胎,落死胎,止崩中帶下,調經脈之神品。然其性長於行血,妊娠無故勿服。大便不實者忌之。
即牡蒙,又名童腸,三四月間遍地茸生,高三五寸,逐層起臺,開紫花者是也
苦辛寒,無毒。反藜蘆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積聚,寒熱邪氣,通九竅,利大小便。
發明 紫參入足厥陰兼入足太陽、陽明血分,故治諸血病,及寒熱血痢,癰腫積塊。即《本經》治心腹積聚,寒熱邪氣之謂。瘀血去,則九竅利,而二便通矣。古方治婦人腸覃,烏喙丸中用牡蒙即紫參也。仲景治下痢、肺痛,用紫參湯,取其散積血也。但市人罕識其真,詳痢下肺痛皆胸中氣結之故,每以紫菀代之,雖氣味之寒溫不同,疏利之性則一。
甘鹹寒,無毒。色深紫而脆者良。淡紫質堅者曰紫梗,不入藥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邪氣,五疳,補中益氣,利九竅。
發明 紫草入心包絡及肝經血分,其功專於涼血活血,利大小腸,故痘疹欲出未出,血熱毒盛,大便閉澀,色乾枯,而毒不得越者宜之。已出而紫黑便閉者亦可用。蓋紫草涼血,血涼則毒出。世俗誤以為宣發之藥,非也。若已出而色紅活者不宜,或白陷,及大小便利者忌之。《本經》言,治心腹邪氣五癉者,乃活血利竅之義。發痘即活血利竅之大端也。言補中益氣者,營血和,則中氣受益矣。
一名野丈人
苦微寒,無毒。產齊魯,苗長葉白者力優,生柴胡中短小者力薄,得酒良。
《本經》主溫瘧狂猖,寒熱症瘕積聚,癭氣,逐血,止腹痛,療金瘡。
發明 白頭翁味苦微寒,入手足陽明血分。《本經》言苦溫者,傳寫之誤也。其治溫瘧狂猖寒熱等症,皆少陽、陽明熱邪固結之病,結散則積血去,而腹痛止矣。《別錄》止鼻衄,弘景止毒痢,亦是熱毒入傷血分之候,仲景治熱痢下重,有白頭翁湯。蓋腎欲堅,急食苦以堅之,痢則下焦虛,故以純苦之劑堅之。男子陰疝偏墜,小兒禿頂,鼻衄,及熱毒下痢紫血、鮮血,用此並效。但胃虛,大便完穀不化,痢久下稀淡血水者勿服,以其苦寒降泄也。
苦辛平微寒,無毒。反烏、附。
《本經》主癰腫惡瘡,敗疽,傷陰死肌,胃中邪氣賊風鬼擊,痱緩不收。
發明 白及性澀而收,得秋金之氣,故能入肺止血,生肌治瘡。《本經》主敗疽傷陰死肌,皆熱壅血傷,胃中邪氣亦邪熱也。賊風痱緩,皆血分有熱,濕熱傷陰所致也。其治吐血咯血,為其性斂也。用此為末,米飲服之即止。試血法:吐水盆內,浮者肺血,沉者肝血,半浮半沉者心血,各隨所見。以羊肺、肝、心煮熟,蘸白及末每日食之,其治金瘡及癰疽方多用之。
《綱目》名山漆,一名金不換
甘微苦溫,無毒。(廣產形如人參者是,有節者非)。
發明 時珍云:此藥近時始出,南人軍中用為金刃箭瘡要藥。止血散血定痛,為末摻之。吐血衄血,崩中下血,血痢,產後惡血不下,並宜服之。凡杖撲傷損,瘀血淋漓者,隨即嚼爛罨之。青腫者即消。若受杖時,先服一二錢,則血不衝心,杖後尤宜服之。此陽明、厥陰血分之藥,故能治一切血病,獨用研服尤良,取其專力也。一種庭砌栽植者,以苗搗敷,腫毒即消,亦取散血之意。
苦寒,無毒。產川中者,中空,色正黃,截開分瓣者為上,雲南水連次之,日本吳楚為下。治心臟火生用。治肝膽實火,豬膽汁炒。治肝膽虛火,醋炒褐色。治上焦火,酒炒。中焦火,薑汁炒。下焦火,鹽水炒。氣分鬱結肝火,煎吳茱萸湯炒。血分塊中伏火,同乾漆末炒。食積火,黃土拌炒。解附子、巴豆、輕粉毒,忌豬肉。
《本經》主熱氣目痛眥傷淚出,明目,腸澼,腹痛下痢,婦人陰中腫痛。
發明 黃連性寒味苦,氣薄味厚,降多升少,入手少陰、厥陰。苦入心,寒勝熱,黃連、大黃之苦寒以導心下之實熱,去心竅惡血。仲景九種心下痞、五等瀉心湯皆用之。瀉心者,其實瀉脾,實則瀉其子也。下痢胃口虛熱口噤者,黃連、人參煎湯,時時呷之,如吐再飲。但得一呷下咽便好。諸苦寒藥多瀉,惟黃連、芩、柏性寒而燥,能降火去濕止瀉痢,故血痢以之為君。今人但見腸虛滲泄微似有血,不顧寒熱多少,便用黃連,由是多致危殆。至於虛冷白痢,及先瀉後痢之虛寒證,誤用致死者多矣。諸痛瘍瘡,皆屬心火。眼暴赤腫痛不可忍,亦屬心火。兼挾肝邪俱宜黃連、當歸。治痢及目為要藥,故《本經》首言治熱氣目痛,及腸澼腹痛之患,取苦燥之性,以清頭目、堅腸胃、祛濕熱也。婦人陰中腫痛,亦是濕熱為患,尤宜以苦燥之。古方治痢香連丸,用黃連、木香。姜連散用乾薑、黃連。左金丸用黃連、吳茱萸。治消渴用酒蒸黃連。治口瘡用細辛、黃連。治下血用黃連、葫蒜,皆是寒因熱用,熱因寒用,而無偏勝之害。然苦寒之劑,中病即止,豈可使肅殺之令常行,而伐生髮沖和之氣乎。醫經有久服黃連、苦參反熱之說,此性雖寒,其味至苦,入胃則先歸於心,久而不已,心火偏勝則熱,乃其理也。近代庸流喜用黃連為清劑,殊不知黃連瀉實火。若虛火而妄投,反傷中氣,陰火愈逆上無制矣。故陰虛煩熱、脾虛泄瀉,五更腎泄,婦人產後血虛煩熱、小兒痘疹氣虛作瀉,及行漿後泄瀉,並皆禁用。
苦大寒,無毒。忌豬肉,犯之令人漏精。
發明 胡黃連苦寒而降,大伐臟腑骨髓邪熱,除婦人胎蒸、小兒疳熱積氣之峻藥。同烏梅止小兒血痢,同雞肝治小兒疳眼,同豬胰療楊梅瘡毒,同乾薑治果子積,皆取伐肝腎熱邪也。小兒腎氣本實,故可當此。若脾胃腎臟不足者,服之奪人天元,為害不淺。惟黴瘡用胡黃連、當歸、甘草、豬胰水,酒煎服,二劑輒效,以其直達下焦,善搜淫火之毒也。
苦寒,無毒。中空者為枯芩入肺,細實者為子芩入大腸,並煮熟酒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諸熱黃癉,腸澼泄利,逐水下血閉,治惡瘡疽,蝕火瘍。
發明 黃芩苦燥而堅腸胃,故濕熱黃癉、腸澼瀉痢為必用之藥。其枯芩性升,入手太陰經,清肌表之熱。條芩性降,瀉肝膽大腸之火,除胃中熱。得酒炒上行,主膈上諸熱。得芍藥、甘草治下痢膿血、腹痛後重、身熱。佐黃連治諸瘡痛不可忍。同黑參治喉間腥臭。助白朮安胎,蓋黃芩能清熱涼血,白朮能補脾統血也。此惟胎熱升動不寧者宜之;胎寒下墜及食少便溏者,慎勿混用。丹溪言黃芩治三焦火。仲景治傷寒少陽證,用小柴胡湯。汗下不解,胸滿心煩用柴胡桂薑湯。溫病用黃芩湯。太陽少陽合病用葛根黃芩黃連湯。心下痞滿用瀉心湯。寒格吐逆用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等方,皆用黃芩以治表裡諸熱,使邪從小腸而泄,皆《本經》主諸熱之綱旨。其黃癉腸澼瀉痢之治,取苦寒以去濕熱也。逐水下血閉者,火鬱血熱之所致,火降則邪行,水下血閉自通矣。昔人以柴胡去熱不及黃芩,蓋柴胡專主少陽往來寒熱,少陽為樞,非柴胡不能宣通中外。黃芩專主陽明蒸熱,陽明居中,非黃芩不能開泄蘊隆。一主風木客邪,一主濕土蘊著,詎可混論。芩雖苦寒,畢竟治標之藥,惟軀殼熱者宜之。若陰虛伏熱,虛陽發露可輕試乎。其條實者兼行衝脈,治血熱妄行。古方有一味子芩丸,治婦人血熱,經水暴下不止者最效。若血虛發熱,腎虛挾寒,及妊娠胎寒下墜,脈遲小弱皆不可用,以其苦寒而伐生髮之氣也。
苦平微溫,無毒。雷公云,左文列為秦,治濕病。右文列為艽,治腳氣。今藥肆多右文者,慎勿混合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邪氣,寒濕風痹,肢節痛,下水,利小便。
發明 秦艽陰中微陽,可升可降,入手足陽明,以其去濕也,兼入肝膽,以其治風也。故手足不遂,黃癉酒毒及婦人帶疾,須之陽明有濕,則身體痠痛,肢節煩疼及攣急不遂,有熱則日晡潮熱,用以祛風勝濕則愈。凡痛有寒熱或浮腫者,多挾客邪,用此以祛風利濕方為合劑,故《本經》治寒熱邪氣,寒濕風痹,肢節痛等證。若久痛虛羸,血氣不能營養肢體而痛,及下體虛寒,痛酸枯瘦等病,而小便清利者,咸非秦艽所宜。今庸師喜用秦艽,且不辨左文、右文,凡遇痛證,動輒用之,失其旨矣。
即茈胡
苦平,無毒。入解表藥生用,清肝炒熟用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腸胃中結氣,飲食積聚,寒熱邪氣,推陳致新,明目益精。
發明 柴胡能引清陽之氣,從左上升,足少陽膽經之藥。膽為清淨之府,無出無入,禁汗吐下,惟宜和解,以其經居半表半裡。《本經》治心腹腸胃結氣,飲食積聚,寒熱邪氣,使清陽之氣上升。而胃中留結宿滯亦得解散矣。仲景治傷寒寒熱往來,脅痛耳聾,婦人熱入血室,皆為必用。小兒五疳羸熱,諸瘧寒熱,咸宜用之。痘疹見點後,有寒熱或脅下疼熱,於透表藥內用之,不使熱留少陽經中,則將來無咬牙之患。虛勞寒熱多有可用者。勞有五勞,病在五臟,若勞在肝膽心包絡有熱,或少陽經寒熱,則柴胡為必用藥。勞在脾胃有熱,或陽氣下陷,則柴胡乃引清氣退熱之藥。惟勞在肺腎者,不可用。東垣補中益氣用之者,乃引肝膽清陽之氣上行,兼升達參、耆之力耳。瘡疽用之者,散諸經血結氣聚也。今人以細者名小柴胡,不知小柴胡乃湯名也,若大柴胡湯而用銀州者,可乎?按:柴胡為少陽經藥,病在太陽,服之太早則引寇入門。病在陰經,用之則重傷其表,誤人不可勝數。其性升發,病人虛而氣升者忌之。嘔吐及陰火炎上者勿服。若陰虛骨蒸服之,助其虛陽上逆,勢必耗盡真陰而後已。奈何操司命之權者,多所未悟也。
甘微寒,無毒。銀州者良。今延安府五原城所產者,長尺余,肥白而軟。北地產者如前胡而軟,今人謂之北柴胡。勿令犯火,犯火則不效。
發明 銀柴胡行足陽明、少陰,其性味與石斛不甚相遠,不獨清熱兼能涼血,《和劑局方》治上下諸血,龍腦雞蘇丸中用之。凡入虛勞方中,惟銀州者為宜。若用北柴胡升動虛陽,發熱喘嗽愈無寧宇,可不辨而混用乎。按:柴胡條下,《本經》推陳致新,明目益精,皆指銀夏者而言,非北柴胡所能也。
苦微寒,無毒。甄權曰:甘辛平無毒。白色者良。去尾用。
發明 前胡入手足太陰、陽明、少陽,其功長於下氣,故能治痰熱喘嗽,痞膈諸疾,氣下則火降,痰亦降矣。為痰氣之要味。治傷寒寒熱及時氣內外俱熱,按:二胡通為風藥,但柴胡主升,前胡主降,有不同耳。又按:前胡治氣實風痰,凡陰虛火動之痰,及不因外感而有痰音者禁用。
甘辛溫,無毒。叉頭者令人煩喘,叉尾者發人痼疾。
《本經》主大風頭眩痛,惡風風邪,目盲無所見,風行周身骨節疼痛。
發明 防風浮而升,陽也。入手太陽、陽明、少陽、厥陰,兼通足太陽,治風去濕之仙藥,以風能勝濕也。其治大風頭眩痛,惡風,風邪等病,其性上行,故治上盛風邪,瀉肺實喘滿,及周身痹痛,四肢攣急,目盲無所見,風眼冷淚,總不出《本經》主治也。防風治一身盡痛,乃卒伍卑賤之職,隨所引而至,風藥中潤劑也。若補脾胃非此引用不能行,蓋於土中瀉水也。凡脊痛項強不可回顧,腰似折,項似拔者,乃手足太陽證,正當用之。凡瘡在胸膈以上者,雖無手足太陽證,亦當用防風,為能散結去上部風熱也。《經驗方》治婦人風入胞門,崩中不止,獨聖散用一味防風,麵糊酒調丸服。然惟血色清稀,而脈浮弦者為宜。如血色濃赤,脈來數者,又屬一味子芩丸證,不可混也。惟肺虛有汗喘乏,及氣升作嘔,火升發嗽,陰虛盜汗,陽虛自汗者勿服。婦人產後血虛發痙,嬰兒瀉後脾虛發搐,咸為切禁。
辛苦微溫,無毒。香而紫黑者真。
《本經》主風寒所擊,金瘡止痛,奔豚癇痙,女子疝瘕。
發明 獨活不搖風而治風,浮萍不沉水而治水,因其所勝而為制也。《本經》治金瘡為風寒所擊而痛,及賁豚癇痙,女子疝瘕,皆邪氣內賊之候。獨活生益州,較羌活其氣稍細。升中有降,能通達周身,而散風勝濕。與細辛同用治厥陰頭痛目眩,又足少陰經伏風頭痛,兩足濕痹不能動止者,非此不治。甄權以獨活治諸風濕冷、奔喘逆氣,皮膚苦癢,手足攣痛,勞損風毒,齒痛,皆風濕相搏之病也。但氣血虛而遍身痛,及陰虛下體痿弱者禁用。南方無剛猛之風,一切虛風類中,咸非獨活所宜。
苦辛溫,無毒。香而色紫者良。
發明 羌活生於羌胡雍州,隴西西川皆有之。治足太陽風濕相搏,一身盡痛,頭痛,肢節痛,目赤,膚癢,乃卻亂反正之主帥。督脈為病,脊強而厥者,非此不能除。甄權以羌活治賊風,失音不語,多癢,手足不遂,口面喎斜,痹血癩,皆風中血脈之病也。蘇恭曰:療風宜用獨活,兼水宜用羌活,風能勝濕,故羌活能治水濕。與芎藭同用治太陽、厥陰頭痛,發汗散表,透關利節,非時感冒之仙藥也。但內傷元氣,血虛頭痛及遍身肢節痛,皆非所宜。昔人治勞力感寒,於補中益氣湯中用之。深得補中寓瀉之意。
甘苦平,無毒。忌見火。解莨菪毒。
《本經》闢溫疫瘴氣,邪氣蠱毒,入口皆吐出,中惡腹痛,時氣毒癘,頭痛寒熱,風腫諸毒,咽痛,口瘡。
發明 升麻能引清氣右升,足陽明本藥也。《本經》治疫瘴蠱毒,取性升上行也。治中惡腹痛,取開發胃氣也。治喉痛口瘡者,取升散少陽、陽明火熱也。同葛根則發散陽明風邪。同柴胡則升提胃中清氣,引甘溫之藥上升,故元氣下陷者,用此於陰中升陽,以緩帶脈之縮急。凡胃虛傷冷郁遏陽氣於脾土,宜升麻、葛根以升散其火鬱。故補脾胃藥非此引用不效,脾痹非此不除。升麻葛根湯乃陽明發散藥,若初病太陽便服之,發動其邪,必傳陽明,反成其害也。又升麻葛根能發痘,惟初發熱時可用,見點後忌服,為其氣升發動熱毒於上,為害莫測,而麻疹尤為切禁,誤投喘滿立至。按:升麻屬陽性升,力能扶助陽氣,捍禦陰邪,故於淋帶瀉痢脫肛方用之,取其升舉清陽於上也。古方治噤口痢,用醋炒升麻,引人參、蓮肉扶胃進食,大有神效。凡上盛下虛,吐血衄血,咳嗽多痰,陰虛火動,氣逆嘔吐,怔忡癲狂諸證,皆在所禁。
苦寒,無毒。反藜蘆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結氣,癥瘕積聚,黃癉,溺有餘瀝,逐水,除癰腫,補中,明目,止淚。
發明 苦參、黃蘗之苦寒下降,皆能益腎,蓋取其苦燥濕寒除熱也。熱生風,濕生蟲,故又能治風殺蟲。惟腎水爍而相火勝者宜之。若脾胃虛而飲食減少,肝腎虛而火衰精冷,及年高之人不可用也。久服苦參多致腰重,因其性降而不升也。觀《本經》主治皆濕熱為患之病,詳補中當是補陰之誤,以其能除濕熱,濕熱去而陰自復,目自明矣。然惟濕熱者宜之。沈存中苦腰重,久坐不能行,此因病齒痛數年,用苦參揩齒,其氣味入齒傷腎所致也。後施昭先亦用苦參揩齒,歲久亦病腰重,自後悉不用之,腰疾皆愈。或云:苦參既能補陰明目,何久服反病腰重乎,殊不知苦寒之性直入心腎,內有濕熱者,足以當之。始得之,則有輔陰祛邪之力,清熱明目之功,濕熱既去而又服之,必致苦寒傷腎,腰重腳弱在所不免,理固然也,何疑之有。
一名白羊鮮
苦鹹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頭風黃癉,咳逆淋瀝,女子陰中腫痛,濕痹死肌,不可屈伸,起止行步。
發明 白蘚皮氣寒善行,味苦,性燥,足太陰、陽明經去風濕熱藥也。兼入手太陰、陽明,為諸黃風痹要藥。《本經》所主皆風濕熱邪蘊釀經中之病。《千金》治嬰兒風癇,熱則生風,胸中有痰,白羊鮮湯取其善祛風熱也。世醫只施之於瘡科,淺矣。下部虛寒之人,雖有濕證勿用。
即玄胡索
苦辛溫,無毒。上部酒炒,中部醋炒,下部鹽水炒。
發明 延胡索色黃入脾胃,能活血止痛,治小便溺血。得五靈脂同入肝經散血破滯。《炮炙論》曰:心痛欲死,急覓延胡,以其能散胃脘氣血滯痛也。概當歸、芍藥調腹中血虛痛,延胡、五靈治胸腹血滯痛。又延胡善行血中氣滯,氣中血滯,與當歸、桂心治一身上下諸痛,及經癸不調,產後血病,往往獨行多功,雜他藥中便緩。按延胡走而不守,惟有瘀滯者宜之,若經事先期,虛而崩漏,產後血虛而暈,咸非所宜。
甘苦平微寒,無毒。反烏頭。川者味甘最佳,西者味薄次之,象山者微苦又次之,一種大而苦者,僅能解毒,並去心用。凡肺經藥皆當去心,不獨貝母也。其獨顆無瓣者名丹龍睛,誤服令人筋不收持。
《本經》主傷寒煩熱,淋瀝邪風,疝瘕喉痹,乳難金瘡,風痙。
發明 貝母乃手太陰肺經氣分藥,兼入手少陰心經。一名虻鄘風,言採其虻,善解心胸鬱結之氣,故詩人以此寓焉。肺受心包火乘,因而生痰;或為邪熱所幹,喘嗽煩悶,非此莫治。詳《本經》主傷寒煩熱者,甘寒能解煩熱也。淋瀝者,熱結二腸也。清心肺鬱熱而淋瀝通矣。疝瘕者,足厥陰之邪干手厥陰也。《經》曰:診得心脈搏滑急,為心疝,少腹當有形也。喉痹者,熱鬱結於上也。《經》云:二陰一陽結,謂之喉痹,心主三焦之脈,皆絡於喉也。乳難者,鬱熱結於手足厥陰也。風痙者,金瘡熱鬱生風而成痙,總取解散鬱結之邪也。仲景治傷寒寒實結胸,外無熱證者,小陷胸湯主之,白散亦可。二方,一主熱痰內結,一主寒實內結,雖同一例,治不可混也。俗以半夏性燥,用貝母代之,不知貝母寒潤治肺家燥痰,痰因鬱結者宜之。半夏性燥治脾胃濕痰,痰因濕滯者宜之。二者天淵,何可代用。若虛勞咳嗽,吐血咯血,肺痿肺癰,癰疽及諸鬱火證,半夏乃禁忌,皆貝母為嚮導也。至於脾胃濕熱,涎化為痰,久則生火,火痰上攻,昏憒僵仆,蹇澀諸證,生死旦夕,豈貝母可治乎。浙產者,治疝瘕,喉痹,乳難,金瘡,風痙,一切癰瘍。又同苦參、當歸治妊娠小便難,同青黛治人面惡瘡,同連翹治項上結核,皆取其開鬱散結化痰解毒之功也。
金燈花根也。九月開花,硃色,與葉不相見,故又名無義草
甘微辛,小毒。
發明 山慈菇攻堅解毒,治癰腫瘡瘻,瘰癧結核等證。紫金錠用之,亦是解諸毒耳。《丹方》治面上瘢痕用山慈菇末,和輕粉、硼砂末各少許,先用鹼水筆塗患處,次摻上藥,太乙膏蓋,日易一次,俟疙瘩消盡後,以鷹屎白、密陀僧末,蜜水調護,數日勿見風,日效。惟眼胞上者不可治,以其眨動不轍也。
一名地筋
甘寒,無毒。與百脈根相類,百脈根出巴西,他處罕得。
《本經》主勞傷虛羸,補中益氣,除瘀血血閉寒熱,利小便。
發明 甘寒能降除伏熱,利小便,止渴。治傷寒呃逆、喘噦,吐衄,便溺諸血。治黃癉,水腫,胃反上氣,五淋疼熱,及痘瘡乾紫不起,但嘔吐衄亦有因於寒者,即非所宜。《本經》主治勞傷虛羸者,以甘寒能滋虛熱,而無傷犯胃氣之虞也。補中益氣,胃熱去而中氣復,是指客邪入傷中州,漸成虛羸而言,非勞傷本病所宜。昔人考本草功用,言白茅根與百脈根相類。今肅州不行歲貢,百脈根無從可得,而止渴去熱之用白茅根裕如也。其茅花甘溫,色白輕虛,力能上升入肺散熱止衄,屋上敗茅,研敷斑瘡濕爛,取其收濕之力也。
苦澀大寒,小毒。去蘆或酒炒或甘草湯浸一宿用。凡用勿空腹服,令人小便不禁。
《本經》主骨間寒熱,驚癇邪氣,續絕傷,定五臟,殺蠱毒。
發明 草龍膽苦寒沉降,主肝經邪熱,下焦濕熱,酒癉黃腫,目病赤腫,瘀肉,小兒肝氣,去腸中小蟲。蓋肝膽濕熱,取苦寒以瀉之。時珍曰:相火寄在肝膽,有瀉無補。故瀉肝膽之熱,正益肝膽之氣。但大苦大寒,過傷胃中生髮之氣,反助火邪,亦如久服黃連反從火化之義。《本經》主骨間寒熱,是指熱傷腎水而言,熱極生風則發驚搐,重則變為癇病,濕熱邪氣之在中下二焦者,非此不除,以其專伐肝膽之邪也。肝膽之邪去,而五臟安和,經脈之絕傷續矣。殺蠱毒者,去濕熱之患也。凡胃氣虛人服之必嘔,脾虛人服之必瀉。雖有濕熱,慎勿輕用。
辛溫,無毒。產華陰及遼東者良。反藜蘆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頭痛,百節拘攣,風濕痹痛,死肌,明目,利九竅。
發明 細辛辛溫,上升入手足厥陰、少陰血分,治督脈為病,脊強而厥。《本經》治咳逆,頭痛腦痛,善搜厥陰伏匿之邪也。獨活為使,治少陰頭痛如神,亦主諸陽頭痛。諸風藥用之治風濕痹痛,百節拘攣。去死肌、明目者,取辛以散結而開經脈竅隧之邪也。味辛而熱,溫少陰之經,故仲景少陰證用麻黃附子細辛湯,辛溫能散。故凡風寒風濕頭痛、口瘡、喉痹、齒諸病用之,取其能散浮熱,亦火鬱發之之義也。辛能泄肺,故風寒咳嗽上氣者宜之。辛能補肝,故膽氣不足則肝氣有餘,驚癇眼目諸病宜之。辛能潤燥,故通少陰,諸經及耳竅閉塞者宜之。又主痰結濕火,鼻塞不利,凡口舌生瘡者,用細辛、黃連末摻之。凡血虛內熱火鬱,頭痛發熱,咳嗽者戒用;以其辛烈耗真氣也。細辛辛之極者,用不過五分。
俗名馬蹄香,又名杜葵
辛溫,無毒。
發明 杜衡香竄與細辛相似,故藥肆以之代充細辛。亦能散頭目風寒,下氣消痰,行水破血。但其氣濁,不能搜滌少陰經中之寒,稍遜細辛一籌耳。
苦鹹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暴中風,身熱肢滿,忽忽不知人,狂惑邪氣,寒熱痠疼,溫瘧洗洗,發作有時。
發明 白薇鹹平降泄,抑陽扶陰,為足陽明經本藥,兼行足少陰、手太陰。《本經》主暴中風身熱肢滿,是熱鬱生風,痰隨火湧,故令忽忽不知人,狂惑邪氣,寒熱痠疼,皆熱邪所致。溫瘧乃冬時伏邪,至春而發,繆氏《經疏》言,暑邪所傷,秋必發為溫瘧,恐非經旨。《別錄》療傷中淋露者,女子傷犯陰中營血,而成淋露之疾,用以除熱益陰,則前證瘳矣。下水氣利陰氣者,總取益陰之功,真陰益而邪水下。性善降泄,故久服利人。《金匱》治婦人產中虛煩、嘔逆,安中益氣,竹皮丸中用之。《千金》治風溫發汗後身灼熱,自汗,身重,多眠,鼻息必鼾,語言難出,葳蕤湯中用之。又治婦人遺尿,不拘胎前產後,有白薇芍藥湯,取其有補陰之功。而兼行手太陰,以清膀胱之上源,殊非虛寒不禁之比也。古方多用治婦人者,以《別錄》有療傷中淋露之功也。凡胃虛少食,泄瀉及喘咳多汗,陽氣外泄者禁用。
甘辛微溫,無毒。
發明 時珍曰:白前入手太陰,長於降氣,肺氣壅實而有痰者宜之。《金匱》治咳嗽而脈沉者,用澤漆湯,以中有白前也。《深師》治久嗽上氣,體腫短氣,倚息不得臥,常作水雞聲者,用白前湯。《外臺》治久嗽吐血,用白前、桔梗、桑白皮、甘草,皆取其下氣耳。若虛嗽常哽氣者,不可用也。白前較白薇稍溫,較細辛稍平,專搜肺竅中風水。非若白薇之鹹寒,專泄肺胃之燥熱;亦不似細辛之辛竄,能治腎肝之沉寒也。
甘辛溫,無毒。蜀產者力剛可攻。秦產者力柔可補。凡治本病酒製,有痰薑汁製。白者為粉歸,性劣,不入補劑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溫瘧寒熱,洗洗在皮膚中,婦人漏下,絕子,諸惡瘡瘍,金瘡,煮汁飲之。
發明 當歸氣味俱厚,可升可降,入手少陰、足太陰厥陰血分,凡血受病,及諸病夜甚必須用之。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溫瘧寒熱洒洒,婦人漏下絕子,皆取辛溫潤血之功。產後惡血上衝,亦必用之。《別錄》溫中止痛。甄權治下利腹痛,女人瀝血腰痛。好古治衝脈為病,逆氣裡急,帶脈為病,腹痛腰溶溶若坐水中。其功專於破惡血,養新血,潤腸胃,榮筋骨,澤皮膚,理癰疽,排膿止痛,蓋血壅而不流則痛。當歸甘溫,能和營血,辛溫能散內寒,使氣血各有所歸。入手少陰心,主血也;入足太陰脾,裹血也;入足厥陰肝,藏血也。身能養血,尾能行血。同人參、黃耆則補氣而生血。同牽牛、大黃則行氣而瀉血。同桂、附、吳萸則熱。同大黃、芒硝則寒。血虛以人參、赤脂為佐,血熱以生地、條芩為佐。仲景治陽邪陷陰,手足厥寒,脈細欲絕,用當歸四逆湯,於桂枝湯加當歸、細辛、通草以通其血脈。即下痢脈大,氣不歸附,亦用此湯以歸附之。凡血虛發熱者,以當歸補血湯,方用當歸三錢,黃耆一兩,作三服。心下刺痛者,一味當歸酒煎服。專主血分諸病。海藏言當歸血藥,何《本經》治咳逆上氣。按:當歸辛散,乃血中氣藥,故咳逆上氣有陰虛陽無所附者,用血藥補陰,則血和而氣降矣。凡衝任督帶病,皆不可少。惟泄瀉家、痰飲家禁用。
《綱目》名川芎
辛溫,無毒。蜀產者味辛而甘為上,他處產者氣味辛烈為下。反藜蘆。葉名蘼蕪。
《本經》主中風入腦,頭痛寒痹,筋攣緩急,金瘡,婦人血閉無子。
發明 芎藭辛溫,上升入肝經,行衝脈,血中理氣藥也。故《本經》治中風入腦,頭痛等證,取其辛散血分諸邪也。好古言:搜肝氣,補肝血,潤肝燥,補風虛。又治一切風氣、血氣及面上遊風,目疾多淚,上行頭目,下行血海,故四物湯用之者,皆搜肝經之風。治少陽、厥陰頭痛,及血虛頭痛之聖藥。助清陽之氣,去濕氣在頭,頭痛必用之藥。血痢已通而痛不止,乃陰虧氣鬱,藥中加芎藭,氣行血調,其痛立止。《靈苑方》驗胎法:以生芎藭末、艾湯服一錢匕,腹中微動者為胎。《千金方》治子死腹中,以芎藭末酒調方寸匙,須臾二三服,立出。凡骨蒸盜汗,陰虛火炎,咳嗽吐逆及氣弱之人不可服。其性辛散,令真氣走泄而陰愈虛也。
辛溫,無毒。產江左撫州,中心有孔者是。
發明 撫芎升散,專於開鬱寬胸,通行經絡。郁在中焦,則胸膈痞滿作痛,須撫芎開提其氣以升之,氣升則鬱自降,故撫芎總解諸郁,直達三焦,為通陰陽氣血之使。然久服耗氣,令人暴亡。
苦辛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男子陰痿濕癢,婦人陰中腫痛,除痹氣,利關節,癲癇惡瘡。
發明 蛇床辛香性溫,專入右腎命門、少陽三焦氣分。《本經》列之上品,不獨助男子壯火,且能散婦人鬱抑非妙達《本經》精義,不能得從治之法也。但腎火易動,陽強精不固者勿服。
辛苦溫,無毒。香而燥者良,臭而潤者勿用。
《本經》主婦人疝瘕,陰中寒腫痛,腹中急,除風頭痛,長肌膚,悅顏色。
發明 藁本性升,屬陽,為足太陽寒鬱經中,頭項巔頂痛及大寒犯腦連齒頰痛之專藥。女人陰腫疝疼,督脈為病,脊強而厥,亦多用之。霧露之邪中於上焦,須兼木香。風客於胃泄瀉,脾胃藥中宜加用之。今人只知藁本為治巔頂頭腦之藥,而《本經》治婦人疝瘕,腹中急,陰中寒等證,皆太陽經寒濕為病,亦屬客邪內犯之候,故用藁本去風除濕,則中外之疾皆瘳,豈特除風頭痛而已哉。云長肌膚,悅顏色者,外用作面脂之類是也。但頭痛挾內熱,春夏溫病,熱病,頭痛,口渴及產後血虛,火炎頭痛,皆不可服。
即都梁香
辛苦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女人漏下赤白,血閉陰腫,寒熱頭風,侵目淚出,長肌膚,潤澤顏色,可作面脂。
發明 白芷辛香升發,行手陽明。性溫氣厚,行足陽明。芳香上達,入手太陰。為解利陽明風熱頭痛,及寒熱頭風,侵目淚出之要藥。其所主之病不離三經:如寒熱頭風,眉稜骨痛,頭目齒痛,三經之風熱也。漏下赤白,癰疽,頭面皮膚風痹燥癢,三經之濕熱也。風熱者辛以散之,濕熱者溫以除之。都梁丸治崩漏赤白,深得《本經》之旨。性善祛風,女人漏下赤白,皆風入胞門所致。辛香入脾,故又能散溫,血閉陰腫及寒熱頭風,侵目淚出,總取辛散利竅之功。其長肌膚,潤澤顏色者,則有排膿長肉之力,所以外科用之。痘疹起脹,連皮腫者,於解毒藥內用之,預杜將來發癢之患。今人用治腸癰,有敗膿淋露不已,腥穢殊甚,遂致臍腹冷痛,須此排膿,膿盡乃以他藥補之。燒煙闢蟲蛇。為末,新汲水調,頻灌解蛇毒內攻。和膽礬、麝香摻蛇傷潰爛。但性溫而升,味苦而散。故嘔吐因於熱者、漏下赤白因於火者勿用。癰疽潰後亦宜漸減,以其能耗胃氣也。
酸苦平微寒,無毒。入補脾藥酒炒。入止血藥醋炒。入和營藥,及下利後重、血熱癰毒藥並酒洗生用。入血虛、水腫、腹脹藥桂酒製用。反藜蘆。
《本經》主邪氣腹痛,除血痹,利小便,益氣。
發明 白芍藥酸寒,斂津液而護營血,收陰氣而瀉邪熱。蓋瀉肝之邪熱,所以補脾之陰,即《本經》主邪氣,腹痛,益氣之謂。故仲景以為補營首藥,入肝脾血分。及陽維寒熱、帶脈腹痛,補中下二焦,能於土中瀉水。為血痢必用之藥,然須兼桂用之,方得斂中寓散之義。建中湯之妙用,人所不知。蓋瀉痢皆太陰之病,建中專主太陰腹痛也。其治血痹,黃耆桂枝五物湯中用之。非深達《本經》妙理者不能也。又得炙甘草治腹中急痛,同白朮補脾,同芎藭瀉肝,從人參補血虛,從黃連止瀉痢,同薑棗溫經散濕,在用者各得其宜耳。凡人陽氣虛衰,陰氣散漫,患腹脹滿急,於補中益氣藥中加白芍藥一味以收陰,則陽虛不受陰制之脹,得陽藥便消矣。然氣虛內寒者不可用,古云:減芍藥以避中寒,誠不可忽。產後不可用,以其酸寒瀉肝伐生髮之氣也。小便不利者禁用,以膀胱得酸收斂愈秘也。而真武湯中又用於利小便者,深得《本經》之旨。蓋真武湯本治少陰精傷,而證見虛寒,非太陽膀胱癃閉之候,以其能益陰滋血,培養津液,小便自行,非通利也。至於桂枝湯中,用以護營血,使邪不得內犯。建中湯中用以培土臟,而治陽邪內陷腹痛,此皆仲景用藥之微妙,端不外《本經》之義。其除血痹,破堅積,治寒熱疝瘕,止痛,利小便,皆指赤者而言,與白芍無預。因《本經》未分赤白,故一貫例之。
酸苦微寒,無毒。酒洗用。
《本經》除血痹,破堅積,寒熱疝瘕,止痛,利小便。
發明 赤芍藥性專下氣,故止痛不減當歸。蘇恭以為赤者利小便、下氣,白者止痛和血,端不出《本經》除血痹,破堅積,止痛,利小便之旨。其主寒熱疝瘕者,善行血中之滯也,故有瘀血留著作痛者宜之,非若白者酸寒收斂也。其治血痹,利小便之功,赤、白皆得應用。要在配合之神,乃著奇績耳。
苦辛平,無毒。酒洗去鹼土,曝乾。勿見火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、中風、瘛瘲、驚癇、邪氣,除症堅、瘀血留舍腸胃五臟,療癰瘡。
發明 牡丹皮入手足少陰厥陰,治血中伏火,故相火勝腎,無汗骨蒸為專藥。《本經》主寒熱、中風、瘛瘲、驚癇等證,以其味辛氣竄,能開發陷伏之邪外散。惟自汗多者勿用,為能走泄津液也。痘疹初起勿用,為其性專散血,不無根腳散闊之慮。王安道云:志不足者,足少陰病也。故仲景腎氣凡用之。後人惟知黃蘗治相火,不知丹皮之功更勝也。又症堅瘀血留舍腸胃五臟,及陰虛吐血衄血必用之藥,以能行瘀血而又能安好血,有破積生新,引血歸經之功,故犀角地黃湯用之。凡婦人血崩及經行過期不淨,屬虛寒者禁用。又赤者利血,白兼補氣,亦如赤、白芍藥之義,諸家言其性寒,安有辛香而寒者乎。
辛苦溫,無毒。形如枯骨,味苦,色淡黃者良。味鹹、色黑勿用。生用理氣,煨熟止瀉。
《本經》主邪氣,闢毒疫,強志,主淋露。
發明 木香氣香味厚,不獨沉而下降,蓋能理胃以下氣滯,乃三焦氣分之藥。兼入肺、脾、肝三經,能升降諸氣,故上焦氣滯膹郁宜之者,金鬱則泄之也。然雖入肺而肺燥氣上者,良非所宜。其中焦氣滯不運宜之者,以脾胃喜芳香也。下焦氣滯後重宜之者,塞者通之也。若治中脘氣滯不運,心腹疼痛,以檳榔佐之,使氣下則結痛下散矣。《本經》闢疫毒邪氣,強志,主淋露,以其辛燥助陽,善開陰經伏匿之邪。《大明》治心腹一切氣,膀胱冷痛,嘔逆反胃,霍亂瀉痢,健脾消食安胎。甄權治九種心痛,積年冷氣,痃癖症塊脹痛,壅氣上衝,煩悶,羸劣,女人血氣刺痛不可忍。然香燥而偏於陽,肺經有熱,血枯而燥,及陰火衝上者勿服。
甘溫,無毒。
發明 甘松芳香升竄,能開脾郁,少加脾胃藥中甚醒脾氣。主惡氣卒心腹痛滿,風疳齒。得白芷、白附子良;腳氣膝腫,煎湯淋洗效。
辛溫,無毒。
發明 山柰芳香,入陽明暖胃,闢瘴癘惡氣,治心腹冷氣痛,寒濕霍亂,風蟲牙痛,皆芳香正氣之力也。
辛大溫,無毒。煨熟用。子名紅豆蔻。
發明 良薑辛熱純陽,上升入足陽明、太陰二經。為客寒所犯,則逆冷霍亂,腹痛諸病生焉。辛溫暖脾胃而逐寒邪,則胃中冷逆自除,霍亂腹痛自愈。甄權治腹內久冷氣痛,去風冷痹弱。《大明》主轉筋,瀉利反胃,解酒毒,消食。蘇頌治噁心嘔清水,皆取暖胃溫中散寒之功也。而寒疝小腹掣痛須同茴香用之。產後下焦虛寒,瘀血不行,小腹結痛者加用之。若胃火作嘔,傷暑,霍亂禁用,為其溫燥也。紅豆蔻辛溫,主水瀉霍亂,心腹絞痛,止嘔進食,大補命門相火,故正元丹中用之。然能動火傷目致衄,不宜久服。
辛澀溫,無毒。麵裹煨熟,去面用。
發明 草豆蔻性溫,入脾胃二經。東垣曰:風寒客邪在胃口之上,當心疼痛者宜之。丹溪曰:草豆蔻性溫,能散滯氣。若明知口食寒物胃脘作痛,或濕鬱成病者用之神效。若熱鬱者不可用,恐積溫成熱也。然多用能助脾熱,傷肺損目。故陰虛血燥者忌之。
亦名豆蔻
辛溫澀,無毒。去殼,生用。
發明 草果與草豆蔻總是一類,其草果治病,取其辛熱浮散,能入太陰、陽明,除寒燥濕,開鬱化食,利膈上痰,解麵食魚肉諸毒。與知母同用,治瘴瘧寒熱,取其一陰一陽,無偏勝之害。蓋草果治太陰獨勝之寒,知母治陽明獨勝之火也。然瘧亦有不由於山嵐瘴氣,而實邪不盛者忌服。凡濕熱瘀滯,傷暑暴注,溲赤口乾者禁用。
俗名殼蔻
辛溫,無毒。忌見火,去淨膈膜,不爾令人膈滿。凡草果、草豆蔻、縮砂皆然,不獨白蔻也。
發明 白豆蔻辛香上升,入脾肺二經,散肺中滯氣。治脾虛瘧疾,嘔吐寒熱,能消能磨,流行三焦,營衛一轉,諸證自平。古方治胃冷積氣,嘔逆反胃,消穀下氣,寬膈進食,解酒毒,皆相宜也。若火升作嘔,蘊熱作痛者勿服。
俗名砂仁
辛溫澀,無毒。
發明 縮砂屬土,醒脾調胃,為脾、胃、肺、腎、大小腸、膀胱七經之氣藥,能引諸藥歸宿丹田。治脾虛泄瀉,宿食不消,瀉痢白沫,腹中虛痛,寒飲脹痞,噎膈嘔吐,和中行氣,止痛安胎,用之悉效。同熟地、茯苓納氣歸腎。同檀香、豆蔻下氣安肺。得陳皮、白朮和氣益脾。惟新產婦忌之,恐氣驟行動血也。今人治血痢亦多用之。若積欲盡時,良非所宜。又血虛火炎咳嗽禁用。妊婦氣滯者宜服。若氣虛者,多服反耗其氣,多致難產。南人性喜條暢,食品每多用之,北人性喜潛藏,藥中亦罕用者。
辛溫,無毒。去殼,鹽水炒用。
發明 益智行陽退陰,三焦命門氣弱者宜之。脾主智,此物能益脾胃,理元氣,補腎虛精滑,胃虛多唾,女人崩漏。治心氣不足,夢泄,夜多小便,及冷氣腹痛,於土中益火也。《集驗方》縮泉丸治脬氣不足,方用益智子鹽炒,去鹽與烏藥等分為末,酒煮山藥粉為糊,丸如梧子大,空心鹽湯下七十丸。丹方治夜多小便,取二十四枚入鹽同煎,服之有驗。按:益智功專補火;如血燥有火,濕熱暴注及因熱而遺濁,色黃乾結者,不可誤用也。
辛大溫,無毒。醋浸刮去皮子,免傷肺上氣。
發明 蓽茇辛熱浮散,為頭痛、鼻淵要藥。取其能入陽明經散浮熱也。性能溫中下氣,治霍亂水瀉,心腹滿者宜之。然辛熱耗散能動脾胃之火,多用令人喘咳、目昏、腸虛下重,以其走泄真氣也。
子名蒟醬
辛溫,無毒。
發明 蒟葉辛熱,能下氣溫中,破痰,散結氣,解瘴癘。嶺南人以葉合檳榔食,取其辛香,能破瘴癘之氣也。其子可以調羹,故謂之醬,蓽茇之類也。
俗名肉果
辛溫,無毒。糯米粉裹,煨熟用,勿犯鐵。
發明 肉豆蔻辛香,入手足陽明,溫中補脾,寬膨脹,固大腸,為小兒傷乳、吐逆、泄瀉之要藥。二神丸合補骨脂,治腎瀉,蓋取補脾以治腎邪也。按脾土性喜芳香,故肉果與脾胃最為相宜。以其能下氣者,脾胃得補則健運。非若厚朴、枳實之峻削也。熱鬱暴注禁用,以其辛溫性滯也。
俗名破故紙,字音相近之誤也
苦辛大溫,無毒。鹽、酒浸焙乾用,與胡麻同炒良。忌蕓薹、羊肉、諸血。
發明 補骨脂屬火,收斂神明,能使心胞之火與命門之火相通,使元陽堅固,骨髓充實,澀以固脫也。胡桃屬水,潤燥養血,血屬陰,惡燥,故油以潤之,佐補骨脂有水火相生之妙。故《局方》青娥丸用之。孫思邈言:補腎不若補脾。許學士言:補脾不若補腎。腎氣虛弱則陽氣衰劣,不能薰蒸脾胃,令人痞滿少食,譬如釜底無火,雖終日不熟,陽衰則飲食亦不能消化。《濟生》二神丸治脾腎虛寒泄瀉,用補骨脂補腎,肉豆蔻補脾,加吳茱萸以平其肝,加木香以順其氣,使之斡旋。若精傷溺赤澀痛者,去木香易五味子。腰膝痠疼、腎冷精流者用之屢效。凡陰虛有火夢泄溺血,大便閉結者勿施。
辛苦溫,無毒。藏器曰:辛少苦多,性熱不冷,或云大寒,誤矣。有二種,蜀川生者色黃質嫩有須,折之中空有眼,切之分為兩片者為片子薑黃。廣生者質粗形扁如乾薑,僅可染色,不入湯藥。今藥肆混市誤人,徒有耗氣之患,而無治療之功也。
發明 薑黃、鬱金、莪朮三物形狀功用皆相近,但鬱金入心,專治心胞之血。薑黃入脾兼治血中之氣。莪朮入肝兼治氣中之血,為不同耳。古方三痹湯用片子薑黃治風寒濕氣,手臂痛。戴元禮曰:片子薑黃能入手臂治痛,其兼理血中之氣可知,能治癥瘕癰疽,通經消腫毒,功力烈於鬱金,但血虛臂痛者服之,病必增劇。
辛苦平,無毒。《本草》以為性寒,誤矣。安有辛香而寒之理,蜀產者體圓尾銳,如蟬腹狀,發苗處有小孔,皮黃而帶黑,通身粗皺如梧桐子紋,每枚約重半錢,折開質堅色黃中帶紫黑,嗅之微香不烈者真。若大小不等、色黃、皮起細橫紋、有須如線,折之中空、質柔、內外皆黃、其氣烈者,即片子薑黃也。體圓首尾相似,通身橫紋,發苗處無小孔,折開氣烈觸鼻者,染色薑黃中之小者也。莪朮則大塊、色青黑,最大者為廣朮,與此不類。蘇恭不能分別,乃為一物,謬矣。
發明 鬱金辛香不烈,先升後降,入心及包絡。治吐血、衄血、唾血血腥,破惡血。血淋,尿血,婦人經脈逆行,產後敗血衝心,及宿血心痛,並宜鬱金末加薑汁、童便同服,其血自清。痰中帶血者加竹瀝。又鼻血上行者加入四物湯。一婦患失心風癲十年,用鬱金四兩,佐明礬一兩為丸,硃砂為衣,才服五十丸,心間如有物脫去,再服而蘇。以鬱金入心去惡血,明礬化頑痰,硃砂安神故也。又能化癥瘕為水,嶺南蠱毒為害,初覺胸腹痛,即用升麻或膽礬吐之。若膈下急痛,以米湯調鬱金末三錢服之,即瀉惡物。或合升麻、鬱金服之,不吐則下,此李巽岩為雷州司理,鞫獄得此方活人甚多。按:以上諸治,其功皆在破血生新。今世誤以為諸血聖藥,病者不惜重費,醫者藉為射利,咸以薑黃代充,為害非淺。凡屬陰虛失血,及陰火迫血上逆,咸為切禁。
苦辛溫,無毒。入肝經藥,醋炒。入心脾藥,麵裹煨熟。入四物湯調經,羊血或雞血拌炒。
發明 蓬莪朮入肝破血,治婦人血氣結積痛,痰癖冷氣,跌撲損痛,下血及內損惡血,通肝經聚血,蓋此藥專破氣中之血也。按:蓬蒁誠為磨積之藥,但虛人得之,積不去,而真已竭,更可虞也。須得參、術健運、補中寓瀉,乃得力耳。
苦平,無毒。生荊楚地故名荊三稜。真者絕少,今世所用皆草三稜也。醋炒用之。
發明 三稜肝經氣分藥也。能破血中之氣,散血結,通肝經積血,主寒癖結塊,破產後惡血、血結腹痛,通月水,墮胎,以其力峻,故難久服。有人病症瘕腹脹,用三稜、莪朮,酒煨煎服,下一黑物如魚而愈。按:潔古云,三稜能瀉真氣,虛者勿用。東垣破積諸方,皆與人參贊助,如專用克削,脾胃愈虛,不能運行,其積亢逆益甚矣。
即莎草根
辛微苦甘平,無毒。產金華,光細者佳。入血分補虛,童便浸炒。調氣鹽水浸炒。行經絡酒浸炒。消積聚醋浸炒。氣血不調,胸膈不利,則四者兼制。肥盛多痰,薑汁浸炒。止崩漏,童便制炒黑。走表藥中則生用之。
發明 香附之氣平而不寒,香而能竄,乃足厥陰肝、手少陽三焦氣分主藥。兼入衝脈,開鬱氣,消痰食,散風寒,行血氣,止諸痛。月候不調,胎產崩漏,多怒多憂者之要藥。治兩脅氣妨,心忪少氣,是血中之氣藥也。蓋血不自行,隨氣而行,氣逆而鬱則血亦凝滯;氣順則血亦隨之而和暢矣。生則上行胸膈,外達皮毛,故能散風寒。熟則下走肝腎,外徹腰足,故能調血氣。得參、術則益氣,得歸、地則調血,得木香則流滯和中,得沉香則升降諸氣,得芎藭、蒼朮則總解諸郁,得山梔、黃連則降火清熱,得茯苓則交心腎,得茴香、補骨脂則引氣歸元,得厚朴、半夏則決壅消脹,得紫蘇、蔥白則解邪氣,得三稜、莪朮則消磨積塊,得艾葉則治血氣,暖子宮。乃氣病之總司,女科之主帥也。惟經水先期而淡,及失氣無聲、無臭者勿用。血氣本虛,更與利氣,則行之愈速矣。
辛熱,無毒。根熱有毒。
發明 茉莉花古方罕用。近世白痢藥中用之,取其芳香散陳氣也。其根性熱有大毒,以酒磨一寸,服即昏迷,一日乃醒,服二三寸二三日醒。惟接骨脫臼用以敷之,則不知痛也。
辛溫,無毒。
發明 芳香之氣,皆可闢臭。去邪惡氣、鬼魅邪精,天行時氣,並宜燒之。水煮洗水腫浮氣,與生薑、芥子煎湯,浴風瘧效。
辛微溫,無毒。廣產者良,但葉甚少。土人每以排草葉偽充,最難辨別。須於莖上擇取色綠,未經黴壞者方效。
發明 藿香入手足太陰。芳香之氣助脾醒胃,故能止嘔逆,開胃進食。溫中快氣,去瘴氣,止霍亂,治心腹痛。凡時行疫癘,山嵐瘴瘧,用此醒脾健胃,則邪氣自無容而愈矣。但陰虛火旺,胃虛作嘔,內無留滯者不可用。恐反傷正氣,引邪內入。江浙土產者伐胃消食,其莖能耗氣,用者審之。
即零陵香
甘平,無毒。廣產者良。雲陽產者氣濁,不堪入藥。
發明 薰香辛散上達,故心痛惡氣,齒痛、鼻塞皆用之。單用治鼻中息肉、鼻齆,香以養鼻也。多服作喘,為能耗散真氣也。
辛溫,無毒。菜部移此。瀕湖《綱目》芳草部有蘭草,菜部有蘭香,名曰羅勒,種類不同,因考正之。按:蘭有三種:一種曰蘭草,其氣濃濁,即今之有頭草也。一種曰蘭香,植之庭砌,二十步內即聞香,俗名香草,以子能去目翳,故又名翳子草。一種名羅勒,莖葉較蘭香稍粗大,形雖極類,而氣葷濁,以嫩時可食,僅入菜部,不堪入藥。
《本經》利水道,殺蟲毒,闢不祥。久服益氣,輕身不老,通神明。
發明 蘭氣芳香,能闢疫毒惡氣。楚人以之為佩。又能闢汗濕之氣,故又名闢汗香。入手足太陰、陽明,力能調中消食,去惡氣,治啘嘔。脾癉口中時時溢出甜水者,非此不除。按:蘭性芳香辛溫,專走氣道,故能利水調肝和脾,其功倍於藿香。善調嘔逆,散積久陳郁之氣。《素問》云:五味入口藏於胃,以行其津氣,津液在脾,令人口甘,此肥美所發也。其氣上溢,轉為消渴,治之以蘭除陳氣也。東垣治消渴生津,飲用蘭葉,蓋本於此。又治牙痛、口臭,有神功丸亦用蘭香。云:如無,以藿香代之。近世誤認以幽蘭為蘭香者,大可噴飯。觀《本經》利水,殺蟲毒,闢不祥之治,豈幽蘭能之乎。古方治癘風,蘭香散取其散肺胃中之濕熱、蟲毒也。《普濟方》治反胃,蘭香和甘蔗汁服之。錢氏治小兒鼻疳、赤爛,蘭葉燒灰二錢、銅綠半錢、輕粉二錢,為末,日敷三次即愈。子治目翳及塵物入目,以三五顆內目中,少頃其子濕脹與物俱出。又主暴得赤眼,後生翳膜,用蘭香子一粒入眥內,閉目少頃連膜俱出。蓋此子得濕即脹,故能染惹眵淚浮膜爾,然目中不可著一塵,而此可內三五顆亦不妨礙。又小兒食肥甘口臭齒黑,名曰崩砂。漸至齦爛,名曰潰槽。又或出血,名曰息露。重則齒落名曰腐根。用蘭香子末、輕粉各一錢,密陀僧煅赤,醋淬,研末,半兩和勻,每以少許敷齒及齦上,內服甘露飲立效。時珍曰:蘭香須三月棗葉生時種之乃生,否則不生。常以魚腥水、泥溝水、冷泥水澆之則香而茂,不宜糞水,著糞則萎。其子大如蚤而褐色不光,七月收之,種時妨蟻,濕則有脂浮脹,須以桴炭末掩之。
苦甘微溫,無毒。取葉,酒洗之。
《本經》主金瘡癰腫瘡膿。
發明 澤蘭入足太陰、厥陰血分,專治產後血敗流於腰股,拘攣疼痛,破宿血,消癥瘕,除水腫、身面四肢浮腫。《本經》主金瘡、癰腫,瘡膿,皆取散血之功,為產科要藥也。更以芎、歸、童便佐之,功效勝於益母。
辛平,無毒。赤莖者良。
發明 馬蘭入陽明血分,與澤蘭功用相近。故能破宿生新。丹方治婦人淋濁、痔漏有效。喉痹腫痛以馬蘭根葉搗汁,入米醋滴鼻孔或灌喉中,取痰自開。絞腸痧腹痛,以馬蘭細嚼,咽汁立安。水腫溺澀,馬蘭一握,黑豆、小麥各一撮,酒水煎服效。蛇傷擂汁和醋搽之。皆取散血解毒也。
辛微溫,無毒。江西白花者良。
發明 香薷辛溫,先升後降,故熱服能發散暑邪,冷飲則解熱利小便,治水甚捷。世醫治暑病以香薷飲為首藥。然暑有乘涼飲冷,致陽氣為陰邪所遏,遂病發熱惡寒,頭痛煩躁,口渴或吐或瀉或霍亂者,宜用此發越陽氣,散水和脾。若飲食不節,勞役力作之人,傷暑發熱,大渴煩渴,喘促者,乃勞倦內傷之證,必用清暑益氣。如大熱大渴,又宜人參白虎之類,以瀉火益元。更有汗出如雨,吐瀉脫元,四肢清冷,脈微欲脫者,又須大順漿水散等方救之。若用香薷飲,是重虛其表,頃刻脫亡矣。今人不知,概用沉冷代茶,若元氣虛人服之,往往致病。蓋香薷乃夏月解表之藥,如冬月之用麻黃,氣虛者豈可漫用。《深師》香薷丸治通身水腫,以香薷熬膏,丸白朮末,日三夜一服,米飲下之,效。
俗名赤眼老母草
鹹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腰脊痛不得著床,俯仰艱難。除熱可作湯浴。
發明 爵床善通血脈。蘇恭言,療血脹下氣,杖瘡,搗汁塗之立瘥。觀《本經》諸品,不出活血舒筋之用也。
又名假蘇
辛微溫,無毒。產後止血,童便制黑用。凡食河豚及一切無鱗魚與驢肉俱忌之;食黃鱨魚後服之,令人吐血,惟地漿可解。與蟹同食動風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鼠痿,瘰癧生瘡,破結聚氣,下瘀血,除濕疽。
發明 荊芥穗入手太陰、足厥陰氣分,其功長於祛經絡中之風熱。觀《本經》所主,皆是搜經中風熱痰血之病。又能清頭目,去瘀血,破結氣,消瘡毒。故風病、血病、瘡病、產後為要藥。治風兼治血者,以其入風木之臟,即是藏血之地,故並主之。華元化治產後中風、口噤發痙,及血暈不醒,荊芥末三錢,豆淋酒調服神效。產後血暈,熱童便調服。而表虛自汗,陰虛面赤者禁用。今人但遇風證,概用荊芥,此流氣飲之相沿耳。
辛溫,無毒。葉紫者能散血脈之邪,最良。
發明 蘇葉味辛入氣分,色紫入血分,升中有降。同橘皮、砂仁則行氣安胎。同藿香、烏藥則怏氣止痛。同麻黃、葛根則發汗解肌。同芎藭、當歸則和營散血。同木瓜、厚朴則散濕解暑。同桔梗、枳殼則利膈寬中。同杏仁、菔子則消痰定喘。然不宜久服,泄人真氣。單用煮汁解蟹毒。若脾胃虛寒人過服,多致滑泄,往往不覺也。其梗能行氣安胎,但力淺薄,難於奏效。亡血家大虛及妊婦、產婦發散,用苞最佳,本乎天者親上,取其包含子氣,且氣味皆薄,而無過汗、傷中之患也。
辛溫,無毒。粗而色深紫者真,細而色淡者假。
發明 諸香皆燥,惟蘇子獨潤,為虛勞咳嗽之專藥。性能下氣,故胸膈不利者宜之,與橘紅同為除喘定嗽、消痰順氣之良劑。但性主疏泄,氣虛久漱,陰虛喘逆,脾虛便滑者,皆不可用。
一名雞蘇
辛溫,無毒。子名荏子。
《本經》下氣殺穀,除飲食,闢口臭,去邪毒,辟惡氣。
發明 水蘇即蘇之野生,色青者其氣芳香,故《本經》所主一皆胃病,專取芳香正氣之義。《局方》用治血病者,取以解散血中之氣也。氣散則血亦散矣。
辛平,無毒。蘇產者良。去梗用。
發明 薄荷辛涼,上升入肝肺二經。辛能發散,專於消風散熱。涼能清利,故治咳嗽失音、頭痛頭風,眼目口齒諸病。利咽喉,去舌苔,小兒驚熱,及瘰癧瘡疥為要藥。其性浮而上升,為藥中春升之令,能開鬱散氣,故逍遙散用之。然所用不過二三分,以其辛香伐氣;多服久服令人虛冷,瘦弱人多服動消渴病,陰虛發熱、咳嗽自汗者勿施。
黃者苦甘平,白者苦辛平,皆無毒。野生者名苦薏,可搗塗癰腫疔毒,服之傷人腦。
《本經》主諸風頭眩腫痛,目欲脫淚出,皮膚死肌,惡風濕痹,久服利血氣,輕身耐老,延年。
發明 菊得金水之精英,補水以制火,益金以平木,為去風熱之要藥。故《本經》專主頭目風熱諸病,取其味甘氣清,有補陰養目之功。蓋益金則肝木平而風自息,補水則心火制而熱自除矣。其治惡風濕痹者,以其能清利血脈之邪,而痹濕得以開泄也。又黃者入金水陰分,白者入金水陽分,紫者入婦人血分。觀《金匱》侯氏黑散,《千金》秦艽散,俱用菊花為君,時珍所謂治諸頭目,其旨深矣。近有一種從番舶來六月開花,但有正黃而無間色,豈特黃州獨瓣為異哉。
苦辛溫,無毒。蘄州者為勝。
發明 艾性純陽,故可以取太陽真火,可以回垂絕元陽,服之則走肝脾腎三陰,而逐一切寒濕,轉肅殺之氣為融和。生用則性溫,炒熟則大熱,用以灸火則透諸經而治百病。蘇頌言其有毒,誤矣。夫用藥以治病,中病則止。若素有虛寒痼冷,婦人濕鬱帶漏之病,以艾和歸、附諸藥治之,夫何不可。艾附丸調經而溫子宮,兼主心腹諸痛。膠艾湯治虛痢,及胎妊產後下血。雷火針同丁香、麝臍熨寒痹攣痛。若老人臍腹畏冷及寒濕腳氣,以熟艾入布兜之。惟陰虛火旺血燥生熱及宿有失血病者為禁。有人患風瘙癮疹,不時焮發,以絹裹,擦之即消。亦取其辛散升發之力。
苦平微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風濕寒熱邪氣,熱結黃疸。
發明 茵陳有二種:一種葉細如青蒿者,名綿茵陳,專於利水,為濕熱黃癉要藥。一種生子如鈴者,名山茵陳,又名角蒿,其味辛苦小毒,專於殺蟲,治口齒瘡絕勝,併入足太陽。《本經》主風濕寒熱,熱結黃癉,濕伏陽明所生之病,皆指綿茵陳而言。仲景茵陳蒿湯以之為君,治濕熱發黃。梔子柏皮湯以之為佐,治燥熱發黃。如苗澇則濕黃,旱則燥黃。其麻黃連翹赤小豆湯以之為使,治瘀熱在裡而身黃,此三方分治陽黃也。其治陰黃則有茵陳附子湯,各隨燥濕寒熱而為主治。按茵陳專走氣分而利濕熱,若蓄血發黃,非此能治也。《外臺》治齒齦宣露,《千金》治口瘡齒蝕,並用燒灰塗之,有汁吐去,一宿即效。而殺蟲方中,一味煎湯,內服外洗,皆用角蒿,專取逐濕化熱之功也。
苦寒,無毒。莖紫者真。根莖子葉不可並用,恐成痼疾。葉主濕熱,子治骨蒸,俱宜童便制用。
《本經》主疥瘙痂癢惡瘡,殺蟲,留熱在骨節間,明目。
發明 青蒿亦有二種,一種發於早春,葉青如綿茵陳,專瀉丙丁之火,能利水道,與綿茵陳之性不甚相遠。一種盛於夏秋,微黃如地膚子,專司甲乙之令,為少陽、厥陰血分之藥。故莖紫者為良,其治骨蒸勞熱,有殺蟲之功,而不傷伐骨節中陽和之氣者,以其得春升之令最早也,此與角蒿之性大都相類;又能明目,善清在上之虛熱。燒灰淋汁,和石灰點治惡瘡息肉黶瘢。蘇恭生搗敷金瘡。《經驗方》和桂心治寒瘧,但性偏苦寒,脾虛虛寒泄瀉者勿服。
俗名益母
辛甘微溫,無毒。忌犯鐵器。其子微炒香。蒸熟烈日曝燥杵,去殼用。
《本經》茺蔚子明目益精,除水氣,莖治癮疹,可作浴湯。
發明 茺蔚入手少陰、足厥陰血分,活血行氣,有補陰之功。凡胎前產後所恃者血氣也,胎前無滯,產後無虛,以其行中有補也。然所謂補者,是散其瘀而營血受蔭,非補養血氣之謂。《丹方》以益母之葉陰乾,拌童便、陳酒九蒸九曬,入四物湯料為丸,治產後諸證。但功專行血,故崩漏下血,若脾胃不實,大腸不固者勿用,為其性下行也。近世治番痧,腹痛嘔逆,用以濃煎,少加生蜜放溫,恣飲有效,取其能散惡血也。其子能明目,功專益精利水,水虧而瞳子收小者宜之。若火盛瞳子散大者切忌,為其辛散能助火邪也。白花者名鏨菜,嫩苗可食,故謂之菜。藏器主產後腹痛。今人治白帶用一味為末,服之大效。
苦澀溫,無毒。《素問》謂之麋銜,《唐本》曰鹿銜,《千金》曰鹿藥草,言鹿有疾,銜此草即瘥也。其葉大而面綠背紫者為真。蘇恭言有大小二種。保升言葉似茺蔚,叢生,有毛者,吳鳳草也。
《本經》主風濕痹,歷節痛,驚癇吐血,悸氣賊風,鼠瘻癰腫。
發明 鹿銜《本經》專主風濕痹,歷節痛,《素問》同澤術治酒風身熱懈惰,汗出如浴,惡風少氣之病,亦取其能除痹著血脈之風濕也。又治驚癇悸氣,吐咯諸血,以其能走胃與腎肝血分,專理血中邪濕,而無留滯之患。近世治吐血、咯血用之,以其能溫補沖督之精血也。陝人名為鹿胞草,言鹿食此,即能成胎。其性溫,補下元可知。今吳興山中間亦產此。每於初夏,群鹿引子銜食乃去,洵為確真無疑。採得曬乾,一味浸酒最為有益。但性專助陽,力能走散陰精,故藏器云:婦人服之絕產無子,良有見乎此也。其子名延壽果,味微澀而甘,惟秦地有之,不特有益於老人,而嬰兒先天不足者尤為上藥。惜乎,南方罕得也。
苦辛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瘰癧,鼠瘻,頭瘡,破症散癭結氣,腳腫濕痹,輕身。
發明 夏枯草,《本經》專治寒熱瘰癧,有補養厥陰血脈之功。以辛能散結,苦能除熱,而癥結癭氣散矣。言輕身者,腳腫濕痹愈,而無重著之患也。佐以香附、甘草,治目珠疼夜甚者,以其稟純陽之氣,而散陰中結滯之熱也。又能解內熱,緩肝火,從治之法,並治痘後餘毒,及肝熱目赤者效。久服亦防傷胃,以善走厥陰助肝木之氣耳。
苦溫,無毒。
發明 劉寄奴破血下脹,又能止血。故產後余疾及金瘡血,大小便血皆用之。《千金方》治折傷瘀血,用劉寄奴、骨碎補、延胡索水煎,加童便服。《集簡方》治大小便血,劉寄奴末空心茶清調服。《衛生易簡方》治血氣脹滿,劉寄奴紅酒煎服。時珍治小兒尿血,取劉寄奴研末服效。《丹方》治大便血用劉寄奴半兩,臘茶一錢,烏梅半枚,煎服即效。但性走散,不可過服,令人吐利。
《本經》名金沸草
鹹甘溫,小毒。
《本經》主結氣脅下滿驚悸,除水,去五臟間寒熱,補中下氣。
發明 旋覆花升而能降,肺與大腸藥也。其功在於開結下氣,行水消痰,治驚悸,祛痞堅,除寒熱,散風濕,開胃氣,止嘔逆,除噫氣,故肺中伏飲寒嗽宜之。仲景治傷寒汗下後,心下痞堅,噫氣不除,有旋覆代赭石湯。《金匱》半產漏下,有旋覆花湯。胡洽治痰飲在兩脅脹滿,有旋覆花湯,皆取其能下氣也。但性專溫散,故陰虛勞嗽,風熱燥咳,不可誤用,用之嗽必愈甚。《本經》言補中下氣者,甘能緩中,咸能潤下,痰氣下而中氣安,脅下滿結,寒熱驚悸,水氣皆除矣。
即雞冠花
苦微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邪氣,皮膚中熱,風瘙身癢,殺三蟲。子治唇口青。
發明 青葙子治風熱目疾,與決明子同功。《本經》雖不言治目疾,而主唇口青,為足厥陰經藥。其明目之功可推,其治風瘙身癢、皮膚中熱,以能散厥陰經中血脈之風熱也。
即紅花
辛溫,無毒。
發明 血生於心包,藏於肝,屬於衝任,紅花汁與之同類。故能行男子血脈,通婦人經水,活血,解痘毒,散赤腫。產後血暈及胎死腹中,並宜和童便服之。少則養血,多則行血,過用使人血行不止,且性兼上行,不可不知。亦主蠱毒下血,堪作胭脂,治小兒聤耳,解痘疔毒腫。產後血悶,以紅花十斤煮湯盛桶,置於橫格之下,舁婦寢上熏之,湯冷再加,半日乃蘇。
甘平,無毒。胭脂有四種,一種以紅藍花汁染胡粉而成,一種以山燕脂花汁染粉而成,一種以山榴花汁作成者,一種以紫礦汁染綿而成。皆可入血病藥用。又落葵子亦可取汁和粉而成,可作面脂,不入藥用。紫礦渣名火漆,匠工補水用之。
發明 胭脂色紅並可為活血之藥。其治痘瘡肌肉結硬,用綿胭脂同紫草煎湯,乘熱頻將胭脂擦之,漸軟即能發出;又痘瘡護眼,黃蘗膏用油胭脂調塗,則痘無入眼之患。
花甘溫,根微涼,無毒。
發明 大薊、小薊皆能破血,大薊根主女子赤白沃下,止吐血鼻衄,涼而能行,行而帶補,兼療癰腫。小薊根專於破血,不能消腫,有破宿生新之功,吐血血崩之用,但其力微,只可退熱,不似大薊能破瘀散毒也。《丹方》治吐血不止,用小薊、山楂、生地一服即止,止中寓瀉,劫劑中之良法。近世醫師咸用其花,總取散血之義。然其性皆下行,故脾胃虛弱,泄瀉少食者忌用。
《本經》名屬折,《別錄》名接骨
苦微溫,無毒。去根尾,酒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傷中補不足,金瘡癰瘍,折跌,續筋骨。婦人乳難,久服益氣力。
發明 續斷入肝主續筋骨,為婦人胎產崩漏之首藥。又主帶脈為病,久服益氣力,利關節、治腰痛,暖子宮,療金瘡折傷,散癰腫瘀血,療婦人乳難。《本經》治傷中補不足等病,總取和血通經之義。又能止小便多,治遺泄。古方血痢用平胃散一兩、續斷三錢為末,每服三錢,水煎服即愈,寧無顧名思義之實乎。
《本經》名野蘭
苦鹹寒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皮膚熱毒,惡瘡疽,痔漏痹,下乳汁。
發明 漏蘆苦寒解毒,乃足陽明經藥。《本經》治熱毒惡瘡,下乳汁,以其能利竅也。為消毒、排膿、殺蟲要藥。古方治癰疽發背,以漏蘆湯為首稱。蓋咸能軟堅,寒能解毒。故服之必大便作瀉,使邪從下而出也。昔人治嬰兒瘡毒,令母服此,使藥性從乳中過之,每致乳子利下白沫,大損元氣,故氣虛及瘡瘍不起發者,咸非所宜,而妊婦尤為切禁。
甘寒,無毒。
發明 苧麻專行滯血,產婦枕之治血暈。產後腹痛,以苧安腹上即止。漬苧水療熱渴,苧根治小兒赤丹。其黃麻苦溫,專散陳久瘀血,取陳年者燒灰存性,酒調服之。絡麻根燒灰治鎖喉風神效。
苦大溫,無毒。
發明 胡蘆巴乃海外胡蘿蔔子,聲音相近之訛耳。右腎命門藥也。元陽不足,冷氣潛伏不得歸元者宜之,小腸奔豚偏墜及小腹有形如卵,上下走痛不可忍者,用胡蘆巴丸。腎氣不歸,上熱下寒,厥逆嘔吐者,用黑錫丹。皆與金鈴子一寒一熱同用,其導火歸元之功可知。
又名鼠黏子、牛蒡子、大力子,皆別名也
辛平,無毒。
發明 鼠黏子肺經藥也。治風濕癮疹,咽喉風熱,散諸腫瘡瘍之毒,痘疹之仙藥也。痘不起發,用此為末,刺雄雞冠血和酒釀調,胡荽湯下神效。瘡瘍毒盛,生研用之即出瘡頭;酒炒上行能通十二經,去皮膚風,消癍疹毒。惟氣虛色白,大便利者不宜。
古名枲耳
實甘溫,葉苦辛,小毒。酒浸炒用,忌豬肉。
發明 蒼耳治頭風腦痛,風濕周痹,四肢拘攣,惡肉死肌,皮膚瘙癢,腳膝寒痛,久服亦能益氣。其葉久服去風濕有效。服蒼耳人最忌豬肉及風邪,觸犯則遍身發出赤丹也。婦人血風攻腦,頭旋悶絕,忽倒不知人事者,用蒼耳草嫩心陰乾為末,酒服甚效。此味善通頂門連腦,能走督脈也。
《本經》名蛤蟆藍,一名地菘,子名鶴蝨
甘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瘀血,血瘕欲死,下血止血,利小便。
發明 天名精功專散血,有破宿生新之功,故《本經》言下血止血,又能湧吐風痰,殺蟲解毒。擂汁服之,能止痰瘧,漱之止牙痛,搗之敷蛇傷,煎服除淫穢邪毒,從小便泄出。凡乳蛾喉嚨腫痛,及小兒急慢驚風,牙關緊急,不省人事者,搗絞和酒灌之。咽喉腫塞,痰涎壅滯,搗汁鵝翎掃入,去痰立效。亦治豬瘟。
苦平,無毒。
發明 鶴蝨入厥陰肝經,善調逆氣,能治一身痰凝氣滯,殺蟲方中最要藥。《錄驗方》療蛔攻心痛,一味丸服。小兒蟲痛亦單用鶴蝨研末,肥肉汁服,其蟲自下。藥肆每以胡蘿蔔子代充,不可不辨。
辛苦寒,小毒。採葉陰乾入甑中,層層灑酒與蜜,九蒸九曬用。
發明 鮓薟苦寒,略兼微辛,故有小毒,為祛風除濕而兼活血之要藥。鮓薟丸治風濕,四肢麻痹,骨節冷痛,腰膝無力甚效。但脾腎兩虛,陰血不足,而腰膝無力,骨痛麻痹者,大非所宜。時珍曰:生搗汁服則令人吐,故云有小毒。九蒸九曬則去風痹,故云無毒。或云甚益元氣,不稽之言也。生者搗服能吐風痰,其能傷胃可知。
甘寒,小毒。
發明 箬生小竹而葉最大,故可以之為笠。燒灰治吐衄、嘔咯及便溺諸血。又能通小便,利肺氣,散喉痹,消癰腫,每服不過一錢匕。又治痘瘡倒靨,以箬葉灰一錢匕入麝香,酒調服之。干箬蒂煎湯治胃熱呃逆。其性較柿蒂稍平。取灰以香油調塗湯火傷甚良。
筍名虇蘆,莖名葦莖,花名蓬蕽
甘寒,無毒。
發明 蘆根甘寒,主消渴、胃中客熱。利小便,治噎噦,反胃嘔逆,不下食,妊娠心熱,時疫寒熱,煩悶。解河豚諸魚毒,其筍尤良。虇蘆治臍下堅癖,小便不利。葦莖中空,專於利竅,善治肺癰,吐膿血臭痰。《千金》葦莖湯以之為君,服之熱毒從小便泄去最捷;蘆花煮汁治乾霍亂心腹脹痛,若燒存性治吐衄諸血。
即巴蕉
甘大寒,無毒。
發明 甘蕉性寒,治天行狂熱,解消渴煩悶,利小便。治濕熱黃癉,和酒服療癰腫,並以滓塗腫處良。小兒遊風臥蕉葉上即愈。治火燙以箸插入,出箸瓶盛,取油塗之。《別錄》治癰疽結熱。《肘後》治發背腫毒。《聖惠》治血淋澀痛,蘇頌治風癇欲倒,飲之取吐效,惟陰疽不赤腫者禁用。
即巴蕉之色白者
辛溫,有小毒。忌鐵。
發明 蘘荷有毒而能攻毒,為主蠱之最。中蠱者服蘘荷汁並臥葉上,即能呼出蠱主姓名。其治喉舌瘡爛,婦人月閉,及傷寒時氣,壯熱頭痛口瘡,用之皆取其辛散也。
苦溫,無毒。去根節,湯泡去沫,曬乾用。若連根節用,令人汗不絕,其根專能止汗。
《本經》主中風傷寒,頭痛溫瘧,發表出汗,去邪熱氣,止咳逆上氣,除寒熱,破症堅積聚。
發明 麻黃微苦而溫,中空而浮。陽也,升也,入足太陽,其經循背下行,本屬寒水而又受外寒。故宜發汗去皮毛氣分寒邪,以泄寒實。若過發則汗多亡陽。或飲食勞倦,及雜病自汗表虛之證用之,則脫人元氣,禍患莫測。麻黃治衛實之藥,桂枝治衛虛之藥,二物雖為太陽經藥,其實榮衛藥也。心主榮血,肺主衛氣。故麻黃為手太陰肺經之劑,桂枝為手少陰心經之劑。傷寒、傷風而咳嗽,用麻黃湯、桂枝湯,即湯液之源也。麻黃乃肺經之專藥,故治肺病多用之。仲景治傷寒,無汗用麻黃湯,有汗用桂枝湯。夫津液為汗,汗即血也,在榮即為血,在衛即為汗。寒傷營,營血不能外通於衛,衛氣閉固,故無汗發熱而惡寒。風傷衛,衛氣不能內護於營,營氣不固,故有汗,發熱而惡風。是證雖屬太陽而肺實受邪氣,蓋皮毛外閉,邪熱內攻,肺氣怫鬱,故用麻黃、甘草同桂枝引出營分之邪,達之助表,佐以杏仁泄肺而利氣,是麻黃湯雖太陽發汗重劑,實為發散肺經邪郁之藥也。腠理不密則津液外泄,而肺氣自虛,虛則補其母,故用桂枝同甘草,外散風邪以救表,內伐肝木以防脾。佐以芍藥泄木而固脾,皆是脾肺之藥。是則桂枝雖太陽解肌輕劑,實為理脾救肺之藥也。又少陰證發熱脈沉,有麻黃附子細辛湯,少陰與太陽為表裡,所謂熟附配麻黃,補中有發也。《本經》治中風,是主緩風癱瘓而言;云溫瘧系濕瘧,乃傳寫之誤。破症堅積聚者,表裡兼治,非神而明之,難效其法也。
甘微苦,無毒。去節用。
發明 木賊與麻黃同形同性,故能發汗解肌,升散火鬱風濕,專主眼目風熱暴翳止淚,取發散肝肺風邪也。多用令人目腫,若久翳及血虛者非所宜。而傷暑或暴怒赤腫亦勿用之。
一名龍鬚,即席草
苦微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邪氣,小便不利,淋閉,風濕,鬼疰。
發明 龍芻生水中,性專利水。《本經》所主心腹邪氣,亦是因水濕瀦積所致,其敗席治淋及小便不通。昔人用以煮服,莫若燒灰酒服更良。
甘寒,無毒。欲入丸劑,粳米粉漿磨之。
發明 燈心輕虛甘淡,故能泄肺利水。治急喉痹,燒灰吹之。又燒灰塗乳上飼小兒止夜啼。燒灰入輕粉、麝香治陰疳。
《本經》名地髓,又名苄,音戶
甘苦寒,無毒。禁犯鐵,忌萊菔、諸血。
採得鮮者即用為生地黃,炙焙乾收者為乾地黃,以法制過者為熟地黃。
《本經》主傷中,逐血痹,填骨髓,長肌肉,作湯除寒熱積聚,療折跌傷筋,久服輕身不老。生者尤良。
發明 生地黃性稟至陰,功專散血,入手足少陰、厥陰,兼行足太陰、手太陽。錢仲陽導赤散與木通同用,瀉丙丁之火。《別錄》治婦人崩中血不止,及產後血上薄心,胎動下血,鼻衄吐血,皆搗汁飲之,以其能散血消瘀解煩也。其治跌撲損傷,面目青腫,以生地黃搗爛罨之即消。此即《本經》治傷中血痹、折跌筋傷等證之義。蓋肝藏血而主筋,肝無留滯則營血調,而傷中自愈,筋無邪著則三氣通,而血痹自除。作湯除寒熱積聚者,血和則結散,而諸證平矣。其曰填骨髓、長肌肉者,邪無著而形神自復也。昔人治心痛,以生地黃汁作冷淘,食之取吐,不吐則利出長蟲,如闢宮而安,此即《本經》除寒熱積聚之驗。其於服食方中用之,取以輔助諸藥,闢除三蟲,使從幽門化出也。因思《千金》靈飛散中生地黃急不可得鮮者,咸取乾者應用,乃知《本經》末後續出生者尤良一語,見古聖之苦心,無所不用其極也。愚按:生地黃與乾地黃功用不同,豈可混論。按:徐之才《別錄》云:生地黃乃新掘之鮮者,為散血之專藥。觀《本經》主治皆指鮮者而言,只緣諸家《本草》從未明言,且產處遼遠,藥肆僅有乾者,鮮者絕不可得,是不能無混用之失。曷知乾地黃既經炙焙,力能止血,安有傷中血痹,折跌筋傷等治乎。至於傷中日久,積聚內形,寒熱外顯,並宜鮮者作湯統領他藥,共襄破宿生新之功。設混用乾者則瘀傷愈結,安望其有髓充肉長之績乎。予嘗綜覽諸方,凡藥之未經火者,性皆行散,已經炙焙,性皆守中,不獨地黃為然也。
苦微甘寒,無毒。產懷慶者丁頭鼠尾,皮粗質堅,每株重七八錢者力優。產亳州者頭尾俱粗,皮細質柔,形雖長大而力薄。產江浙者細軟無力,僅可清熱,不入補藥。無問產於何地,但枯槁質輕者謂之天黃,不堪入湯藥。
發明 乾地黃心紫通心,中黃入脾,皮黑歸腎,味厚氣薄,內專涼血滋陰,外潤皮膚榮澤。病人虛而有熱者宜加用之。戴元禮曰:陰微陽盛,相火熾強,來乘陰位,日漸煎熬,陰虛火旺之證,宜生地黃以滋陰退陽,同人參、茯苓、石蜜,名瓊玉膏,治虛勞咳嗽唾血。同天麥門冬、熟地、人參,名固本丸,治老人精血枯槁。於固本丸中加枸杞熬膏名集靈膏,治虛羸喘嗽乏力。其瓊玉膏雖用鮮者搗汁桑木熬膏,散中寓止,與乾者無異。固本丸、集靈膏並用乾者,而集靈變丸作膏,較之固本差勝。《易簡方》曰:男子多陰虛宜熟地黃,女子多血熱宜生地黃。虞摶云:生地黃涼血,而胃氣弱者恐妨食。熟地黃補血,而痰飲多者恐泥膈;或言生地黃酒炒則不妨胃,熟地黃薑製則不泥膈,然須詳病人元氣病氣之淺深而用之。若產後惡食泄瀉,小腹結痛,虛勞,脾胃薄弱,大便不實,胸腹多痰,氣道不利,升降窒塞者,咸須遠之。浙產者專於涼血潤燥,病人元氣本虧,因熱邪閉結而舌乾焦黑,大小便秘,不勝攻下者用此,於清熱藥中通其秘結最妙,以其有潤燥之功,而無滋潤之患也。愚按:《本經》地黃雖列上品,而實性稟陰柔與鄉愿不異。譬諸宵人內藏隱隙,外示優容,是以舉世名家靡不藉為滋陰上藥,止血神丹。雖或用非其宜,得以稍清旺氣,服之仍得暫安。非若人參之性稟陽明,象類君子,苟有過人皆知之,是以師家斂手不敢用,病家緘口不敢嘗,直至濱危不得已而用之,每至下咽即斃,是以左右之人靡不交口歸咎於人參,曷知其為從前誤藥所致。夫藥之遺患於病比比有之,莫如地黃、門冬之屬,陰柔最甚,至死不覺其非,故不憚瑣屑,特表而出之。
甘溫,無毒。制地黃法,擇取原株重六七錢者,以好酒浸,入縮砂仁末拌,木甑瓦鍋九蒸九曬,得太陽真火入劑,方始得力。蓋地黃性泥,得砂仁之香竄,而通調五臟沖和之氣,歸宿丹田也。
發明 熟地黃假火力蒸曬,轉苦為甘,為陰中之陽,故能補腎中元氣。必須蒸曬多次,得太陽真火,確有坎離交濟之妙用;若但煮熟,不加蒸曝,雖服奚益。好古曰:生地黃治心熱,手心熱,益腎水,涼心血,其脈洪實者宜之。若脈虛者,則宜熟地黃。錢氏六味丸以之為君,天一所生之源也。若命門真火素弱者,必須崔氏八味丸,得桂、附共襄之力,方得陰陽兼濟之功。湯液四物湯以之為主,乙癸同源之治也,其功專於填骨髓,長肌肉,生精血,補五臟內傷不足,通血脈,利耳目,黑鬚發,男子五勞七傷,女子傷中胞漏下血,經候不調,胎產百病,滋腎水真陰,療臍腹急痛,病後脛股痠痛,坐而欲起,目如無所見。蓋臍下痛屬腎藏精傷,脛股痠痛系下元不足,目如無所見乃水虧不能鑑物,皆腎所主之病,非熟地黃不除。今人治目翳內障,往往用六味丸配磁朱丸服,良非所宜。地黃禁鐵,磁為鐵之母,安得不忌。予嘗用當歸代地黃,借其辛溫以助焮發之勢。火盛則用芍藥代山茱萸,借其酸寒以收耗散之陰,藥雖異而功不殊也。愚按:地黃本手少陰經藥,功專清熱散血,非經蒸曝不能入足少陰經,得水火既濟之功,轉苦成甘,變紫為黑,故直入腎臟填補真陰,兼培黃庭后土,土厚戴物,諸臟皆受其蔭,是以崔氏八味、錢氏六味為培養真陰真陽之總司。後人藉此各隨所稟之偏而為增減,無往非受其益。如陰氣不固則加鰾膠、蒺藜。陽氣不充則加鹿茸、河車。中氣不舒則加沉香、縮砂。下氣不吸則加牛膝、車前。上氣不津則加門冬、五味。肝氣內盛則減萸倍澤。精氣下脫則減澤倍萸。各得補偏救弊之妙用。其陰火旺者加知柏於六味方中,此與鴆酒止渴無異。他如四物湯中之芎、歸,即六味丸中山萸之義。十全大補中之耆、桂則八味丸中桂、附之義,方得陰陽相濟之妙用。須知八味、十全平調血氣,且湯液性味易過,地黃與參並用略無妨礙。六味丸中切不可雜一味中焦藥,如人參、白朮、甘草之類,咸非所宜。昔人有以六味丸加參而服,下咽少頃輒作迷迷不爽;或令增麥冬、五味功力倍常,深得金水相生之妙用,非專工藥性者之可與討論也。
《本經》名百倍
苦酸平,無毒。懷產者長而無傍須,水道澀滲者宜之。川產者細而微黑,精氣不固者宜之。忌牛肉。
《本經》主寒濕痿痹,四肢拘攣,膝痛不可屈伸,逐血氣,傷熱火爛,墜胎。
發明 牛膝氣薄味厚,性沉降泄,乃足厥陰之藥。《本經》專主寒濕痿痹,四肢拘攣等病,不及補養下元之功,豈聖法有所未盡歟。丹溪言:牛膝能引諸藥下行,筋骨痛風在下者宜加用之,其性雖下行走筋,然滑利之品,精氣不固者,終非所宜。得酒蒸則能養筋,生用則去惡血。其治腰膝痛不可屈伸足痿之病,非取其養血營筋之力歟。其治癰腫惡瘡、金瘡折傷、尿血淋痛、婦人經秘不通,非取其活血破瘀之力歟。《外臺》以生牛膝一味濃煎,治積久勞瘧。《肘後》以二斤浸酒治卒暴症疾,延年。以之同葵子煎服下胞衣。《衛生》以之搗罨折傷。《梅師》以之搗塗金瘡。《千金》以之搗敷毒腫。《集驗》以之通利溺閉。皆取其性滑利竅,消血解毒之功,雖強陰強筋,而氣虛下陷,大便易泄,夢泄遺精,妊娠崩漏,俱禁用。惟川產者,氣味形質與續斷彷彿,庶無精滑之虞。蓋腎司閉藏,肝司疏泄,此味專司疏泄,而無固熱之功。世俗妄謂益腎而培養下元藥中往往用之,與延盜入室何異。其土牛膝亦能解毒利竅,專治血鼓,一味濃煎,姿意服之。又鎖喉風諸治不效,以土牛膝和醋搗絞取汁,蘸雞翎探吐稠痰,不過二三次神驗。
白者名女菀
苦辛微溫,無毒。或酒洗,或蜜水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胸中寒熱結氣,去蠱毒,痿躄、安五臟。女菀治風寒洗洗,霍亂泄利,腸鳴上下無常處,驚癇,寒熱百病。
發明 紫菀,肺經血分之藥。《本經》止咳逆上氣,胸中寒熱結氣,取性疏利肺經血氣也。去蠱毒痿躄者,以其辛苦微溫,能散結降氣,蠱毒自不能留。痿躄由肺熱葉焦,紫菀專通肺氣,使熱從溲便去耳。《別錄》療咳唾膿血。《大明》消痰止渴,皆滋肺經血氣之效。《金匱》澤漆湯用以治咳而脈沉者,咳屬肺;脈沉則血分之病也。亦治下痢肺痛,與紫參同功。其性辛而不燥,潤而不寒,補而不滯,善調五勞體虛,止咳定喘,療驚悸,吐衄諸血。又能通調水道,故溺澀便血單服一兩即效。然大泄肺氣,陰虛肺熱乾咳禁用,以其性專溫散而無培養之力也。白者曰女菀,大泄肺氣。《本經》主風寒洗洗,霍亂泄利,腸鳴上下無常處,驚癇寒熱百病,一皆氣分受傷之病。《肘後方》治人面黑令白,方用女菀三分,鉛丹一分為末,醋漿服一刀圭,日進三服,十日大便黑,二十一日面白,便止。過用則太白矣。《千金方》用酒服,男十日,女二十日,黑色皆從大便去。三十歲後不可服,以肺氣漸減,不可復泄也。
本作虋冬
甘寒,無毒。去心用,即不煩心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結氣,傷中傷飽,胃絡脈絕,羸瘦短氣,久服輕身不老,不飢。
發明 麥門冬陽中微陰,入心肺腎及足陽明之經,定心熱驚煩,療肺痿吐膿。蓋專泄而不專收,寒多人禁服。肺中伏火,脈氣欲絕者,加五味子、人參為生脈散,專補脈中元氣不足。東垣云:六七月間濕熱方盛,人病骨乏無力,身重氣短,頭旋眼黑,甚則痿軟。故孫真人以生脈散補其天元真氣。脈者,人之元氣也。人參之甘溫,瀉陰火而益元氣。麥門冬甘寒,滋燥金而清水源。五味子之酸鹹,瀉丙火而補庚金,兼益五臟之氣也。時珍曰:麥門冬以地黃為使,服之令人頭不白,添精補髓,通腎氣,定喘促,令人肌體滑澤。《本經》主心腹結氣,傷中傷飽,胃絡脈絕,羸瘦短氣,一氣貫下,言因過飽傷胃而致心腹氣結,脈絕不通,羸瘦短氣,故宜以此滋其津液,通其肺胃,殊非開豁痰氣,消克飲食之謂。其陰虛羸瘦,喘咳上氣,失音失血及風熱暴嗽,咸非所宜;恐寒鬱熱邪,牢不可破,多成虛損之疾。麻疹咳嗽不可誤用,以其性寒助陰,固斂陽邪不能發越也。凡脾胃虛寒泄瀉及痘瘡虛寒作瀉,產後血虛瀉渴,皆非所宜。
一名宜男,一名忘憂
甘平,無毒。
發明 萱性下走入陰,故根治砂石淋,下水氣及酒癉大熱,衄血。擂酒服治吹乳腫痛。花治酒癉,利濕熱。其花起層者,有毒勿食。
甘寒,無毒。
發明 淡竹隰生嫩苗,葉綠花碧,根鬚結子,與竹絕然不同。性專淡滲下降,故能去煩熱,清心,利小便,根能墮胎催生。
向日葵子也
甘寒滑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五臟六腑寒熱、羸瘦,破五癃,利小便。
發明 向日葵質堅耐寒,入冬不凋,故名冬葵。性滑利竅,能治臟腑寒熱,羸瘦,破五淋,利小便。婦人乳房脹痛,同砂仁等分為末,熱酒服三錢,其腫即消。孕婦難產不下,專取一味炒香為末,芎歸湯下三錢,則易生,取晨暮轉動靈活耳。夏子益《奇疾方》云,有人手足忽長倒生肉刺如錐痛不可忍,但食葵菜即愈,亦取其寒滑利竅之用也。
甘寒滑,無毒。
發明 葵以蜀中最勝,種類最多,其子入藥。皆性滑利竅,能潤氣血之燥。《千金》稱其除客熱,利腸胃,是言其概也。東垣取其花之白者治白帶,赤者治赤帶,隨其色而為所用;被狗齧者食之,瘡永不瘥。
甘寒滑,無毒。
發明 葵色種種,惟花於秋者,獨稟金氣而色黃。其子性專潤下,治小便淋,及催生用之,與向日葵不殊。其花消癰腫,浸油塗湯火傷,其痛即止。
即老鴉眼睛草
苦微甘滑寒,無毒。
發明 龍葵性滑如葵,言苗葉也,消熱散血。壓丹石毒,去婦人敗血。老鴉眼睛言其子也,善能續筋消疔腫,與苗葉不異。根利小便,與木通煎服效。
一名燈籠草,俗名掛金燈
苦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熱煩滿,定志,益氣,利水道。
發明 酸漿利濕除熱清肺,治咳化痰,痰熱去而志定氣和矣。又主咽喉腫痛。蓋此草治熱痰咳嗽,佛耳草治寒痰咳嗽。故其主治各有專司也。
一名苦菜,又名鹿腸,根作敗醬氣,故名。
苦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暴熱火瘡,赤氣疥瘙,疽痔,馬鞍熱氣。
發明 敗醬乃手陽明、厥陰藥。善除暴熱火瘡,皆取苦寒散毒之用。其治疽痔馬鞍熱氣,以其性專下泄也。《金匱》薏苡附子敗醬散,治腸癰固結未潰,故取薏苡下達,敗醬苦降,附子開結,而為熱因熱用之嚮導,深得《本經》之旨。若膿成熱毒勢脹不可用也。而婦人下部疽蝕,方中亦恆用之。近世醫師罕有識者,惟徽人採取笮干,曰苦笮菜,惜乎,不知治療之功用也。
辛溫,無毒。紫色有白絲者真。蜜水拌微炒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善喘喉痹,諸驚癇,寒熱邪氣。
發明 款冬味辛入氣分,色紫歸血分,雖其性溫,卻不燥血,故能輕揚上達。觀《本經》主治,一皆氣升火炎之病。古方用為溫肺,治咳嗽之要藥。潤肺消痰,止嗽定喘,喉痹喉喑,肺痿肺癰,咸宜用之。有人病咳多日,或令燃款冬花三兩放無風處,以管吸其煙咽之,數日果愈。嫠寡失合,陰虛勞嗽禁用,以其性溫也。
即鼠耳草,又名佛耳草
甘平,無毒。
發明 《別錄》:鼠耳主寒痹、寒熱咳嗽。東垣:佛耳治寒嗽及痰,除肺中寒,大升肺氣。《日華》云:大抵寒嗽多是火鬱於內,寒覆於外,故佛耳、款冬為之必用。《宣明》透膈散治寒鬱肺絡之嗽,用佛耳、款冬、鍾乳、雄黃為末並於爐中燒,以筒吸菸嚥下,有涎即吐去,屢效。
鹹平,無毒。《別錄》云:苦甘微寒,無毒,炒研用。
《本經》主青盲目淫,膚赤白膜,眼赤痛淚出,久服益精光,輕身。
發明 《相感志》言,園中種決明,蛇不敢入。丹溪言:決明解蛇毒,本此入藥,明目。《本經》治青盲目淫,眼赤淚出,取其苦寒清熱也。以水調末塗腫毒,貼心止鼻衄,貼太陽穴治頭疼;作枕治頭風。《別錄》療口青是主肝經蓄熱之驗也。不宜久服,久服令人患風伐肝,搜風太過,反招風熱也。《本經》言,久服益精光,輕身,是指目疾人肝熱內滯者而言。若脾虛血弱者,過用虛風內擾,在所必致耳。
一名落帚,又名黃蒿
甘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膀胱熱,利小便,補中益氣。久服耳目聰明,輕身不老。
發明 眾病皆起於虛,虛而多熱,則小便不利,精氣日燔,故《本經》主以清利膀胱熱邪,中氣自復,耳目聰明矣。其能祛熱,利小便,去陰火,治客熱丹腫。葉主老人夏秋間熱淋,用此搗自然汁服之即通。男子白濁用地膚子、白斂為丸滾湯下。婦人白帶地膚子為末,熱酒服之,屢效。苗葉燒灰煎霜,制砒石粉霜、水銀、硫黃、雄黃、硇砂毒。
家種者曰洛陽
苦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關格、諸癃結,小便不通,出刺,決癰腫,明目去翳,破胎墮子,下閉血。
發明 瞿麥利小便為君主之用。故《本經》專主關格、諸癃結、小便不通。《金匱》方治小便不利,有水氣,其人苦渴者,用栝蔞瞿麥丸。古方通心經利小腸為最要藥。若心經雖有熱而小腸虛者,服之則心熱未退,而小腸別作病矣,以其降泄太過也。《本經》又言出刺,取鮮者搗塗竹木刺也。破胎墮子下閉血,皆利竅所致。故妊娠產後小水不利,及脾虛水腫禁用,以性專泄氣也。
即剪金花,俗名金盞銀臺
苦甘平,無毒。
發明 王不留行專行血分,乃陽明、厥陰、衝任之藥。能通乳利竅,其性走而不守,故妊婦禁服;一婦患淋臥久,用此煎服,再劑而愈。其利小便,出竹木刺與瞿麥同功。
辛苦寒,小毒。酒洗淨焙用。療實水滿急,生用。
《本經》主癥瘕,積聚結氣,飲食寒熱,破堅逐邪,通利水道。
發明 葶藶苦寒不減硝黃,專泄肺中之氣,亦入手陽明、足太陽,故仲景瀉肺湯用之。肺氣壅塞則膀胱之氣化不通,譬之水注,上竅閉則下竅不通,水濕泛溢,為喘滿,為腫脹,為積聚,種種諸病生矣。辛能散,苦能泄,大寒沉降,能下行逐水,故能療《本經》諸病。亦能泄大便,為其體輕,性沉降,引領肺氣下走大腸。又主肺癰喘逆,痰氣結聚,通身水氣,脾胃虛者宜遠之。大戟去水,葶藶愈脹,用之不節,反乃成病。葶藶有甘、苦二種,緩、急不同,大抵甜者下泄性緩,雖泄肺而不傷胃。苦者下泄之性急,既泄肺而復傷胃,故以大棗輔之。然肺之水氣膹滿急者,非此不能除。但水去則止,不可過劑。《金匱》方云:葶藶敷頭瘡,藥氣入腦殺人。
甘鹹寒,無毒。酒浸焙用。
《本經》主氣癃止痛,利水道,除濕痹,久服輕身耐老。
發明 車前子入足太陽、少陰,能利小便而不走氣,與茯苓同功。《本經》治氣癃止痛,通腎氣也。小便利則濕去,濕去則痹除。《別錄》治女子淋瀝等病,專取清熱利竅之功也。男女陰中有二竅,一竅通精,一竅通水,二竅不兼開。水竅得氣化乃出。精竅得火動乃泄。車前專通氣化,行水道,疏利膀胱,濕熱不致擾動真火,而精氣寧謐矣;故凡瀉利暴下病,小便不利而痛者,用車前子為末,米飲服二錢,利水道,分清濁,而谷藏止矣。又治目疾,水輪不清,取其降火而不傷腎也。時珍用以導小腸熱,止暑濕瀉,取甘平潤下之用耳。陽氣下陷,腎氣虛脫人勿服。其葉搗汁溫服,療火盛泄精甚驗。若虛滑精氣不固者禁用。
一名龍牙草
苦微寒,無毒。
發明 馬鞭草色赤入肝經血分,故治婦人血氣腹脹,月經不勻。通經散瘕,治金瘡行血活血。生搗汁飲治喉痹癰腫。又搗敷治下部瘡及蠼螋尿,男子陰腫。惟陰血虛而胃弱者勿服。
即狗尾草
發明 眼赤拳毛倒睫者,翻轉目瞼,以一二莖醮水戛去惡血甚良。
一名金陵草,即旱蓮草
甘酸平,無毒。
發明 鱧腸草,腎經血分藥,灸瘡發洪血不可止者,敷之立已。汁塗眉發,生速而繁,皆益腎養血之驗,故烏鬚髮方用之。《千金方》有金陵煎能益髭鬚變白為黑也,單用熬膏治大便下血。腎主二便,但脾胃虛大便易瀉者勿服。
苦平,無毒。根名連軺,甘寒平,小毒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鼠瘻,瘰癧癰腫,惡瘡癭瘤,結熱蠱毒。
發明 連翹輕清而浮,本手少陰、厥陰氣分藥。瀉心經客熱,破血結,散氣聚,消腫毒,利小便。諸痛癢瘡,皆屬心火。連翹瀉心為瘡家之聖藥;十二經瘡藥中不可無此,乃結者散之之義。《本經》專主寒熱鼠瘻,癧瘰癭瘤、結熱等病,皆由足少陽膽經氣鬱而成,此藥正清膽經鬱熱。癰疽惡瘡,無非營衛壅遏,得清涼以散之。蠱毒所結,得辛香以解之。然苦寒之性僅可以治熱腫,故癰疽潰後膿清色淡及胃弱食少者禁用。根寒降,專下熱氣,治濕熱發黃,濕熱去而面悅好,眼目明矣。仲景治瘀熱在裡發黃,麻黃連翹赤小豆湯主之。奈何世鮮知此,如無根,以實代之。
一名蒴藋,又名接骨草
苦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骨間諸痹,四肢拘攣,疼酸膝寒痛,陰痿短氣不足,腳腫。
發明 陶蘇《本草》,甄權《藥性》皆言陸英即蒴藋,田野村墟甚多。人家所植高大色赤者是陸英,田野所出不紅,葉上有粉者是蒴藋,二味所主大率相類,《外臺》、《千金方》多用之,世以其賤而全置不講也。
大青、小青
苦寒,無毒。有二種,大者曰大青,苗高如蓼。小者曰小青,葉光如景天。(向編在麻後,今並此。)
《本經》解諸毒,殺蠱鬾疰鬼螫毒。
發明 《本經》取用藍實,乃大青之子,是即所謂蓼藍也。性稟至陰,其味苦寒,故能入肝。《本經》取治蠱疰諸毒,專於清解溫熱諸邪也,陽毒發斑咽痛必用之藥。而莖葉性味不異,主治皆同。《日華子》治天行熱狂,疔腫風疹。朱肱治發斑咽痛,有犀角大青湯、大青四物湯,皆取其葉,以治溫熱毒盛發斑之藥,非正傷寒藥也。蓋大青瀉肝膽之實火,正以祛心胃之邪熱,所以小兒疳熱、丹毒為要藥。小青搗敷腫癤甚效,治血痢腹痛,殺百藥毒,解狼毒、射罔、斑蝥、砒石等毒。《千金》以藍葉搗汁治腹中鱉瘕。夏子益《奇疾方》用板藍汁治腹內應聲蟲。陳實功以藍同貝母搗敷人面瘡,皆取苦寒以散蘊結之熱毒也。藍澱以藍浸地坑一宿,入石灰攪,澄去水為澱,其解諸毒,敷熱瘡之用則一;而殺蟲之功更效,蟲為下膈非此不除。今人以染缸水治噎膈,皆取其殺蟲也。
一名藍
鹹寒,無毒。
發明 青黛乃藍澱浮沫攪澄掠出收干,瀉肝膽,散鬱火,治溫毒發斑,及產後熱痢下重。《千金》金藍丸用之,天行寒熱頭痛,水研服之。與藍同類,而止血拔毒、殺蟲之功似勝於藍。又治噎膈之疾,取其化蟲之力也,和溺白垢,冰片吹口疳最效。
生水旁者曰水蓼,俗名葒草
咸微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明目溫中,耐風寒,下水氣,療面浮腫,癰瘍。
發明 蓼實治消渴去熱,及瘰癧癖痞腹脹,皆取其散熱消積之功,即《本經》下水氣,面浮腫,癰瘍之用。其葒草子專治痞積,丸用之。蓼葉治大小腸邪氣。黃帝云,蓼食過多,毒發心痛。婦人月事不來不可食,蓼及蒜善為血淋帶下。扁鵲云:蓼食之,令人寒熱,損骨髓,殺丈夫陰氣。
苦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浸淫疥瘙疽痔,殺三蟲。
發明 萹蓄利水散濕熱,治黃癉霍亂,療小兒鬾病,女子陰蝕。《本經》專主浸淫疥瘙疽痔,所主皆濕熱之病,三蟲亦濕熱所化也。
苦辛溫,無毒。酒浸焙焦,去刺研用。
《本經》主惡血,破癥結積聚,喉痹,乳難。久服長肌肉,明目,輕身。
發明 白蒺藜性升而散,入肝腎經,為治風明目要藥。風入少陰、厥陰經者,為響導。目病,為風木之邪,風盛則目病;風去則目明矣。《本經》專破惡血積聚,治喉痹,乳難,以苦能泄,溫能宣,辛能潤也。此言刺蒺藜之功用耳。久服長肌肉,明目,輕身,以其入腎益精氣也。此則專主沙苑蒺藜而言。其治痰、消癰腫,搜腎臟風氣,又須刺者,為破敵之先鋒。《千金方》治白癜風,以一味為末,湯服二錢,日二服,服至半月,白處見紅點,至一月效。
甘溫,無毒。產沙苑者,色微黑而形似羊腎。若色微綠,雖產秦中,非沙苑也。酒蒸搗用。藥肆中以一種野田開紅花之土蒺藜偽充,咬之亦生豆氣,但缺處有尖鉤,稍異耳。
發明 沙苑蒺藜產於潼關,得漠北之氣,性降而補,益腎,治腰痛,為泄精虛勞要藥,最能固精,故聚精丸用此,佐鰾膠大有殊功。以之點湯代茶,亦甚甘美益人;但腎與膀胱偏熱者禁用,以其性溫助火也。
辛溫,無毒。
發明 穀精草性體輕浮,能入陽明分野,治目中諸痛甚良,而去翳尤為專藥,明目退翳之功在菊花之上,痘後生翳亦用之。此草兔性喜食,故目疾家專用,與望月砂功用不殊。
甘寒,無毒。市鋪每以沙土雜入,須淘淨,取浮者曝乾,捻之不沾指者真。
發明 海金沙生於葉上,小腸膀胱血分藥也。熱伏二經血分者宜之。故小便熱淋,莖痛為要藥。腎臟真陽不足者忌用。
一名水楊梅,生水邊,條葉叢生似菊,莖端開黃花,實類椒,而不赤
辛溫,無毒。
發明 地椒制丹砂粉霜,見庚辛《玉冊綱目》名水楊梅,時珍主治疔瘡腫毒。
辛平,無毒。
發明 半邊蓮,小草也。生陰濕塍塹邊就地,細梗引蔓,節節生細葉,秋開小花,淡紅紫色,止有半邊如蓮花狀故名。專治蛇傷,搗汁飲,以滓圍之。
苦辛寒,無毒。
發明 地丁有紫花、白花二種。治疔腫惡瘡,兼療癰疽發背,無名腫毒。其花紫者莖白,白者莖紫,故可通治疔腫,或云隨疔腫之色而用之。但漫腫無頭,不赤不腫者禁用,以其性寒不利陰疽也。
酸澀,微毒。
發明 見腫消專消癰腫及狗咬,搗葉貼之。傷寒餘毒發於耳前後,用此一握,同白芨、白蘞、大黃、大薊,苧根共搗成餅,入芒硝一錢,白蜜少許,和貼留頭,干即易之。
《本經》名黃良,一名將軍
苦寒,無毒。產川中者色如錦紋而潤者良。若峻用攻下生用。邪氣在上,必用酒浸上引而驅熱下行。破瘀血韭汁制。虛勞吐血,內有瘀積,韭汁拌炒黑用之。大腸風秘燥結,皂莢、綠礬酒製。又尿桶中浸過,能散瘀血兼行滲道。妊娠產後慎勿輕用。實熱內結,勢不可緩,酒蒸用之。凡服大黃,下藥須與穀氣相遠,得穀氣則不行矣。
《本經》下瘀血,血閉,寒熱,破癥瘕積聚,留飲宿食,盪滌腸胃,推陳致新,通利水穀,調中化食,安和五臟。
發明 大黃氣味俱厚,沉降純陰,乃脾胃太腸肝與三焦血分之藥。凡病在五經血分者宜之。若在氣分者用之,是誅伐無過矣。其功專於行瘀血,導血閉,通積滯,破癥瘕,消實熱,瀉痞滿,潤燥結,敷腫毒,總賴推陳致新之功。《本經》與元素皆謂去留飲宿食者,以宿食留滯中宮,久而發熱,故用苦寒化熱,宿食亦乘勢而下。後世不察,以為大黃概能消食,謬矣。蓋胃性喜溫惡濕,溫之則宿食融化,寒之則堅滯不消,以其能盪滌腸胃,食積得以推蕩,然後穀氣通利,中氣調暢,飲食輸化,五臟安和矣。若食在上脘,雖經發熱,只須枳實、黃連以消痞熱,宿食自通。若誤用大黃推蕩不下,反致結滯不消,為害不淺。如瀉心湯治心氣不足,吐血衄血者,乃包絡肝脾之邪火有餘也,雖曰瀉心,實瀉四經血中伏火也。仲景治心下痞滿,按之濡者,用大黃黃連瀉心湯,此亦瀉脾胃之濕熱,非瀉心也。若心下痞而復惡寒汗出者,其人陽氣本虛,加附子以溫散之。病發於陰,而反下之,因作痞乃痰實與邪氣乘虛結於心下,故曰瀉心,實瀉脾也。病發於陽而反下之,則成結胸,以陽邪陷入陰分而結於膈上。仲景大陷胸湯丸,皆用大黃、芒硝以瀉血分之邪,而降其濁氣也。若結胸在氣分,則用小陷胸湯。痞滿在氣分,則用半夏瀉心湯矣。若病本陽邪或兼停食而攻發太過,正氣消乏,實結不解,擬欲攻之,而正氣不能行其藥力,則加人參於桃核承氣湯中,以助硝黃之勢。如陶氏黃龍湯之制,乃先輩之成則也。蓋大黃、芒硝瀉腸胃之燥熱,牽牛、甘遂瀉腸胃之濕熱,巴豆、硫黃瀉腸胃之寒結。各有定例。至於老人血枯便秘、氣虛便難,脾虛腹脹少食,婦人血枯經閉,陰虛寒熱,脾氣痞積,腎虛動氣,及陰疽色白不起等證,不可妄用,以取虛虛之禍。
一名當陸,赤者性劣,色白者良
辛寒,有毒。銅刀刮去皮,水浸一宿,或醋炒,或黑豆拌蒸。用其赤者,服之傷人,令人見鬼。同生水服殺人。
《本經》主水腫疝瘕,痹躄,除癰腫,殺鬼精物。
發明 商陸苦寒傷脾,其性下行利水。《本經》專主水腫,疝瘕等疾,與大戟、甘遂異性同功,胃氣虛弱者不可用。腫滿,小便不利者,以赤根搗爛入麝香三分,貼於臍心,以帛束之,得小便利,即腫消。或以大蒜同白商陸煮汁服,亦治腫疾。仲景治大病後腰以下腫,牡蠣澤瀉散用之,以其病後不堪受邪,故用急迫以散之也。然水腫因脾虛者,若誤用之,一時雖效,未幾再發,決不可救。
苦辛寒,大毒。陳者良,醋炒用。出東魯泰山,與防葵相類。置水沉者為狼毒,浮者即防葵也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破積聚飲食,寒熱水氣,惡瘡鼠瘻,疽蝕,鬼精蠱毒,殺飛鳥走獸。
發明 狼毒大毒。非恆用之品。《本經》治咳逆上氣,惟質實氣壯暴咳者宜之。又能破積聚飲食,寒熱水氣,以其迅利也。性能殺飛鳥走獸,其治惡瘡疽蝕蠱毒,所不待言。《肘後方》以狼毒二兩、附子半兩,治心腹連痛脹急。加旋覆蜜丸,日服三丸,治腹中冷痛及兩脅氣結,又為散擦惡瘡疥癬。愚按:狼毒與防葵同根,但質有輕重之別,雖《本經》主治不同,一皆瞑眩之品,功用亦不甚相遠。今狼毒內有輕浮者,即系防葵無疑,但《本經》條下有堅骨髓,益氣輕身之說。其性善走散,力能攻逐三蟲,故有益氣輕身之功。《本經》不言攻蟲而攻蠱之用,與狼毒無異。
《本經》名牙子
苦辛寒,有毒。以其形似獸牙故名。白者良。中濕糜爛生衣者殺人。
《本經》主邪氣熱氣,疥瘙,惡瘍瘡痔,去白蟲。
發明 狼牙較狼毒之性稍緩,而所治亦相類。《金匱》九痛丸用狼牙,《局方》用狼毒。方用附子三兩,狼牙、人參、吳茱萸、乾薑各一兩,巴霜一錢,蜜丸梧子大,日服二三丸,治九種心痛,並卒中惡腹脹滿。又連年積冷流注心胸痛,及冷衝上氣,落馬墜車,血疾,皆主之。《本經》治邪氣熱氣,去白蟲,益心痛多有屬蟲積者,故前方用之亦治惡瘍瘡痔。《金匱》、《外臺》、《千金》並以煎洗陰瘡蝕癢,搗汁治射工溪毒,《肘後》以之搗貼金瘡,《外臺》以之蜜丸,漿水服一丸,治寸白蟲,皆取殺蟲解毒之功也。
辛寒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疝瘕腸泄,膀胱熱結,溺不下,咳逆濕喑,癲癇驚邪狂走,久服堅骨髓,益氣輕身。
發明 防葵辛寒,性善走散。能治疝瘕腸泄,膀胱熱結等證,而《別錄》又言,療五臟虛氣,小腹支滿,臚脹口乾,除腎邪,強志,中有火者不可久服,令人恍惚見鬼,二說各有主見。一治濁邪支塞,驚邪狂走,故須久服,開除積垢,自然髓充骨堅,正氣自復。一以療五臟虛氣,腎邪逆滿,故不可久服,久服恐正氣愈虛,不能制五志之火,引領痰濕上侮君主,令人恍惚見鬼。同一防葵,而有治驚邪狂走與久服見鬼之不同也。嘗考《千金方》防葵為治風虛、通血脈之上藥,每與參朮鐘乳石英並用,取其祛逐風虛,通利血脈,而正氣得復,腎志自強,當無助火為虐之慮矣。
辛寒,有小毒。折之汁出凝黑如漆,故名漆頭。茹色白者名草茹。
《本經》主疽蝕惡肉,敗瘡死肌,殺疥蟲,排膿惡血,除大風熱氣,善忘不寐。
發明 茹《本經》治惡肉敗瘡等病,而《素問》四烏鰂一藘茹丸,當非此茹可知也。《聖惠》治頭風旋眩,《千金》治小兒癰疽,並用漆頭茹,姚僧坦治癰疽去惡血有白茹丸,二者皆取能散血。其治善忘不寐,亦是因風熱侵犯心包、膽腑所致,散其風熱,則無不寐善忘之患矣。
苦辛大寒,有毒,反甘草。入藥惟用正根,誤服傍株令人冷瀉,棗煮則不損脾,乘軟去骨用。
《本經》主蠱毒十二水,腹滿急痛,積聚,中風皮膚疼痛,吐逆。
發明 大戟性稟陰毒,峻利首推,苦寒下走腎陰,辛散上瀉肺氣,兼橫行經脈,故《本經》專治蠱毒十二水,腹滿急痛等證,皆濁陰填塞所致,然惟暴脹為宜。雲中風者是指風水膚脹而言,否則傳寫之誤耳。夫大戟、甘遂之苦以泄水者,腎所主也。痰涎之為物,隨氣升降無處不到,入於心則迷竅而成癲癇妄言妄見。入於肺則塞竅而成咳唾稠黏,喘急背冷。入於肝則留伏蓄聚而成脅痛,乾嘔,寒熱往來。入於經絡則麻痹疼痛。入於筋骨則頸項胸背腰脅手足牽引隱痛。《三因方》並以控涎丹主之。大戟能瀉臟腑之水濕,甘遂能行經隧之水濕,白芥子能散皮裡膜外之痰氣。惟善用者能收奇功也。痘瘡變黑歸腎,棗變百祥丸,用大戟制棗去戟,用棗以瀉肝邪,非瀉腎也。實則瀉其子,因腎邪實而瀉其肝也。仲景云:心下痞滿引脅下痛,乾嘔短氣者,十棗湯主之,其中亦有大戟。夫乾嘔脅痛豈非肝膽之病乎,百祥丸之瀉肝明矣。至玉樞丹同續隨子、山慈菇等解蠱毒藥,則又不獨肝膽矣。其脾胃肝腎虛寒,陰水氾濫,犯之立斃,不可不審。
《本經》名漆莖
苦寒,小毒。《別錄》、《日華》、陶氏皆言是大戟苗,《綱目》名貓兒眼睛草。時珍云:江湖源澤多有之,掐莖有白汁黏人故名。
《本經》主皮膚大熱,大腹水氣,四肢面目浮腫,丈夫陰氣不足。
發明 澤漆利水功類大戟,遂誤以為大戟苗。《本經》言利丈夫陰氣則與大戟不相侔也。其治皮膚大熱,面浮腹大等證,兼挾表熱而言,其性與大戟亦相類也。《金匱》澤漆湯,方用澤漆、半夏、紫參、白前、甘草、人參、桂心、生薑,以治肺咳上氣脈沉。《大明》言止瘧疾,消痰,退熱。《肘後》、《聖惠》、《易簡》伏瘕,水腫,腳氣皆用之。
苦甘大寒,有毒。麵裹煨熟用。反甘草。其根皮赤肉色白,作連珠大如指頭,質重,不蛀者良;赤皮者,性尤烈。
《本經》主大腹疝瘕,腹滿,面目浮腫,留飲宿食,破症堅積聚,利水穀道。
發明 甘遂色白味苦,先升後降,乃瀉水之峻藥。《本經》治大腹疝瘕,面目浮腫,留飲宿食等病,取其苦寒迅利疏通十二經,攻堅破結,直達水氣所結之處。仲景大陷胸湯,《金匱》甘草半夏湯用之,但大瀉元氣,且有毒,不可輕用。腎主水,凝則為痰飲,溢則為腫脹。甘遂能瀉腎經濕氣,治痰之本也。不可過服,中病則止。仲景治心下留飲與甘草同用,取其相反而立功也。《肘後方》治身面浮腫,甘遂末二錢,以雄豬腎一枚分七片入末拌勻,濕紙裹煨令熟,每日服一片,至四五服,當腹鳴小便利是其效也。然水腫鼓脹,類多脾陰不足,土虛不能制水,法當辛溫補脾實土兼利小便;若誤用甘遂、大戟、商陸、牽牛等味,禍不旋踵。而癲癇心風血邪,甘遂二錢為末,以豬心管血和藥,入心內縛定,濕紙裹煨熟,取藥入辰砂末一錢,分四圓,每服一圓,以豬心煎湯下,大便利下惡物為效,未下,更服一圓。凡水腫未全消者,以甘遂末塗腹繞臍令滿,內服甘草湯,其腫便去。二物相反而感應如此,塗腫毒如上法亦得散。又治肥人卒然耳襲,甘遂一枚,綿裹塞耳中,口嚼甘草,耳卒然自通也。
即千金子
辛溫,有毒。去殼,取色白者以紙包壓去油,取霜用。
發明 續隨子下氣最速,然有毒損人,與大戟、澤漆、甘遂莖葉相似,主療亦相似,其功長於利水解毒,故玉樞丹用之,服後瀉多,以醋同粥食即止。若脾虛便滑之人誤服必死。黑子疣贅,續隨子搗爛時塗之自落,或以煮線系瘤根,時時緊之漸脫。
一名天仙子
子苦寒,根苦辛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齒痛,出蟲,肉痹拘急,多食令人狂走。
發明 莨菪入癲狂方用,然皆用其子耳。故言勿令子破,破則令人發狂。《本經》治肉痹蟲,用其毒以攻治也。《千金》治石癰堅硬不作膿者,莨菪子為末,醋和敷瘡頭,根即拔出。打撲折傷,羊脂調莨菪子末敷之。莨菪根主治與子不殊,瘧疾不止,莨菪根燒灰水服一錢七即止。惡癬有蟲,莨菪根搗爛和蜜敷之。惡刺傷人,莨菪根水煮汁浸,冷即易之,箭頭不出,此亦主之,皆《千金》神方也。狂犬咬人,莨菪根和鹽,日三敷之,此《外臺秘要》方也。今人用根治噎膈反胃,取其性走以祛胃中留滯之邪,噎膈得以暫開。虛者誤服為害不測。時珍云:莨菪之功,未見如所說,而其毒有甚焉,煮一二日尚能生芽,其為物可知矣。服莨菪、雲實、防葵、赤商陸,皆令人狂惑見鬼者,蓋此類皆稟陰毒,能使痰迷心竅,閉其神明,以亂視聽故耳。
甘辛溫,有毒。去殼取仁白者良。禁食炒豆,犯之必脹。
發明 蓖麻屬陰,其性善收,能追膿取毒拔邪外出,為外科要藥。能出有形之滯物,故取胎產胞衣,剩骨膠血者用之。時珍曰:蓖麻甘辛有熱毒,氣味頗近巴豆。亦能利人,故下水氣。其性善走,能開通諸竅經絡,治偏風失音,口噤,口目喎斜,頭風七竅諸病,不止於出有形之物也。蓋鵜鶘油能引藥氣入內,蓖麻油能拔病氣出外,故諸膏多用之。偏風手足不舉,同羊脂、穿山甲、麝香煎膏,日摩漸正研塗,瘰癧、痘毒、癰腫即消,蓋能引毒外出耳。一人病手臂結塊腫痛,用蓖麻仁搗膏,貼之即愈。一人病氣鬱而偏頭痛,用此同乳香、食鹽搗,敷太陽,其痛立止。一婦產後子腸不收,搗貼丹田即上。此藥外用屢奏奇勳,但不宜內服耳。
一名恆山
苦辛溫,有毒。川產淡黃細實如雞骨者良,醋炒則不吐人。
《本經》主傷寒寒熱,發溫瘧鬼毒,胸中痰結吐逆。
發明 夫瘧有六經五臟痰濕、食積、風邪、瘴疫,須分陰陽虛實,不可一概論也。常山治瘧有劫痰截病之功,須在發散表邪,及提出陽分之後服之得宜。生用多用則上行必吐,若酒浸炒透,則氣少緩,稍用錢許亦不致吐也。得甘草則吐,得大黃則利。蓋無痰不作瘧,常山專在驅逐痰水。楊士贏云:常山治瘧,人皆薄之,瘧家多蓄痰涎黃水,或停瀦心下,或結澼脅間,乃生寒熱。法當吐逆逐水,常山豈容不用,所以《本經》專主寒熱溫瘧,痰結吐逆,以瘧病多由傷寒寒熱或時氣溫疫而致痰水蓄聚心下也。夫水在上焦,則常山能吐之;水在脅下,則常山能破其澼而下其水。但須行血藥佐之,如桃仁、莪朮、穿山甲之類。其有純熱發瘧或蘊熱內實之證,投以常山。大便點滴而下,似泄非泄,須用大黃為佐瀉利數行,然後獲愈。常山陰毒之草,其性暴悍,雖有破瘴逐飲之能,然善損真氣,所以仲景治瘧方中從無及此。而夏傷於暑,秋必痎瘧,及瘧在三陰元氣虛寒人,則常山、穿山甲輩皆為戈戟。
苦辛溫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瘧及咳逆,寒熱腹中症堅積聚,邪氣蠱毒鬼疰。
發明 蜀漆即常山之苗,故《本經》治瘧及咳逆,寒熱積聚蠱毒,功效與之相類。《金匱》治牝瘧獨寒不熱者有蜀漆散,用蜀漆、雲母、龍骨,醋漿水服之。溫瘧加蜀漆一錢,用酸漿者,取酸以收斂蜀漆之辛散也。
辛苦寒,有毒。反五參。服之吐不止者,飲蔥湯即止。
《本經》主蠱毒,咳逆,泄痢腸澼,頭瘍疥瘙,惡瘡殺諸蠱毒,去死肌。
發明 藜蘆服錢匙則惡吐,而《本經》治蠱毒咳逆泄利腸澼,是指積氣內盛者而言,積去則咳與利止矣。又通頂令人嚏。按:常山吐瘧痰,瓜蒂吐熱痰,烏附尖吐濕痰,萊菔子吐氣痰,藜蘆則吐風痰者也。凡胸中有老痰或中蠱毒,只可借其宣吐,切勿沾口,大損胃中津液也。若咳逆泄利腸澼等證,苟非實邪壅滯,慎勿輕試。不可因《本經》之言而致惑也。《別錄》治喉痹不通、鼻中息肉併為散,吹鼻孔效。
辛熱,大毒。反半夏、栝蔞、貝母、白蘞。古方以一兩一枚者為力全,近時專取大者為勝。用鹽過多,雖一兩五六錢,制熟不及七八錢,且容易腐爛。若欲久藏,須同灶灰入罐中,置近火處,庶可經久。其性熱有毒。必正節、角少、頂細、臍正者為上,頂粗、有節、多鼠乳者次之,傷缺偏縐者為下。有兩岐者名烏喙,此稟氣不正,專主大風頑痹。附子生用則散陰寒,熟用則助真元。生用去皮臍,熟用甘草、童便制。若欲久藏,一味甘草濃煎汁煮,汁盡為度。入陽虛補劑,用黃連、甘草制。凡中其毒,生萊菔汁及黃連解之。近時烏附多產陝西,其質粗、其皮厚、其色白、其肉鬆、其味易行易過,非若川附之色黑、皮薄、肉理緊細,性味之辛而不烈,久而愈辣,峻補命門真火也。
《本經》主風寒咳逆,邪氣寒濕,痿躄拘攣,膝痛不能行步,破症堅積聚,血瘕金瘡。
發明 附子氣味俱厚而辛烈,能通行十二經無所不至,暖脾胃而通噎膈,補命門而救陽虛,除心腹腰膝冷痛,開肢體痹濕痿弱,療傷寒呃逆不止,主督脈脊強而厥,救寒疝引痛欲死,斂癰疽久潰不收及小兒脾弱慢驚,並須制熟用之。附子為陰證要藥,凡傷寒陰證厥逆直中三陰,及中寒夾陰,雖身熱而脈沉細或浮虛無力者,非此不治。或厥冷腹痛,脈沉細,甚則唇青囊縮者,急須生附以峻溫散之。《本經》治風寒咳逆,當是陰寒呃逆,亥豕之謬。詳《本經》所主諸證,皆陰寒之邪乘虛客犯所致。其主金瘡者,是傷久氣血虛寒不能收斂,非血出不止之金瘡也。《別錄》又主腰脊風寒,腳氣疼弱,心腹冷痛等病,總取溫經散寒之力耳。附子稟雄壯之質,有斬關奪將之能,能引補氣藥行十二經,以追復散失之元陽。引補血藥入血分以培養不足之真陰。引發散藥開腠理以驅逐在表之風寒;引溫暖藥達下焦以祛除在裡之冷濕。附子以白朮為佐,乃除寒濕之聖藥,然須並用生者方得開通經絡。若氣虛熱甚宜少用熟附,以行參、耆之力。肥人多濕亦宜少加烏附行經。附子得乾薑、炙甘草名四逆湯,主少陰經寒證。得桂枝、甘草、薑、棗名桂枝附子湯,治風濕相搏,身體疼煩不能轉側。得白朮、甘草、薑、棗名朮附湯,治風虛頭重眩極。得麻黃、細辛名麻黃附子細辛湯,治少陰病發熱、脈沉。得大黃、芩連名附子瀉心湯,治心下痞而惡寒汗出。得大黃、細辛名大黃附子湯,治脅下偏痛,發熱、脈弦緊。得參、朮、苓、芍名附子湯,治少陰病始得之,背惡寒。得茯苓、白朮、芍藥、生薑名真武湯,治少陰病腹痛,小便不利,四肢疼痛自利。得乾薑、蔥白名白通湯,治少陰病,利下,脈微。若厥逆無脈,乾嘔而煩,面色赤,加蔥白以通陽氣,此皆得配合之神妙,能起死回生於反掌間。生熟各隨本方。趙嗣真云:生附配乾薑補中有發,熟附配麻黃髮中有補,宜生、宜熟不出此中妙用也。至於崔氏八味丸用為少陰響導,後世認為補藥,誤矣。東垣治陰盛格陽,面赤目赤,煩渴引飲,脈來七八至,但按之即散者,用乾薑附子湯,加人參半斤,服之得汗而愈。時珍云:陰寒在下,虛陽在上,治之以寒,則陰氣愈盛,治之以熱,則拒而不納。熱藥冷服,下咽之後,冷性即消,熱性便發,病氣隨愈,此熱因寒用之法也。附子性沉著,溫脾逐寒,烏頭性升發,溫脾去風。若寒疾即用附子,風疾即用烏頭,二藥俱走而不守,故墮胎為百藥長。然妊娠脈弦,發熱,胎脹,惡寒,小腹如扇,《金匱》用附子湯以安其胎,此神聖之妙用也。若傷寒發熱頭痛,皆除熱傳三陰而見厥逆脈沉,此厥深熱深之候證。必先發熱頭痛七八日或十餘日後而見厥冷脈沉,此為陽厥,大便必不瀉而閉。及溫疫熱伏,厥逆與陰虛內熱火鬱於內而惡寒者,誤用不旋踵告變矣。附子乃退陰回陽必用之藥。近世疑而不用,直待陰極陽竭而用已遲矣。且夾陰頭痛,足冷,上熱下寒,陰邪內盛,陽氣外衰,急需人參健脈,以益其原,佐以附子溫經散寒,舍此不用,將何救之。
辛熱,有毒。入祛風藥。同細辛、黑豆煮入活絡藥。同甘草炮製,按烏頭乃附子之母。春生新附即採其母,諸家《本草》未嘗發明。但云春採者為烏頭,故舉世誤認烏頭為春時取附子之小者,往往以側子代用,誤人多矣。反半夏。
發明 烏頭得春生之氣,故治風為響導。主中風、惡風、半身不遂、風寒濕痹,心腹冷痛,肩髀痛不可俯仰,及陰疽久不潰者,潰久瘡寒歹肉不斂者,並宜少加以通血脈,惟在用之得宜。小兒慢驚搐搦,涎壅厥逆,生川烏、全蠍加生薑煎服效。其烏頭之尖為末,茶清服半錢吐癲癇風痰,取其銳氣從下焦直達病所,借茶清湧之而出也。夫藥之相反者,以烏頭、半夏為最。而《金匱》赤丸及《普濟方》俱二味同用,非妙達聖義者難以語此。
辛溫,大毒。即附子之獨顆無附,大倍附子者,製法與附子同。
《本經》主大風寒濕痹,歷節痛拘攣緩急,破積聚邪氣金瘡,強骨髓,輕身健行。
發明 天雄稟純陽之性,補命門三焦,壯陽精,強腎氣過於附子,故《本經》用以治大風寒開濕痹歷節拘攣諸病,陽氣衰痿者佐人參用之。天雄、附子性皆下行,若上焦陽虛者,當用參、耆,不當用此也。且烏、附之尖皆是向下生者,其臍乃向上生苗處。宗奭、元素皆誤認尖為上,惟震亨以為下部之佐者得之。《肘後》三建湯治元陽素虛,寒邪外入,厥冷脈沉及傷寒陰毒,川烏、附子、天雄炮製等分,每服四錢,加生薑十五片溫服。《金匱》治男子失精,用天雄、龍骨、桂枝、白朮為散,酒服半錢;淮南用天雄一枚,納雄雞腹中,煮爛搗,食之令人勇,取壯肝腎之氣也。
即萴子
辛熱,大毒。
發明 側子乃散生烏附之旁,側體無定在,其氣輕揚,宜其發散四肢,充達皮毛,為治風之藥。唐·元希聲治癱瘓,有側子湯,見《外臺秘要》。又附子之初生瑣細未成者,曰漏籃,言其小而籃不能盛,漏出籃下也。專治冷漏惡瘡。
一名毒公
辛熱,大毒。即烏頭之野生者。或生用,或炮用,各隨本方。有兩岐相合如烏之喙者,名烏喙。
《本經》主中風惡風、洗洗出汗,除寒濕痹、咳逆上氣,破積聚寒熱。其汁煎之,名射罔,殺禽獸。
發明 草烏頭、射罔乃至毒之物,非若川烏頭、附子之比。自非風頑急疾不可輕投,此
藥止能搜風勝濕,開頑痰,治頑瘡,以毒攻毒而已。《本經》治惡風、洗洗汗出,但能去惡風,而不能回陽散寒可知。昔人病風癬服草烏頭、木鱉子藥過多,甫入腹遂麻痹不救。烏附五種主治攸分,附子大壯元陽,雖偏下焦而周身內外無所不至。天雄峻補不減於附,而無頃刻回陽之功。川烏專搜風濕痛痹,卻少溫經之力。側子善行四末不入臟腑。草烏悍烈,僅堪外治。此烏附之同類異性者,至於烏喙稟氣不純,服食遠之可也。射罔 苦溫,大毒。人中射罔毒,以甘草、藍汁、小豆葉、浮萍、冷水、薺苨皆可一味御之。
發明 烏喙、射罔至毒之藥。雖有治屍疰症堅瘻瘡毒腫及蛇咬,先取塗肉四畔,漸漸近瘡,習習逐病至骨,瘡有熱膿及黃水腫者,方可塗之。若無膿水有生血及新傷破,即不可塗,立能殺人。
甘辛溫,小毒。
發明 白附子純陽引藥勢上行,乃陽明經藥。治肝腎風癬、陰癢、洗皯黑入面脂用。其性燥血耗氣,是以類中風證,雖有痰壅禁用,小兒慢驚勿服。
《本經》名虎掌
苦辛溫,有毒,治風痰生用,須以礬湯浸。若熟用以濕紙包,於煻火中炮製。用造膽星法,以南星磨末,篩去皮,臘月入黃牛膽中,懸當風處干之,年久多拌者良。或兼蜂蜜以潤其燥,但色易黑,不能久藏。
《本經》主心痛寒熱結氣,積聚,伏梁、筋痿拘緩,利水道。
發明 天南星之名,始自《開寶》,即《本經》之虎掌也,以葉取象,則名虎掌,根類取名,故名南星。雖具二名,實系一物。為開滌風痰之專藥。《本經》治心痛、寒熱、結氣,即《開寶》之下氣利胸膈也。《本經》之治積聚、伏梁,即《開寶》之破堅積也。《本經》之治筋痿拘緩,即《開寶》之治中風,除麻痹也。《本經》之利水道,即《開寶》之散血墮胎也。夫水由血不歸經所化,蘊積於經而為濕熱,則風從內發,津液凝聚為腫脹,為麻痹,為眩暈,為顛仆,為口噤身強,為筋脈拘緩,為口眼喎斜,各隨身之所偏而留著不散,內為積聚,外為癰腫,上為心痛,下為墮胎,種種變端總由濕熱所致,蓋緣一物二名。後世各執一例,是不能無兩岐之說,即仲淳之明,尚以《開寶》之文衍之為疏,而《本經》主治置之罔聞,何怪諸家採集藥性,一皆捨本逐末乎。按:天南星味辛而麻,故能治風散血。氣溫而燥,故能勝濕除痰。性緊而毒,故能攻積拔腫而治口喎舌糜。諸風口禁,更以石菖蒲、人參佐之。南星、半夏皆治痰藥也。然南星專走經絡,故中風麻痹以之為響導,半夏專走腸胃,故嘔逆泄瀉以之為響導。《千金》治婦人頭風,攻目作痛,掘地作坑燒赤,入南星於中,以醋沃之,蓋定候冷為末,酒服半錢。《易簡》治面生疣子,醋調南星末塗之,其新生之芽曰由跋。《本經》治毒腫結氣。《千金方》用之取其開結熱之用耳。
辛溫,有毒。湯浸,同皂莢、白礬煮熟,薑汁拌、焙乾用;或皂莢、白礬、薑汁、竹瀝四制尤妙。咽痛醋炒用。小兒驚痰發搐及膽虛不得眠,豬膽汁炒。入脾胃丸劑,為細末薑汁拌和作面,候陳炒用。反烏附者,以辛燥鼓激悍烈之性也。忌羊血、海藻、飴糖者,以甘膩凝滯開發之力也。
《本經》主傷寒寒熱,心下堅,胸脹,咳逆,頭眩,咽喉腫痛,腸鳴下氣,止汗。
發明 半夏為足少陽本藥,兼入足陽明、太陰。虛而有痰氣宜加用之,胃冷嘔噦方藥之最要。止嘔為足陽明,除痰為足太陰,柴胡為之使,故小柴胡湯用之,雖為止嘔,亦助柴胡、黃芩主往來寒熱也。《本經》治傷寒寒熱,非取其辛溫散結之力歟。治心下堅、胸脹,非取其攻堅消痞之力歟。治咳逆、頭眩、非取其滌痰散邪之力歟。治咽喉腫痛,非取其分解陰火之力歟。治腸鳴下氣止汗,非取其利水開痰之力歟。同蒼朮、茯苓治濕痰,同栝蔞、黃芩治熱痰,同南星、前胡治風痰,同芥子、薑汁治寒痰,惟燥痰宜栝蔞、貝母、非半夏所能治也。半夏性燥能去濕、豁痰、健脾。今人惟知半夏去痰,不言益脾利水,脾無留濕則不生痰,故脾為生痰之源,肺為貯痰之器。半夏能主痰飲及腹脹者,為其體滑而味辛性溫也,二陳湯能使大便潤而小便長。世俗皆以半夏、南星為性燥,誤矣。濕去則土燥,痰涎不生,非二物之性燥也。古方治咽痛喉痹,吐血、下血多用二物,非禁劑也。按:《靈樞》云,陽氣滿則陽蹻盛不得入於陰,陰虛則目不瞑,飲以半夏湯一劑通其陰陽,其臥立至。半夏得栝蔞實、黃連,名小陷胸湯,治傷寒小結胸。得雞子清、苦酒,名苦酒湯,治少陰咽痛生瘡,語聲不出。得生薑,名小半夏湯,治支飲作嘔。得人參、白蜜,名大半夏湯,治嘔吐反胃。得麻黃,蜜丸名半夏麻黃丸,治心下悸忪。得茯苓、甘草,以醋煮半夏共為末,薑汁麵糊丸,名消暑丸,治伏暑引飲,脾胃不和,此皆得半夏之妙用。惟陰虛羸瘦,骨蒸汗泄,火鬱頭痛,熱傷咳嗽,及消渴肺痿,咳逆失血,肢體羸瘦禁用,以非濕熱之邪,而用利竅行濕之藥,重竭其津,醫之罪也,豈藥之咎哉!
即草紫河車,金線重樓,俗名七葉一枝花
苦微寒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驚癇搖頭弄舌,熱氣在腹中。
發明 蚤休,足厥陰經藥,能治驚癇瘧疾,瘰癧癰腫,詳《本經》主治,總取開結導熱,而驚癇搖頭弄舌之熱邪自除。陽氣虛者禁用,醋磨敷癰腫蛇毒有效。
《本經》名九臼,一名天臼,一名馬目毒公,又有術律草、害母草、獨腳蓮、羞天花、瓊田草、山荷葉、八角盤、唐婆鏡、鬼藥、爵犀、解毒等名
辛溫,有毒。
《本經》殺蟲毒鬼疰精物,辟惡氣不祥,逐邪解百毒。
發明 鬼臼辛溫,以毒攻毒之猛藥,《本經》殺鬼疰蟲毒,辟惡逐邪,寧無顧名思實之意。其治邪癰陰疽蛇毒用之。《良方》一字神散,治子死腹中,無灰酒下一錢立效。射工中人寒熱發瘡,鬼臼葉一握,苦酒搗汁服一升,日二次效。
《本經》名烏扇,其葉叢生,橫鋪一面如鳥翅及扇之狀,故有烏翣、烏吹、烏蒲、風翼、鬼扇、扁竹、仙人掌等名
苦辛微溫,有毒。米泔浸,煮熟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喉痹咽痛,不得消息,散結氣,腹中邪逆,食飲大熱。
發明 苦能下泄,辛能上散,《本經》治咳逆上氣,喉痹咽痛,不得消息,專取散結氣之功,為喉痹咽痛要藥。痘中咽痛,隨手取效,以其力能解散毒郁也。治腹中邪逆,食飲大熱,是指宿血在內發熱而言,即《別錄》療老血在心脾間之謂。《金匱》治咳而上氣喉中水雞聲,有射干麻黃湯。又治瘧母,鱉甲煎丸,用烏扇燒過,取其降厥陰之相火也。火降則血散腫消,而痰結自解。《千金》治喉痹有烏扇膏,中射工毒生瘡,烏扇、升麻煎服,以滓敷瘡上效。治便毒,射干同生姜煎服,利兩三行即效。以其性善降,服之必瀉,虛人禁用。苗名鳶尾,根名鳶頭,又名東海鳶頭。《千金》治蠱毒方用之。
即白鶴花
苦辛溫,有毒。
發明 玉簪入骨軟堅,故能下骨鯁,以根搗自然汁,於竹筒灌入喉,不可著牙齒。刮骨取牙,玉簪根乾者一錢、白砒三分、白硇七分、硼砂三分、威靈仙三分、草烏頭一分半為末,點少許疼處自落。
又名急性子
苦溫,小毒。
發明 鳳仙子性最急速,故能透骨軟堅、通竅搜頑痰,下死胎、積塊、噎膈、骨鯁。治狂癡,勝金丹用之。取其性急,領砒藥吐泄也。庖人煮肉硬者,投子數粒即易爛,是其驗也。性與玉簪根同,不可著齒,多食戟人咽,入砒點疼牙即落。同獨瓣蒜搗塗痞塊即消,加麝香、阿魏尤捷。花治蛇傷,擂酒服之即解。
實名鳳茄
辛溫,有毒。
發明 此花浸酒治風,少頃昏昏如醉,動火之患也。故麻藥為之首推。八月採此花,七月採麻子花,陰乾等分為末,熱酒調服三錢,少頃昏昏如醉。剜瘡炙火宜先敷此,則不覺苦也。寒濕腳氣煎湯洗之。
即鬧羊花
辛溫,大毒。惡諸石及面,不入湯劑。
《本經》主賊風在皮膚中淫淫痛,溫瘧,惡毒,諸痹。
發明 羊躑躅治中風癱瘓,性祛風寒濕邪,故可以治諸痹惡毒,正與《本經》之治相符,用其毒以攻毒也。然須諒病人虛實而用。《和劑局方》伏虎丹中用之。南方治蠱毒有躑躅花散,其性之猛烈可知。此物有大毒,曾有人以根入酒飲,遂致於斃。不可近眼,令人昏翳。同天南星、川烏、草烏助虐尤甚。中其毒者以綠豆解之。
苦辛溫,有毒。陳者良。水浸一宿曬乾,醋炒以去其毒。弘景曰:用者微熬,不可近眼,反甘草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喉鳴咽腫短氣,蠱毒鬼瘧,疝瘕癰腫,殺蟲魚。
發明 芫花消痰飲水腫,故《本經》治咳逆,咽腫疝瘕癰毒,皆是痰濕內壅之象。仲景治傷寒表不解,心下有水氣,乾嘔發熱而咳,或喘,或利者,小青龍湯主之。若表已解,有時頭痛汗出惡寒,心下有水氣,乾嘔痛引兩脅,或喘或咳者,十棗湯主之。蓋小青龍湯驅逐表邪,使水氣從毛竅而出,《內經》開鬼門法也。十棗湯驅逐里邪,使水氣從大小便而泄,《內經》潔淨府、去菀陳莝法也。芫花、大戟、甘遂之性,逐水瀉濕,能直達水飲窠囊隱僻處,取效甚捷,不可過劑,泄人真元。
苦寒,有毒。熬黃用,芫花葉尖如柳,花紫似荊,蕘花苗莖無刺,花細色黃與芫花絕不相似,或言無蕘花以芫花代之,性相近耳。
《本經》主傷寒溫瘧,下十二經水,破積聚,大堅癥瘕,盪滌胸中留癖飲食,寒熱邪氣,利水道。
發明 蕘花苦辛,能破積聚癥瘕,治痰飲咳逆,去咽喉腫閉。《本經》治傷寒溫瘧者,取苦寒以攻蘊積伏匿之邪也。言下十二經水,又治飲食寒熱邪氣者,以其苦寒峻利,飲食之邪亦得盪滌,而寒熱自除也。仲景用此止利以行水,水去則利止矣。又小青龍湯云,若微利者,去麻黃加蕘花,蓋亦取其利水也。愚按:芫花、蕘花雖有辛溫開表,苦寒走滲之不同,而破積逐水之功用彷彿。《本經》雖無芫花利水之說,而仲景十棗湯專行利水。是以藥肆皆不辨混收,醫家亦不辨混用。猶夫食谷得以療飢,食黍亦可療飢,混用可無妨礙。若礬石、礜石字形相類,藥狀亦相類,可不辨而混用耶。
一名葞,即鼠莽,本作繭字,此物有毒,食之令人迷罔故名。山人以之毒鼠,漁人以之毒魚,與醉魚草總一類
辛溫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頭風癰腫疝瘕,除結氣疥瘙,殺蟲魚。
發明 莽草大毒,善殺魚鼠,其性可知。《本經》治疝瘕結氣,盪滌在內之宿積也。療癰腫頭風,搜逐在外之邪毒也。但性最猛烈,服之令人瞑眩。《千金方》每與茵芋同為搜風滌惡之峻劑。近世罕能用之。惟毒魚之外,僅以浴頑痹濕風及煎嗽蟲牙,然沐時勿令入眼,中其毒者,惟草紫河車磨水服之可解,黑豆煮汁服之亦解。以豆汁澆莽根則爛,物類之相制如此。至於茵芋人所未識,毋怪近世醫術之卑也。
苦辛溫,有毒。生泰山川穀。春生苗,高三四尺,莖赤,葉似石榴而短厚,又似石南。四月開細白花,五月結實。今彭城、海鹽、杭州、雍州、絳州、華州皆有,四月採葉,七月採莖,陰乾用之。
《本經》主五臟邪氣,心腹寒熱,羸瘦如瘧狀,發作有時,諸關節風濕痹痛。
發明 茵芋大毒,世亦罕用。《本經》雖有治羸瘦如瘧狀一語,皆是五臟有邪氣,心腹寒熱所致,非能療虛羸寒熱也。其治關節風濕痹痛,是其正治。時珍曰,《千金》《外臺》諸方治風癇有茵芋丸,治風痹有茵芋酒,治婦人產後中風有茵芋膏,風濕諸方多用之。茵芋、石南、莽草皆古人治風妙品,近世罕知。
《本經》名野葛,紅花者名火把草,黃花者名黃藤,《千金》名黃野葛
辛溫,大毒。
《本經》主金瘡乳痓中惡風,咳逆上氣,水腫,殺鬼疰蠱毒。
發明 野葛之毒甚於戈戟,故有鉤吻之名。而風毒蠱疰用之以毒攻毒,苟非大劇。亦難輕用。紫者破血結,青者破痰積。其葉與黃精葉相似,但鉤吻葉有毛鉤二個,黃精葉似竹葉而無毛鉤,可以明辨。誤食鉤吻葉,飲冷水即死,以死屍懸樹上汁滴在地即生菌子,收之名菌藥。毒於野葛,蕹菜搗汁解之,取蕹菜汁滴野葛苗即萎死。中野葛毒,急不可得蕹菜,多飲甘草汁、人屎汁,或白鴨血、白鵝血、羊血灌之亦解。
《本經》名菟蘿
辛甘平,無毒。酒煮搗爛作餅焙乾用。雷公曰:凡使勿用天碧草子真相似,只是味酸澀並黏也。菟絲最難得真,有人以子種出皆水犀草,今藥肆所賣俱系此類,然服亦有微功,不似假石蓮子之大苦大寒大傷胃氣,伐人天元也。至賤之物尚爾,若此況珍貴之品,能無偽乎。
《本經》續絕傷補不足,益氣力肥健人。
發明 菟絲子去風明目,肝腎氣分藥也。其性味辛溫質黏,與杜仲之壯筋暖腰膝無異,五味之中惟辛通四氣,復兼四味,《經》曰,腎苦燥,急食辛以潤之。菟絲子、五味子之屬是也。與辛香燥熱之辛迥乎不同,此補脾腎肝三經要藥。《本經》言續絕傷補不足,益氣力肥健人者,三經俱實而絕傷續,不足補,氣力長,令人肥健矣。其功專於益精髓堅筋骨,止遺泄,主莖寒精出,溺有餘瀝,去膝脛痠軟、老人肝腎氣虛腰痛膝冷,合補骨脂、杜仲用之,諸經膜皆屬於肝也。氣虛瞳子無神者,以麥門冬佐之,蜜丸服效。凡陽強不痿,大便燥結,小水赤澀者勿用。以其性偏助陽也。
酸溫,無毒。產遼東者佳。微焙搗碎用。
《本經》主益氣,咳逆上氣,勞傷羸瘦,補不足,強陰益男子精。
發明 五味子右腎命門本藥。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強陰益男子精,心腎不交者宜之,兼入肺腎二經。味酸而斂耗散之金,性溫而滋不足之水,生津止渴,益氣強陰,壯水鎮陽。收瞳子散大,定喘斂汗。加乾薑治冬月肺寒咳嗽。同人參、門冬治夏月精神困乏。而虛熱久嗽,不可誤用表散。須以此去核之辛溫助火,但用皮肉之酸鹹以滋化之,不宜多用,恐酸太過反致閉遏而成虛熱也。黃昏嗽乃火浮於肺,不宜涼藥,宜五味子斂而降之。但風邪在表,痘疹初發,一切停飲,肺家有實熱者皆當禁之。
《本經》名蓬蘽
甘平微溫,無毒。酒浸一宿炒用。
《本經》安五藏益精氣長陰,令人堅強志,倍力有子,久服輕身不老。
發明 覆盆子乃蓬蘽之實。《本經》言,蓬蘽者,蘽即實也。或云蓬蘽是覆盆苗分之為二,殊為未當。宗奭云:覆盆子益腎臟縮小便,服之當覆其溺器,故名。《本經》專於暖子臟,服之令人多子。《別錄》言益氣輕身,令發不白,甘溫補血與桑椹同功。惟秦地山中有之,近世真者絕罕。藥肆每以樹莓代充,欲驗真偽以酒浸之,色紅者是真,否即是假。
甘溫,無毒。微煨去殼。
發明 凡殺蟲藥都是苦辛,惟使君子甘而殺蟲,不傷脾胃,大人小兒有蟲病者,每月上旬清晨空腹食數枚或為散,肥湯服之,次日蟲從大便出。忌飲熱茶,犯之即瀉。凡蟲皆脾胃虛弱,飲食停滯而生此物;甘溫即能殺蟲,又益脾胃,所以能斂虛熱而止瀉,為小兒蟲積上藥。
土木鱉苦溫小毒,番木鱉苦寒大毒。又附子之初生未成者曰漏籃子,《炮炙論》名木鱉子與此不同。
發明 木鱉有二種。有殼者曰土鱉。去殼搗爛,帛裹塞鼻,起倒睫拳毛。又為末唾調,貼痔痛七日即消。一切癰腫,醋磨塗之。一種無殼者曰番鱉。治熱病喉痹作痛,和山豆根、青木香磨汁咽之。癍瘡入眼,番木鱉半個,同輕粉、冰片、麝香為末,左目吹右耳,右目吹左耳,日三次,癍瘡自退。又能毒狗,狗性大熱,此性大寒,寒熱相反,激之使然。
苦辛微寒,無毒。去殼,微焙用。
發明 諸藥之性輕浮者,皆能入肺散氣,燈心、馬勃之屬皆然,諸家言其性寒,專於劫痰定喘,不知其苦中帶辛,寒中帶散,是以肺熱痰喘,聲音不清者宜之。錢氏補肺阿膠散用之。取其清熱降氣,邪去則肺安矣。性善湧泄,故《纂要》治蛇蠱毒,一味濃煎服之,探吐,其毒即解。嬰兒麻疹內陷喘滿聲喑者,宜加用之;若肺冷金寒,喘嗽失音者禁用。
即馬兜鈴根
辛苦微寒,無毒。
發明 青木香苦寒香細,入足少陰。善降陰氣上逆,故治風濕,葳蕤湯用之,並治癰腫痰結氣凝諸痛。《唐本》治熱腫蛇毒,水磨敷之。《肘後》治蠱毒,酒水和煎服之,毒從小便出。昔人言,多服令人吐利,肺寒咳嗽,寒痰作喘,胃虛畏食人勿服,以其辛香走竄也。
苦寒,無毒。《大明》曰溫。
發明 預知子專殺蟲療蠱,其治痃癖蛇毒,總是殺蟲之功。相傳取子二枚,綴衣領上,遇有蠱毒則聞其子有聲,故名預知,蜀人極貴重之。
苦辛溫,有毒。東垣云辛熱有毒。有黑白二種,名黑醜、白醜,凡用生磨取頭末。
發明 牽牛專一行水峻下之劑。白者屬金利肺,治上焦痰飲,除壅滯氣逆,通大腸風秘,除氣分濕熱。黑者屬水,瀉腎而兼瀉脾胃之濕,消腫滿腳氣,利大小便秘。但病在血分,或病稍弱而痞滿者,不可用。東垣云:牽牛非神農藥也。《名醫續注》云:味寒能除濕氣,利小便,治下注腳氣,此說氣味、主治俱誤。凡用牽牛,少則動大便,多在泄下如水,乃瀉氣之藥。其味辛辣,久嚼猛烈雄壯,所謂苦寒安在哉。夫濕者,水之別稱,有形者也。若受濕氣不得施化,致大小便不通,宜暫用之。況牽牛止能泄氣中之濕熱,不能除血中之濕熱,每見酒食過傷病痞者,多服牽牛散取快一時,藥過仍痞,以致久服脫人元氣,猶不知悔也。東垣治下焦虛腫,天真丹用牽牛,以鹽水炒黑,佐沉香、杜仲、補骨脂、官桂諸藥,深得補瀉兼施之妙用,方見《醫學發明》。
一名凌霄
酸微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婦人產乳余疾,崩中癥瘕,血閉寒熱,羸瘦,養胎。
發明 凌霄花手足厥陰血分藥也,能去血中伏火。《本經》主婦人崩中、癥瘕,又治血閉寒熱、羸瘦。云養胎者,以有積瘀在內,瘀散則胎自安也,與《金匱》桂枝茯苓丸中用桃仁、丹皮治妊娠症痼害無異;癥瘕、血閉、血氣刺痛、癘風惡瘡多用之,皆取其散惡血之功也。若無瘀血而胎息不安者禁用。
一名纏枝牡丹
甘辛,無毒。制雄黃。
《本經》主面皯黑色。媚好益氣。根主腹中寒熱邪氣。
發明 凡藤蔓之屬,象人之筋,所以多治筋病,旋花根細如筋可啖。《本經》言主腹中寒熱邪氣。《別錄》言其久服不飢。時珍自京師還,見北地車伕每載之,云暮歸煎湯飲可補損傷,則益氣續筋之說,尤可徵矣。筋被斫斷者,用旋花根搗汁瀝斷處,仍以滓敷,日二易,半月即續。
子名營實
酸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營實主癰疽惡瘡,結肉跌筋,敗瘡熱氣,陰蝕不瘳,利關節。
發明 薔薇乃野生之白花者。性專解毒,其實兼能散結,結肉跌筋敗瘡陰蝕,皆得療之。《本經》所主,皆言其實,根能入陽明經除風殺蟲,故癰疽瘡癬常用之。《千金》治消渴尿多,以根煮飲。又治口瘡之神藥。《聖惠》治小兒遺尿,酒煮服。皆取其溫足陽明,而足太陽受蔭矣。
俗名月月紅
甘溫,無毒。
發明 月季花為活血之良藥。搗敷腫瘍用之。痘瘡觸犯經月之氣而伏陷者,用以加入湯藥即起,以其月之開放,不失經行常度,雖云取義,亦活血之力也。
甘寒,無毒。去殼,紙包壓去油用。反烏附。
發明 栝蔞實甘寒潤燥,宜其為治嗽消痰止渴之要藥,以能洗滌胸膈中垢膩鬱熱耳。仲景治喉痹痛,引心腎咳唾喘息及結胸滿痛,皆用栝蔞實取其甘寒不犯胃氣,能降上焦之火,使痰氣下降也。其性較栝蔞根稍平,而無寒鬱之患,但脾胃虛及嘔吐自利者不可用。
即天花粉
苦寒,無毒。反烏附。
《本經》主消渴身熱、煩滿大熱,補虛安中,續絕傷。
發明 栝蔞根性寒,降膈上熱痰,潤心中煩渴,除時疾狂熱,祛酒癉濕黃,治癰瘍解毒排膿。《本經》有安中補虛,續絕傷之稱,以其有清胃祛熱之功,火去則中氣安,津液復,則血氣和,而絕傷續矣。其性寒降,凡胃虛吐逆,陰虛勞咳誤用,反傷胃氣,久必泄瀉喘咳,病根愈固矣。凡痰飲色白清稀者,皆當忌用。
即王瓜根
苦寒,無毒。藏器云有小毒。
《本經》主消渴內疽,瘀血月閉,寒熱痠疼,益氣愈聾。
發明 王瓜產南方者,稟濕熱之氣最盛,患瘡腫癰毒者食之,為患轉甚。產北地者,得春升之氣最先。患消渴內疽者用之,其效頗捷。其根治黃疸消渴與栝蔞之性不甚相遠,但不能安中補虛續絕傷,調和經絡諸血也。《金匱》治婦人經水不調,帶下,少腹滿一月再見者,土瓜根散主之,深得《本經》主瘀血月閉之旨。方用土瓜根、芍藥、桂心、蟲等分為末,酒服方寸匕,日三服。蘇頌治小兒發黃,土瓜根生搗汁,服三合,不過三次效。又治黃疸變黑,土瓜根汁平旦溫服一小升,午刻黃水從小便出。其治寒熱痠疼,皆祛濕熱之驗。南陽治陽明經熱,大便不通,用之為導以下濕熱。其子治肺痿吐血,腸風瀉血,赤白痢及反胃吐食,惜乎,世醫未知用也。
甘平,無毒。色白者良。入陽明。表藥生用。胃熱煩渴,煨熟用。
《本經》主消渴、身大熱、嘔吐、諸痹,起陽氣,解諸毒。
發明 葛根性升屬陽,能鼓午胃中清陽之氣,故《本經》主消渴、身熱、嘔吐,使胃氣敷布,諸痹自開。其言起陽氣、解諸毒者,胃氣升發,諸邪毒自不能留而解散矣。葛根乃陽明經之專藥,治頭額痛,眉稜骨痛,天行熱氣嘔逆,發散解肌,開胃止渴,宣斑發痘。若太陽經初病頭腦痛而不渴者,邪尚未入陽明不可便用,恐引邪內入也。仲景治太陽、陽明合病,自利反不利,但嘔者俱用葛根湯。太陽病下之遂利不止,喘汗脈促者,葛根黃芩黃連湯,此皆隨二經表裡寒熱輕重而為處方。按證施治,靡不應手神效。又葛根蔥白湯為陽明頭痛仙藥。斑疹已見點不可用葛根、升麻,恐表虛反增斑爛也;又葛根輕浮,生用則升陽生津,熟用則鼓午胃氣,故治胃虛作渴,七味白朮散用之。又清暑益氣湯兼黃蘗用者,以暑傷陽明,額顱必脹,非此不能開發也。花能解酒毒,葛花解醒湯用之,必兼人參,但無酒毒者不可服,服之損人天元,以大開肌肉而發泄傷津也。
即天棘根
甘寒,無毒。焙熱去心,用肥白者良。忌鯉魚。
《本經》主諸暴風濕偏痹,強骨髓,殺三蟲,去伏屍,久服輕身益氣,延年不飢。
發明 天門冬手太陰肺經氣分藥。兼通腎氣咳逆喘促,肺痿肺癰,吐血衄血,乾咳痰結,其性寒潤能滋肺,肺氣熱而燥者宜之。肺為清虛之臟,涼則氣寧,熱則氣騰。天門冬能保肺,使氣不受火擾。合地黃、麥門冬主心肺虛熱咳吐膿血,又能治熱淋。同參、耆定虛喘,蓋肺肅則氣化,乃能出。若脾虛而泄瀉惡食者,雖有前證,亦莫輕投,以其降泄太過也。時珍云,天門冬清金降火,益水之上源,故能下通腎氣,入滋補方用之有效。若脾胃虛寒人久服,必致滑腸,反成痼疾,以性寒能利大腸故也。《本經》治諸暴風濕偏痹,蓋熱則生風,暴則屬火,偏痹者濕熱所致,故治風先清火,清火在養陰也。其三蟲伏屍,皆脾腎濕熱所化,清二經濕熱,則無三蟲伏屍之患矣。又能延年不飢,故辟穀方多用之。
苦微甘,小毒。肥白者良。抽去心用則不煩悶。
《本經》主咳嗽上氣,火炙酒漬飲之。
發明 百部為殺蟲要藥。故肺熱勞瘵喘嗽,有寸白蟲宜之。蟯蟲痢及傳屍骨蒸多用之。時珍云,天、麥門冬之類皆主肺痰。但百部氣溫,肺胃寒者宜之。二冬性寒,肺胃熱者宜之。脾胃虛人勿用,以其味苦傷胃也。又濃煎洗牛馬蝨、樹木蟲蛀,用填孔中,更削杉木塞之,其蟲即死,殺蟲之功於此可知。
一名夜交藤
苦澀微溫,無毒。其形圓大者佳。須赤白並用。製法以竹刀刮去皮,拌黑豆九蒸九曬,候用。禁犯鐵器,忌萊菔諸血,勿與天雄、烏附、薑、辛、仙茅等同用,為其性斂味澀也。
發明 何首烏,足厥陰、少陰藥也。性稟陰中之陽。產南方者最勝,北地所生,雖極大者,殊不足珍,以地偏屬陰而無陽生之力也。白者屬氣分,赤者屬血分。腎主閉藏,肝主疏泄,以此氣溫味苦澀,苦走腎,溫補肝,能收斂精氣,所以養血益肝,固精益腎,健筋骨,烏鬚髮,為滋補良藥。不寒不燥功在地黃、天門冬諸藥之上。氣血大和,則風虛斑腫、瘰癧之疾可愈。生則性兼發散,主寒熱痎瘧,及癰疽背瘡皆用之。今人治津血枯燥及大腸風秘,用鮮者數錢煎服即通,以其滋水之性最速,不及封藏即隨之而下泄也。與蓯蓉之潤燥通大便無異,而無助火之虞。腸風臟毒,用乾者為末米飲,日服二三錢有效,蓋其內溫肝腎,外祛少陰風熱之驗也。《丹方》治久瘧,用生薑、何首烏一兩,柴胡三錢,黑豆隨年數加減,煎成露一宿,清晨熱服,若夜瘧尤效,乃散中寓收,補中寓散之法。
苦甘平,無毒。產川中,大塊色白而鬆脆者為萆薢。若色黃赤者即菝葜也。一種小塊質堅硬者為土萆薢,不堪入藥,忌茗、醋。
《本經》主腰脊痛、強骨節,除風寒濕周痹,惡瘡不瘳,熱氣。
發明 萆薢苦平,胃與肝家藥也,入肝搜風。《本經》主腰脊痛,強骨節;入肝祛風,入胃祛濕,故《本經》主寒濕周痹、惡瘡熱氣等病。昔人稱其攝精之功,或稱逐水之效,何兩說相懸耶?不知胃氣健旺則濕濁去,而腎無邪濕之擾,腎臟自能收攝也。楊氏萆薢分清飲專主濁病,正得此義。又主陰痿失溺,老人五緩者,總取行陽之力,以利關節助健運也。若陰虛精滑及元氣下陷不能攝精,小便頻數,大便引急者,誤用病必轉劇,以其溫散不利於陰也。菝葜與萆薢相類,《別錄》主腰背寒痛風痹,皆取祛濕熱利水、堅筋骨之義。
俗名冷飯糰
甘淡平,無毒。忌鐵器。
發明 土茯苓古名山牛,入胃與肝腎。清濕熱,利關節,止拘攣,除骨痛,主楊梅瘡,解汞粉毒。時珍云,楊梅瘡起於嶺南,風土炎熱,嵐瘴熏蒸,挾淫穢濕熱之邪,發為此瘡。今則遍行海宇,類有數種,治之則一,屬厥陰、陽明。如兼少陰、太陽、陽明,發於咽喉。兼太陽、少陽,發於頭角。蓋相火寄在厥陰,肌肉屬於陽明。若用輕粉劫劑,毒氣竄入經絡筋骨莫之能出,變為筋骨攣痛,發為結毒,遂成痼疾。方用土茯苓一兩、薏苡、忍冬、防風、木瓜、木通、白蘚皮各五分,皂莢子四分,人參、當歸各七分,日服三次,忌飲茶、燒酒,及牛羊雞鵝魚肉、麩面、鹽、醬,並戒房勞百日,渴飲土茯苓湯,半月全愈。
苦甘辛微寒,小毒。反烏附。解狼毒毒。
《本經》主癰腫疽瘡,散結氣止痛,除熱、目中赤,小兒驚癇,溫瘧,女子陰中腫痛,帶下赤白。
發明 白蘞性寒。解毒,敷腫瘍瘡有解散之功,以其味辛也。但陰疽色淡不起,胃氣弱者,非其所宜。《本經》治目赤、驚癇、溫瘧,非取其解熱毒之力歟。治陰腫帶下,非取其去濕熱之力歟。《金匱》薯蕷丸用之,專取其辛涼散結,以解風氣百疾之蘊蓄也。世醫僅知癰腫解毒之用,陋哉。同地膚子治淋濁失精,同白芨治金瘡失血,同甘草解狼毒之毒,其辛散之功可知。而癰疽已潰者不宜用。
苦寒,無毒。
發明 山豆根大苦大寒,故能治咽喉諸疾。蘇頌言:含之咽汁,解咽喉腫痛極妙。或水浸含嗽,或煎湯細呷,又解痘疹熱毒及喉痹藥皆驗。蓋咽證皆屬陰氣上逆,故用苦寒以降之。《開寶》言解諸藥毒,止痛消瘡腫毒,發熱咳嗽,善治人馬急黃,殺小蟲。時珍云,腹脹喘滿,研末湯服。血氣腹脹,酒服三錢。卒患熱厥心痛,磨汁服。總賴苦寒以散之,但脾胃虛寒作瀉者禁用。
苦平,無毒。
發明 黃藥子治諸惡腫瘡瘻喉痹,及蛇犬蛟毒,研水服之並用外塗。《千金》治癭疾,以黃藥子半斤,無灰酒一升浸藥,固濟瓶口,糠火煨,候香,瓶頭有津即止。時飲一杯不令絕,三五日即消。勿飲不爾令人項細也。又專治馬牛心脾熱病。
葉名剪草
辛涼,無毒。
發明 白藥子辛涼解毒。故能治金瘡出血太多發熱。用以涼血清熱則痛自止,肌自生。又主喉中熱塞不通,時常痛腫,醋煎細呷。治諸骨鯁,在上即吐出,在下即便出。解野葛、生金、巴豆藥毒;又治馬脾肺熱病。
苦辛溫,小毒。
發明 威靈仙性善下走,通十二經,故能宣通五臟,治胃脘積痛,腳脛痹濕痛風之要藥。消水破堅積,朝食暮效。辛能散邪,故主諸風。溫能泄水,故主諸濕。而痘疹毒壅於上,不能下達,腰下脛膝起灌遲者,用為下引立效。其性利下,病壯實者,誠有殊效。氣虛者服之必虛瀉而成痼疾,以其耗血走氣也。血虛而痛,不因風濕者勿服。
《素問》名藘茹,又名茹藘,俗名血見愁
苦辛微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寒濕風痹,黃癉,補中。
發明 茜根色赤而性溫,味苦而帶辛,色赤入營,性溫行滯,味辛入肝,手足厥陰血分藥也。《本經》又以治寒濕風痹黃癉者,是濕熱之邪痹著營分,用以清理邪濕則脾胃健運,寒濕風痹無所留著而黃癉自除矣。其治女子經水不通甚效。詳《素問》四烏鰂一藘茹丸,治婦人脫血、血枯。《千金翼》治內崩下血,皆取以散經中瘀積也。病人雖見血證,若泄瀉飲食不進者勿服。
辛苦寒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風寒溫瘧,熱氣諸病,除邪,利大小便。
發明 防己辛寒純陰,主下焦血分之病,性劣不純,善走下行,長於除濕,以辛能走散。兼之氣悍,故主風寒溫瘧,熱氣諸病,除邪,利大小便,此《千金》主治也。《別錄》療水腫,膀胱熱;通腠理,利九竅,皆除濕之功也。弘景曰,防己是療風水要藥。漢防己是根,入膀胱去身半以下濕熱。木防己是苗,走陽蹻,治中風攣急風痹濕熱。《金匱》防己黃耆湯,防己地黃湯、木防己湯、五物防己湯,皆治痰飲濕熱之要藥。而《千金》治遺尿、小便澀,有三物木防己湯。水腫亦有三物木防己湯,總取其通行經脈之力也。能瀉血中濕熱,通經絡中滯塞。壯健之類用之,不得其宜,下喉令人心煩、飲食減少。至於去濕熱腫痛,下注腳氣,膀胱積熱,誠通行十二經之仙藥也。如飲食勞倦,陰虛內熱,以防己泄大便則重亡其血,其不可用一也。大渴引飲,及久病津液不行,上焦濕熱等證,防己乃下焦血藥,其不可用二也。外感邪傳肺經,氣分濕熱而小便黃赤,此上焦氣病,其不可用三也。大抵上焦濕熱皆不可用,即下焦濕熱又當審其二便不通利者,方可用之。
原名通草
平淡,無毒。色淡黃細香者佳。
《本經》除脾胃寒熱,通利九竅血脈關節,令人不忘,去惡蟲。
發明 木通,蘡薁根也,入手足太陽、手少陰、厥陰。瀉氣分濕熱,防己瀉血分濕熱。脾胃不和則水道不利,乃致郁,為寒熱,為腫脹,為淋秘,為痹癉,俱宜木通淡滲之劑,分利陰陽,則水行火降,脾胃和,而心腎平矣。《本經》除脾胃寒熱者,以其通利濕熱也。曰通利九竅、血脈、關節者,以其味淡滲也。曰令人不忘及去惡蟲者,竅利則神識清,濕散則惡蟲去。以其通達九竅,行十二經,故又能催生下乳,散癰腫結熱。惟胃虛腎冷,及傷寒大便結燥,表虛多汗者禁服。恐重傷津液耗散胃汁也。時珍曰,木通上能通心清肺達九竅,下能泄濕祛熱,豈止利小便而已哉。蓋能泄丙丁則肺不受邪。能通水道,水源即清,而諸經之濕熱皆從小便泄去,故導赤散用之。
原名通脫木
平淡,無毒。
發明 通草輕虛色白,專入太陰肺經。引熱下降而利小便,入陽明胃經,通氣上達而下乳汁。東垣言,瀉肺利小便,治五淋水腫癃閉,取氣寒降味淡而升。仲景當歸四逆湯,用以通在裡之濕熱也。妊婦勿服,以其通竅也。
一名釣藤
甘微苦寒,無毒。取鉤用良。
發明 鉤藤手足厥陰藥也。足厥陰主風,手厥陰主火。小兒急慢驚癇瘛瘲,內鉤腹痛,客忤胎風,大人肝風,頭旋目眩,婦人帶下赤白,皆肝風相火之病,肝木風靜火息,則諸證自除矣。
俗名鬼饅頭
實甘平澀,葉酸平,無毒。
發明 木蓮,薜荔實也。性耐風霜,嚴冬不凋,故能治一切風癬惡瘡,為利水、治血、通乳要藥。古方以木蓮二枚用豬前蹄煎湯,飲汁盡,一日乳汁即通。無子婦人食之,亦能有乳。其葉主背瘡,取葉搗絞汁,和蜜飲數升,以渣敷之,後利即愈。煎湯主賊風疼痛,乘熱熏洗,日三次,痛止為度。取藤搗絞汁治白癜風。瘰癧、惡瘡、疥癬,消腫散毒。療腸痔、心痛陰。但南方有瘴氣人,不可用。
甘寒苦,無毒。生山谷中,苗似葡萄長丈許,根紫色。今所在皆有之。
發明 紫葛和血解毒,治癰腫惡瘡。取根皮搗為末,醋和封之。《千金》紫葛丸用之為君,以其能散寒熱結氣也。
一名勒草,一名葛勒蔓,俗名割人藤
甘苦寒,無毒。
發明 葎草蔓生道旁,多刺勒人,故又名葛勒蔓。專主五淋利小便,散瘀血。並搗汁服。《千金》專主膏淋,以醋和服之。
即金銀花
甘溫,無毒。
發明 金銀花芳香而甘,入脾通肺,主下痢膿血,為內處癰腫之要藥。解毒祛膿,瀉中有補,癰疽潰後之聖藥。今世但知其消腫之功,昧其能利風虛也,但氣虛膿清、食少便瀉者勿用。痘瘡倒陷不起,用此根長流水煎浴,以痘光壯為效,此即水楊湯變法。
辛溫,小毒。
發明 清風藤入肝經氣分,治風濕流注歷節、鶴膝、麻痹瘙癢。同防己浸酒治風濕痹痛,一切風病。熬膏酒服一匙,將患人身上拍一掌,其後遍身發癢不可當,急以梳梳之欲癢止,飲冷水一口即解,風病皆愈,避風數日自安。
酸澀,有毒。
發明 藤黃性毒而能攻毒,故治蟲牙蛀齒,點之即落,毒能損骨傷腎可知。
甘鹹微寒,無毒。白者良。利小便生用,入補劑鹽酒炒。油者伐胃傷脾,不可用。
《本經》主風寒濕痹乳難,養五臟,益氣力,肥健消水;久服耳目聰明,不飢延年。
發明 澤瀉甘鹹沉降,陰中之陽,入足太陽氣分。《素問》治酒風身熱汗出,用澤瀉、生朮、麋銜,以其利膀胱濕熱也。《金匱》治支飲冒眩,用澤瀉湯,以逐心下痰氣也。治水蓄煩渴,小便不利,或吐,或瀉,用五苓散,以泄太陽邪熱也,其功長於行水。《本經》主風寒濕痹,言風寒濕邪著不得去,則為腫脹,為癃閉,用此疏利水道,則諸證自除。蓋邪干空竅,則為乳難,為水閉。澤瀉性專利竅,竅利則邪熱自通,內無熱鬱則臟氣安和,而形體肥健矣。所以素多濕熱之人,久服耳目聰明,然亦不可過用。若水道過利則腎氣虛。故扁鵲云,多服病人眼。今人治泄精多不敢用,蓋為腎與膀胱虛寒而失閉藏之令,得澤瀉降之,而精愈滑矣。當知腎虛精滑,虛陽上乘而目時赤者,誠為禁劑。若濕熱上盛而目腫,相火妄動而精泄,得澤瀉清之,則目腫退而精自藏矣,何禁之有。仲景八味丸用之者,乃取以瀉膀胱之邪,非接引也。古人用補藥,必兼瀉邪,邪去則補藥得力矣。
俗名禿菜
辛苦寒,小毒。傍莖有鉤如波稜菜狀,夏末結子便枯者是也。
《本經》主頭禿,疥瘙,除熱,女子陰蝕。
發明 羊蹄根屬水走血分,為除濕殺蟲要藥。故《本經》治頭禿、疥瘙、女子陰蝕之患。新採者醋搗塗癬。殺蟲加輕粉尤效。
辛溫,無毒。解巴豆、大戟毒。
《本經》主風寒濕痹,咳逆上氣,開心孔,補五臟,通九竅,明耳目,出音聲。主耳聾、癰瘡,溫腸胃,止小便,久服輕身,不忘不惑,延年益心智,高志不老。
發明 菖蒲乃手少陰、厥陰之藥,心氣不足者宜之。《本經》言補五臟者,心為君主,五臟系焉。首言治風寒濕痹,是取其辛溫,開發脾氣之力。治咳逆上氣者,痰濕壅滯之喘咳,故宜搜滌。若肺胃虛燥之喘咳,非菖蒲可治也。其開心孔,通九竅,明耳目,出音聲。總取辛溫利竅之力。心孔開,九竅利,則癰瘡之毒可解。腸胃喜溫惡寒,腸胃既溫,則膀胱之虛寒小便不禁自止。久服輕身者,除濕之驗也。不忘不惑,延年益智,高志不老,皆補五臟、通九竅之力也。又主肝虛,心腹痛,霍亂轉筋,消伏梁癲癇,善通心脾痰濕可知。《千金》治胎動不安,半產漏下,或搶心下血,及產後崩中不止,並以菖蒲一味煎服。凡陽亢陰虛嫠寡失合者禁用,以其性溫善鼓心包之火,與遠志之助相火不殊。觀《本經》之止小便利,其助陽之力可知。
甘微寒,無毒。筋能行血,羅去粗筋,取粉用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膀胱寒熱,利小便,止血,消瘀血。
發明 手足厥陰血分藥也。故能治血,治痛。《本經》主心腹膀胱寒熱,良由血結其處,營衛不和故也。又言止血,消瘀者,以生則能行,熟則能止,與五靈脂同用,名失笑散,治一切心腹疼痛。能破瘀積,消癰腫,去產婦兒枕痛。然胃氣虛者,入口必吐,下咽則利,以五靈脂性味濁惡也。宋度宗一夜忽舌脹滿口,用蒲黃、乾薑末乾摻而愈,以蒲黃之涼血活血,乾薑之引火外散,深得逆從兼濟之妙用。然舌根脹痛,亦有屬陰虛火旺者,誤用前法,轉傷津液,每致燥澀愈甚,不可不審。
苦溫,無毒。
發明 苦草香竄,入足厥陰肝經,理氣中之血。產後煎服,能逐惡露。但味苦伐胃,氣竄傷腦,膏梁柔脆者,服之減食作瀉,過服則晚年多患頭風。昔人畏多產育,以苗子三錢,經行後曲淋酒服,則不受妊,傷血之性可知。煎湯主婦人白帶。又治嗜食干茶,面黃無力,為末,和炒芝麻,不時嚼之。
辛寒,無毒。浮水面,小而背紫者是。
《本經》主暴熱身癢,下水氣勝酒,長鬚發,止消渴。
發明 浮萍發汗勝於麻黃,下水捷於通草。惡疾癘風遍身者,濃煎浴半日多效。其性輕浮,入肺經達皮膚,故能發揚邪汗。《本經》主暴熱身癢者,專疏肌表風熱也。下水氣者,兼通陽明肉理也。勝酒者,陽明通達而能去酒毒也。長鬚發者,毛竅利而血脈榮也。止消渴者,經氣和而津液復也。浮萍為祛風專藥。去風丹,用紫背浮萍為末,蜜丸,彈子大,豆淋酒下一丸。治大風癩風,一切有餘,風濕腳氣及三十六種風皆驗。而元氣本虛人服之,未有不轉增劇者。至於表虛自汗者,尤為戈戟。
甘寒,無毒。
發明 蓴性味滑。常食發氣,令關節急。患痔漏、腳氣、積聚,皆不可食,為其寒滑傷津也。《千金方》治熱瀉嘔逆漏氣,澤瀉湯、麥門冬湯並用之。取其清胃脘之熱逆也。又能壓丹石,解百藥毒。
苦鹹寒,小毒。反甘草。
《本經》主癭瘤結氣,散頸硬核,療癰腫癥瘕堅氣,腹中上下雷鳴,下十二種水腫。
發明 海藻咸能潤下,寒能泄熱利水,故《本經》主癭瘤結核,癰腫癥瘕,散十二經水及除浮腫、腳氣留飲痰氣之濕熱,使邪從小便而出。《經》云:咸能軟堅。營氣不從,外為浮腫,隨各引經藥治之。凡海中諸藥性味相近,主療一致,雖有不同,亦無大異。
鹹寒滑,小毒。
發明 咸能軟堅,故癭堅如石者,非此不能除。能破陽邪水腫,與海藻同功。然此物下氣,久服瘦人,海島人常食之,水土不同故耳。凡海中菜皆損人,不獨昆布、海藻為然。
甘淡微苦鹹平,無毒。酒浸用。種類最多,惟川者味甘淡、色黃、無岐,可無傷胃之虞。古稱金釵者為最,以其色黃如金,旁枝如釵,故有是名。近世絕無此種,川者差堪代用。其餘雜產、味苦色晦、中虛多岐者,味皆極苦,誤用損人。凡入湯藥酒浸曬乾入丸劑,薄切,米飲漿曬乾磨之。
《本經》主傷中除痹下氣,補五臟,虛勞羸瘦,強陰益精,久服厚腸胃。
發明 石斛足太陰、少陰脾腎之藥。甘可悅脾,故厚腸胃而治傷中。咸能益腎,故益精氣而補虛羸,為治胃中虛熱之專藥;又能堅筋骨,強腰膝,骨痿痹弱,囊濕精少,小便餘瀝者宜之。
俗名猴姜
苦溫,無毒。蜜水焙用。
發明 骨碎補,足少陰藥也。骨傷碎者能療之,故名。主骨中毒氣,風氣,耳鳴,牙疼,骨痛,破血止血,折傷接骨。又治腎虛久瀉,以之為末,入豬腎中煨熟食之。戴元禮治痢後骨痿,入虎骨四斤,丸用之有效。但其性降收,不可與風燥藥同用。
苦微寒,無毒。凡用去黃毛,不爾射人肺令咳不已。去梗微炙用。
《本經》主勞熱邪氣,五癃閉不通,利小便水道。
發明 石葦蔓延石上,生葉如皮。其味寒利,故《本經》治勞熱邪氣,指勞力傷津,癃閉不通之熱邪而言,非虛勞之謂。治妊娠轉胞同車前煎服。
一名慎火草,俗名火丹草
苦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大熱火瘡,身熱諸邪惡氣。
發明 慎火草性能涼血解毒,故《本經》治大熱火瘡。《日華》治熱狂赤眼,頭痛,寒熱遊風,女子帶下,《千金》慎火散以之為君,專主血熱崩中帶下之病,搗汁塗。小兒丹毒發熱及遊風熱瘡,外用並效。一切病得之寒濕,惡寒喜熱者勿投。
即天胡荽,俗名鵝不食草,又名雞腸草
辛溫,無毒。汁制砒石、雄黃。
發明 鵝不食草氣溫而升,味辛而散,故能透達巔頂。人但知其搐鼻通而落息肉,不知其治頭痛之功最捷,而除翳之功更奇,挼塞鼻中翳膜自落,故碧雲散用以取嚏,則濁氣宣通而翳自除,是昔人以開鍋蓋法喻之。
一名地朕
苦平,無毒。
發明 地朕多生庭院磚縫,莖赤葉青,繁絲如錦,故有是名。能通流血脈,治崩中痢下,功專散血止血,通利小便,《千金》治淋方用之。
甘溫,無毒。生於水底石上者,蒙茸如發,謂之陟釐。
發明 陟釐與水苔同生水中,但浮於水者謂之水苔。《千金》治脅熱下利,嘔逆,溫食則吐,有陟釐丸為痢證之首方,《日華》搗汁治天行心悶,《別錄》主心腹大寒,溫中消穀,強胃氣,止泄痢,並取其性溫而能利水也。
一名蒙頂茶
甘溫,無毒。生蒙山頂石面及枯株上,與木耳無異。
發明 石蕊明目益精氣,潤喉解熱化痰;同生姜能解陽明頭額眉骨痛,本乎天者親上也。
辛平,無毒。桐君雷公云:甘寒,無毒。鹽水煮半日,再以井水煮半日。生用破血,炙用止血。
《本經》主五臟邪氣,女子陰中寒熱痛,癥瘕血閉絕子,久服輕身和顏色。
發明 卷柏,足厥陰經血分藥也。詳《本經》諸治一皆女子經癸之病,總厥陰與衝脈之患也。《千金》大澤蘭丸、紫石英、天門冬等丸皆用之。《經疏》言妊婦禁用,以其能寒子臟中血氣也。
辛平,無毒。多生竹園濕地,腐脹而成。凡用以生布張開,將馬勃於上摩擦,下以盤承取末用之。
發明 馬勃輕虛上浮,力能散肺中邪熱。故治咳嗽,喉痹衄血,失音諸病。東垣治大頭病,咽喉不利,普濟消毒飲用之,然須生蜜拌挼入水調散,不浮,方可煎服。
甘苦,無毒。
發明 倒掛草生井口邊,《千金》斷酒方於端午午時取燒研水服,勿令知,即惡酒不飲。其樹孔中生者,《千金》用治癭瘤,取其倒垂而根不著也。
甘寒,無毒。
發明 井中蒼苔得至陰之氣而生。火瘡傷爛脫皮者,以苔炙末,每錢入冰片二分,杵極細摻上,痛即止,不過三度愈。如無井中者,牆陰地上者亦可用之。
甘平,無毒。
發明 米受坤土精氣而成,補五臟而無偏勝。粳者曰稻,糯者曰黍,資生之至寶也。其南粳溫,北粳涼。赤粳熱,白粳平,晚白粳涼。新粳熱,陳粳涼。新、陳、黃、白總謂之粱,通名曰稷。雖能益人,然不可過食,過食則傷中州之氣也。有人嗜食生米,久成米瘕,治之以雞屎白,取其殺蟲也。未經霜新米,病人所禁,下痢尤忌。作食動風氣,陳者下氣益脾,病人尤宜。《本草》言,粳米溫中和胃氣、長肌肉。仲景白虎湯、桃花湯、竹葉石膏湯並用之,皆取晚粳,得金之氣居多故也。陳倉米開胃進飲食,年久者治久痢甚良。秫米,俗云糯米,益氣補脾肺,但磨粉作稀糜,庶不黏滯,且利小便,以滋肺而氣化下行矣。若作糕餅,性難運化,病人莫食。泔水善消鴨肉,又制二術宜之。紅蓮米入心脾補血。秈米溫中益氣,除濕止瀉。穀芽啟脾進食,寬中消穀,而能補中,不似麥芽之削克也。稷米苗高如蘆,俗名蘆粟,穗曲下垂如鉤者良。治熱壓丹石毒,解苦瓠毒,不可與附子同食。粟即小米,利小便止痢,壓丹石熱,解小麥毒,發熱。稗米厚腸胃濟飢,其苗根治金瘡血出不止,搗敷或研末摻之,其血即止。菰米即雕胡茭草之子,止渴解煩。舂杵頭糠能治噎膈,取其運動之性,以消磨胃之陳積也,然惟暴噎為宜。
甘平皮寒無毒。
發明 《素問》云,麥屬心火之谷也。鄭玄雲,麥有孚甲屬木。許慎云,麥屬金,金旺而生,火旺而死。三說各異。《別錄》云,麥養肝氣,與鄭說合。孫思邈云,麥養心氣與《素問》合。參考其功,除煩、止渴、收汗、利溲、止血,皆心之病,當以《素問》為準。蘇恭云,小麥作湯,不令皮坼,坼則性溫,不能消熱止渴也。可知方中用麥皆取外麩之力,仍取溫性內存以輔助之。愚按:五穀中惟麥得春升之氣最早,故為五穀之長。察其性之優劣,則南北地土所產之不同:北麥性溫,食之益氣添力;南麥性熱,食之助濕生痰。故北人以之代飯,大能益人,養肝氣,去客熱,止煩渴,利小便,止漏血唾血,令婦人得孕。南方氣卑地濕,久食令人發熱,鄉土不同故也。乾麵益胃強肝,濕面生痰助濕,初夏新者尤甚。新麥性柔,助濕熱尤甚。而收穫時遇雨色變者,食之令人作嘔,能傷胃氣。麩皮多筋而性寒,能發肝風脾氣,且最難尅化。受其傷者,惟草果能消去之,其治走氣作痛,用釅醋拌麩皮炒熱,袋盛熨之。小麥粉乃麩皮洗筋澄出。《積善堂方》烏龍膏治一切腫毒未潰者,用陳年小麥粉炒黑,醋調糊熬如漆,磁罐收貯,用時攤紙上剪孔貼之,其腫自消,藥力儘自脫。用經霜桑葉、大黃末和蜜調敷尤良。浮麥輕虛,象肺能斂盜汗,取其散皮腠之熱也。麥奴乃麥將熟時上有黑黴者,朱肱治陽毒、溫毒、熱渴、斑狂,麥奴丸用之。方用小麥奴、梁上塵、釜底煤灶突墨,同黃芩、麻黃、硝黃等分為末,蜜丸,彈子大,水化服一丸,汗出或微利即愈,取從火化之象也。大麥即牟麥,健胃化食,主消渴除熱,久食令人多力健行。大麥作櫱溫中消食,即經發萌,大能耗伐腎氣,凡人小便多者禁之。王好古云:麥糵、神麯二藥,胃氣虛人宜服之。趙養葵曰,此不稽之言也。今人造飴必用麥糵,始化,傷中消導可知。產婦乳腫不欲乳哺,用麥糵半兩入四物湯,服之即斷,傷耗精血可知。雀麥一名杜姥草,益肝和脾,《丹方》以此草同苦瓠葉醋漬炮熟,內口中齒外邊熨之,冷則易,熱者再熨。更取銅器置水浸熟草與葉,乘熱漱痛齒,得蟲長三分。老者黃色,小者白色,多者得數十枚,少者得二三十枚,出《千金方》。蕎麥甘平,動風發熱,能煉腸胃滓穢積滯,降氣寬腸,治白濁白帶,氣盛而濕熱者宜之。孟詵言益氣力者,殆未然也。炒焦熱水沖服,治絞腸沙,腹痛。小兒丹毒,赤腫,醋調塗之。然須北方者良,南方者味苦性劣不堪服食,久食令人動風頭眩;不可與豬羊肉食,令人鬚眉脫落,又不可合黃魚食。其稈燒灰淋汁即鹼,用化石灰,能去靨痣惡肉。
甘平,無毒。
發明 大豆曰菽,色黃,入脾,瀉而不補。色黑入腎,瀉中寓補。《本經》云,生研和醋塗癰腫,煎汁飲殺鬼毒止痛。《日華》云,制金石藥毒。時珍云,水浸搗汁解礬石、砒石、烏附、射罔、甘遂、巴豆、芫青、斑蝥百藥之毒。古方取用甚多,炒熱酒淋。治風毒腳氣,筋脈拘攣,產後中風口喎,頭風破傷,並宜炒熟酒淋服之。黃大豆生泄利,熟壅氣,生痰動嗽諸病,皆非所宜。惟痘後餘毒發癰,炒黑研末,以香油調敷之;生浸細磨和滓炒熱敷腫瘍背瘡,冷則換熱者,頻敷即消。誤食毒物,生搗研,水灌吐之。諸菌毒不得吐者,濃煎汁飲之。又試內癰及臭毒腹痛,並與生黃豆嚼,甜而不噁心者,為上部有癰膿及臭毒發沙之真候。其生黃豆葉嚼爛罨蛇虺傷立效。白扁豆入脾經氣分,能和中止嘔,得木瓜治傷暑霍亂。《金匱》云,扁豆,病寒熱者不可食之,以其能滯氣也。若脾虛寒熱不止,則扁豆又非禁劑。一種紫黑者,入脾經血分,治失血血痢,俱炒黑用之。扁豆花治下痢膿血,赤白帶下。葉治霍亂吐下,吐痢後轉筋,生搗一握,入醋少許絞汁,服之立瘥。細黑豆,一名穭豆,俗名科豆,入腎經血分,同青鹽、旱蓮草、何首烏蒸熟,但食黑豆則鬚髮不白,其補腎之功可知。今人以制何首烏取以引入腎經也。黑豆炒焦淋酒,即豆淋酒也,頭風、腳氣咸取用之,以其直達腎經血分也。大豆黃卷,黑大豆發芽是也。《本經》治濕痹筋攣膝痛,除胃氣結積,益氣解毒,《金匱》薯蕷丸用之,取其入脾胃散濕熱也。赤小豆,即赤豆之小而色黯者,俗名豬肝赤。其性下行通利小腸,故能利水、降火,久食令人枯燥,瓜蒂散用之,以泄胸中寒實,正以其利水清熱也。生末敷癰腫,為傷寒發頤要藥。發芽同當歸治便紅腸癰,取其能散蓄積之毒也。綠豆甘涼解毒,能明目,解附子、砒石諸石藥毒,而與榧子相反,誤犯傷人。綠豆粉治癰疽,內托護心丹極言其效。真粉乃綠豆所作,取陳者蜜調敷痘毒。痘瘡濕爛不結痂疕者,干撲之良。綠豆殼治痘生目翳。蠶豆甘溫性滯,中氣虛者,食之令人腹脹。《積善堂方》言,一女子誤吞針入腹,諸醫不能治,有人教令煮蠶豆同韭菜食之,針自大便同出。誤吞金銀物者用之皆效。豌豆,一名畢豆。補中益氣,燒灰治痘疹、黑疔。神黃豆產緬甸,形如槐子,近時稀痘方用之,一陽日用清水磨服。淡豆豉,用黑豆淘淨,伏天水浸一宿,蒸熟攤干,蒿覆三日,候黃色取曬,下甕築實,桑葉厚蓋,泥封七日取出,又曬,酒拌入甕,如此七次,再蒸如前即是。主傷寒頭疼,寒熱煩悶,溫毒發斑,瘴氣惡毒。入吐劑發汗。並治虛勞喘吸,腳膝疼冷,大病後胸中虛煩之聖藥。合梔子治心下懊憹,同蔥白治溫病頭痛。兼人中黃、山梔、臘茶,治瘟熱疫癘,虛煩喘逆。與甘、桔、葳蕤,治風熱燥咳,皆香豉為聖藥。蓋瓜蒂吐胸中寒實,豆豉吐虛熱懊憹。得蔥則發汗,得鹽則湧吐,得酒則治風,得薤則治痢,得蒜則止血,生用則發散,炒熟則止汗,然必江右制者方堪入藥。入發散藥,陳者為勝。入湧吐藥,新者為良。以水浸絞汁,治誤食鳥獸肝中毒,服數升愈。豇豆,補腎健胃,解莽草毒。刀豆,緩補元陽,其子治病後呃逆不止,燒灰存性,白湯調服二錢即止,亦取其降濁氣之力也。
《本經》名巨勝子,《千金》名烏麻子,即黑芝麻。
葉名青蘘,莖名麻。甘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傷中虛羸,補五內,益氣力,長肌肉,填髓腦,久服輕身不老。
發明 胡麻甘溫,質潤性燥,專入足少陰血分。巨勝子丸以之為君,專補腎臟陽虛,兼行肝、心、脾、肺四經,益脾滋肺,降心包之火,滋肝木之陰,平補五臟,但不若附桂之雄健耳。其白者名白油麻,亦能潤肺除燥,下通脾約便難。赤者專發腎經之毒,錢氏治小兒痘疹變黑歸腎,用赤芝麻煎湯送百祥丸。青蘘,巨勝苗也。《本經》主五臟邪氣,風寒濕痹,益氣補腦髓,堅筋骨。胡麻花為末,麻油塗生禿髮、長眉毛,《外臺》、《千金》用之。麻莖燒灰點痣去惡肉,又治小兒鹽哮,以淡豆腐蘸麻莖灰食之。白麻作油,微寒解毒潤腸,主產婦胞衣不落,熬膏生肌長肉,止痛消腫。燈盞油吐風痰食毒。
俗名壁蝨胡麻。
微溫,無毒。
發明 亞麻性潤,入陽明經,專於解散風熱濕毒,為大麻風必用之藥。故醉仙散用之。
即麻子蕢
甘平,無毒。入藥微炒研用,入丸湯泡去殼,取帛包煮沸湯中浸至冷出之,垂井中一夜,勿著水,次日日中曝乾,挼去殼,簸揚取仁。
《本經》實名麻仁,補中益氣,久服肥健不老神仙。花名麻勃,治一百二十種惡風,黑色,遍身苦癢,逐諸風惡血,女人經候不通。
發明 麻仁入手陽明、足太陰,其性滋潤。初服能令作瀉,若久服之能令肥健,有補中益氣之功。臟腑結燥者宜之。仲景治陽明病汗多胃熱便難,脾約丸用之,取潤脾土枯燥也。《日華》止消渴,通乳汁,主催生難產,及老人血虛,產後便秘宜之。麻勃治身中伏風,同優缽羅花為麻藥,砭癰腫不知痛。葉絞汁,服五合下蛔蟲,搗爛敷蠍毒俱效。黃麻破血利小便。麻根搗汁治產難衣胞不下,煮服治崩中不止,生走而熟守也,並治熱淋下血不止。根葉並治撾打瘀血,心腹滿痛,搗汁服之皆效。陳黃麻燒灰,酒服方寸匕,散內傷瘀血。
即米仁
甘微寒,無毒。入理脾肺藥,薑汁拌炒。入利水濕藥生用。
《本經》主筋急拘攣,不可屈伸,久風濕痹下氣,久服輕身益氣。根下三蟲。
發明 薏苡甘寒,升少降多,能清脾濕,祛肺熱及虛勞咳嗽。肺痿肺癰,虛火上乘,皆宜用。為下引又能利筋去濕,故《本經》治久風濕痹,拘急不可屈伸之病。蓋治筋必取陽明,治濕必扶土氣,其功專於利水,濕去則脾胃健,而筋骨利、痹愈,則拘攣退,而腳膝安矣。然痹濕須分寒熱,蓋寒則筋急,熱則筋緩,大筋受熱,弛縱則小,筋縮短而攣急不伸,故宜用此。若因寒筋急而痛者,不可用也。其治虛人小便不利,獨用數兩,水煎數沸服之即通。若津枯便秘,陰寒轉筋及妊娠禁用,以其性專下泄也。取根搗汁,治蛔攻心痛。生根下三蟲。又肺癰,以根汁沖無灰酒服,初起可消,已潰可斂,屢效。
子名御米
澀溫微毒。蜜炙止嗽,醋炙止痢。
發明 粟殼性澀,卻痰嗽,止下痢,肺虛大腸滑者宜之。若風寒咳嗽,瀉痢初起,有火邪者,誤用殺人如劍,戒之。御米治反胃,胸中痰滯。
一名阿片,俗名鴉片
酸澀溫,微毒。天方國以罌粟蕊,竹針刺破青苞,次早液出,竹刀刮取陰乾者是也。土鴉片亦能澀精止瀉,但力薄少效。
發明 京師售一粒金丹,通治虛寒百病,用阿芙蓉一分,粳米飯搗作三丸,每服一丸,不可多服。忌酸醋,犯之腸斷,又忌蔥、蒜、漿水。古方治瀉痢脫肛,久痢虛滑,用一二分,米飯送下,其功勝於粟殼。又痘瘡行漿時瀉泄不止,用四五釐至一分,未有不止者。今世服餌少用,惟房中術外用之,誠為澀精助火之首列也。
甘平,無毒。寒食日以單面所造酵水發成。
發明 溫中健脾,消食化滯,和血止汗,利三焦,通水道;用以打糊丸,健脾胃良藥。
酒麴,紅曲,女曲
甘微苦辛平,無毒。造神麯法,夏日用白麵五斤,入青蒿、蒼耳、野蓼自然汁各一碗,杏仁泥四兩,赤小豆二兩,煮研拌麵作曲,風乾,陳久者良,炒香用。舉世以相思子作小豆,大謬。
發明 神麯入陽明胃經,其功專於消化穀麥酒積。陳久者良。但有積者,能消化,無積而久服則消人元氣。故脾陰虛胃火盛當禁也。酒麴亦能消食去滯氣,行藥力,但力峻傷胃。紅曲乃粳米所造,然必福建制者為良。活血消食,有治脾胃營血之功。女人經血阻滯,赤痢下重,宜加用之。女曲是女人以完麥罨成黃子,消食下氣,止瀉痢,破冷血,《千金方》恆用之。
即餳糖
甘溫,無毒。白色者良。
發明 飴糖甘溫入脾經氣分,潤肺氣,止暴嗽,補虛冷,益津氣,除唾血,仲景建中湯用治腹痛,取稼穡之甘以緩之也。治傷寒腎虛,尺脈不至,是實土以堤水,非伐腎也。而中滿吐逆疳病,皆不可食,以其生痰助火最甚也。丹溪云,大發濕中之熱,小兒多食,損齒生蟲,熬焦酒服,能消食積,下瘀血,解附子、烏頭毒。拌輕粉熬焦為丸,噙化,療咸哮喘嗽,大吐稠痰即愈。
即酢,一名苦酒
酸寒,無毒。凡制肝藥,用為引導。
發明 醋名苦酒,專取米釀成者,味帶酸苦,若酒飴所造則兼酸甜矣。然酒之與飴總皆米制,但功力稍遜耳。宗奭曰,米醋比諸醋最釅,入藥多用,穀氣全也。仲景少陰病咽中傷生瘡不能語言,聲不出者,苦酒湯主之。內有半夏之辛,以發聲音,雞子之甘以緩咽痛,苦酒之酸以斂咽瘡也。調敷藥則消癰腫,製藥味則斂毒性;諸惡狂妄,及產後血暈,燒炭淬醋,以辟惡氣也。北人感冒風寒,用酸湯胡椒雞面熱食,汗之則愈,以北方素鮮生髮之氣,但取以助方宜之不足,則邪自不能為虐耳。東南木氣用事,肝火易動,諸病皆當忌食,醋喜入肝,酸寒收斂,病邪得之,難於發泄耳。
糟,燒酒
辛甘大熱。新者有毒,陳者無毒。味甜者曰無灰酒,方可入藥。
發明 酒嚴冬不冰,其氣悍以侵明,其性熱而升走,醉後則體軟神昏,振寒戰慄。《本草》止云有毒,不知其溫中發熱近於相火也。酒類多種,醞釀各異,甘苦懸殊。甘者性醇,苦者性烈。然必陳久為勝。其色紅者,能通血脈,養脾胃。色白者,則升清氣益肺胃。至於扶肝氣,悅顏色,行藥勢,闢寒氣。其助火邪,資痰濕之性則一。醉當風臥成惡風,醉浴冷水成痹痛,醉飽飲水成癖積,皆宜切慎。豆淋酒以黑豆炒焦,紅酒淋之,破血去風,治男子中風口喎,陰毒腹痛,及小便尿血,婦人產後一切諸證。燒酒,一名火酒,又名氣酒,與火同性,得火則燃。其治陰寒腹痛最捷,然臭毒發沙,誤用立斃。又入鹽少許,治冷氣心痛,下咽則安。其性大熱,與姜蒜同飲,令人生痔。糟性最助濕熱,病水氣浮腫,勞嗽吐血人忌食。惟罨撲損,行瘀止痛,及浸水洗凍瘡,敷蛇咬、蜂叮毒有效。
生辛澀,熟甘溫,無毒。葉細根紫者良。韭子入藥,蒸熟曝乾,簸去黑炒黃研用。韭初生芽,食之傷人心氣。
發明 韭入足厥陰經,下散血積。生用治死血留於胃口作痛,及婦人經脈逆行,打撲損傷,搗汁和童便飲。然須善食,便實者宜之。有腎氣上攻心痛者,宜用韭汁和五苓散為丸,空心茴香湯下。昔人言治噎膈,惟死血在胃者宜之。若胃虛而噎勿用,恐致嘔吐也。其心腹有痼冷者勿食,食之必加劇,《黃帝》云,凍韭不可生食,動宿飲,飲盛必吐水。韭花食之動風,風氣人勿食。韭子辛溫壯火,治夢泄尿血,白帶白淫,男子隨溲而下,女子綿綿而下。惟腎氣過勞不能收攝者為宜。若陰虛火旺,及亢陽不交,獨陰失合,誤用是抱薪救焚矣。大抵韭之功用,全在辛溫散結。子則包含少火未散,故能澀精;而壯火熾盛,則為戈戟。今人以韭子薰齲齒出蟲,然能傷骨壞齒,不可不知。
辛苦溫,無毒。似韭而葉闊者是。《黃帝》云薤不可共牛肉作羹,食之成瘕,韭之氣味相類,功用亦相類,如無薤處,以韭代之。
《本經》治金瘡瘡敗,輕身不飢,耐老。
發明 薤白味辛氣溫,入手陽明。除寒熱,溫中去水,專泄氣滯。故四逆散加此,治泄利下重胸痹。薤白白酒湯專用以泄胸中痹氣也。《本經》治金瘡瘡敗,取辛以泄氣、溫以長肉也。弘景雲,仙方及服食家皆須之。即《本經》輕身不飢耐老之謂。諸瘡中,風寒水腫,生搗敷之。搗汁生飲,能吐胃中痰食蟲積屢驗。《金匱》救卒死,搗汁灌鼻中效。薤葉治肺氣喘急,《千金方》用之,以薤善散結,蒜能消症,各適其用也。
胡蔥良,蟠蔥即龍爪蔥
辛平,無毒。服地黃、常山、蜜桂者犯之無效。生蔥尤忌。蔥與雞雉、犬肉食之,令人動血。
《本經》作湯,治傷寒寒熱中風,面目浮腫,能作汗。
發明 蔥莖味辛溫,上升入手太陰、足陽明經,專主發散,以通上下陽氣,即《本經》作湯以下主治,故傷寒頭痛如破,用連須蔥白香豉湯。少陰病下利清穀,裡寒外熱,厥逆脈微者,白通湯內用蔥白,以其辛溫通陽氣也。妊娠風邪喘嗽,非蔥白、橘皮不除,且能安胎順氣。金瘡折傷血出疼痛不止者,用蔥連葉煨熟敷之,冷即頻易,其痛立止,更無瘢痕也。以蔥葉專散血氣。蔥須專行經絡。蔥花主心痹痛如刀刺。蔥子明目,補中氣不足。蟠蔥專主冷熱疝氣。胡蔥化五石,消桂為水,療腫毒。
小者曰蒜,大者曰胡
辛溫小毒。服雲母人切禁,胡蒜、獨顆蒜尤忌。
發明 胡之與蒜功用彷彿,併入手太陰、陽明。氣味薰烈,能通五臟,達諸竅,去寒濕,辟邪惡,消癰腫,化症積肉食,主溪毒下氣。治蠱傳蛇蟲沙蝨瘡,此其功也。夏月食之解暑,多食傷氣損目。養生者忌之。艾火炙用獨顆蒜甚良,以其力專也。凡中暑毒人爛嚼三四瓣下咽即知。又鼻衄不止者,搗貼足心,衄止即拭去之。蒜齏水頓服二升,吐腹中蟲積。噎膈食不得下,腹熱如火,手不可近者,皆效。但胃虛少食者,誤投是速其咎也。腳氣風病,及時行病後忌食,為其能鼓午餘毒也。服雲母、鍾乳人勿食,為其能攪散藥力,犯之必腹痛泄利,前功盡棄也。小蒜主霍亂腹中不安,溫中除邪痹毒氣。《黃帝》云,食小蒜、啖生魚,令人奪氣陰核疼,不可共韭食,令人身重。
即油菜
辛溫無毒。
發明 蕓薹破血,故產婦宜食之,然須藏久者,庶無泄瀉之虞。若舊患腳氣者不可食,胡臭人不可食,食之加劇。遊風丹腫取葉搗敷如神。無葉時以子代之。時病瘥後不可食一切生菜,令手足腫。其子打油,名香油,癰疽及痔漏中生蟲,以香油塗之即盡。臘肉蛀孔中滴入,其蟲即滅,治蟲之功可知。
辛溫微毒。
發明 痰在脅下及皮裡膜外,非此不能達,控涎丹用白芥子正此義也。辛能入肺,溫能散表,故有利氣豁痰,散痛消腫辟惡之功。昔有脅痛諸治不效,因食芥齏而愈者,偶中散結開痰之效。其治射工疰氣上氣發汗者,亦取辛散祛毒力耳。此雖日常用品,然多食則昏目動火,泄氣傷精。肺經有熱、虛火亢者切忌。陳年咸芥滷治肺癰,吐盡臭痰穢毒即愈,然惟初起未潰宜之。
一名蔓菁,即諸葛菜
苦溫無毒。
發明 蔓菁治熱毒風腫乳癰寒熱,和鹽少許生搗塗之,熱即易,不過三五次瘥。子能明目。《千金》面脂方用之,令人面潔白悅顏色。但不可久食,令人氣脹。
辛甘平,微溫無毒。其子多種,惟春種夏收,子細而色黯者佳。服地黃、何首烏人忌之。
發明 菔子治痰有推牆倒壁之功,長於利氣。生能升,熟能降,升則吐風痰,降則定痰嗽,皆利氣之效。同蘇子、白芥子為三子散,治痰喘胸滿。其根,生升,熟降。生則克血消痰,熟則生痰助濕。生萊菔汁治火傷垂死,灌之即蘇。打撲損傷青紫,搗爛罨之即散。煨熟揩摩凍瘃二三日即和。偏頭風痛,取近蒂青色者半寸許搗汁滴鼻孔,左痛滴右,右痛滴左,左右俱痛兩鼻俱滴,滴後臥少頃,日滴一次,不過六七日,永不復發。欲令鬚髮白者,以生地黃汁一升,合生萊菔汁一升飲之即白,傷血之驗可徵也。小兒丹瘤遊風,搗塗即消,能消面積,解附子毒。性最耗氣傷血,故脾胃虛寒,食不化者勿食。《丹方》取苗葉陰乾治痢,隨色之紅白用,赤者砂糖調服,白者糖霜調服,然惟初痢為宜。若久痢胃虛畏食者,不可用也。
宿根謂之母姜
辛溫無毒。解半夏、莨菪、厚朴毒。
《本經》久服去臭氣,通神明。
發明 生薑辛溫而散,肺脾藥也。散風寒,止嘔吐,化痰涎,消脹滿,治傷寒頭痛,鼻塞咳逆,上氣嘔吐等病。辛以散之,即《本經》去臭氣,通神明,不使邪穢之氣傷犯正氣也。同大棗行脾之津液,而和營衛。凡藥中用之,使津液不致沸騰,不獨專於發散也。煨熟則降而不升,止腹痛泄利,扶脾氣,散鬱結,故逍遙散用之。同蜂蜜熬熟,治風熱咳逆痰結,取蜜之潤,以和辛散之性也。生薑搗汁則大走經絡,與竹瀝則去熱痰,同半夏則治寒痰。凡中風中暑及犯山嵐霧露毒惡卒病,薑汁和童便灌之立解。姜能開痰下氣,童便降火也。甄權云:搗汁和蜜食,治中熱嘔逆,不能下食,取姜以治嘔,蜜以和胃也。姜為嘔家聖藥,蓋辛以散之。嘔乃氣逆不散,以其能行陽散氣也。乾生薑溫中主嗽,治脹滿霍亂嘔吐不止,腹痛者宜之。較生薑稍守,較乾薑稍緩,為屑和酒服治偏風頭痛。姜皮辛涼,能消四肢浮腫,腹脹痞滿,五皮散用之。古云,秋不食姜,令人瀉氣,而新姜尤當忌之。目疾、痔瘡勿食。患癰疽人食之則生惡肉。妊婦嗜食,令子余指。
其嫩者曰白姜
辛熱無毒。或生用,或炮黑用。炮法,厚切,鐵銚內烈火燒,勿頻動,俟銚面火然略噀以水急挑數轉,入壇中勿泄氣,俟冷,則裡外通黑,而性不烈也。
《本經》主胸滿咳逆上氣,溫中止血,出汗,逐風濕痹,腸澼下痢,生者尤良。
發明 乾薑稟陽氣之正,雖烈無毒,其味本辛,炮之則苦,專散虛火。用治裡寒止而不移,非若附子行而不守也。生者,能助陽,去臟腑沉寒,發諸經寒氣,腹中冷痛,霍亂脹滿,皮膚間結氣,止嘔逆,治感寒腹痛,腎中無陽,脈氣欲絕,黑附子為引,理中湯用之,以其溫脾也。四逆湯用之,以其回陽也。生則逐寒邪而發表,胸滿咳逆上氣,出汗風濕痹宜之。炮則除胃冷而守中,溫中止血,腸澼下利宜之。曷觀小青龍、四逆等方並用生者,甘草乾薑湯獨用炮者;其理中丸中雖不言炮,在溫中例治不妨隨緩急裁用。然亦不可過多,多用則耗散元氣。辛以散之,是壯火食氣也。少用則收攝虛陽,溫以順之,是少火生氣也。同五味子以溫肺,同人參以溫胃,同甘草以溫經。凡血虛發熱,產後大熱須炮黑用之。有血脫色白、夭然不澤,脈濡者,宜乾薑之辛溫以益血,乃熱因熱用,從治之法也。又入肺利氣,入腎燥濕,入肝引血藥生血,於亡血家有破宿生新,陽生陰長之義。如過用涼藥,血不止,脈反緊,疾者乃陽虧陰無所附,加用炮薑、炙甘草可也。陰虛有熱、血熱妄行者勿用,以其散氣走血也。
一名芫荽
辛溫微毒。服白朮、牡丹皮者忌食。
發明 胡荽辛溫,香竄內通心脾,外達四肢,能闢一切不正之氣,酒後煎湯漱洗則絕無酒氣。痘瘡出不快者,搗噀衣被髮之,如春夏陽氣發越時用之,反助熱毒,恐變黑陷,不可不慎。華佗云,患狐臭人勿食,口氣齒人食之加劇。服雲母,鍾乳人勿食,為其辛溫能解諸藥之力也。
辛平無毒。
發明 草蘹香入足太陽、手足少陰,能開胃進食。專治膀胱疝氣及腎氣衝脅如刀刺痛,喘息不便者,生搗熱酒絞服,以其辛香不竄,善降濁陰之氣也。下焦多火,強陽易舉者勿食。
俗名水芹
甘微辛,小毒。
《本經》云:女子赤沃下血,養精保血脈益氣,令人肥健,嗜食。
發明 按:斳有兩種,一種生平田者,曰旱斳,稟青陽之氣而生,氣味辛竄。能清理胃中濁濕,故《本經》主女子赤沃,濁濕去則胃氣清純,而精血有賴,令人肥健嗜食。一種生陂澤者,曰水斳。得濕淫之氣而生,氣味辛濁。有蟲子在葉間視之不見,食之令人為患,面青手青腹滿如妊,痛不可忍,作蛟龍病,但服硬餳二三升,吐出便瘥,大抵是蛇虺之毒爾。其根白,盈尺者曰馬斳,食之令人發瘡疥,以其濕熱之氣最盛也。和醋食之損齒,有鱉瘕人不可食。
甘冷滑,無毒。
發明 凡蔬菜皆能疏利腸胃,而菠薐冷滑尤甚,多食令人腳弱發腰痛動冷氣,與魚同食發霍亂,取汁煉霜制砒、汞,伏雌黃、硫黃毒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蕹菜乾柔如蔓而中空,以之橫地節節生根,南方之奇蔬也。專解野葛毒,生搗服之尤良。搗汁和酒服治難產,取汁滴野葛苗當時萎死,其相畏如此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茼蒿氣濁,能助相火。禹錫言,多食動風,氣燻人心,令人氣滿。《千金》言安心氣,養脾胃,消痰飲,利腸胃者,是指素稟火衰而言,若腎氣本旺,不無助火之患。
薺菜
辛微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明目治目痛淚出,除痹,補五臟,益精光。
發明 菥蓂即薺之大而有毛者,與薺之性不甚相遠。其子專於明目,《千金》治目暗去翳方用之,亦治目中胬肉,搗篩為末,夜夜點之,久久其膜自落。甄權以薺治青盲不見物,補五臟不足,二薺之性總不出《本經》主治也。
甘冷利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青盲明目,除邪,利大小便,去寒熱。
發明 時珍曰:莧子去青盲白翳,與青葙同類異種,故其治目之功彷彿。《聖惠》以莧子治大小便不利,無外乎《本經》主治也。
酸寒無毒。恭曰辛溫,即莧之赤色者。
發明 馬齒莧功專散血消腫,故能治血瘤及多年惡瘡,搗敷不過兩三遍即愈。解馬汗射工毒,塗之瘥。燒灰和梳垢封疔腫,先炙後封之,其根即出。不可同鱉食,令成鱉瘕。
甘微苦平,無毒。
發明 翻白草出《救荒本草》,楚人謂之湖雞腿,淮人謂之天藕。時珍曰,湖雞腿生近澤田地,高不盈尺,一莖三葉,尖長而厚,有皺紋鋸齒,面青背白,四月開小黃花,結子如胡荽子,中有細子,根狀如臺術,兩頭尖,剝去赤皮,其內白色如雞肉,食之有粉,小兒生食之。荒年掘以和飯食,兒科痘瘡拔疔方用之,取其涼潤解毒也。
俗名奶汁草,苗高尺余者良
甘平無毒。
發明 蒲公英屬土,開黃花,味甘。解食毒,散滯氣。然必鮮者搗汁和酒服,治乳癰效速。服罷欲睡是其功驗,微汗而愈。
一名藤葵,亦名燕脂菜,俗名染綠子
酸寒滑無毒。
發明 落葵蔓生,葉圓厚如杏葉。子似五味子,生青熟紫,所在有之,揉取汁紅如胭脂,女人飾面點唇,及染布帛。謂之胡胭脂,亦曰染綠子,但久即色易變。《別錄》言滑中散熱。時珍云,利大小腸。子仁可作面脂,和白蜜塗,鮮華立現。
一名魚腥草
辛微溫,小毒。
發明 魚腥草方藥罕用。近世僅以煎湯薰滌痔瘡,及敷惡瘡白禿。又治咽喉乳鵝,搗取自然汁灌吐頑痰殊效。《別錄》主蠼螋尿瘡,又云多食氣喘,患腳氣人勿食。《千金》言,素有腳氣人食之一生不愈。時珍云,散熱毒癰腫,脫肛斷痁疾,解滷毒。合上諸治,總不出闢諸蟲毒、瘡毒。即治痔瘡,亦是濕氣生蟲之患,專取穢惡之氣,以治穢惡之疾,同氣相感之力也。
甘寒滑,無毒。
發明 蕨性寒滑,不可生食,《搜神記》言,有甲士折蕨食之,覺心中怏怏成疾,後吐一小蛇,漸幹成蕨。孫真人云,久食成瘕,信與前說相符耳。
即土芋
甘辛寒小毒。不可溺灌,灌之則苦。
發明 土芋解諸藥毒。生研水服,當吐出惡物便止。煮熟食甘美不飢,厚人腸胃,去熱嗽。小兒熟食能稀痘,解痘毒、瘡毒。其藤燒灰敷痘爛成瘡,可無瘢痕。
即山藥,因唐代宗名蕷,宋英宗名薯,改名山藥
甘平無毒。同麵食發動氣,微焙用。
《本經》治傷中補虛羸,除寒熱邪氣,補中益氣力,長肌肉強陰。久服耳目聰明,輕身不飢延年。
發明 山藥入手足太陰。色白歸肺。味甘歸脾。大補黃庭,治氣不足而清虛熱。故《本經》治傷中寒熱邪氣,補而不滯,溫而不熱。又能益氣力,長肌肉,強陰固腎,止泄精小便頻數。肺為腎之上源,源既有滋,流豈無益,《金匱》八味丸用以強陰也,薯蕷丸以之為君。而主虛勞不足,風氣百病,甘溫平補而不礙久積之邪也。其鮮者,和生鯽魚腦搗敷腫,又搗爛和芎藭末白糖霜塗乳癖結塊及諸痛日久堅硬不潰。但塗上奇癢不可忍,忍之良久漸止,不過數次即愈。子名零餘子,補虛損,強腰腳,益腎。一種曰甘薯,色較薯蕷稍紫,味較薯蕷稍甜,質較薯蕷稍膩,性較薯蕷稍溫,補脾強腎之功較薯蕷稍勝。廣人以之代糧,今徽寧亦多種之,名曰薯,音孺與薯字形切音並相類,傳久之訛耳。
甘平無毒。白花者補脾肺,赤花者名山丹,散瘀血藥用之。
《本經》主邪氣腹脹心痛,利大小便,補中益氣。
發明 百合能補土清金,止咳利小便,仲景百合病兼地黃用之,取其能消瘀血也。《本經》主邪氣腹脹心痛,亦是散積蓄之邪,今世所昧也。其曰利大小便者,性專降泄耳。其曰補中益氣者,邪熱去而脾胃安矣。然性專降泄,中氣虛寒、二便滑泄者忌之。紅花者活血,治婦人崩中。其蕊敷疔腫惡瘡,按中吳紀聞云,百合乃蚯蚓所化,此洵有之。余親見包山土罅中有變化未全者,大略野生百合,蚓化有之。其清熱解毒,散積消瘀,乃蚓之本性耳。
一名落蘇
甘寒小毒。
發明 茄性寒利,多食腹痛下利,女人能傷子宮發動痼疾,秋後多食損目。老裂者燒灰治乳裂。根治凍瘡皺裂,煮湯漬之良。其白茄根入風濕藥,浸酒服,其白茄蒂蘸硫黃末擦白癜風。紫茄蒂蘸硫黃末擦紫癜風,取其散風毒瘀血也。《丹方》治腦疽初起,用茄蒂燒灰存性酒服,未潰即消。又方用茄蒂中骨七枚,生何首烏一兩煎服,連進三服即愈。
即細頸葫蘆
苦寒,有毒。
《本經》治大水,面目四肢浮腫,下水,令人吐。
發明 瓠有甜苦二種。甜者雖言無毒,亦不利人。扁鵲云,患腳虛脹者不得食之,患永不瘥。苦者尤傷胃氣,不可輕試。凡苦寒藥皆能伐胃,不獨瓠也。《本經》治大水浮腫,又云下水,令人吐,大傷中氣。今人治黃癉水氣,大小便不通。或浸火酒飯上蒸,或實糖霜煅存性,必暴病實證庶可劫之。若久病胃虛誤服,必致吐利不止,往往致斃,可不慎歟。其子煎汁或酒浸,治鼻窒氣塞,少少滴入。又目疾胬肉血翳藥中亦有用者,取苦寒以降火也。長柄胡蘆燒灰存性,腋下癭瘤研末擦之,以愈為度。
冬瓜仁
瓜甘寒,子甘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令人悅澤好顏色,益氣不飢,輕身耐老。
發明 冬瓜利大小腸,壓丹石毒。其子治腸癰,去面黑,潤肌膚。及作面脂,即《本經》悅澤好顏色之用也。瓜練絞汁服,治五淋,壓丹石毒。
即菜瓜,俗名生瓜,長可尺余,有青白二色,青者尤勝
甘平小毒。
發明 越瓜生於越中,今湖州等處最多,僅供蔬菜,故名菜瓜。生食動氣,令人心痛,臍下癥結,腳弱不能行。天行病後不可食。惟解酒毒,利小便宜之。燒灰敷口瘡及陰莖熱瘡,以其能解熱毒,收濕氣也。
今名黃瓜,張騫使西域得種,故名胡瓜。隋時避石勒,名改呼黃瓜,至今因之
甘寒小毒。
發明 黃瓜甘寒,故能清熱利水,善解火毒。北人坐臥炕床,以此為珍品。南人以之供蔬,甚不益人,多食動氣,發寒熱,發瘡疥,髮腳氣,令人虛熱上逆。天行後不可食,小兒切忌,作瀉生疳。其治咽喉腫痛,用老黃瓜去子,以芒硝填滿,陰乾為末,每以少許吹之。杖瘡焮腫,取黃瓜入磁瓶中,河水浸之,每以水掃瘡上立效。火眼赤痛,老黃瓜挖去瓤,入芒硝令滿,懸陰處待硝出刮下,磁罐收貯,留點眼甚效。湯火傷灼,五月五日以黃瓜搗碎入瓶內封,掛檐下,取水刷之,皆取其甘寒以解毒也。
種出南蕃故名
甘溫有毒。
發明 至賤之品,食類之所不屑,時珍既云,多食髮腳氣黃癉。不可同羊肉食,令人氣壅,其性滯氣助濕可知。何又言補中益氣耶,前後不相應如此。
甘寒無毒。
發明 絲瓜嫩者寒滑,多食瀉人,蔬菜中最不足取。其老者,經絡貫串房隔聯屬,故能通人經脈支絡,而解熱消腫祛毒殺蟲,及治諸血病。故痘瘡不快,用老絲瓜近蒂三寸連皮燒灰存性為末,砂糖水服甚效,以其甘寒解毒而無滑瀉之虞也。其立冬後,小絲瓜煅,入硃砂服之能稀痘。其絲瓜藤取近根三五寸,燒灰存性為末,治鼻中時流臭濁水,酒調日服方寸匙效。其葉搗汁生服,解一切蛇傷之毒。即以滓罨傷處,干即易之。
一名錦荔枝
苦寒無毒。
發明 錦荔枝有長短二種。生青,熟赤。生則性寒,熟則性溫。閩粵人以長者去子,但取青皮煮肉充蔬,為除熱解煩清心明目之品。短者性溫,其子苦甘,內藏真火,故能壯陽益氣。然須熟赤,方有殊功。
甘鹹寒,無毒。
發明 凡癭結積塊之疾宜常食之,咸能軟堅之義。多食令人腹痛,發冷氣,吐白沫,飲熱醋少許即消。
甘鹹寒滑,無毒。
發明 石花煮肉夏月必凍。下部虛寒及脾氣不充者勿食。
甘平小毒。
發明 木耳稟濕土之氣而生於朽株,故有衰精冷腎之患。然治痔瘡焮腫,崩中漏下大驗。俱炒見煙為末,酒服方寸匙效。
桑上寄生
甘平有毒。有桑蛾、桑雞、桑黃、桑臣等名。
《本經》黑者主女子漏下。赤者治血病症瘕積聚,陰痛陰瘍,寒熱無子。
發明 桑耳涼潤,善祛子臟中風熱,不但主漏下血病,並可以治寒熱積聚,積聚去不難成孕。《本經》專取黑者達腎,赤者走肝,補中寓瀉,瀉中寓補之機,具見言外矣。其黃熟陳白者止久泄益氣,金色者治癖飲積聚,及腸風瀉血、衄血、五痔下血、血痹虛勞,咽喉痹痛,一切血證咸宜用之。槐耳治五痔脫肛。柳耳治反胃吐痰。柘耳治肺癰咳吐膿血,不問已成未成,皆可用之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諸蕈稟土之熱毒浮長,所以有毒傷人。惟香蕈楠木上糯米種出,大益胃氣,與蘑菰雞性味不殊,蘑菰亦埋桑楮諸木於土中,澆以米泔而生,其長大色白,柔軟中空如雞腿者,名雞腿蘑菰。狀如羊肚有蜂窠眼者名羊肚菜。其出雲南生沙地間,高腳傘頭者曰雞菜,皆能益胃清神。蘑菰兼能化痰,雞兼能治痔。一得桑楮餘澤,一鐘山川靈氣,故其性各有不同耳。
蕈,通作菌,甘寒有毒。
發明 處處山中有之,以其得嵐嶂鬱蒸之氣而生,助長濕熱最甚。過食令人腹痛、顱脹,或發痰氣嘔逆,其在初春蟄蟲未起之時為毒尚淺,夏秋濕熱盛行之時,毒邪尤甚。以其多有蛇虺之毒也。即生朽株上者,除槐榆松柳杉桑,及雚蘆根者食之無虞。然日久蟲生味苦,亦不宜食。他如皂莢、苦竹、茅根,生者不無小毒,食之多發瘡疥。而生於楓樹上者,食之毒攻心包,令人笑不止,急以苦茗地漿或生白礬研,新汲水解之。諸菌之可食者,首推雷驚菌,次則糖菌、松花菌,味極鮮美。若味苦或辣皆為有毒,切不可食。至如光白如銀,中夜有光,上有毛,下無紋,底無贈襉,仰卷色赤,欲爛無蟲,洗之水黑,煮之不熟者,並有大毒傷人。中其毒者,非地漿清糞不能救之。昔聞有人得一大菌,光潤可愛,置之瓶中,蠅蚋撲上即死,究其所得之處乃在古塚穴中洵為桫枋之毒無疑。今人煮菌,每以銀飾並燈心草置鍋中,但驗其銀色黑者即為有毒,近見食蕈而死者與河豚無異,特表而出之。
苦微鹹寒,無毒。炙黃用。
發明 《藥性論》云,入藥用苦李根皮。而仲景治奔豚氣,奔豚丸用甘李根白皮。時珍疑為二種,不知仲景言甘,是言李之甘,《藥性》言苦是言根之苦。但宜用紫李根,則入厥陰血分。若黃李根則入陽明氣分矣。《別錄》治消渴奔豚,《大明》治赤白痢下,《千金》燒存性敷小兒丹毒,甄權治消渴腳氣,孟詵治婦人赤白帶下,皆取苦鹹降逆氣也。李核仁苦平入肝,療僵仆瘀血骨痛,又能清血海中風氣,令人有子,故承澤丸用之。其性散結,故能解硫黃、白石英、附子毒。為末和雞子白敷面,一宿即落,《千金方》也。《黃帝》云,李子不可和白蜜食,蝕人五內。
苦辛甘溫,小毒。湯泡去皮尖,研如泥用,兩仁者有毒傷人。凡果花六出者必雙仁,得純陰之氣也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雷鳴喉痹,下氣產乳,金瘡寒心奔豚。
發明 杏仁入手太陰經,辛能橫行而散,苦能直行而降。遂為散血降氣,定喘泄瀉,散結溫燥,除肺中風熱咳嗽,總不出《本經》主治也。《千金》以童便浸七日研如泥,治咳嗽寒熱。仲景麻黃湯用杏仁者,為其利氣瀉肺解肌也;至於陷胸、麻仁等圓,皆熬黑,研膩如油,則知此物之性,愈熬黑愈潤下矣。入肺寒喘逆發散藥,連皮用之。又能治瘡殺蟲,用其毒也。《本經》治金瘡寒心者,傷處風藉內入胞絡,而心下惡寒,用以塗封瘡口,撥散風熱之邪也。言治奔豚者,辛能散結,溫能下氣也。元素言,潤大腸氣秘之,才言解邪毒。《別錄》言,殺狗毒,炒香消狗肉及索粉積,故六神麯用之。扁鵲云,杏仁不宜久服,令人面目鬚髮落,耗氣之驗也。今人以之混治陰虛喘嗽,轉耗胸中大氣,為患不淺。亡血家尤為切禁,以其味辛、性溫大能破血也。雙仁者搗爛以車脂調塗,針斷人肉,及箭鏑在咽隔諸隱處,敷之即出。巴旦杏仁則甘平無毒,能止咳下氣,消心腹逆悶。杏實味酸,傷人筋骨,生者尤甚。
榔梅
酸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下氣,除熱煩滿,安心。止肢體痛偏枯不仁。死肌,青黑痣、蝕惡肉。
發明 梅花開於冬,而實熟於夏,得木之全氣,故其味最酸。人舌下有四竅,兩竅通膽液,故食則津生,類相感應也。所主之病,皆取酸收之義。梅之種類最多,惟榔梅最勝。相傳是真武折梅枝插榔樹株而誓曰,吾道若成,花開果實。其種從均州太和山來,榔即榆樹中之一種,其梅如杏而鬆脆異常,故近世謂之消梅。食之開胃生津,清神安睡,乃榔之本性也。《本經》下氣除熱煩滿安心,止肢體痛,皆指陳藏者而言。若青梅則凝澀滯氣,決非偏枯不仁者所宜。凡穀食菜果皆爾,不獨青梅為然。烏梅酸收益津開胃,同建茶、乾薑治休息痢,能斂肺澀腸,止嘔斂汗,定喘安蛔。仲景治蛔厥烏梅丸用之,蟲得酸即止,用丸不用湯者,欲留有形之物入於蟲口也。今治血痢必用之,中風驚痰喉痹腫痛,痰厥僵仆,牙關緊閉者,取烏梅擦牙齦即開。血痢不止,以烏梅燒存性,米湯服之漸止。惡瘡胬肉亦燒灰研敷,惡肉自消,此即《本經》去死肌惡肉之驗。又《丹方》治女人腳上雞眼,烏梅肉飯上蒸爛,和米醋研如糊,塗上一宿即去。白梅鹹酸,主中風牙關緊閉,擦牙根涎出即開。去胬肉方多用之,竹木針刺在肉中者,嚼敷即出。梅核仁明日益氣,除煩熱,能治婦人子臟中風氣積滯,《千金》承澤丸用之。梅葉煮汁治休息痢及乾霍亂效。以之漬水洗葛則不脆。洗夏衣生黴點即去有驗。
苦甘平,無毒。去皮尖。生用則和血,連皮尖炒用即破血。同乾漆拌炒大破宿血。雙仁者有毒勿用。
《本經》主瘀血血閉癥瘕邪氣,殺三蟲。
發明 桃仁入手足厥陰血分,為血瘀、血閉之專藥。苦以泄滯血,甘以生新血,畢竟破血之功居多。觀《本經》主治可知仲景桃核承氣,抵當湯,皆取破血之用。又治熱入血室瘀積癥瘕經閉瘧母,心腹痛,大腸秘結,亦取散肝經之血結。熬香治疝痛癢,《千金》法也。桃實甘酸,多食令人腹熱作瀉。桃奴殺百鬼精物,療中惡腹痛瘀血症堅,破血,酒磨服;止血,燒灰服。桃樹上膠最通津液,能治血淋、石淋、痘瘡黑陷,必勝膏用之。桃葉治傳屍,有水炙法,方用桃葉一斗,艾葉、厚朴各二兩,分二囊盛,置以火酒數斤煮沸,更迭煮藥,熨患人背脊,酒盡為度,不過三次,瘵蟲永絕。又瘡中小蟲,搗爛塗之。
鹹溫無毒。
發明 慄,腎之果也,腎病宜。風乾者食之。若脾腎虛寒暴注,須煨熟食之。慄楔一球三顆,中扁者,療筋骨風痛,又能破冷痃癖。生嚼罨惡刺出箭頭,慄荴肉上薄皮也。燒存性,治骨鯁在喉,吹入即下。慄殼煮汁治反胃消渴。毛球外刺包也,煮汁洗火丹毒腫。慄花治瘰癧。慄樹皮煮汁洗沙蝨溪毒並丹毒瘡毒,根治偏墜腎氣,酒煎服之。
甘平無毒,入藥取大紅棗擘去核用。多食令齒生。《本經》主心腹邪氣,安中養脾氣,平胃氣,通九竅,助十二經,補少氣少津液,身中不足,大驚,四肢重,和百藥。
發明 棗屬土而有火,為脾經血分藥。甘先入脾,故用薑棗之辛甘,以和營衛也。仲景治奔豚用濕脾土平腎氣也。十棗湯用以益土勝邪水也,而中滿者勿食。故仲景建中湯心下痞者減飴,棗與甘草同例,此得用棗之法矣。《金匱》治婦人臟躁、悲愁欲哭,有甘麥大棗湯,亦取其助肝脾肺三經之津液,以滋其燥耳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邪氣,亦是和營衛邪之義。平胃氣者,以其甘溫健運善平胃中敦阜之氣也。《素問》以棗為脾家之果。故《本經》又主身中不足,大驚,四肢重,用此補益脾津而神氣自寧,肢體自捷矣。古方中用大棗皆是紅棗,取生能散表也。入補脾藥,宜用南棗,取甘能益津也。其黑棗助濕中火,損齒生蟲,入藥非宜。生棗多食令人熱渴氣脹,瘦人多火者彌不可食。
甘微酸寒,無毒。
發明 《別錄》著梨,止言其害,不錄其功。蓋古人論病多主傷寒客邪,若消痰降火,除客熱,止心煩,梨之有益,蓋亦不少。近有一人患消中善飢,諸治罔效,因煩渴不已,恣啖梨不輟,不藥而瘳。一婦鬱抑成勞,咳嗽吐血,右側不得貼席者半年,或令以梨汁頓熱服盞許,即時吐稠痰結塊半盂,是夜便能向右而臥,明日復飲半盞吐痰如前,以後飲食漸增。雖尋常食品,單刀直入可以立破沉疴。而梨之種類最多,惟乳梨、鵝梨、消梨可以療病。然須審大便實者方可與食。元氣虛者不慎而誤啖之,往往成寒中之患,豈可概謂食之有益乎。
酸溫,無毒。
發明 木瓜酸收下降,所主霍亂轉筋吐利腳氣,皆取收攝脾胃之濕熱,非肝病也。轉筋雖屬風木行脾,實由濕熱或寒濕之邪襲傷脾胃所致,用此理脾而伐肝也。多食木瓜損齒及骨,皆伐肝之明驗。患頭風人,以鮮者放枕邊引散肝風,日久漸安。凡腰膝無力,由於精血虛陰不足者,及脾胃有積滯者,皆不利於酸收也。
即棠棣子,俗作山查
甘苦微酸溫,無毒,去核則不發熱。童便浸薑汁拌炒黑,去積血甚捷。
發明 山楂入足陽明、太陰、厥陰三經血分,大能克化飲食。《本經》言其酸冷,然其功長於消肉積,行滯血,性溫可知。若胃中無食積,脾虛不能運化,不思飲食者服之,反克伐脾胃生髮之氣,良非所宜。炒黑治產後兒枕作痛,亦以其能消血也。今痢疾初起多積垢者,用薑汁炒;治偏墜疝氣為散酒服,不過半月效,用核尤捷。若外感風寒兼傷飲食,舉世以發表消導並進,中氣實者幸而獲痊,虛者表邪乘虛陷入於腑而生內變者多矣。東魯棠梂子酒後嚼數顆良,與糖作膏尤為精品。
俗名頻婆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柰生北地,與南方林檎同類異種,雖有和脾之能,多食令人肺壅臚脹,病人尤當忌食。
俗名花紅
澀溫無毒。
發明 林檎雖不傷脾,多食令人發熱,以其味澀性溫也。病人每好食此多致復發,或生痰涎而為咳逆,壅閉氣道使然。其核食之,煩心助火可知。
澀平無毒。柿、蟹同食則吐利腹痛,木香可解。
發明 柿之生青,熟赤。生澀,熟甘。渾是陰內陽外之象。獨蒂之澀始終不改,故取以治陰內陽外之病。《濟生方》治呃逆,專取柿蒂之澀,以斂內蘊之熱。丁香、生薑之辛以散外郁之寒,深得寒熱兼濟之妙用。嘗考古方中單有用柿蒂以降逆氣者,是以丹溪但熱以寒治熱之理,而不及從治之法,矯枉過矣。至《三因方》又於《濟生方》中加良薑之類,是真為寒而反助其熱乎。其乾柿白霜專清肺胃之熱,在元氣未漓,可勝寒潤者,用之固宜。但虛勞煩嗽喘乏,得此鬱閉虛陽,病根日固,與埋薪灰燼何異。
子甘酸,皮澀溫無毒。
發明 榴味甘酸,具木火之象,故多食傷肺損齒,而生痰涎,其皮澀溫,能治下痢滑脫。一種小者曰酸石榴,治痢尤捷。《千金》治痢方皆用之酸兼收斂,故能止下痢、漏精、崩中下血。《丹方》以酸石榴連皮子搗汁入薑茶煎,治寒熱利。又久痢用榴皮燒灰,人參湯下,一錢屢驗。榴花曝乾研細吹鼻止衄最速,千瓣者更良,功在山茶花之上。
苦辛溫,無毒。產粵東新會,陳久者良。陰虛乾咳,蜜水制用。婦人乳房壅癖,醋拌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胸中痰熱逆氣,利水穀,久服去口臭,下氣通神。
發明 橘稟東南陽氣而生,故以閩粵者最勝。其逾淮而北則變為枳,此地氣使然,與人之鄉音習俗無異。橘之文采煥發於外,故其功用都在於皮,專行脾肺二經氣分。《本經》主治胸中痰熱逆氣,為消痰運食之要藥。留白則補脾胃,去白則理肺氣。同人參、白朮則補脾胃。同人參、甘草則補肺。獨用則瀉肺損脾。其治百病,總是取其理氣燥濕之功。同補藥則補,同瀉藥則瀉,同升藥則升,同降藥則降。脾乃元氣之母,肺乃攝氣之龠,故為二經氣分藥,但隨所配而補瀉升降也。同生姜則止嘔,同半夏則豁痰,同杏仁治大腸氣秘,同桃仁治大腸血秘,皆取其通滯也。橘紅專主肺寒咳嗽多痰,虛損方多用之。然久嗽氣泄又非所宜。按:橘皮下氣消痰,其瓤生痰聚飲,一物而性之殊異如此。
辛溫無毒。醋炒用。劃去酸水作四界者曰蓮花青皮,細如豆者為青皮。子中有小橙,莫能辨別。
發明 青橘皮古方所無,至宋時醫家乃用之,入足太陰、厥陰。破滯氣,削堅積及小腹疝疼,用之以疏通二經行其氣也。小兒消積多用之。青皮最能發汗,多汗者勿用。久瘧熱甚必結癖塊,宜多服。清脾飲內有青皮疏利肝邪,則癖自不結也。中氣虛人禁用,以其伐肝太甚而傷生髮之氣也。
苦溫無毒。去殼焙香研碎用。細者為橘核,粗即橙核。
發明 橘核沉降入足厥陰,與青皮同功。故治腰痛疝在下之病,不獨取象於核也。然惟實證為宜,虛者禁用,以其味苦大傷胃中衝和之氣也。
苦平無毒。
發明 橘葉苦平,導胸膈逆氣,消乳癰。搗爛和麵熨傷寒胸膈痞滿。又治肺癰,絞汁一盞服,吐出膿血愈。
辛苦微寒,無毒。
發明 柑皮產廣東化州者最勝。與橘皮雖同為下氣之品,然性之溫寒各異。故《開寶》取利腸中熱毒,解丹石、止暴渴、利小便,皆取辛寒以散熱滯也。世罕知用,惟《千金方》中用之,云柑皮者即此。
酸寒無毒。
發明 橙性酸寒,方藥少用。其鮮者惟殺魚蟹毒。和鹽貯食,止噁心解酒病。痁瘧寒熱禁食,以其酸寒能滯邪氣也。其核治閃挫腰痛,炒研酒服三錢即愈。
酸寒,皮甘辛,無毒。
發明 柚能解酒,闢飲酒人口氣。皮能下氣化痰,與金橘性相類。但金橘甘酸,下氣尤捷。
柑櫞舊作枸椽,字形相似之誤
辛苦甘溫,無毒。
發明 柑櫞乃佛手、香櫞兩種,性溫相類,故《綱目》混論不分。蓋柑者,佛手也,專破滯氣。今人治痢下後重,取陳年者用之。但痢久氣虛非其所宜。櫞者,香櫞也,兼破痰水。近世治咳嗽氣壅,亦取陳者,除去瓤核用之,庶無酸收之患。《丹方》治鼓脹諸藥不效,用陳香櫞一枚連瓤、大核桃肉二枚連皮、縮砂仁二錢去膜,各煅存性為散,砂糖拌調,空腹頓服。服後水從臍出,屢驗。
一名金柑
酸甘溫,無毒。
發明 金橘形如彈丸,金柑形如牛奶,一皆酸甘香竄,並能下氣。快膈止渴、解醒,而圓者尤佳。
辛苦平無毒,刷去毛,蜜炙用。
發明 枇杷味甘色黃,為脾家果。然必極熟,乃有止渴下氣潤五臟之功。若帶生味酸,力能助肝伐脾,食之令人中滿泄瀉。其葉氣味俱薄,故入肺胃二經,治夏月傷暑氣逆最良。近世治勞嗽無不用之,蓋取其和胃下氣,氣下則火降痰消,胃和則嘔定噦止。然胃寒嘔吐及風寒咳嗽忌之。其核大寒而伐肝脾,以之同落蘇入麩醬,則色青翠。同蟹入鍋煮則至熟不赤,性寒走肝可知。
甘酸溫,無毒。
發明 楊梅為心家血分之果,兼入肝脾心包,能止渴除煩,燒灰則斷痢,鹽藏則止噦嘔消酒。但血熱火旺人不宜多食,恐動經絡之血而致衄也。其性雖熱,而能從治熱鬱解毒。其根皮煎湯能解砒毒,燒灰油調塗湯火傷。核仁療腳氣,然須多食,以柿漆拌核暴之即自裂也。
一名含桃
甘熱小毒。
發明 櫻桃屬火而發濕熱,舊有熱病及喘嗽者得之立發。一種小者名山櫻桃,性味甘平而不發熱,能止腸澼滑精,豈以形之不材而反食之無害耶。其核今人用以升發麻斑,力能助火,大非所宜,在春夏尤為切忌。
俗名白果
甘苦平澀,無毒。
發明 銀杏定喘方用之。生嚼止白濁降痰,消毒殺蟲。塗鼻面手足去皶疱。生搗能浣油膩,同水搗漿衣殺蟲蝨,去痰滌垢之功可例推矣。熟則壅遏閉氣,多食令人臚脹昏悶。昔有飢者,薄暮食此過多,次日脹悶欲死,急以鵝翎蘸香油探吐,方可得生。糞清灌之亦生,取其能降泄也。
一名核桃,又名羌桃
甘平溫無毒。入藥連皮用。
發明 補骨脂屬火,能使心包與命門之火相通。胡桃屬水,潤燥養血,佐補骨脂有水火相生之妙。胡桃肉類三焦,而外皮水汁皆青黑,故能通命門,助相火;同補骨脂、杜仲、青鹽,名青蛾丸,治腎虛腰痛,以其能補腎也。同人參名應夢散,治肺寒喘嗽,以其能斂肺也。同生姜咀嚼亦治寒痰喘嗽。若多食動風,脫人眉毛,詳其同錢細嚼即與銅俱化,與甘蔗同嚼則蔗渣消融,其消肺爍肝可知。《丹方》用其瓤燒令黑,和松脂敷瘰癧有效。又以連皮胡桃肉同貝母、全蠍枚數相等蜜丸,治鼠瘻痰核,總取以通鬱結也。但肺有痰熱,命門火熾者勿食。其殼燒灰存性治乳癰,取灰末二錢,酒調服之,未腫即消,已潰漸斂。但不可以其煙薰衣,衣即易毀,青胡桃皮塗髭發皆黑。
一名落花生
甘溫無毒。
發明 長生果產閩地,花落土中即生。從古無此,近始有之。味甘氣香,能健脾胃,飲食難消運者宜之。或云與黃瓜相反,予曾二者並食,未蒙其害,因表出之。
甘微鹹溫無毒。
發明 瑣瑣葡萄似葡萄而瑣細,故有瑣瑣之名。生於漠北,南方間亦有之。其干類木,而系藤本。其子生青、熟赤,干則紫黑。能攝精氣歸宿腎臟,與五味子功用不甚相遠。凡藤蔓之類,皆屬於筋;草木之實,皆達於臟,不獨此味為然。此物向供食品,不入湯藥,故《本草》不載。近時北人以之強腎,南人以之稀痘,各有攸宜。強腎方用瑣瑣葡萄、人參各一錢,火酒浸一宿,侵晨塗手心、摩擦腰脊,能助膂力強壯。若臥時摩擦腰脊,力助陽事堅強,服之尤為得力。稀痘方用瑣瑣葡萄一歲一錢,神黃豆一歲一粒,杵為細末,一陽夜蜜水調服,並擦心窩腰眼,能助腎祛邪,以北地方物專助東南生氣之不足也。然惟稟質素弱者用之有益,若氣壯偏陽者勿用,恐其助長淫火之毒也。
苦溫,無毒。
發明 橡實消穀止痢,厚腸胃,令人強健,且能治痔漏脫肛。《千金方》治石癰堅硬如石不作膿,用橡子一枚蘸醋,於石上磨汁塗之,干則易,不過十度即平。共殼為散及煮汁服,止下痢並染鬚髮。
一名赤龍皮
苦澀無毒。
發明 槲皮煎服除蟲及漏惡瘡甚效。能治赤白痢,腸風下血。《肘後方》治下部敗爛瘡,赤龍皮散以之為君。《千金方》治附骨疽瘻疾及蠱毒多用之,皆取苦澀化毒也。
肉甘溫,核澀無毒。治疝,取建產闊肩之核良。
發明 荔枝實氣味純陽,能散無形之滯氣,瘤贅赤腫宜之。多食發熱煩渴口乾衄血。而核入厥陰經行散滯氣。其實雙結,而核似睪丸,故治疝囊腫,有連類象形之義。時珍治疝氣刺痛,婦人血氣刺痛。小而肉似龍眼,其核尖小,僅堪醋磨療癬,治疝無效。
俗名圓眼
甘平無毒。桂產者佳,粵東者性熱不堪入藥。
發明 龍眼補血益肝,同枸杞熬膏專補心脾之血。歸脾湯用之,治思慮傷心脾,皆取甘味歸脾,能益人智之義。然中滿家嘔家勿食,為其氣壅也;師尼寡婦勿用,以其能助心包之火,與三焦之火相煽也。
一名青果
澀甘溫無毒。
發明 橄欖先澀後甘,生津止渴,開胃消痰,醉飽後及寒痰結嗽宜之。熱嗽不可誤食。病人多食令氣上壅,以其性溫而澀,聚火氣於胃也。又能消酒解鯸鮐、河豚諸魚鱉毒,觀朱魚食橄欖渣即斃,能解魚毒可知。故嚼汁咽之,能治魚骨鯁,有效。患痘瘡者宜多食,以其解毒而助胃中溫和之氣,令痘起發也。又核燒灰蜜丸同黃獨服能稀痘,但性專搜滌胎毒,過服令人嘔瀉。嬰兒初生,胡桃肉連皮三枚、橄欖核燒灰一枚、硃砂、雄黃各一分,研細,和甘草汁、生白蜜絞去滓於乳前頓熱服之,可代化毒丹。但化毒丹治胎熱面赤,此治胎寒面白,不可混也。又灰末敷金瘡無瘢。生核磨水搽瘢漸滅。
甘澀溫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腹中邪氣,去三蟲,蛇螫蠱毒,鬼疰伏屍。
發明 榧實,肺家果也。性溫散氣,故能去腹中邪氣。三蟲諸疾,火炒食之。引火入肺,多食則大腸受傷。小兒黃瘦有蟲積者宜食,與使君子同功。觀《本經》主治可知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海松子甘溫益肺清心,止嗽潤腸,兼柏仁、麻仁之功,溫中益陰之效。心肺燥痰乾咳之良藥也。
苦辛溫無毒。
發明 檳榔泄胸中至高之氣,使之下行;性如鐵石之沉重,能墜諸藥至於下極。故治衝脈為病,逆氣裡急,及治諸氣壅腹脹後重如神。胸腹蟲食積滯作痛,同木香為必用之藥。其功專於下氣消脹,逐水除痰,殺蟲治痢,攻食破積,止瘧療疝,腳氣瘴癘。若氣虛下陷人及膈上有稠痰結氣者得之,其痞滿昏塞愈甚。又凡瀉後、瘧後、虛痢切不可用也。閩廣瘴毒之鄉人常食此,必以蒟葉裹嚼之。所云飽能使之飢,醉能使之醒者,以其能下氣也。云飢能使之飽,醒能使之醉者,以蒟葉辛溫能開發中外之氣,以散瘴癘之邪也。
即大腹檳榔
辛澀溫無毒。此味與檳榔皆性堅難切,須用滾水泡漬切之。若以水浸濁滿,不但失其性味,反有傷於胃氣也。
發明 大腹子偏入氣分,體豐濕盛者宜之。夫檳榔偏主血分,腹滿多火者宜之。時珍謂大腹與檳榔同功,似未體此。
辛澀溫有毒。鴆鳥多集其樹上。宜酒洗後再以綠豆湯洗過,用其內粗者耗氣,宜摘去之。
發明 檳榔性沉重,泄有形之積滯。腹皮性輕浮,散無形之滯氣,故痞滿膨脹,水氣浮腫,腳氣壅逆者宜之。惟虛脹禁用,以其能泄真氣也。
苦甘寒無毒。
發明 馬檳榔生滇南夷地,不入湯藥。熱病食數枚,冷水下之。腫毒惡瘡嚼一枚並塗腫處。產難臨時細嚼數枚,花水送下,須臾立產。再以四枚去殼,兩手各握二枚,惡水自下。欲斷產,常嚼二枚,久則子宮冷,自不孕矣。
實甘平,葉微辛無毒。
發明 無花果出雲南,揚州亦多有之。今吳楚閩越人家折枝插成。枝柯如枇杷樹,三月發葉,五月不花而實,實出枝間,狀如木饅頭,熟則紫色,軟爛,其味如柿而無核也。食之開胃止泄,治咽喉痛。葉主五痔腫痛,煎湯頻熏洗之。
一名雞距子,俗名蜜屈律
甘平無毒。
發明 枳椇金鉤樹之子也。《本草》止言木能敗酒,屋外有此木,屋內釀酒皆不佳。丹溪治酒病往往用其實。又能止渴除煩,去膈上熱,潤五臟,利大小便。多服發蛔蟲,以其大甘助濕熱之所化也。
甘寒無毒。
發明 西瓜瓤色赤,味甘。能引心包之熱從小腸膀胱下泄,以其得西方金氣於三伏中,故能解太陽、陽明中暍及熱病大渴,故有天生白虎湯之稱。而春夏伏氣發瘟熱病,覓得隔年藏者啖之,如湯沃雪。緣是世醫常以治冬時傷寒、壞病煩渴,從未見其得愈者,良由不達天時,不明郁發之故耳。近有舶上來者五月便熟,不必覓隔年藏者,方宜時世之不同若此。
甘淡微溫,無毒。
發明 西瓜甘寒降泄,子仁甘溫性升,以中藏烈日之氣,不無助火之責,其開豁痰涎是其本性。世人咸謂瓜子生痰,安有甫入口而使變痰涎之理,按《相感志》云,食西瓜後食其子,即不噫瓜氣,其溫散之力可知。《綱目》言其主治與甜瓜仁同,豈甜瓜仁亦為生痰之物耶。
俗名苦丁香
苦寒有毒,熬黃用。
《本經》主大水身面浮腫,下水殺蟲毒,咳逆上氣及食諸果,病在胸腹中皆吐下之。
發明 酸苦湧泄為陰。仲景瓜蒂散用瓜蒂之苦寒,合赤小豆之酸甘,以吐胸中寒邪。《金匱》瓜蒂湯治中暍無汗,今人罕能用之。又搐鼻取頭中寒濕黃癉,得麝香、細辛治鼻不聞香臭。瓜蒂乃陽明除濕熱之藥,能引去胸膈痰涎。故能治面目浮腫,咳逆上氣,皮膚水氣,黃癉濕熱諸症,即《本經》主治也。凡尺脈虛,胃氣弱,病後、產後、吐藥皆宜戒慎,何獨瓜蒂為然哉。故膈上無熱痰邪,熱者切禁。
即甜瓜瓣
甘寒無毒。
發明 甜瓜仁專於開痰利氣。《別錄》治腹內結聚,破潰膿血,為腸胃內癰要藥。《千金》治肺癰有葦莖湯,腸癰有牡丹大黃湯。予嘗用之,然必黃熟味甜者,方不傷胃氣。若生青味苦力劣,不堪入藥。其瓤亦能去暑,然脾胃虛人食之,每致瀉痢,不可不知。
俗名葡萄
甘寒無毒。
《本經》治筋骨濕痹,益氣力強志,令人肥健,耐飢,忍風寒,可作酒。
發明 葡萄之性寒滑,食多令人泄瀉。丹溪言,東南人食之多病熱,西北人食之無恙,蓋能下走滲道,西北人稟氣厚,故有《本經》所主之功,無足異也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蔗,脾之果也。其漿甘寒,能瀉火熱,煎煉成糖則甘溫而助濕熱也。蔗漿消渴解酒,自古稱之。而孟詵乃為共酒食發痰者,豈不知其有解酒除熱之功耶。《日華子》又為砂糖能解酒毒,則不知既經煎煉便能助酒為熱,與蔗子性異矣。即如甘草遇火則熱,麻油遇火則冷,此物性之異,醫者當知。近世用以搗汁治痢,服之有效,以其甘寒養胃而清濕熱也。
色黑如油者是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沙糖性溫,能和脾緩肝,故治脾胃及瀉肝藥,用為先導。今人好吸菸草受其毒者,用此點湯解之。但性助濕熱不可多食。熬焦治產婦敗血衝心,及虛羸老弱,血痢不可攻者最效。
即冰糖也。散白如霜者曰糖霜,與山蜂蜜結石上者不同
甘平無毒。
發明 凝結成塊如石者為石蜜,輕白如霜者為糖霜;比紫沙糖稍平,功用雖同,但白入氣分,紫入血分為異。白糖霜亦能解菸草之毒,惟色黃者性熱,有濕熱者遠之。世言糖性濕熱,多食令人齒生疳。近見患口疳者,細嚼冰糖輒愈,取其達疳以磨濕熱凝滯也。又暴得咳嗽,吐血乍止,以冰糖與燕窩菜同煮連服,取其平補肺胃而無止截之患也。惟胃中有痰濕者令人慾嘔,以其甜膩戀膈故也。
甘平澀,無毒。
發明 蓮出淤泥而無濁氣沾染。其根通達諸竅,聯綿諸絡,尤為交媾黃宮,通調津液之上品。入心脾血分,冷而不泄,澀而不滯。產後血閟及血淋、尿血宜之。新產生冷皆忌。獨生藕不禁,為其能止熱渴、破留血也。生食止霍亂虛渴。蒸食開胃實下焦。搗浸澄粉服食,治虛損失血,吐利下血。又血痢口噤不能食,頻服則結糞自下,胃氣自開,便能進食。但市者皆豆麥菱粉偽充,不可混用。藕節之味大澀,能止驟脫諸血,產後血閟,隔水頓熱,和童子小便飲之。一人患血淋脹痛,百藥不應,以生藕汁調發灰服之,三日血止痛除,以其性專散血而無傷耗真元之患也。
甘平澀,無毒。去心中苦薏則不傷胃。
發明 蓮子得水土之精英,補中養神,益氣清心,固精止瀉,除崩帶赤白濁,能使心腎交而成既濟之妙。昔人治心腎不交、勞傷、白濁,清心蓮子飲。補心腎益精血,有瑞蓮丸,皆取其補益黃庭,實堤御水之義。
甘寒無毒。
發明 石蓮子本蓮實老,於蓮房墮入淤泥,經久堅黑如石,故以得名。為熱毒噤口痢之專藥,取水土之餘氣,補助脾陰而滌除熱毒。然必兼人參之大力開提胃氣,方始克應。若痢久胃氣虛寒,口噤不食則為戈戟也,況乎世鮮真者。今藥肆中乃以一種水實偽充,其子出自粵東,大苦大寒,大傷胃氣,醫者不察,誤投傷殘之軀,往往輕者為重,重者致斃。至於腎虛精滑之人,誤認髓藏有熱而峻用苦寒鏟伐虛陽,精愈不能收攝,得無虛虛之患乎。
甘澀溫無毒。忌地黃、蔥、蒜。
發明 蓮鬚清心通腎,以其味澀,故為秘澀精氣之要藥。《三因》固真丸、巨勝子丸用之,然惟欲勤精薄者為宜,元陽不制者勿用,恐其兜澀為患也。蓮花性味與須相類,惟取白花將開者陰乾入藥。久服延年不飢,故經進萃仙丸用之。
苦澀溫無毒。
發明 蓮房入厥陰,功專止血。故血崩下血溺血,皆燒灰用之。雖能止截,不似棕灰之兜塞也。
苦澀平,無毒。
發明 荷葉得清震之氣,故潔古枳朮丸方用荷葉,燒飯為丸。東垣治雷頭風證,頭面腫痛,疙瘩,憎寒發熱,狀如傷寒證在三陽不可過用寒藥,清震湯治之。用荷葉、升麻、蒼朮煎服。又痘瘡為風寒外襲而變黑倒靨。聞人規用荷葉合殭蠶解結滯之氣而痘自起。又燒灰單服可消陽水浮腫。入健脾藥,但用其蒂,謂之荷鼻,取其味厚勝於他處也。戴元禮云,服荷葉令人瘦劣,非可常服。觀丹士縮銀法用荷葉同鍛,則銀質頓輕,其性之消爍無有甚於此者。
俗名雞頭實
甘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濕痹腰脊膝痛,補中除暴疾,益精氣強志。
發明 芡生水中而能益脾利濕,觀《本經》所主皆脾腎之病。遺精濁帶,小便不禁者宜之。
俗名菱角
甘平無毒。
發明 芰實多種,滯氣則一。紅瀉白補,生降熟升,僅供食品,略無取於治療。患瘧痢人勿食。過食令人腹滿脹。古法用麝香點湯解之。近人以沉香磨汁導之,總取芳香散滯之力耳。
俗名荸薺,又名黑三稜
甘寒無毒。
發明 烏芋善毀銅為消堅削積之物,服丹石人宜之。痘瘡乾紫不能起發,同地龍搗爛,入白酒釀絞服即起。又治酒客肺胃濕熱,聲音不清,及腹中熱積蠱毒。《丹方》治痞積,三伏時以火酒浸曬,每日空腹細嚼七枚,痞積漸消,故有黑三稜之名。凡有冷氣人勿食。多食令人患腳氣虛勞咳嗽,切禁。以其峻削肺氣兼耗營血,故孕婦血竭忌之。
苦甘微寒,無毒。
發明 主治百毒,產後血悶攻心欲死,產難胞衣不出,並生搗汁服之。有腳氣癱緩風人勿食,以熟食壅氣也。葉治小兒遊風、丹毒,搗爛塗之即消。
辛溫小毒。去目須炒。用蜀產者微辛不辣,色黃者氣味微辛,散心包之火最勝。色紅者氣味辛辣,壯命門之火最強。形如鴿鈴者真,以子種出,其葉十三瓣者蜀椒也,閉口者有毒傷人,誤中其毒吐沫者,地漿水解之。
《本經》主邪氣咳逆,溫中,逐骨節皮膚死肌,寒熱痹痛下氣,久服頭不白。
發明 椒乃手足太陰、少陰、厥陰氣分之藥。稟五行之氣而生,葉青皮紅花黃膜白子黑,其氣馨香,能使火氣下達命門。故《本經》謂之下氣,其主邪氣咳逆等證,皆是脾肺二經受病,肺虛則不能固密腠理,外邪客之,為咳逆。脾虛則不能溫暖肌肉而為痛痹等證。其治嘔吐服藥不納者,必有蛔在膈間,但於嘔吐藥中加川椒數十粒,蓋蛔聞藥則動,遇椒則頭伏也。故仲景治蛔厥。烏梅丸用之。又能開痹濕,溫中氣,助心包命門之火。《本經》言久服頭不白者,辛溫上通腎氣之力可知。今烏鬚髮方用之。一人腰痛痰喘,足冷如冰,六脈洪大,按之卻軟,服八味丸無功,用椒紅、茯苓蜜丸,鹽湯下,甫二十日而安。但其性辛溫氣竄,陰虛火旺人禁之。
辛溫有毒。去目炒去汗取紅用,其葉九瓣者秦椒也。閉口者有毒,誤食之戟入咽喉,氣欲絕。或吐下白沫,身體痹冷,肉桂煎汁飲之。多飲冷水一二升,或食蒜,或飲地漿,或濃煎豆豉飲之並解。
《本經》除風邪氣,溫中去寒痹,堅齒髮明目。
發明 秦椒味辛氣烈過於蜀椒,其溫中去痹除風邪氣,治吐逆疝瘕,下腫濕氣,皆取辛烈,以散鬱熱,乃從治之法也,不宜多服。令鬚髮易白,以其氣辛非蜀椒之比。臭毒瘡毒腹痛,冷水下一握效。其能通三焦引正氣,下惡氣可知也。
苦平無毒。
發明 椒赤目黑,水能制火,故專瀉水降火,治腎氣逆上喘急。又妊娠水腫喘逆,用椒仁丸能引諸藥下行滲道,所以定喘下水。治腎虛耳鳴,同巴豆、菖蒲碾細以松脂、黃蠟溶和為挺,納耳中搐之,一日一易效。
即蔓椒
苦溫無毒。其葉七瓣者豬椒也。
《本經》主風寒濕痹歷節疼,除四肢厥氣膝痛,煎湯蒸浴取汗。
發明 豬椒根蔓生氣臭,故能通經脈,去風毒濕痹。《千金》治肝虛勞損,關節骨疼痛,筋攣煩悶,虎骨酒用之。又取枝葉煎熬如飴,治通身水腫,每日空腹食之。
辛大溫,小毒。
發明 胡椒大辛大熱純陽之物,走氣助火,昏目發瘡,多食損肺,令人吐血。心腹冷痛,反胃吐利,霍亂氣逆及魚鱉蕈毒宜之。嚴冬泡水磨墨,則硯不冰,勝於皂水。火酒傷筆易禿也。
辛溫無毒。
發明 時珍曰,蓽澄茄海南諸番皆有之,與胡椒一類兩種,正如大腹之與檳榔耳。珣日向陰生者為澄茄,向陽生者為胡椒。主治與胡椒相類,而熱性稍遜。治反胃吐出黑汁,諸藥不效,用此一味為丸,薑湯服之。痘瘡入目,為末以少許吹鼻中三五次效。鼻塞不通,用此半兩,同薄荷葉三錢、荊芥穗二錢半蜜丸,芡實大,時時含咽之。但陰虛血分有熱、發熱咳嗽禁用。
辛苦溫,小毒。揀去閉口者,否則令人躁悶。揀淨以滾湯泡七次,去其濁氣則清香扶胃,而無辛燥之患也。
《本經》溫中下氣止痛,除濕血痹,逐風邪,開腠理,咳逆寒熱。
發明 吳茱萸氣味俱厚,陽中之陰,其性好上者以其辛也。又善降逆氣者以味厚也,辛散燥熱,而燥入肝行脾。《本經》主溫中下氣止痛,咳逆寒熱,專取辛溫散邪之力。又言除濕血痹,逐風邪,開腠理者,以風寒濕痹,靡不由脾胃而入,辛溫開發表裡宣通,而無拒閉之患矣。至於定吐止瀉,理關格中滿,腳氣疝瘕,制肝燥脾風,厥氣上逆,陰寒膈塞,氣不得上下,腹脹下痢,及衝脈為病,逆氣裡急,並宜苦熱以泄之。東垣云,濁陰不降,厥氣上逆甚而脹滿者,非吳茱萸不可治。仲景吳茱萸湯、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,治厥陰病及溫脾皆用之。寇氏言,其下氣最速,腸虛人服之愈甚。凡病非寒滯者勿服。按:椒性善下,茱萸善上,故服茱萸者有沖膈、沖眼、脫髮、咽痛、動火、發瘡之害。其治暴注下重,嘔逆吐酸,肝脾火逆之證,必兼苦寒以降之。如左金丸治肝火痰運嘈雜最效。小兒痘瘡口噤,嚼吳茱萸抹之即開,亦取辛散之意。
辛苦大溫,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心下邪氣寒熱,溫中逐寒濕痹,去三蟲,久服輕身。
發明 食茱萸與吳茱萸性味相類,功用彷彿。而《本經》之文向來錯簡在山茱萸條內。詳其主心下寒熱,即孟詵治心腹冷痛之謂。溫中逐寒濕痹,即中惡去臟腑冷之謂。去三蟲即臟氣療蠱毒飛屍之謂。雖常食之品,辛香助陽,能闢濁陰之滯,故有輕身之喻。以上主治,豈山茱萸能之乎?其治帶下冷痢,暖胃燥濕,水氣浮腫用之,功同吳茱萸而力稍遜。多食動目火,目痛者忌之。
苦甘微寒,無毒。服蓽薢、威靈仙、土茯苓忌之。
《本經》主瘻瘡,利小便,去痰熱止渴。令人少睡,有力悅志。
發明 茗乃茶之粗者,味苦而寒,最能降火消痰,開鬱利氣,下行之功最速。《本經》主瘻瘡,利小便,去痰熱之患。然過飲即令人少寐,以其氣清也。消食止渴,無出其右。合醋治傷暑泄利。同姜治滯下赤白。兼香豉、蔥白、生薑治時疫氣發熱頭痛。一味濃煎治風痰。茶之產處最多,惟陽羨者謂之真茶。凡茶皆能降火,清頭目。其陳年者曰臘茶,以其經冬過臘,故以命名。佐劉寄奴治便血最效。產徽者曰松蘿,專於化食。產浙紹者曰日鑄,專於清火。產閩者曰建茶,專於闢瘴。產六合者曰苦丁,專於止痢。產滇南者名曰普洱茶,則兼消食闢瘴止痢之功。蒙山者,世所罕有,近世每採石苔代充,誤人殊甚。其餘雜茶,皆苦寒伐胃,胃虛血弱之人有嗜茶成癖者,久而傷精,血不華,色黃瘁痿弱,嘔逆洞泄,種種皆傷茶之害。而侵晨啜茗,每傷腎氣。酒後嗜茶,多成茶癖。又新茶飲之令人聲音不清,其能郁遏火邪也。至於精氣寒滑,觸之易泄者勿食,宜以沙菀蒺藜點湯代之。茶子味苦氣肅,善於降火,專治頭中鳴響,天白蟻之病。江右人每以打油,味最清香,浸油沐發最佳。取茶子餅煮汁澆花,以闢盆中之蚯蚓。煎湯滌衣垢則不退顏色。總取其質之輕清而不沾滯也。
甘平無毒。蒸熟曝乾自裂,入藥炒研用。色黃油透者勿用。
《本經》主驚悸,益氣除風濕,安五臟。久服令人潤澤美色,耳目聰明,不飢不老,輕身延年。
發明 柏子仁性平而補,味甘而辛。其氣清香,能通心腎益脾胃,宜乎滋養之劑用之。《本經》言除風濕者,以其性燥也。《別錄》療恍惚及歷節腰中重痛,即《本經》主驚悸除風濕也。《經疏》以為除風濕痹之功非潤藥所能,當是葉之能事,豈知其質雖潤,而性卻燥,未有香藥之性不燥者也。好古以為肝經氣分藥。時珍言,養心氣,潤腎燥,安魂定魄,益智寧神,即《本經》之安五臟也。昔人以其多油而滑痰多作瀉忌服,蓋不知其性燥而無傷中泥痰之患。久服每致大便燥結,以芳香走氣而無益血之功也。
節油
苦微寒,無毒。酒浸焙熟用。
發明 柏葉性寒而燥,大能伐胃。雖有止衄之功,而無陽生之力,故亡血虛家不宜擅服。然配合之力,功過懸殊。如《金匱》柏葉湯,同薑、艾治吐血不止,當無此慮矣。若《濟急方》同黃連治小便血,《聖濟總錄》同芍藥治月水不斷,縱藉酒之辛溫,以行苦寒之勢。但酒力易過,苦寒長留,每致減食作瀉,瘀積不散,是豈柏葉之過歟。柏節堅勁,用以煮汁、釀酒,去風痹歷節風,燒取油療瘑瘡疥癩。柏脂治身面疣,同松脂研勻塗之數日自落。根白皮以臘豬脂調,塗火灼熱油燙瘡,能涼血生毛髮。
《本經》名松膏,俗名松香
苦甘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癰疽惡瘡,頭瘍白禿,疥瘙風氣,安五臟除熱,久服輕身不老延年。
發明 松脂得風木堅勁之氣,其津液流行皮乾之中,積歲結成芳香燥烈,允為方士辟穀延齡之上藥。然必蒸煉始堪服食。《本經》所主諸病皆取風燥以祛濕熱之患耳。今生肌藥中用之者,取其澀以斂之也。
苦溫,無毒。
發明 松節質堅氣勁,久亦不朽,故筋骨間風濕諸病宜之,但血燥人忌服。松花潤心肺,益氣除風濕。今醫治痘瘡濕爛,取其涼燥也。
辛微溫,無毒。
發明 杉氣芬芳,取其薄片煮湯,熏洗臁瘡無不獲效。其性直上,其節堅勁。有杉木湯治腳氣痞絕,脅下有塊如石,方用杉節、橘葉各一升,大腹檳榔七枚,連皮碎搗,童便三升,共煮減半服之,大下三行,氣塊通散,此鄭間美治柳柳州法也。杉葉治風蟲牙痛,同芎藭、細辛煎酒含嗽。杉子治疝氣痛,一歲一粒研酒服。
辛甘大溫,無毒。去粗皮用。凡桂皆忌蔥,勿見火,以辛香得火轉烈,恐動陰血也。色深紫而甘勝於辛,其形狹長,半卷而鬆,厚者良。若堅厚味淡者曰板桂,今名西桂,不入湯藥。近世舶上人每以丁皮混充,不可不辨。
發明 肉桂辛熱下行入足太陰、少陰,通陰蹻、督脈。氣味俱厚,益火消陰,大補陽氣,下焦火不足者宜之。其性下行導火之源,所謂腎苦燥,急食辛以潤之。利肝腎,止腰腹寒痛,冷痰霍亂轉筋。堅筋骨,通血脈。元素言,補下焦不足,沉寒痼冷之病,下部腹痛,非此不能止。時珍治寒痹風濕,陰盛失血,瀉痢驚癇,皆取辛溫散結之力也。古方治小兒驚癇及泄瀉病,宜五苓散,以瀉丙火,滲土濕。內有桂抑肝風而扶脾土,引利水藥入膀胱也。赤眼腫痛,脾虛不能飲食,肝脈盛,脾脈弱。用涼藥治肝則脾愈虛,用暖藥助脾則肝愈盛。但於溫脾藥中倍加肉桂殺肝益脾,一治而兩得之。同丁香治痘瘡灰塌,以其能溫托化膿也。又桂辛散能通子宮而破血調經,消癥瘕,破瘀墮胎,內脫陰疽,癰久不斂,及虛陽上乘面赤戴陽,吐血衄血,而脈瞥瞥虛大無力者,皆不可缺。有胎息虛寒下墜,服黃芩、白朮輩安之不應。小腹愈痛愈墜,脈來弦細或浮革者,非參、耆、桂、附十全大補溫之不效。昔人又以亡血虛家不可用桂,時珍以之治陰盛失血,非妙達陰陽之理不能知此。惟陰虛失血而脈弦細數者切忌。今人以之同石灰等分為末,摻黑膏上貼癖塊效,亦取辛溫散結之力。然惟藜藿之人皮膚粗厚者宜之。
辛甘大溫無毒。即肉桂之去外色淡,但存中心深紫,切之油潤者是。
發明 桂心既去外層苦燥之性,獨取中心甘潤之味,專溫營分之裡藥。故治九種心痛,腹內冷痛。破痃癖等病,與經絡軀殼之病無預,非若肉桂之兼通經脈,和營衛,堅筋骨,有寒濕風痹等治也。
一名大桂
辛甘微苦溫,無毒,甜厚而闊者是。
《本經》主上氣咳逆,結氣喉痹吐吸,利關節,補中益氣,久服通神,輕身不老。
發明 牡桂辛勝於甘,而微帶苦,性偏溫散,而能上行。故《本經》治上氣咳逆,成無己利肺氣,皆取辛散上行之力。時珍不察,乃與桂枝同列,非智者一失歟。蓋桂枝是最上枝條,亦名柳桂,言如柳條之嫩小也。蓋牡者陽也,牡桂是稟離火純陽之氣,故味帶苦,且大且厚,與桂枝絕不相類,何可混言。《本經》言,治上氣咳逆,導下焦之陰火逆上也。治結氣,辛溫開結也。喉痹吐吸,同氣相招,以引浮游之火下泄也,然必兼苦寒降泄之味用之。利關節,從內而達於表也。補中益氣,久服通神,輕身不老,補助真元,陽生陰長也。然須詳素稟豐腴,濕勝火衰者為宜。若瘦人精血不充,火氣用事,非可例以為然也。其至心腹冷痛,癥瘕血痹,筋脈拘攣,冷痰霍亂,其功不減肉桂。但治相火不歸,下元虛冷,力不能直達下焦,為稍遜耳。
俗名官桂
辛甘溫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百病養精神,和顏色,為諸藥先聘通使。久服面生光華,媚好常如童子。
發明 筒桂辛而不熱,薄而能宣,為諸藥通使,故百病宜之。《本經》言其養精神,和顏色,有辛溫之功,無壯火之患也,為諸藥先聘通使。凡開提之藥,補益之藥,無不宜之。久服而生光華,媚好常如童子,以其質薄、性輕,無桂心、肉桂、牡桂等雄烈之氣,力勝真陰之比。《別錄》治心痛、脅痛、脅風,溫經通血脈,止煩出汗,皆薄則宣通之義。《綱目》乃以《別錄》、元素二家之言,皆混列牡桂之下。蓋牡桂是桂之大者,功用與肉桂相類,專行氣中血滯。筒桂則專行胸脅,為脹滿之要藥。凡中焦寒邪拒閉,胃氣不通,嘔吐酸水,寒痰水癖,奔豚死血,風寒痛痹,三焦結滯並宜薄桂,蓋味厚則泄,薄則通也。
辛甘微溫,無毒。
發明 麻黃外發而祛寒,遍徹皮毛,故專於發汗。桂枝上行而散表,透達營衛,故能解肌。元素云,傷風頭痛,開腠理,解肌發汗,去皮膚風濕,此皆桂枝所治。時珍乃以列之牡桂之下,誤矣。按:仲景治中風解表,皆用桂枝湯,又云,無汗不得用桂枝,其義云何。夫太陽中風,陽浮陰弱,陽浮者熱自發,陰弱者汗自出,衛實營虛,故發熱汗出,桂枝湯為專藥。又太陽病發熱汗出者,此為營弱衛強,陰虛陽必湊之,皆用桂枝發汗。此調其營,則衛氣自和,風邪無所容,遂後汗解,非桂枝能發汗也。汗多用桂枝湯者,以之與芍藥調和營衛,則邪從汗去,而汗自止,非桂枝能止汗也。世俗以傷寒無汗不得用桂枝者,非也。桂枝辛甘發散為陽,寒傷營血,亦不可少之藥。麻黃湯、葛根湯未嘗缺此,但不可用桂枝湯,以中有芍藥酸寒收斂表腠為禁耳。若夫傷寒尺脈不至,是中焦營氣之虛不能下通於衛,故需膠飴加入桂枝湯,方取稼穡之甘,引入胃中,遂名之曰建中。更加黃耆,則為黃耆建中。借表藥為里藥,以治男子虛勞不足。《千金》又以黃耆建中換入當歸為內補建中,以治婦人產後虛羸不足,不特無餘邪內伏之虞,並可杜陽邪內陷之患,非洞達長沙妙用難以體此。詳桂枝本手少陰血分藥,以其兼走陽維,凡傷寒之邪無不由陽維傳次,故此方為太陽首劑。昔人以桂枝湯為太陽經風傷衛之專藥,他經皆非所宜,而仲景三陰例中陰盡復陽靡不用之,即厥陰當歸四逆,未嘗不本桂枝湯也。桂附各具五體,各有攸宜。肉桂雖主下元,而總理中外血氣。桂心專溫臟腑營血,不行經絡氣分。牡桂性兼上行,統治表裡虛寒。薄桂善走胸脅,不能直達下焦。桂枝調和營衛,解散風邪而無過汗傷表之厄,真藥中之良品,允為湯液之祖也。《本經》之言牡桂兼肉桂、桂心而言,言筒桂兼桂枝而言也。其他板桂、木桂僅供香料、食料,不入湯藥。
即木筆花
辛溫無毒。剝去毛瓣,取仁用,忌火焙。
《本經》主五臟身體寒熱,頭風腦痛、面。
發明 鼻氣通於天,肺開竅於鼻,辛夷之辛溫走氣而入肺利竅。其體輕浮,能開胃中清陽,上行通於天。故《本經》治陽氣鬱遏,身體寒熱,頭風腦痛、面。辛溫能解肌表,芳香上竄頭目逐陽分之風邪,則諸證自愈。軒岐之後,能達此理者,東垣一人而已。凡鼻鼽、鼻淵、鼻塞及痘後鼻瘡,並研末,入麝香少許,以蔥白蘸入甚良,腦鼻中有濕氣久窒不通者宜之。但辛香走竄,虛人血虛火熾而鼻塞,及偶感風寒,鼻塞不聞香臭者禁用。
辛甘苦微溫,無毒。咀嚼香甜者性平,辛辣者性熱。修制忌火。香藥皆然,不獨沉香也。產海南者色黃,鋸處色黑,俗謂銅筋鐵骨者良。產大宜白粽紋者次之。近有新山產者,色黑而堅,質不松,味不甘苦,入藥無效。番舶來者,氣味帶酸,此為下品。其浮水者曰速香,不入藥。
發明 沉水香性溫,秉南方純陽之性,專於化氣,諸氣鬱結不伸者宜之。溫而不燥,行而不泄,扶脾達腎,攝火歸源。主大腸虛秘,小便氣淋及痰涎,血出於脾者,為之要藥。凡心腹卒痛霍亂中惡,氣逆喘急者並宜。酒磨服之,補命門三焦,男子精冷,宜入丸劑。同廣藿香、香附治諸虛寒熱。同丁香、肉桂治胃虛呃逆。同紫蘇、白豆寇治胃冷嘔吐。同茯苓、人參治心神不足。同川椒、肉桂治命門火衰。同廣木香、香附治婦人強忍入房,或過忍尿以致轉胞不通。同肉蓯蓉、麻仁治大腸虛秘。昔人四磨飲、沉香化氣丸、滾痰丸用之,取其降泄也。沉香降氣散用之,取其散結導氣也。黑錫丹用之,取其納氣歸元也。但多降少升,氣虛下陷人不可多服,久服每致失氣無度,面黃少食,虛證百出矣。一種曰蜜香,與沉香大抵相類,故《綱目》釋名沉水香、蜜香,二者並稱,但其性直者,毋論大小皆是沉水。若形如木耳者,俗名將軍帽,即是蜜香,其力稍遜,僅能辟惡去邪氣屍疰一切不正之氣,而溫脾暖胃納氣歸元之力不如沉香也。
一名雞舌香
辛溫無毒。有子而大者曰母丁香,去蒂及子用。忌見火。
發明 丁香辛溫入手太陰、足少陰、陽明經。溫胃進食,止嘔定瀉,虛冷下痢白沫之要藥。乾霍亂不吐不下及嘔逆不止,厥冷脈沉者,並宜服之;胃寒肝虛,呃逆嘔噦,在所必用。但渴欲飲水,熱噦呃逆,不可誤投。小兒痘疹不光澤,不起發,氣虛灰白,或脹或瀉或渴或氣促,表裡俱虛之證並宜加用。凡胃逆嘔吐者,健胃消痰藥中加三五粒甚效。不宜多用,但其性易於僭上,過用則損肺傷目,非屬虛寒者概不可施。丁皮即丁香樹皮,似筒桂皮而堅厚,色深紫,較之肉桂味稍枯,氣稍滯,專治一切心腹冷氣,腹脹噁心,泄瀉虛滑,水穀不消,及齒痛諸證。方家用代丁香,今舶上人每以偽充肉桂,不可不辨。
辛溫無毒。禁用火焙。
發明 白檀香善調膈上諸氣,散冷氣,引胃氣上升,進飲食兼通陽明之經。鬱抑不舒,嘔逆吐食者宜之,癰疽潰後膿多禁用。
鹹平無毒。
發明 白檀辛溫,氣分藥也,故能理衛氣而調脾肺,利胸膈。紫檀鹹平,血分藥也,力能和營氣而消腫毒。療金瘡各有攸宜。
辛溫無毒。禁用火焙。
發明 降真香色赤入血分而下降。故內服能行血破滯,外塗可止血定痛。刃傷用紫金散,即降真香用磁瓦刮下,和血竭研末是也;又虛損吐紅,色瘀昧不鮮者,宜加用之,其功與花蕊石散不殊。血熱妄行色紫濃厚,脈實便秘者禁用。
辛溫無毒。酒浸曬乾用。不可見火。
發明 烏藥香竄能散諸氣,故治中風中氣諸證。用烏藥順氣散者,先疏其氣,氣順則風散也。辛溫能理七情鬱結,上氣喘急,用四磨、六磨。婦人血氣諸痛,男子腰膝麻痹,用烏沉湯,並借參之力,寓補於瀉也。大抵能治氣血凝滯,霍亂吐瀉,痰食稽留,但專泄之品,施於藜藿相宜。若高梁之輩,血虛內熱者服之,鮮不蒙其害也。
辛溫小毒。去子用。小而味淡者曰木蟹,不入藥。
發明 舶上茴香性熱味厚,性入肝經,散一切寒結,故黑錫丹用之。若陰虛肝火從左上衝頭面者,用之最捷。蓋茴香與肉桂、吳茱萸皆厥陰之藥,萸則走腸胃,桂則走肝臟,茴則走經絡也。得鹽引入腎經,發出邪氣,故治疝氣有效。但耗血發熱,目病、瘡瘍忌之。
一名白膠香
辛苦平無毒。
發明 楓性疏通,故木易蛀,為外科透毒要藥。金瘡筋斷,一味為末敷之。《千金》治咳唾膿血,取其開發肺氣也。血熱生風,齒頰腫痛,為末擦之,燒過揩牙永無牙疾。
即乳香
苦辛微溫,無毒。以酒研如泥,水飛曬乾或箬上焙去油,同燈心研易碎。
發明 乳香香竄能入心經,活血定痛,故為癰疽瘡瘍要藥,諸痛癢瘡皆屬心火也。產科諸方多用之,亦取其活血調血之功耳。凡人筋不伸者,熏洗敷藥,宜加乳香,其性能伸筋也。瘡疽潰後勿服,膿多勿敷,胃弱勿用。
苦平無毒。修治與乳香同。
發明 乳香活血,沒藥散血,皆能止痛消腫生肌,故二藥每每相兼為用。凡刃傷打損墜馬,並宜熱酒調服。若妊婦胎氣不安勿用,產後惡露去多腹中虛痛,癰疽已潰而痛,及筋骨胸腹諸痛,若不因瘀血者,皆不可服。
即血竭
甘鹹平無毒。試之透指甲為真,嚼之不爛如蠟者為上。草血竭色紫,亞於瓜竭。
發明 血竭木之脂液,如人之膏血,為止痛和血,收斂瘡口,散瘀生新之要藥。治傷折打損一切疼痛,血氣攪刺,內傷血聚,並宜酒服。乳香、沒藥雖主血病而兼入氣分,此則專於肝經血分也。但性最急卻能引膿,不宜多服。其助陽藥中同乳香、沒藥用之者,取以調和血氣而無留滯壅毒之患。
辛苦微甘平,無毒。出西戎及南海波斯國。樹中脂也,如膠如飴,今安南三佛齊諸番皆有之。如飴者曰安息香,紫黑黃相和如瑪瑙,研之色白者為上。粗黑中夾砂石樹皮者為次,乃渣滓結成也。有屑不成塊者為下,恐有他香夾雜也。燒之集鼠者為真。修制最忌經火。
發明 安息香乃外番入貢之物,香而不燥,竄而不烈。燒之去鬼來神,令人神清。服之辟邪除惡,令人條暢,能通心腹諸邪氣,辟惡蠱毒,理霍亂,止卒然心痛嘔逆,治婦人為邪祟所憑,夜與鬼交,燒煙燻丹田穴,永斷。故傳屍勞瘵咸用之。其蘇合香丸、紫雪丹用之,各有轉日回天之功,洵非尋常方藥可比也。凡氣虛少食,陰虛多火者禁用,為其能耗氣也。
甘溫無毒。出天竺崑崙諸國,安南三佛齊亦皆有之。其質如黐膠者為蘇合油。色微綠如雉斑者良,微黃者次之,紫赤者又次之。以簪挑起徑尺不斷如絲漸漸屈起如鉤者為上,以少許擦手心香透手背者真。忌經火。
發明 蘇合香聚諸香之氣而成,能辟惡殺鬼精物,治溫瘧蠱毒、癇痙,去三蟲,除邪,能透諸竅藏,闢一切不正之氣。凡痰積氣厥,必先以此開導,治痰以理氣為本也。凡山嵐瘴濕之氣,襲於經絡,拘急弛緩不均者,非此不能除,但性燥氣竄,陰虛多火人禁用。
即冰片
辛苦溫有毒。忌見火。
發明 龍腦香竄入骨,風病在骨髓者宜之;若風在血脈肌肉用之,反引風入骨髓也。其味大辛善走,故能散熱,通利關格結氣,張云岐人參散、柏子仁湯等方多用之。其治目痛喉痹下疳,取其辛溫而散火鬱也。時珍曰,古方皆言龍腦辛涼入心,故目疾驚風及痘瘡心熱、血瘀倒靨者,用豬心血為引,使毒散於外則瘡發,此似是而非也。目痛驚風及痘,皆火病火鬱,則發之從治之法,辛溫發散故也。使壅塞通利,經絡條達,而驚熱自平,瘡毒能出。然不可多用,多用則真氣立耗矣。人有急難欲自盡者,頓吞兩許立斃,為其辛烈立能散盡真氣也。世人誤以為寒,不知辛散之性,似乎涼耳。治火證,舌出寸許用冰片摻上即縮,引火歸元也。目病屬陰虛者不宜入點。
一名腦子,又名韶腦
辛熱有毒。忌見火。
發明 樟木性稟龍火,辛溫香竄能去濕辟惡氣。故治乾霍亂,以樟木屑煎濃汁吐之。中惡卒死者,以樟木燒煙薰之,待蘇用藥。韶郡諸山樟木最多,土人以之蒸汁煎煉結成樟腦,與焰硝無異,水中燃火其焰益熾。今丹爐家及煙火方皆用之。去濕殺蟲,此物所長。燒煙燻衣能闢蟲蝨。治腳氣腫痛或以樟腦置兩股,用杉木作桶盛湯濯之,或樟腦、烏頭等分,醋丸彈子大,每置一丸於足心踏之,下以微火烘之,衣被圍覆,汗出如涎為效。
辛溫有毒。驗真偽法,置熟銅器中一宿,沾處白如銀色者為真。
發明 阿魏消肉積,殺蟲,治癖積為主藥。故能解毒辟邪,治瘧痢,疳勞諸病。久瘧用阿魏、硃砂等分為末,米糊丸皂子大,空心人參湯服一丸即愈。如痢用黃連木香湯下,蓋瘧亦多起於積滯耳,同麝香、硫黃、蘇合貼一切塊有效。然人脾胃喜芳香而惡臭烈,凡脾胃虛人雖有積滯,不可輕投。
苦寒,小毒。
發明 蘆薈入厥陰肝經及衝脈。其功專於殺蟲清熱。衝脈為病,逆氣裡急及經事不調,腹中結塊上衝,與小兒疳熱積滯非此不除。同甘草為末,治頭項頑癬甚效。但大苦大寒,且氣甚穢惡僅可施之藜藿。若胃虛少食人得之,入口便大吐逆,每致奪食泄瀉而成羸瘦怯弱者多矣。有人背瘡愈後餘熱不除,或令服蘆薈藥三服,不數日而斃,傷胃之性於此可徵。
根名檀桓
苦寒,無毒。生用降實火。酒製治陰火上炎。鹽制治下焦之火。薑製治中焦痰火,薑汁炒黑治濕熱。鹽酒炒黑治虛火。陰虛火盛,面赤戴陽,附子汁制。
《本經》主五臟腸胃中結熱,黃癉腸痔,止泄痢,女子漏下赤白,陰傷蝕瘡。檀桓主心腹百病,安魂魄,不飢渴,久服輕身延年通神。
發明 黃柏苦燥,為治三陰濕熱之專藥。詳《本經》主治皆濕熱傷陰之候,即漏下赤白,亦必因熱邪傷陰,火氣有餘之患,非崩中久漏之比。其根治心腹百病,魂魄不安,皆火內亢之候。仲景梔子柏皮湯治身黃髮熱得其旨矣。按:黃柏味厚而降,入腎經血分。凡腎水膀胱不足,諸痿厥無力,於黃耆湯中加用,使兩足膝中氣力湧出,痿弱即愈。黃柏、蒼朮乃治痿要藥。凡下焦濕熱腫痛,並膀胱火邪,小便不利及黃澀者並宜,黃柏、知母為君,茯苓、澤瀉為佐。凡小便不通而渴者,邪熱在氣分,主治在肺不能生水。不渴者,邪熱在血分,主治在膀胱不能化氣,亦宜黃柏、知母。昔人病小便不通,腹堅如石,腳腿裂水,雙睛凸出,遍服治滿利小便藥不效,此高粱積熱損傷腎水,致膀胱不化火氣,上逆而為嘔噦,遂以滋腎丸主之。方用黃柏、知母,入桂為引導,服少時,前陰如火燒,溺即湧出,顧盼腫消。《金匱》治誤食自死,六畜肉中毒,用黃柏屑搗服方寸匕解之,不特治高粱積熱。蓋苦以解毒,寒以泄熱也。大抵苦寒之性利於實熱,不利於虛熱。凡脾虛少食,或嘔或瀉或好熱惡寒,或腎虛五更泄瀉,小便不禁,少腹冷痛,陽虛發熱,瘀血停止,產後血虛發熱,癰疽腫後發熱,陰虛小便不利,痘後脾虛小便不利,血虛煩躁不眠等證,法皆忌之。一種小而實如酸石榴者名曰小柏。性亦不甚相遠,《千金翼》阿伽佗丸用之。
苦辛溫小毒。紫厚者佳,薑汁炒用。忌黑豆,宜用滾水泡數次,切之不可久浸,氣滃有傷脾氣。
《本經》主中風傷寒,頭痛寒熱,驚悸逆氣,血痹死肌,去三蟲。
發明 厚朴苦溫,先升後降,為陰中之陽藥,故能破血中氣滯。《本經》中風傷寒頭痛寒熱者,風寒外傷於陽分也。其治驚悸逆氣,血痹死肌者,寒濕入傷於腠理也。濕熱內著於腸胃而生三蟲,此藥辛能散結,苦能燥濕,溫能祛蟲,故悉主之,消風散用之,深得《本經》之義。今世但知厚朴為溫中散滯之藥。而治腸胃濕滿寒脹,溫中下氣,消痰止吐,平胃散用以治腹脹者,味辛能散滯氣也。若氣實人誤服參、耆脹悶作喘,宜此瀉之。與枳實、大黃同用能瀉實滿,所謂消痰下氣也。與苓、朮、橘皮同用能瀉濕滿,所謂溫中益氣也。然行氣峻猛,虛者勿服。氣溫即止,不可久服。
辛甘溫無毒。鹽酒炒斷絲用。
《本經》主腰脊痛,補中益精氣,堅筋骨強志,除陰下癢濕,小有餘瀝。
發明 杜仲,古方但知補腎,而《本經》主腰脊痛,補中益精氣等病,是補火以生土也。王好古言是肝經氣分藥。蓋肝主筋,腎主骨,腎充則骨強,肝充則筋健。屈伸利用皆屬於筋,故入肝而補腎,子能令母實也。但腎虛火熾,夢泄遺精而痛者勿用,以其辛溫引領虛陽下走也。
鳳眼草
香者名椿,甘平無毒。臭者名樗,苦溫有毒。樗樹有蟲,謂之樗雞。
樗樹有莢,莢中有實,狀如目珠名鳳眼草,子嗣門中練真丸用之,專治髓臟中濕熱,高年素享豐厚者宜之。
發明 椿根白皮性寒而能澀血,治濕熱為病,瀉利濁帶、精滑夢遺諸證,有燥痰之功;但痢疾滯氣未盡者不可遽用,崩帶屬陰虛者亦不可服。蓋椿皮色赤而入血分,久痢血傷者宜之。樗皮色白而入氣分,暴痢氣滯者宜之,不可不辨而混用也。
漆葉漆子
辛苦鹹溫有毒。炒令煙盡,否則損人腸胃。今人多用漆渣偽充,必凝結如磚者佳。
《本經》主絕傷,補中續筋骨,填髓腦,安五臟,五緩六急,風寒濕痹。生漆去長蟲。久服輕身耐老。
發明 乾漆灰辛溫,性善下降而破血,故消腫殺蟲,通月閉,皆取去惡血之用。而《本經》治絕傷補中,是取其破宿生新之力也。蓋胃中有瘀積留滯,則陽氣竭絕。不能敷布中外,故臟腑筋骨髓腦皆失營養,乃致健運失常,肢體緩瘲,用此以剷除瘀積。中氣得復,絕傷皆續,而緩急和矣。生漆去長蟲,故《千金》去三蟲,方以之為君,三蟲去,輕身長年所不待言,但恆人艱於久服耳。元素云,削年深堅結之積滯,破日久凝結之瘀血,斯言盡乾漆之用矣。無積血者切忌,以大傷營血。損胃氣,故胃虛人服之,往往作嘔,此與《本經》之義似乎相背,而實不相違。產後血暈,以舊漆器燒煙薰之即醒。蓋亦取下血之義,而破經絡中血滯,用真漆塗,鯪鯉甲煅入藥,破血最捷。婦人血虛、經閉為之切禁。凡畏漆者,嚼椒塗口鼻免生漆瘡。誤中其毒,以生蟹搗汁或紫蘇解之。漆葉塗紫雲風,面生紫腫,取其散瘀之功也。漆子專主下血,《千金方》用之。審無瘀滯,慎勿漫投。
苦寒無毒。取根去外黑皮用。
《本經》治熱毒,去三蟲。
發明 梓皮苦寒,能利太陽、陽明經濕熱,仲景麻黃連翹赤小豆湯用之。其治溫病復傷寒飲變為胃啘者,煮汁飲之。取其引寒飲濕邪下泄也。
苦寒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惡蝕陰瘡五痔,殺三蟲。
發明 梧之與桐本是二種。梧子狀如胡椒,性熱助火,咳嗽多痰者勿食。梧葉消腫毒,生毛髮。《本經》治惡蝕陰瘡。《肘後》治發落不生。《醫林正宗》治癰疽發背,大如盤,臭腐不可近,用梧葉醋蒸貼上,熱退痛止,漸漸生肉收口。梧皮煎汁療小兒丹毒、惡瘡。《本經》治五痔、殺三蟲,今人煎湯熏洗腸痔脫肛,即《本經》治五痔之應。浸水塗鬚髮黑潤,過用則發黃赤,助火之驗也。
辛寒有毒。
發明 桐子不入食品,專供作油。其狀如罌,摩塗疥癬毒腫。吐風痰喉痹,以桐油和水掃入喉中則吐。誤食吐者,得酒即解。
一名刺桐
苦平無毒。
發明 海桐皮能行經絡達病所。治風濕腰腳不遂,血脈頑痹,腿膝疼痛,赤白瀉痢,及去風殺蟲。蟲牙風痛,煎湯漱之。疳蝕疥癬,磨汁塗之。目赤膚翳,浸水洗之。此藥專去風濕,隨證入藥服之。無風濕者勿用。
即金鈴子,苦楝根附
苦寒小毒。酒浸蒸軟去皮核,取淨肉捻作餅,焙乾用。
《本經》主溫病傷寒大熱煩狂,殺三蟲疥瘡,利小便水道。
發明 川楝苦寒性降,能導濕熱下走滲道;人但知其有治疝之功,而不知其蕩熱止痛之用。《本經》主溫病煩狂,取以引火毒下泄,而煩亂自除。其溫病之下,又續出傷寒二字,以溫病原從冬時伏邪,至春隨陽氣而發,故宜苦寒以降泄之。其殺三蟲、利水道,總取以苦化熱之義。古方金鈴子散治心包火鬱作痛,即婦人產後血結心疼亦宜用之,以金鈴子能降火逆。延胡索能散結血,功勝失笑散,而無腥穢傷中之患。昔人以川楝為疝氣腹痛、殺蟲利水專藥,然多有用之不效者,不知川楝所主乃囊腫莖強木痛濕熱之疝,非痛引入腹厥逆嘔涎之寒疝所宜。此言雖迥出前輩,然猶未達至治之奧。夫疝瘕皆由寒束熱邪每多掣引作痛,必需川楝之苦寒兼茴香之辛熱,以解錯綜之邪。更須察其痛之從下而上引者,隨手輒應。設痛之從上而下注者,法當辛溫散結,苦寒良非所宜。諸痛皆爾,不獨疝瘕為然。近有一人牙宣出血不止,諸治罔效,或令以楝實研細,綿裹塞齒齦即止。詳血從內出外治,何能即應?因以少許置舌上,其苦直透諸齦,況有罅漏,安得不滲入於經也。苦楝根治蠱毒,煎湯服之即時吐出。又能殺蟲治瘧。其花燒煙闢蚊蟲,亦《本經》殺蟲之驗。
俗名槐角
苦酸鹹寒,無毒。取子入牛膽中,陰乾,日服七枚,久服有明目通神,白髮還黑之功。有痔及便血者尤宜服之。
《本經》主五內邪氣熱,止涎唾,補絕傷,五痔火瘡,婦人乳瘕,子臟急痛。
發明 槐者虛星之精,益腎清火,與黃蘗同類異治。蓋黃蘗專滋腎經血燥,此則專滋腎家津枯。觀《本經》主治,皆脾胃有熱陰津不足之病,止涎唾。腎司閉藏之職也,下焦痔瘻腸風,風熱便血,年久不止者,用此一味熬膏煉蜜收服。婦人乳瘕、子臟急痛,皆肝家血熱之患,用以清熱滋燥,諸證自安。上皆指槐角而言。其角中核子專主明目,久服鬚髮不白,益腎之功可知。惟胃虛少食及孕婦勿服。槐枝燒灰塗妒精瘡,有清火潤燥之功,《千金方》也。
苦寒無毒。溫水滌去灰,焙香用。
發明 槐花苦涼,陽明、厥陰血分藥也。故大小便血,及目赤腫痛皆用之。目得血而能視,赤腫乃血熱之病也。腸血痔血同柏葉微炒為末,烏梅湯服。腸風臟毒,淘淨炒香為末。腸風荊芥湯服,臟毒蘸豬臟日日服之。但性純陰,陰寒無實火禁用。
苦微寒無毒。
《本經》治風寒濕痹,洗洗寒氣,除熱,目中青翳白膜,久服頭不白輕身。
發明 秦皮浸水色青,氣寒,性澀,肝膽藥也。《本經》治風寒濕痹,取其苦燥也。又主青白翳障,取其苦降也。小兒驚癇,取其平木也。崩中帶下,熱痢下重,取其澀收也。老子云,天道貴嗇。此服食之品,故《本經》有久服頭不白、輕身之說。而仲景白頭翁湯治熱痢下重,以黃柏、黃連、秦皮同用,皆苦以堅之也。秦皮、黃連等分,治赤眼腫痛。又一味煎湯洗赤目甚效。其味最苦,胃虛少食者禁用。
一名合昏,《千金》名黃昏,俗名烏絨樹
甘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安五臟合心志,令人歡樂無憂,久服輕身明目。
發明 合歡屬土與水,補陰之功最捷。單用煎湯治肺癰唾濁。合阿膠煎膏治肺痿、吐血皆驗。與白蠟同熬膏為長肌肉、續筋骨之要藥,而外科家未嘗錄用,何也?按:合歡所主諸病,不過長肌肉、續筋骨,故用以填補肺之潰缺。而《本經》安五臟,和心志等語,豈特諸疾而已,《嵇康養生論》云,合歡蠲忿,萱草忘憂,寧無顧名思義之實乎。
一名皂角
辛鹹溫,小毒,入藥去皮弦子,酥炙用。
《本經》主風痹死肌,邪氣頭風淚出,利九竅,殺精物。
發明 皂莢辛散屬金,治厥陰風木之病。觀《本經》主治風痹死肌,頭風淚出,皆取其去風拔毒、通關利竅,有破堅積,逐風痰,辟邪氣,殺蟲毒之功。吹之、導之則通上下之竅。煎之、服之則治風痰喘滿。塗之、擦之則散腫消毒,去面上風氣。熏之、蒸之則通大便秘結。燒煙燻之則治臁瘡、濕毒,即《本經》治風痹死肌之意,用之無不效驗。凡人卒中風昏昏如醉,形體不收,口角流涎者,急用稀涎散吐之。若南方類中由於陰虛火炎者,誤用湧劑,愈竭其津液矣,得不在所切禁乎。然治濕熱痰積,肺癰吐腥,及痰迷顛妄,千緡湯、皂莢丸、來蘇膏等誠為聖藥,惟孕婦禁服。按:大小二皂所治稍有不同,用治風痰,牙皂最勝;若治濕痰,大皂力優。古方取用甚多,然入湯藥最少。有瘍醫以牙皂煎湯湧吐風痰,服後遍體赤痱,數日後皮脫,大傷元氣,不可不慎。至於鎖喉風證尤為切禁。常見有激動其痰,鎖住不能吐出,頃刻立斃者。其子燒灰存性,能治大腸風秘燥結,祛風逐穢之性可知。
辛溫無毒。去尖用,否則脫人鬚髮。
發明 皂角刺治風殺蟲,與莢略同,但其銳利直達病所為異。其治痘疹氣滯不能起頂灌膿者,功效最捷。而氣虛者慎勿誤用,恐透表過銳反生虛泡也。若血滯不能起頂灌膿,又需鯪鯉,當非角刺所宜。《丹方》治大風惡疾,眉落鼻崩,用皂角刺三斤燒灰為末,食後煎大黃湯調一匕服之,不終劑而愈。腫瘍服之即消,潰瘍服之難斂,以其性善開泄也。
辛溫有毒。去皮弦子取淨肉用之。
發明 肥皂滌除頑痰垢膩,不減二皂,癡病勝金丹用之,亦取湧發不使砒性留於腸胃之意。其子亦治大腸風秘,須去硬殼及黃膜,但取其仁炒研用之,庶不致有傷腎氣耳。
俗名鬼見愁
苦平無毒。
發明 無患子言其辟邪之功也。浣垢去面。喉痹研納喉中立開。又主飛屍,子中仁燒之闢除惡邪,煨食辟惡氣,去口臭。
一名無食子
苦溫無毒。
發明 沒石子合他藥染須,仲景用治陰汗,燒灰先以湯浴之,以灰撲之甚良。又血痢及產後下痢俱用之。綿裹塞牙痛效,取溫散腎經濕熱也。
即訶子
苦澀溫無毒。六稜者佳,去核用。
發明 訶子苦澀降斂。生用清金止嗽,煨熟固脾止瀉。古方取苦以化痰涎,澀以固滑泄也。殊不知降斂之性,雖云澀能固脫,終非甘溫益脾之比。昔人言,同烏梅、五倍則收斂,同橘皮、厚朴則下氣,同人參則補肺治嗽。東垣言嗽藥不用者,非也。然此僅可施之於久嗽喘乏,真氣未艾者,庶有劫截之能。又久嗽陰火上炎,久痢虛熱下迫,愈劫愈滯,豈特風寒暴嗽、濕熱下痢為禁劑乎?曷觀世醫用潤肺丸、益黃散之功過可知。
柳葉
苦寒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風水黃癉,面熱黑。
發明 柳華性寒,故能療風水黃癉。《本經》雖云柳絮,實柳華也,絮則隨風飛揚,何從覓之。《千金》治女人積年不孕,吉祥丸中與丹皮、桃仁、芎藭同為散血之用,亦屬柳花無疑。柳葉治惡疥痂瘡,煎湯洗之立愈,以其力能殺蟲也。痘瘡生蛆,以兒臥柳葉上其蛆立化;無葉時根皮亦可用之。
俗名西河柳
甘鹹平無毒。
發明 檉柳獨入陽明,故其功專發麻疹兼解酒毒去風。煎湯浴風疹身癢效,其治剝牛馬血入肉者,取以火炙熨之,亦可煮汁浸之,其毒即解。
苦平無毒。枝硬葉潤,條不下垂,其材可造矢者為水楊。其枝軟葉細,條葉下垂者謂之柳。
發明 柳葉殺蟲,痘爛生蟲用鋪臥下,其蟲即出。煎湯洗漆瘡惡疥。楊枝解毒,浴之消癰腫瘡瘍。根治痘瘡頂陷漿滯,《博愛心鑑》有水楊浴法,如無水楊根以忍冬藤湯代之。然南方皮腠薄弱,良非所宜。《肘後》治乳癰用柳根。《永類鈐方》以水楊根搗貼乳癰,其熱如火,再貼遂平。大抵二根性味不甚相遠。
《本經》名零榆
甘平滑,無毒。
《本經》治大小便不通,利水道,除邪氣。
發明 榆有二種。一種二月生莢,其莢飄零,故謂零榆。一者八月生莢,皮有滑汁,謂之榔榆。性皆滑利。然入手足太陽、手陽明經。《本經》治大小便不通,取其有逐濕利竅之功,故五淋腫滿及胎產宜之。《本草十劑》云,滑以去著,冬葵子、榆白皮之屬,蓋亦取其通利滲濕,消留著有形之物耳。榔榆甘寒,其下熱淋利水道之功則一,但服之令人睡,較零榆之除邪氣稍有不同,二者性皆疏利。若胃寒而虛者服之,恐泄真氣,良非所宜。
辛平無毒。去殼取仁,微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五內邪氣,散皮膚、骨節中淫淫濕,行毒,去三蟲化食。
發明 蕪荑辛散,能祛五內、皮膚、骨節濕熱之病。近世但知其有去疳殺蟲及腸風痔瘻、惡瘡疥癬之用。殊失《本經》之旨。《千金》治婦人經帶崩淋之病,每同澤蘭、厚朴、藁本、白芷、細辛、防風、柏仁、石斛輩用之,取其去子臟中風熱垢膩也。和豬脂搗塗瘡。和蜜治濕癬。及治腹中氣血痰酒諸癖,以蕪荑仁炒香,兼暖胃活血理氣藥為散服之。
甘鹹平無毒。
發明 蘇木陽中之陰,降多升少,肝經血分藥也。性能破血,產後血腫脹悶欲死者,苦酒煮濃汁服之。本虛不可攻者,用二味參蘇飲補中寓瀉之法,凜然可宗。但能開泄大便,臨證宜審。若因惱怒氣阻經閉者,宜加用之,少用則和血,多用則破血。如產後惡露已淨,而血虛腹痛大便不實者禁用。
苦平,無毒。
發明 樺皮能收肥膩,故用以治濕熱癘風、癰毒,取其能辟惡氣、殺蟲也。《開寶》治諸黃癉,濃煮汁飲之,以其能利小便也。《和劑》治遍身瘡疥如癘及癮疹搔癢,面上生風,婦人粉刺。《靈苑方》治乳癰腫痛結硬欲破,燒存性,無灰酒服之。
苦澀平,無毒。陳久者良。
發明 棕灰性澀,失血去多瘀滯已盡者,用之切當,取澀以固脫也。如積瘀未盡,誤服則氣滯血瘀,益增痛結之患矣。
辛苦溫,有毒。
發明 烏桕味苦而辛,性沉而降。故能主暴水癥結積聚,功勝大戟,氣虛人不可用之。葉治食牛馬六畜肉腹中絞痛欲死者,搗自然汁一二盞,頓服大利,毒去則愈。冬用根皮搗爛和酒絞服。桕油塗頭變白為黑。塗一切腫痛瘡疥,桕油燭抽去心導大便秘結效。
辛熱,大毒。去殼及心炒紫黑,或燒存性,或研爛紙包壓去油,取霜,各隨方制。
《本經》主傷寒濕瘧寒熱,破癥瘕結聚,堅積留飲,痰癖大腹,蕩練五臟六腑,開通閉塞,利水穀道,去惡肉,除鬼毒蠱疰邪物,殺蟲魚。
發明 巴豆辛熱,能蕩練五臟六腑,不特破癥瘕結聚之堅積,並可治傷寒濕瘧之寒熱,如仲景治寒實結胸用白散,深得《本經》之旨。世本作溫瘧,當是濕瘧,亥豕之謬也。其性峻利,有破血排膿、攻痰逐水之力,宜隨證輕重而施。生用則峻攻,熟用則溫利,去油用霜則推陳致新,隨證之緩急而施反正之治。峻用則有戡亂卻病之功,少用亦有撫綏調中之妙。可以通腸,可以止瀉,此發千古之秘也。一老婦人,久病溏泄,遍服調脾升提止澀諸藥,則瀉反甚,脈沉而滑,此脾胃久傷、冷積凝滯所致。法當以熱下之則寒去利止,自後每用以治泄痢結聚諸病,多有不瀉而病痊者,妙在得宜耳。苟用不當則犯損陰之戒矣。按:巴豆、大黃同為攻下之劑,但大黃性寒,腑病多熱者宜之;巴豆性熱,臟病多寒者宜之。其殼燒灰存性,能止瀉痢亦卻病之效也。孕婦禁用,以力能墮胎也。元素曰,巴豆乃斬關奪門之將,不可輕用。世以治酒病膈氣,以其辛熱能開通腸胃鬱熱耳,第鬱結雖通,血液隨亡,其陰虧損。傷寒結胸,小兒疳積用之,不死亦危。奈何庸人畏大黃而不畏巴豆,以其性熱劑小耳,試以少許輕擦完膚,須臾發泡,況下腸胃能無熏灼潰爛之患乎。即有急證不得已而用之,壓去其油取霜少許入藥可也。
辛熱有毒。去殼取仁用。
發明 丹溪曰,粗工治大風病,佐以大風油,殊不知此物性熱,有燥痰之功,而傷血特甚,至有病將愈而先失明者。時珍曰,大風油有殺蟲卻病之功,然不可多服。用之外塗,其功不可沒也。
苦平小毒。
發明 相思子味苦有毒,立能吐人。其粒半黑半紅,故以命名。能通九竅,去心腹邪氣,止熱悶頭痛,風痰瘴瘧,殺一切蟲毒、蠱毒,取三七枚研水服之,即當吐出。今人皆認此為赤小豆,以之配入六神麯中。鋪家以誤認而罔名,醫家亦不辨而混用。噫,醫之道可勝道哉。
甘寒無毒。須蜜酒相和拌令濕透,炙熟用。否則傷肺泄氣,大不利人。根見土面者有毒傷人。
發明 桑根白皮瀉肺氣之有餘,止嗽而能利水。肺中有水氣及肺火有餘者宜之。肺虛無火,因風寒而嗽者服之,風邪反閉固不散而成久嗽者有之。甄權治肺中水氣,唾血,熱渴水腫,腹滿臚脹,利水道,去寸白蟲。可以縫金瘡,縫後以熱雞血塗之,桑皮之功用盡矣。
甘溫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傷中五勞六極,羸瘦,崩中絕脈,補虛益氣。
發明 桑椹手足少陰、太陰血分藥,《本經》所主皆言桑椹之功。而宗奭云:《本經》言桑甚詳,獨遺其椹,即瀕湖之博識尚不加察,但以其功誤列根皮之下,所以世鮮採用,惟高壽酒用之。
苦甘微寒,小毒,蜜水拌蒸用。
《本經》除寒熱出汗。
發明 桑葉清肺胃去風明目,取經霜者。煎湯洗風眼下淚,同黑芝麻蜜丸,久服鬚髮不白,不老延年。《本經》言除寒熱出汗,即《大明》蒸熟搗罨風痛出汗之謂。煎飲利五臟,通關節下氣。煎酒服治一切風。桑根燒灰淋汁與石灰點面上風,滅痣去惡肉。
苦平無毒。
發明 桑枝清熱去風,故遍體風癢乾燥,水氣、腳氣、風氣,四肢拘攣,無不宜之。時珍云,煎藥用桑者,取其能利關節,除風寒濕痹諸痛也。觀《靈樞》治寒痹用桂酒法,以桑炭炙布巾熨痹處。治口僻用馬膏法,以桑鉤鉤其口,坐桑灰上。又癰疽發背,流注頑瘡,久不愈者,用桑木炙法,未潰則拔毒止痛,已潰則補接陽氣。其法以桑柴劈作小片,束作小把,燃火吹息,炙患處,每吹炙片時瘀肉漸腐,用此以助內服之藥。又治久嗽不止,用桑枝煎湯,渴即飲之。桑柴灰熬膏點大風惡疾。或淋取汁,洗頭面,不過十度即瘥,此《聖惠》法也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時珍曰,柘能通腎氣,故《聖惠方》治耳鳴耳聾。藏器煮汁釀酒服,止風虛耳聾,勞損虛羸腰腎冷。《千金》治耳鳴汗出,皆由腎虛或一二十年不瘥者,方用柘根三十斤、菖蒲五斗、故鐵二十斤燒赤浸三宿,用米二石、曲二斗,用上三味汁,釀如常法制服必效,方具《千金》二十卷中。
俗名谷樹子根,皮名谷白皮
甘平無毒。
發明 楮實走肝腎血分,《別錄》治陰痿水腫,益氣充肌,明目。《大明》言,壯筋骨,助陽氣,補虛勞,健腰膝,益顏色。而《修真秘旨》言,久服令人骨軟。《濟生秘旨》言,治骨鯁用楮實煎湯服之,豈非軟骨之徵乎。脾胃虛人禁用。楮根白皮《別錄》主逐水利小便。甄權治水腫氣滿。《吳普》治喉痹,總取散風祛毒之義。
辛苦平無毒。陳者良。生熟各隨本方。
《本經》主大風在皮膚中,如麻豆苦癢,除寒熱結。
發明 枳殼破氣化痰,泄肺走大腸,多用損胸中至高之氣。枳殼主高,枳實主下;高者主氣,下者主血。故殼主胸膈皮毛之病。《本經》所治大風在皮膚中如麻豆苦癢,除寒熱結,是指表病而言。實主脾胃心腹之病。《本經》所謂止痢長肌肉,利五臟,益氣輕身,是指里病而言。凡人臟腑清利則氣自益,身自輕矣。詳枳殼、枳實皆能利氣,氣下則痰喘止,氣行則痞脹消,氣通則刺痛已,氣利則後重除也。仲景治胸脅痞滿,以枳實為要藥。諸方治下血痔痢,大腸秘塞,裡急後重,又以枳殼為通利,則枳實不獨治下,枳殼不獨治高也。然枳實性沉兼能入肝脾血分,而消食積痰氣瘀血,有沖牆倒壁之喻。枳殼性浮兼通肺胃氣分,而治喘咳,霍亂水腫,有乘風破浪之勢。與桔梗同為舟楫之劑,故柴胡、枳殼除寒熱痞滿之專藥。凡夾食傷寒感冒與表藥同用,皆無妨礙。妊娠胞肥,有瘦胎飲,乃因氣壅阻滯而設。設素稟怯弱者誤服,令母氣耗難產,子亦氣弱難育,是取虛虛之禍也。
辛苦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止痢長肌肉,利五臟,益氣輕身。
發明 枳實入肝脾血分,消食瀉痰,滑竅破氣,心下痞及宿食不消並宜枳朮。故潔古枳朮丸以調脾胃,實祖《金匱》治心下堅大如盤。用枳實白朮湯之法,腹即軟消。潔古曰,心下痞及宿食不消發熱並宜枳實、黃連。好古曰,益氣則佐之以參、朮、乾薑,破氣則佐之以大黃、芒硝,此《本經》所以言益氣,而潔古復言消瘀也。李士材云,自東垣分枳殼治高,枳實治下。好古分枳殼治氣,枳實治血。然究其功用皆利氣也。凡氣弱脾虛致停食痞滿,治當補中益氣,則食自化,痞自散。若用枳殼、枳實是抱薪救火也。
辛溫無毒。
發明 枸橘與枳同類,其干多刺,故破氣散熱之力過之。時珍治下痢膿血後重,今人解酒毒用之,總取其破氣之力也。《丹方》以枸橘煅末存性酒服方寸匕,治胃脘結痛。又以醋浸熬膏,攤貼內傷諸痛,貼即痛止,但須久貼方不復發。
苦寒無毒。入吐劑取肥梔生用,入降火藥以建梔、薑汁炒黑用。
《本經》主五內邪氣,胃中熱氣,面赤酒疱,皶鼻白癩,赤癩瘡瘍。
發明 梔子仁體性輕浮,專除心肺客熱。《本經》治五內邪氣,胃中熱氣等病,不獨除心肺客熱也。其去赤癩白癩瘡瘍者,諸痛癢瘡,皆屬心火也。炮黑則專瀉三焦之火及痞塊中火,最清胃脘之血,屈曲下行能降火,從小便中泄去。仲景治傷寒發汗吐下後虛煩不得眠,心中懊憹,梔子豉湯主之。因其虛故不用大黃,即亡血亡津。內生虛熱,非此不去也。治身黃髮熱,用梔子柏皮湯。身黃腹滿小便不利,用茵陳梔子大黃湯,取其利大小便,而蠲濕熱也。古方治心痛恆用梔子,此為火氣上逆,氣不得下者設也,今人泥丹溪之說,不分寒熱通用,虛寒何以堪之?大苦大寒能損伐胃氣,不無減食泄瀉之虞。故仲景云,病人舊有微溏者不可與之。世人每用治血,不知血寒則凝,反為敗證。治實火之吐血順氣為先,氣行則血自歸經。治虛火之吐血養正為主,氣壯則自能攝血,此治療之大法,不可少違者也。
實酸平,仁甘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寒熱邪結氣聚,四肢痠痛濕痹,久服安五臟。
發明 酸棗仁味甘而潤。熟則收斂津液,故療膽虛不得眠,煩渴虛汗之證。生則導虛熱,故療膽熱好眠,神昏倦怠之證;足厥陰少陽本藥,兼入足太陰脾經。按:酸棗本酸而性收,其仁則甘潤而性溫,能散肝膽二經之滯。故《本經》治心腹寒熱,邪氣結聚痠痛,血痹等證,皆生用,以疏利肝脾之血脈也。蓋肝虛則陰傷兩煩心,不能藏魂,故不得眠也。傷寒虛煩多汗及虛人盜汗,皆炒熟用之,總取收斂肝脾之津液也。歸脾湯用以滋養營氣,則脾熱自除。單用煮粥除煩益膽氣,膽氣寧而魂夢安矣。今人專以為心家藥,殊昧此理。
辛寒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痛,癰腫潰膿,止痛決刺結。
發明 白棘乃小棗樹上針,故能決刺破結。《本經》主癰腫潰膿,與皂刺不甚相遠。《別錄》治丈夫虛損、陰痿、精自出,補腎氣,益精髓,療喉痹不通。又治腹脅刺痛,尿血痔漏,皆取其透達肝腎二經也。
甘溫無毒。去殼湯浸,去皮尖水煮過,研細紙包,壓去油用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邪熱結氣,明目、目赤痛傷淚出,目腫眥爛。
發明 蕤仁甘溫而潤,能治諸經風熱之邪,心腹邪熱結氣,不獨治目疾也。眼風癢,或生翳,或赤眥,黃連、蕤仁去皮研膏等分,以干棗去核填入煎水,點眼甚驗,但不因風熱而因於虛勿用。
酸溫無毒。去核微焙用,核能泄精。
發明 滑則氣脫,澀以收之。山茱萸止小便利,秘精氣,取其酸澀以收滑也。甄權治腦骨痛,療耳鳴,補腎氣,興陽道,堅陰莖,添精髓,止老人尿不節,治面上瘡,能發汗,止月水不定。詳能發汗,當是能斂汗之誤。以其酸收無發越之理,仲景八味丸用之。蓋腎氣受益,則風藏有度,肝陰得養則疏泄無虞,乙癸同源也。命門火旺,赤濁淋痛及小便不利者禁服。《本經》食茱萸主治從古,誤列山茱萸條內,今移入彼,庶不失先聖立言本旨,具眼者辨諸。
甘酸澀溫,無毒。剖開去核及毛用。
發明 金櫻子止小便遺泄、澀精氣,取其甘溫而澀也。夫經絡隧道以通暢為和平,而昧者無過服之,以取快欲則不可。若精氣不固者服之,何咎之有。但陰虛多火人誤服,每致溺澀莖痛,不可不慎。
即棠棣,一名雀李
仁辛苦平無毒。湯浸去皮及雙仁者,研如膏,勿去油,忌牛馬肉及諸酪。
《本經》主大腹水氣,面目、四肢浮腫,利小便水道。
發明 郁李仁性潤而降,為大便風秘專藥。《本經》治大腹水氣,面目、四肢浮腫,取其潤下之意。利小便水道者,水氣從之下趨也,搜風順氣丸用之。雖有潤燥之功,而下後令人津液虧損,燥結愈甚。老人津液不足而燥結者戒之。根治風蟲牙痛,濃煎含漱,冷即吐去更含,勿咽汁,以其能降泄也。
當作楮李子,一名牛李子,熬汁可以染綠,今造紙,馬鋪取汁刷印綠色,故又名綠子
苦涼微毒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瘰癧瘡。
發明 牛李,生青熟黑,而帶紅紫,入肝腎血分。其味苦涼,善解諸經伏匿之毒。《本經》治寒熱瘰癧,《大明》治水腫腹滿,蘇恭治下血及疝瘕積冷。搗敷牛馬瘡中生蟲。時珍治疥癬有蟲,總取其去濕熱之功。惜乎世鮮知用。惟錢氏必勝膏治痘瘡黑陷及出不快,或觸穢氣黑陷,方用牛李熬膏,桃膠湯化皂子大一丸;如人行十里再進一丸,其瘡自然紅活。蓋牛李解毒去濕熱,桃膠辟惡氣活血耳。
苦甘微寒,無毒。其子黑者為女貞實,若紅色者即為冬青,非女貞也。
發明 女貞,少陰之精,但性稟純陰,味偏寒滑。脾胃虛人服之,往往減食作瀉。以《本經》枸骨主治誤列此味之下,後世謬認女貞有補中安五臟之功,多致誤用滋患特甚,因表而出之。
一名貓兒刺,俗名十大功勞
微苦甘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補中安五臟,養精神,除百病。久服肥健,輕身不老。
發明 枸骨,《本經》諸家本草皆誤列女貞條下。苦味甘平有補中安五臟、養精神、除百病、久服肥健輕身不老之功,皆指枸骨而言。女貞至陰之物,安有如上等治乎。其木嚴冬不凋,葉生五刺,其子正赤。允為活血散瘀堅強筋骨之專藥,又為填補髓臟,固斂精血之要品,僅見《丹方》不入湯丸。古方惟浸酒補腰腳令健。枝葉燒灰淋汁,或煎膏塗白癜風。今方士每用數斤去刺,入紅棗二三斤熬膏蜜收,治勞傷失血、痿軟,往往獲效,以其能調養血氣而無傷中之患也。其脂為黐以黏禽鳥,其能滋培精血可知。
即鬼箭羽
苦寒無毒。生山石間,小株成叢,葉似野茶,三四月生小黃綠花。實如冬青子,條上有羽如箭,視之若三羽,故名。
《本經》主女子崩中下血,腹滿汗出,除邪殺鬼毒蠱疰。
發明 鬼箭專散惡血,故《本經》有崩中下血之治。《別錄》治中惡腹痛,去白蟲,消皮膚風毒腫,即腹滿汗出,除邪殺鬼毒蠱疰之治。今人治賊風歷節諸痹,婦人產後血暈血結聚於胸中,或偏於脅肋少腹者,四物倍歸加鬼箭羽、紅花、玄胡索煎服,以其性專破血。力能墮胎,妊娠禁用。
牛筋樹也,俗名鳥葉
苦平無毒。
發明 凡滋腎藥皆能傷脾,此獨止泄除睡者,氣與神通。藏器言,久服輕身不飢,變白不老者,強精益氣之驗。《千金》《月令》方用之,令四月八日煮汁,造青精飯是也。
辛溫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疝氣腹痛,益氣療躄,小兒三歲不能行,疽瘡陰蝕。
發明 五加者,五車星之精也。為風濕痿痹、壯筋骨、助陽氣之要藥。《本經》治心腹疝氣腹痛、益氣療躄,小兒三歲不能行,其溫補下元,壯筋除濕可知。《別錄》治男子陰痿囊下濕,小便餘瀝,女人陰癢,腰脊痛,腳痹風弱。《大明》治骨節拘攣。蘇恭主四肢攣急種種,皆須釀酒,則力勢易行,非湯藥中所宜。
甘平無毒。河西及甘州者良。
《本經》主熱中消渴,久服堅筋骨耐寒暑。
發明 枸杞子味甘色赤,性溫無疑,根味微苦,性必微寒,緣《本經》根子合論無分,以致後人或言,子性微寒,根性大寒,或言子性大溫,根性苦寒。蓋有惑於一,本無寒熱兩殊之理。夫天之生物不齊,都有豐於此,而澀於彼者。如山茱萸之肉澀精,核滑精。當歸之頭止血,尾破血。橘實之皮滌痰,膜聚痰,不一而足。即炎帝之嘗藥,不過詳氣、味、形、色,安有味甘色赤,形質滋腴之物,性寒之理。《本經》所言主熱中消渴,堅筋骨耐寒暑,是指其子而言,質潤味厚,峻補肝腎沖督之精血,精得補益,水旺骨強,而腎虛火炎熱中消渴,血虛目昏,腰膝疼痛悉愈,而無寒暑之患矣。所謂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也。古諺有云,去家千里,勿食枸杞。甚言補益精氣之速耳。然無陽氣衰,陰虛精滑,及婦人失合,勞嗽蒸熱之人慎用;以能益精血,精旺則思偶,理固然也。
甘淡微寒無毒。泉州者良。
《本經》主五內邪氣,周痹風濕,久服堅筋骨,輕身不老。
發明 地骨皮,枸杞根也,三焦氣分之藥。下焦肝腎虛熱、骨蒸自汗者宜之。熱淫於內,瀉以甘寒也。人但知芩、連治上焦之火,知、柏治下焦之火,謂之補陰降火。不知地骨之甘寒平補,有益精氣退邪火之妙。時珍嘗以青蒿佐地骨退熱,屢有殊功。又主骨槽風證,亦取入足少陰,味薄即通也。《本經》主五內邪氣,周痹風濕,輕身不老,取其甘淡化熱,苦寒散濕,濕散則痹著通,化熱則五內安。其氣清,其味薄,其質輕,誠為修真服食之仙藥。按:《續仙傳》云,朱孺子見溪側二花犬,逐入枸杞叢下,掘之得根形如二犬,烹而食之,忽覺身輕,《本經》之輕身不老,可確徵矣。則枸杞之滋益不獨在子,而根亦止於退熱也。苗葉微苦,亦能降火及清頭目。
一名巨骨
苦平。一云辛寒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皮膚中熱,除邪氣,止遺溺,利水道。
發明 溲疏與枸杞相類,先哲雖以有刺無刺、樹高樹小分辨。然枸杞未嘗無刺,但樹小則刺多,樹大則刺少。與酸棗、白棘無異。《本經》枸杞條下主五內邪氣,熱中消渴,即溲疏之除邪氣也。枸杞條下主周痹風濕即溲疏之止遺溺、利水道也。除去五內之邪則熱中消渴愈矣。疏利水道之熱則周痹風濕痊矣。溲溺疏利則氣化無滯,子臟安和。觀《千金方》與梅核仁、辛荑、藁本、澤蘭子、葛上亭長同清子臟三十六疾,其清利風熱之性可知。或云巨骨即地骨之大者,按:種樹書云,收子及掘根種肥壤中,待苗生剪為蔬食甚佳,溲疏之名未必非此。
辛苦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養腎氣,內傷陰衰,利筋骨皮毛。
發明 石南嚴冬不凋,凌霜正赤,性溫益腎可知,《本經》養腎氣,內傷陰衰,利筋骨皮毛,皆取益腎之功。古方為風痹腎弱要藥,今人絕不知用,蓋由甄氏《藥性論》有令人陰痿之說,殊不知服此藥者,能令腎強。嗜欲之人藉此放恣,以致痿弱而歸咎於藥,良可慨也。
即黃荊
實苦溫,根莖甘苦平,莖瀝甘平無毒。
發明 荊為治風逐濕、祛痰解熱之藥。實除骨間寒熱下氣,治心痛及婦人白帶。炒熟酒煎服治小腸疝氣。酒浸治耳聾。葉治霍亂轉筋,下部濕腳氣腫滿,以荊莖入壇中燒煙燻湧泉穴及痛處,汗出則愈。搗爛罨蛇傷。根主頭心肢體諸風,解肌發汗。莖治火灼瘡爛。煎水漱風牙痛。荊瀝除風熱,開經絡,導痰涎,行血氣,解熱痢。《千金翼》云,凡患風人多熱,嘗宜以竹瀝、荊瀝、薑汁和勻熱服,以瘥為度。熱多用竹瀝,寒多用荊瀝。二汁同用並以薑汁助送則不凝滯。但氣虛不能食者則用竹瀝,氣實能食者則用荊瀝。
苦辛溫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筋骨間寒熱濕痹,拘攣,明目,堅齒,利九竅,去白蟲。
發明 蔓荊子入足太陽,體輕而浮,故治筋骨間寒熱濕痹拘急。上行而散,故能明目,堅齒,利九竅,去白蟲,及風寒目痛,頭面風虛之證。然胃虛人不可服,恐助痰濕為患也。凡頭痛目痛,不因風邪而血虛有火者禁用;瞳神散大尤忌。
苦平無毒。苦如膽而紫厚者良。
發明 紫荊,木之精也,入手足厥陰血分。能破宿血,下五淋,通小腸,解諸毒。治傷寒赤膈,黃耳,活血消腫,為杖瘡必用之藥。治癰疽流注諸毒,冷熱不明者用紫荊皮、獨活、赤芍、白芷、白蠟炒為末,蔥湯調敷。痛甚筋不舒者加乳香甚驗。
甘苦微寒無毒。
發明 槿為癬科要藥,潤燥活血。川中所產質厚色紅稱勝,而世不易得,土槿皮亦可用之,但力薄耳。其治腸風下血,取其清熱滑利也。其治痢後作渴,餘熱在經,津液不足也。其花以千瓣白者為勝,陰乾為末,治反胃吐食,陳糯米湯下二錢,日再服。紅者治腸風血痢,白者治白帶、白痢,並焙入藥。子治偏正頭風,燒煙燻患處,並用為末,酒服一錢匕效。
辛平無毒。
發明 芙蓉葉散癰疽殊有神效。瘍醫秘其名為清涼膏,鐵箍散皆此藥也。加生大黃,赤小豆末、麝香,其功甚捷。
苦溫無毒。
發明 山茶花色紅味苦,開於青陽初動之時,得肝木之氣而生心火。肝藏血,心主血,故吐血、衄血、下血為要藥。生用則能破宿生新。入童便炒黑則能止血,其功不減鬱金,真血家之良藥也。
甘平微寒無毒。嗅之即嚏者真。揀淨酒浸一宿,漉出曬乾用。
發明 密蒙入肝經血分,潤肝燥,為搜風散結目疾之專藥。治青盲昏翳,赤腫多眵淚,消目中赤脈及小兒痘瘡餘毒,疳氣攻眼宜之。
辛溫微毒。
發明 木棉葉青花黃莖赤,棉白、子黑,允為溫走命門之品。取子燒存性,不獨解黴瘡毒,而痔漏脫肛下血,每服半兩,黑豆淋酒服之。其油燃燈能昏人目,以其助淫火也。
苦平無毒。
發明 柞專利竅,故治黃癉鼠瘻,催生,並燒末用之。
苦平無毒。
發明 黃楊性斂而降,婦人難產,入達生散中服之,則痛陣便緊。又搗葉塗瘡癤,以其性斂也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放杖專治一切風氣、血氣,理腰腳,老人浸酒服之一月放杖,故名。
一名續骨木,又名木蒴藋,俗名扦扦活
甘苦平無毒。
發明 此木專主折傷續筋骨,除風痹,齲齒,可作浴湯。根皮主痰飲水氣痰瘧,打傷瘀血,一切血不行,並煮汁服之,不可多服,以氣腥傷伐胃氣也。
甘淡平無毒。入補氣藥,人乳潤蒸入利水藥,桂酒拌曬入補陰藥,童便浸切。一種栽蒔而成者曰蒔苓,出浙中,但白不堅,入藥少力。凡用須去盡皮膜則不傷真氣,以皮能泄利,利津液。膜能阻滯經絡也。
《本經》主胸脅逆氣,憂恚驚邪恐悸,心下結痛,寒熱煩滿,咳逆口焦,舌乾,利小便,久服安魂養神,不飢延年。
發明 茯苓得松之餘氣而成,甘淡性平,能守五臟真氣;其性先升後降,入手足太陰、少陰,足太陽、陽明。開胃化痰,利水定悸,止嘔逆泄瀉,除濕氣,散虛熱,《本經》治胸脅逆氣,以其降泄也。憂恚驚悸心下結痛,以其上通心氣也。寒熱煩滿,咳逆口焦舌乾,利小便,以其導熱、滋幹流通津液也。《本草》言其利小便,伐胃邪。東垣云,小便多者能止,澀者能通,又大便瀉者可止,大便約者可通。丹溪言陰虛者不宜用,義似相反者,何哉?蓋茯苓淡滲,上行生津液,開腠理,滋水之源,而下降利小便。潔古謂其屬陽,浮而升,言其性也。東垣言其陽中之陰,降而下,言其功也。《經》言,飲食入胃,遊溢精氣,上輸於脾,脾氣散精,上歸於肺,通調水道,下輸膀胱。則知淡滲之性,必先上升而後下降,膀胱氣化而小便利矣。若肺氣盛則上盛下虛,上盛則煩滿喘乏,下虛則痿躄軟弱而小便頻。茯苓先升後降,引熱下滲,故小便多者能止也。大便瀉者,胃氣不和,不能分利水穀,偏滲大腸而泄注也,茯苓分利陰陽則瀉自止矣。大便約者以膀胱之水不行,膀胱硬滿,上撐大腸,故大便不能下通也,宜茯苓先利小便,則大便隨出也。至若肺虛則遺溺,心虛則少氣遺溺,下焦虛則遺溺,胞遺熱於膀胱則遺溺,膀胱不約為遺溺,厥陰病則遺溺,皆虛熱也。必上熱下寒,當用升陽之藥,非茯苓輩淡滲所宜,故陰虛不宜用也。此物有行水之功,久服損人。八味丸用之,不過接引他藥歸就腎經,去胞中久陳積垢,為搬運之功耳。是以陰虛精滑而不覺,及小便不禁者,皆不可服,以其走津也。其赤者入丙丁,但主導赤而已。其皮治水腫、膚腫、通水道、開腠理勝於大腹皮之耗氣也。
甘淡平無毒。即茯苓中之抱根而生者。
發明 《神農本經》只言茯苓,《名醫別錄》始添茯神,而主治皆同。後人治心病必用茯神,故潔古云,風眩心虛非茯神不能除,然茯苓未嘗不治心病也。陶弘景始言茯苓赤瀉、白補,此發前人之秘。時珍謂茯苓、茯神只當云赤入血分,白入氣分,如牡丹、芍藥之義。茯神中所抱之木,治風濕筋骨攣縮與松節同功。
甘平無毒。出番隅,楓木脂膏所化,俗雲茯苓千年化琥珀,此誤傳也。
發明 古方有琥珀利小便,以燥脾土有功,脾能運化,肺氣下降,故小便可通。若陰虛內熱火炎水涸,血少不利者,反致燥結之苦,其消磨滲利之性,非血結膀胱者,不可誤投。和大黃、鱉甲作散,酒下方寸匕。治婦人腹內惡血,血盡則止。血結腫脹,腹大如鼓,而小便不通者,須兼沉香輩破氣藥用之。又研細敷金瘡則無瘢痕,亦散血消瘀之驗。凡陰虛內熱火炎水涸,小便不利者勿服,服之愈損其陰,滋害彌甚。
甘淡微苦平,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痎瘧,解毒蠱疰不祥,利水道,久服輕身耐老。
發明 豬苓入腎與膀胱血分,性善疏利經府,世人但知為利水專藥,不知其有治痎瘧蠱疰之功。仲景治消渴脈浮,小便不利微熱者,豬苓散汗之。病欲飲水而復吐,名曰水逆,五苓散主之。豬苓專司引水之功,久服必損腎氣,昏人目,利小便之劑無如此快,故不入補劑,非澤瀉之比也。而《本經》又云,久服輕身耐老,是指素多濕熱者而言,不可一律而推。
苦鹹寒,小毒。竹之餘氣所結,皮黑肉白者良。入藥泡用,赤黑色者殺人。
《本經》殺三蟲,逐毒氣胃中熱,利丈夫不利女子。
發明 雷丸功專殺蟲,楊勔得異疾,每發語則腹中有小聲,漸漸聲大,有道士曰,此應聲蟲也。但讀《本草》取不應者治之,讀至雷丸不應,遂頓服數粒而愈,此追蟲下積之驗也。《本經》稱其利丈夫,《別錄》云久服陰痿,似乎相反,不知利者疏利之也。疏利太過則閉藏失職,故陰痿也。《千金》治小兒傷寒,不能服藥。治方中恆用之,取其逐毒氣之功也。
苦甘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腰痛,小兒背強,癰腫,充飢膚,堅發齒,長鬚眉,安胎。
發明 寄生得桑之餘氣而生,性專祛風、逐濕、通調血脈。故《本經》取治婦人腰痛、小兒背強等病,血脈通調而肌膚眉發皆受其蔭,即有癰腫,亦得消散矣。古聖觸物取象,以其寓形榕木,與子受母氣無異,故為安胎聖藥。《別錄》言去女子崩中產後余疾,亦是去風除濕益血補陰之驗。惟西蜀、南粵不經飼蠶之地始有,故真者絕少,今世皆榕樹枝贗充,慎勿誤用,其真者絕不易得。故古方此味之下有云,如無以續斷代之,於此可以想象其功用也。
苦甘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治瞋怒邪氣,止虛汗頭風,女子陰寒腫痛。
發明 松蘿是松上女蘿,又名兔絲,能平肝怒,去寒熱邪氣。其去頭風、止虛汗者,本乎天者親上也。《別錄》療痰熱溫瘧,可為吐湯利水道,故《肘後方》同瓜蒂、杜蘅酒漬再宿,且飲一合,取吐胸中痰熱頭痛。《千金方》同瓜蒂、恆山、甘草,水酒和煎,取吐胸膈痰癖,以其輕清上湧,故吐藥用之。
甘微寒,小毒。
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,療筋急惡瘍,殺小蟲。
發明 諸竹與筍皆甘寒無毒;惟竹葉受陰風烈日氣多,故不無小毒。《本經》主咳逆上氣者,以其能清肺胃之熱也。療筋急惡瘍者,以其能化身中之氣也。氣化則百骸條暢,何有小蟲之患乎。仲景治傷寒解後虛羸少氣氣逆,有竹葉石膏湯。《金匱》治中風發熱,面赤頭痛,有竹葉湯,總取清肺胃虛熱之義。
甘寒無毒。取竹茹法,選大青竹,磁片刮去外膜,取第二層如麻縷者,除去屑末用之。
發明 竹茹專清胃府之熱,為虛煩煩渴、胃虛嘔逆之要藥。咳逆唾血,產後虛煩無不宜之。《金匱》治產後虛煩嘔逆,有竹皮大丸。《千金》治產後內虛煩熱短氣,有甘竹茹湯。產後虛煩,頭痛短氣,悶亂不解,有淡竹茹湯。內虛用甘以安中,悶亂用淡以清胃,各有至理存焉。其性雖寒而滑,能利竅,可無郁遏客邪之慮。
甘寒無毒。取竹瀝法,以青竹斷二尺許,劈開,火炙兩頭盛取用之。如欲多取,以壇埋土中,濕泥糊好,量壇口大小用篾箍二道,豎入壇口,多著炭火於竹頂上炙之。
發明 竹葉兼行肌表,故能療瘡殺蟲。竹茹專清胃府,故能止嘔除煩。竹瀝善透經絡,能治筋脈拘攣,痰在皮裡膜外筋絡四肢,非竹瀝不能化也。純陰之性,雖假火逼,然須薑汁鼓動其勢,方得應手取效。《千金》治風痱,身無痛四肢不收,志亂不甚,有竹瀝飲子,詳《本經》療筋急,專取竹瀝之潤,以濡之也。《千金》治四肢不收,則兼附、桂、羚羊之雄,以振之也。一以舒急,一以收緩,妙用不可思議。或言竹瀝性寒僅可施之熱痰,不知入於附桂劑中,未嘗不開發濕痰寒飲也。惟胃虛腸滑,及氣阻便悶者誤投,每致呃逆不食,脫瀉不止而斃。陰柔之性不發則已,發則必暴卒,難挽回也。
甘微寒小毒。
發明 諸筍多食,皆動氣發冷症令人心痛。與羊肝食之損目;脾胃虛弱、大腸滑瀉皆不宜食。俗醫治痘往往勸啜筍湯,及加入湯藥,不知痘瘡不宜。大腸滑利而筍有刮腸篦之名,若腸胃不實尤忌。惟血熱毒盛者為宜。其干筍淡片利水豁痰,水腫,葶藶丸用之。
甘寒無毒。
發明 竹黃出大竹之中,津氣結成。其味功用與竹瀝同,而無寒滑之害。涼心經,去風熱,為小兒驚癇,風熱痰湧失音,治痰清熱之要藥。以其生天竺國,故名天竺黃。今藥肆多燒諸骨及葛粉雜入,不可不辨。
發明 雷氣通於心,故可治失心驚悸之病。又掛門戶大壓火災。
發明 錦灰主失血、血崩、金瘡出血。新絳治婦人血崩。絲本主血,加以色絳,又用煅灰,所以取治失血有效。自然黃絲絹煮汁服,止消渴及產婦胞損,為補膀胱要藥。綿灰能止吐衄、崩中及大小便諸血。
發明 仲景治陰陽易病,身重少氣腹急,引陰膝脛拘急者,燒褌散主之。取褌中近隱處燒灰,水調方寸匙,日三服,小便即利,陰頭微腫則愈。男用女褌,女用男褌。
發明 男子裹腳布取纏軟者,繞其腹,則腹痛瀉痢便止。婦人慾回乳,以男子裹腳布勒住一宿即止,功效勝於服藥也。
發明 鑿柄治妊娠難產,燒灰酒服,取其開鑿孔竅也。銃楔燒灰服,取其迅發之疾也。
發明 難產取弓弩弦縛腰及燒弩牙,納酒中飲之,皆取發機快疾之義。時珍曰:弓弩弦催生,取其速疾也。折弓弦止血,取其斷絕也。
蒲席
發明 蒲性本寒,加以為扇,至敗。汗漬日久,鹹寒相濟,故用以燒灰,和粉撲身,取扇動招風止汗之義。敗蒲席取久臥者,燒灰酒服二錢。治墜僕惡血,同蒲黃、當歸、赤芍、朴硝煎湯調服。汗乃血液,沾濡日久,用以燒灰,同氣相感之應也。
發明 漆本散血。故用燒煙治產後血暈,熏之即蘇。又殺諸蟲。
苦辛寒小毒。
發明 油性熬之愈寒,燈油得火氣最深,故取以治卒中風不省,喉痹痰厥,用鵝翎蘸掃喉中,湧吐頑痰,通其上逆,然後用藥。
發明 炊單布受甑熱氣最多,故用以治湯火熏蒸,面目浮腫。燒末敷之即消,以類相感也。《金匱》治墜馬,一切筋骨傷損,亦用之。青布燒灰蜜調,敷熱毒瘡效。
平無毒。
發明 敗鼓皮專主蠱毒。取其形空而聲響遠振也。燒作屑,水和服之,病人即喚蠱主姓名,往呼本主,取蠱即瘥。梅師云,凡中蠱毒或下血如鵝肝,或吐血,或心腹切痛如有物咬,不即治之,食人五臟即死。欲知是蠱與否,但令病人以唾吐水,沉者為是,浮者即非。用敗鼓皮燒灰,酒服方寸匕,須臾自呼蠱主姓名。《外臺秘要》云:治蠱取敗鼓皮,廣五寸、長一尺,薔薇根五寸,如拇指大,水一升、酒三升,煮二升服之,當下蠱毒即愈。
甘平無毒。入調補藥用白蜜,瀉火藥用赤蜜。味酸者不堪入藥,不可與生蔥、獨蒜、萵苣同食,令人下利。凡煉蜜,炭火慢煉,掠去浮沫至滴水成珠為度。煉成每斤入陳酒四兩再熬沸,和藥為丸,則藥力易化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邪氣,諸驚癇痓,安五臟,補不足,益氣補中,止痛解毒,除眾病,和百藥,久服強志輕身,不飢不老。
發明 蜂採無毒之花醞釀而成。生則性涼清熱,故能治心腹之邪氣。熟則性溫,補中安五臟諸不足,甘而和平,故能解毒。柔而潤澤,故能潤燥。緩以去急,故能主心腹肌肉瘡瘍之痛。仲景治陽明結燥,大便不通,用蜜煎導法,取其能通結燥而不傷腸胃也。凡滋補藥俱用煉白蜜丸,取其和脾潤肺也。赤蜜味酸,食之令人心煩,惟降火藥用之。白蜜雖補脾肺,然性涼潤,脾胃不實,腎氣虛滑,及濕熱痰滯,胸痞不寬者,咸須忌之。故瓊玉膏用糖霜,枳朮丸用荷葉裹飯,佐金丸用米飲,牛黃丸用蒸餅,黑錫丹用酒麴,磁朱丸用神麯,虎潛丸用酒,香連丸用醋,茸珠丹用紅棗,滾痰丸用水泛,各有所宜。今人制丸劑概用蜂蜜,殊失先哲用方之義。
淡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下痢膿血,補中,續絕傷金瘡,益氣不飢耐老。
發明 蜜成於蠟。萬物之至味,莫甘於蜜,莫淡於蠟,得非厚此薄彼耶。仲景治痢有調氣飲,《千金》治痢有膠蠟湯。蓋有見於《本經》之義也。淡為五味之本,胃為五臟之源,故能補中續傷,蓋有得於太極也。甄權治孕婦胎動下血不絕欲死,以雞子大一枚煎三五沸,投美酒半斤服立瘥。又能解毒,故蠟礬丸用之為君。華佗治下痢,食入即吐,用白蠟方寸匙,雞子黃一枚,石蜜、苦酒、發灰、黃連末各半,雞子殼,先煎蜜蠟苦酒,雞子四味令勻,乃納連末,發灰熬至可丸乃止,二日服盡神效。
苦鹹平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驚癇瘛瘲,寒熱邪氣,癲疾鬼精,蠱毒腸痔,火熬之良。
發明 露蜂房,陽明藥也。《本經》治驚癇癲疾,寒熱邪氣,蠱毒腸痔,以其能祛滌痰垢也。瘡瘍齒痛及他病用之者,皆取其以毒攻毒殺蟲之功耳。
一名果蠃,細腰蜂也
辛平小毒。
《本經》治久聾咳逆毒氣,出刺出汗。
發明 詩言螟蛉有子,果蠃負之,言細腰之蜂,取青蟲之子教祝變化成子也。《大明》治嘔逆。生研能罨竹木刺,即《本經》出刺出汗取其毒之銳,以出其刺也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蠟樹屬金,性專收斂堅強之氣。其葉能治瘡腫,蟲食其葉而成,與桑螵蛸無異,為外科之要藥,取合歡皮同入長肌肉膏中神效。今人治下疳服之,未成即消,已成即斂,以半兩入鯽魚腹中煮食,治腸紅神效。
即紫草茸
甘鹹平小毒。
發明 紫礦乃麒麟竭樹上蟻壤聚其脂液而成,與蜂釀蜜無異。出真蠟為上,波斯次之。古方治五臟邪氣,金瘡,崩漏,破積血,生肌止痛。今人專治痘瘡,有活血起脹之功,無鹹寒作瀉之患,其功倍於紫草,故以紫草茸呼之,實非紫草同類也。
即川文蛤
苦酸鹹平無毒。產川蜀,如菱角者佳。法釀過名百藥煎,每五倍末一斤,入桔梗、甘草、真茶各一兩為末,入酵糟二兩拌和,置糠中窨,待起如發麵狀即成矣,作餅曬乾用。
發明 川文蛤善收頑痰,解熱毒。黃昏咳嗽乃火氣浮於肺中,不宜用涼藥,宜五倍、五味斂而降之。若風寒外觸暴咳及肺火實勝者禁用,以其專收而不能散也。故痰飲內盛者,誤用則聚斂於中,往往令人脹閉而死。為末收脫肛及子腸墜下。百藥煎性浮,味帶余甘,治上焦痰嗽熱渴諸病,含噙尤宜。煅過主下血,烏鬚髮,消腫毒,斂金瘡,治喉痹口瘡摻之,便可進食也。
甘鹹平無毒。桑枝上螳螂子也,火炙黃用。
《本經》主傷中疝瘕、陰痿,益精生子,女子月閉腰痛,通五淋,利小便水道。
發明 桑螵蛸,肝腎命門藥也,功專收澀。故男子虛損,腎衰陽痿,夢中失精,遺溺白濁方多用之。《本經》又言通五淋,利小便水道,蓋取以泄下焦虛滯也。桑螵蛸散治小便頻數,如稠米泔,心神恍惚,瘦悴食少。得之女勞者,方用桑螵蛸、遠志、龍骨、菖蒲、人參、茯苓、當歸、龜甲各一兩,臥時人參湯調下二錢,如無桑樹上者,以他樹上者濃煎桑白皮汁佐之。若陰虛多火人誤用反助虛陽,多致溲赤,莖痛,強中失精,不可不知;生研爛塗之出箭鏃。
一名蛄蟖,俗名蛓毛
甘平小毒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結氣,蠱毒鬼疰,小兒驚癇。
發明 雀甕,蛄蟖殼也。其蟲夏生葉上,背上有刺螫人,故名蛓毛。秋深葉盡欲老,口吐白沫,凝聚漸硬,在中成蛹如蠶,至夏羽化而出,其形有似蜻蜒而翅黑稍闊,放子葉上而生蛄蟖。謂雀甕者,以雀好食其蛹也。入藥惟取石榴樹上者,連蛹炙焙用之。蘇頌曰:今醫家治小兒驚癇,用雀甕子連蟲同白殭蠶、全蠍各三枚,微炒搗末,煎麻黃湯調服一字,日三服大效。藏器治小兒撮口不得飲乳,但先剺口傍見血,以雀甕打破取汁塗之。
鹹溫小毒。取未交雄蛾,紙封焙乾,拌椒密藏則不蛀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邪氣,起陰痿,益精氣,強志生子,好顏色,補中輕身。
發明 蠶之性稟淫火,力專助陽。其子在臘月中非以重鹽鹽透,水漬曝乾,則繭不能繅絲,出子之後非桑不食。《本經》主心腹邪氣,皆桑之餘力,猶殭蠶之治風痰,蠶繭之療癰腫,蠶沙之去風濕耳。其起陰痿,益精氣,強志,生子,即《別錄》之益精氣,強陰道,交精不倦,亦能止精,若合符節。好顏色,令人面色好之互辭。補中輕身者,以其善補真陽,陽主輕捷故也。詳參經旨洵為原蠶,主治無疑,奈何集《本草》者誤列樗雞之下,敢力正之。
鹹平無毒。色白者良,入藥惟取直者,為雄,去黑口及絲,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小兒驚癇、夜啼,去三蟲,滅黑,令人面色好,男子陰癢病。
發明 殭蠶,蠶之病風者也。功專祛風化痰,得乎桑之力也。《本經》治驚癇,取其散風痰之力也。去三蟲,滅黑,男子陰癢,取其滌除浸淫之濕,三蟲亦濕熱之蠹也。凡咽喉腫痛及喉痹用此,下咽立愈。其治風痰,結核,頭風,皮膚風疹,丹毒作癢,疳蝕,金瘡疔腫,風疾,皆取散結化痰之義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蠶繭治癰腫無頭,燒灰酒服,次日即破。煮湯治消渴;繰絲湯及絲綿煮汁,功用相同。
即馬明退
甘平無毒。即老蠶眠起所蛻皮,入藥微炒用。今以出過蠶之紙為馬明退,非也。
發明 蠶非桑葉不生,得東方水氣之全,故能治風病、血病。而蛻治目中翳障,較之蟬蛻更捷,惜乎,一時難覓。
甘辛溫,無毒。微炒用。
發明 蠶砂療風濕之專藥。有人病風痹用此,焙熟,絹包熨之。治爛弦風眼,以麻油浸蠶砂二三宿,研細塗患處,過宿即愈。蠶砂置酒罈上泥好,色清味美。然惟晚者為良。早蠶者不堪入藥,以飼時火烘,故有毒也。
鹹溫無毒。
發明 九香蟲產貴州,治膈脘滯氣,脾腎虧損。壯元陽攝生方,烏龍丸用之。
即雪蛆
甘寒無毒。
發明 雪蛆生峨眉山北,積雪歷年不消,其中生此,大如瓠,味極甘美,故能解內熱渴疾,方物中之最益人者也。
一名蜻蝏
赤者名赤卒。微寒無毒。
發明 蜻蝏生水中而能暖水臟,強陰澀精,而赤者性猶壯熱,助陽藥用之。
即紅娘子
苦平有毒。不可近目。去翅足同糯米炒,去米用。
發明 樗雞,厥陰經藥也。能活血散血,治目翳。撥雲膏中與芫青、斑蝥同用,亦是活血散結之義。能通血閉,行瘀血,主瘰癧,辟邪氣,療猘犬傷。治偏頭風用紅娘子、青娘子各七枚,去翅足炒為末,同蔥莖搗塗痛處,周時起泡去之。孫一奎治血蠱用抵當丸以樗雞易水蛭三服,血下脹消,形神自復。與薛新甫治水腫,椒仁丸中芫青不殊。一走血而下瘀,一走氣而破水,皆峻劑也。《綱目》以《本經》原蠶蛾主治誤列於此,今正之。
即青娘子
辛溫有毒。去翅足同糯米炒,去米用。
發明 芫青居芫花上而色青,故能泄毒、攻積破血、墮胎,功同斑蝥而毒尤猛,芫花有毒故也。其治瘋犬傷,消目翳,卻偏頭風,塞耳聾,皆取其毒銳也。又治月閉水腫,椒仁丸方用之。
辛鹹溫有毒。去翅足同糯米炒熟或醋煮用之。
《本經》主寒熱鬼疰蠱毒,鼠瘻瘡疽,蝕死肌,破石癃。
發明 斑蝥,人獲得時,尾後惡氣射出,臭不可聞。其性專走下竅,利小便,故《本經》言,破石癃,能攻實結而不能治虛秘,不過引藥行氣,以毒攻毒而已。但毒行小便必澀痛,當以木通、滑石導之,其性猛毒,力能墮胎,虛者禁用。瘋犬傷,先於患人頭上拔去血發二三莖,以斑蝥七枚去翅足炙黃,同蟾蜍搗汁服之,瘡口於無風處搠去惡血,小便洗淨,發灰敷之,服後小便當有瘀毒泄出,三四日後當有肉狗形,三四十枚為盡,如數少,再服七枚。若早服雖無狗形,永不發也。
辛溫有毒。去翅足同糯米炒,去米用。
發明 亭長大毒。善通淋及婦人經脈不通,以五枚研末服三分,空心甘草湯下,須臾臍腹急痛,以黑豆煎湯服之即通。此蟲五六月為亭長,頭赤身黑,七月斑蝥,九月為地膽,隨時變化,其毒可知。
辛溫有毒。同糯米炒,去米用。
《本經》主鬼疰,寒熱鼠瘻,惡瘡死肌,破癥瘕,墮胎。
發明 地膽有毒而能攻毒。性專破結墮胎,又能除鼻中息肉,下石淋功同斑蝥,力能上湧下泄。
微寒有毒。其種類不一,惟用懸網者入藥。發明 仲景治陰狐疝氣,偏有大小,時時上下者,蜘蛛散主之,以其入肝,性善循絲上下,故取以治睪丸上下之病。《別錄》治大人、小兒疝,又治乾霍亂,服之能令人利,其邪得以下泄也。搗汁塗蛇傷效。
無毒。
發明 生壁間似蜘蛛而形扁,其膜色白如錢故名。治鼻衄及金瘡出血不止,取蟲汁注鼻中及點瘡上。同人中白等分,燒研治疳,又治喉痹。
辛平有毒。被螫者以木碗合之即愈。去毒及足用,亦有獨用其尾者,其功尤捷,滾醋泡去咸,炒乾用。
發明 蠍產於東方,色青屬木,治厥陰諸風掉眩,及小兒胎驚發搐,最為要藥。左半身不遂,口眼喎斜,語言謇澀,手足抽掣,瘧疾寒熱,耳聾無聞,疝氣帶下,無不用之。蠍尾膏治胎髮驚搐,用蠍梢二十一枚、麝香少許屢效。東垣治月事不調,寒熱帶下,有丁香柴胡湯,方用羌活、柴胡、當歸、生地、丁香、全蠍,蓋取以散血分之風熱耳。
鹹苦平有毒。水蛭是小長色黃,挑之易斷者,勿誤用泥蛭頭圓身闊者,服之令人眼中如生煙,漸至枯損。凡用水蛭,曝乾,豬油熬黑,令研極細,倘炙不透雖為末,經年得水猶活,入腹尚能復生。凡用須預先熬黑,以少許置水中七日內不活者,方可用之。
《本經》逐惡血瘀血月閉,破血瘕積聚,無子,利水道。
發明 咸走血,苦勝血,水蛭之鹹苦以除蓄血,乃肝經血分藥,故能通肝經聚血,攻一切惡血聚積。《本經》言無子,是言因血瘕積聚而無子也。《別錄》云墮胎,性劣可知。昔人飲水誤食水蛭,腹痛面黃,飲泥漿水數碗乃得下,蓋蛭性喜泥,得土氣隨出,或用牛羊熱血同豬脂飲亦下,或以梅漿水多飲則蛭溶化而出也。
苦寒無毒。漂淨炙黃,搗細末,同糖霜食之。
發明 蛆出糞中,故能消積,治小兒諸疳積滯,取消積而不傷正氣也。一法用大蝦蟆十數只打死置壇內,取糞蛆不拘多少,河水漬養三五日,以食盡蝦蟆為度,用麻布扎住壇口,倒懸活水中令汙穢淨,取新瓦燒紅置蛆於上焙乾。治小兒疳積腹大腳弱,翳膜遮睛,每服一二錢;量兒大小服之,無不驗者,勿以其鄙而忽諸。
鹹溫無毒。
發明 蠅食狗血,性熱而銳,力能拔毒外出。故治痘瘡倒靨色黑、唇口冰冷之證,以數枚擂細,醅酒少許調服。聞人規方也。
咸微溫有毒。
《本經》主惡血血瘀痹氣,破折血在脅下堅滿,通月閉,目中淫膚,青翳白膜。
發明 蠐螬穴土而居,與蚯蚓不異,故《本經》所治皆瘀血之證。《金匱》治虛勞瘀血,大黃蟲丸方用之,取其去脅下堅滿也。許學士治筋急,養血地黃丸用之,亦取其治血瘀也。取汁滴目去翳障散血止痛。《千金》研末敷小兒臍瘡,加豬脂調治小兒唇緊,《經驗方》治瘀傷腫痛。《肘後》搗塗竹木刺。蘇頌搗汁點喉痹得下即開。藏器塗遊風丹疹。又治麥芒入眼,以蠐螬在目上隔布摩之,芒著布上即出。
甘溫小毒。色白帶黃而腹中無穢,挼之無水者為真。若頭硬而腹中不淨者,即雜樹內蠹也。如一時難覓真者,則以蛓毛殼煅灰存性代之。
發明 桑蠹蟲食木,柔能勝堅,故治痘瘡毒盛,白陷不能起發者,用以絞汁,和白酒釀服之即起。但皮薄腳散及泄瀉畏食者服之,每致駁裂而成不救,不可不慎。《千金》治崩中漏下赤白,桑蠹燒灰溫酒服,亦治胎漏下血效。
辛溫無毒。
《本經》殺鬼邪惡不祥。
發明 桃實中蟲,食之令人美顏色,與桃蠹不異。其蟲屎能闢瘟疫令不相染,為末水服方寸匕。
鹹甘寒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小兒驚癇夜啼,癲病寒熱。
發明 蟬主產難下胎衣,取其能蛻之義。《聖惠》治小兒發癲有蚱蟬湯、散、丸等方。今人只知用蛻而不知用蟬也。
鹹甘寒無毒。去翅足用。
發明 蟬蛻去翳膜,取其蛻義也;治皮膚瘡瘍、風熱破傷風者,炒研一錢,酒服神效。痘後目翳,羊肝湯服三錢,則翳漸退。更主痘瘡發癢。若氣虛發癢,又當禁服。小兒夜啼,取蟬蛻四十九枚,去前截,用後截為末,分四服,鉤藤湯服之即止,驚啼加硃砂二字,若用上截即復啼也。小兒驚癇夜啼,癇病寒熱,並用蟬腹,取其利竅通聲,去風豁痰之義,較蛻更捷。
鹹寒有毒。去足,火炙用。勿置水中,令人吐。
《本經》主小兒驚癇,瘛瘲腹脹寒熱,大人癲疾狂瘍。
發明 蜣螂,手足陽明、足厥陰藥也。《本經》等治,總不離三經之證。其治暴噎、吐食,用二枚入生薑內煨,以陳橘皮二錢同巴豆炒過,去巴豆,將蜣螂、陳皮為末,每服二分,吹入喉中,吐痰二三次即愈。又治箭鏃入骨,用巴豆微炒同蜣螂搗塗,痛定必癢,忍之,待急癢不可忍乃撼動拔之。又燒灰入冰片少許,治大腸脫肛,摻上托入,搗丸塞下部,引痔蟲出盡永瘥。其蜣螂心貼疔瘡拔疔,貼半日許,血盡根出則愈。然蜣螂最畏羊肉,食之即發。
甘溫小毒。
發明 天牛乃水中蠹石所化。楊樹中最多,桑樹中獨勝。長鬚如角,故有天牛之名。利齒善齧,是有齧桑之號。其性最銳,取治疔腫惡瘡、出箭鏃、竹木刺最捷。與螻蛄不殊,一齧木而飛,一穴土而出。其穎脫之性則一,如無齧桑,他樹上者,亦可焙乾為末,蜜調敷之。
鹹寒小毒。去翅足炒用。
《本經》主難產,出肉中刺,去潰腫,下哽噎,解毒除惡瘡。
發明 螻蛄性善穴土,故能治水腫。自腰以前甚澀,能止大小便。自腰以後甚利,能通大小便,取以治水最效。但其性急,虛人戒之。《本經》治難產者,取其下半煮湯服之則下也。出肉刺、潰癰腫惡瘡者,生搗塗之,肉刺即出,瘡腫即潰也。下哽噎者,炙末吹之哽噎即下,非噎膈之謂也。《千金》治箭鏃入肉,以螻蛄杵汁滴上三五度自出。延年方治胎衣不下,以螻蛄一枚,水煮數沸,灌下入喉即出。小兒臍風,螻蛄、甘草等分為末敷之效。
即熠耀,《本經》名夜光
辛溫無毒。
《本經》明目。
發明 螢火本腐草所化,得大火之餘氣而成。入胞絡三焦,能辟邪、明目,取其照幽夜明之義。務成子螢火丸,闢五兵白刃,虎狼蛇虺之毒,惡鬼疫癘之邪。龐安常亦極言其效,惜乎,世鮮備用。
即蠹魚
鹹溫無毒,即衣帛書畫中之蠹,碎之如銀,有粉者是。
《本經》主婦人疝瘕,小便不利,小兒中風,項強背起摩之。
發明 衣魚主中風項強,摩之即安。驚癇天吊口喎、淋閉,服之即愈,皆手足太陽經病,乃《神農本經》之藥。古方盛用,今人罕知。合鷹屎、白殭蠶敷瘡瘢滅。
《本經》名蛜蝛,即濕生蟲
酸鹹無毒。
發明 《金匱》治久瘧,鱉甲煎丸中用之,以其主寒熱去瘀積也。古方治驚癇血病多用之,厥陰血分藥也。《千金》治產婦遺尿,以鼠婦七枚熬研,溫酒服之。痘瘡倒靨為末,酒服一字即起;又解射干、蜘蛛毒。
《本經》名地鱉
鹹寒有毒。或去足炒用,或酒醉死,去足搗汁用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寒熱洗洗,血積癥瘕,破堅下血閉。
發明 蟲伏土而善攻隙穴,傷之不死,與陵鯉不殊。故能和傷損,散陽明積血。《本經》治心腹寒熱洗洗,亦是積血所致。《金匱》大黃蟲丸用水蛭、蟲,取其破堅症、下積血耳。無實結者勿用。跌撲重傷,焙乾為末,酒服二錢,接骨神效。
即蜚虻
苦微寒有毒。即啖牛血蠅,去翅足炒用。
《本經》逐瘀血,破血積堅痞癥瘕寒熱,通利血脈九竅。
發明 虻食血而治血,因其性而為用,肝經血分藥也。《本經》治癥瘕寒熱,是因癥瘕而發寒熱,與蜣螂治腹脹寒熱不殊。仲景抵當湯丸水蛭、虻蟲雖當並用,二物之純陰懸殊。其治經閉用四物加蜚虻作丸服甚良。以破瘀血而不傷血也。苦走血,血結不行者,以苦攻之,其性雖緩,亦能墮胎。
皮辛涼微毒,肉甘平無毒。捕取風乾泥固,煅存性用,其目赤嘴赤者有毒。一種色青而生陂澤中者曰蛙,與此不同。
發明 蟾蜍,土之精也,習土遁者賴之,其形大而背多痱磊者是。土性厚重,其行極遲,土生萬物,亦能化萬物之毒。故取以殺疳積,治鼠瘻陰蝕疽癘,燒灰敷惡瘡並效。弘景治溫病發癍困篤,用以去腸,生搗一二枚,啜其汁無不瘥者。治猘犬傷,先於頂心拔去血發三四莖,即以蟾蜍一二枚搗汁生食,小便內見沫其毒即解。又破傷風用二枚,生切如泥,入椒一兩,同酒炒熱,入酒二盞乘熱飲之,少頃通身汗出而愈。發背疔腫初起,以活蟾一隻系定放腫上半日,蟾必昏憒,即放水中以救其命。再換一隻如前,蟾必踉蹌。再易一隻,其蟾如舊,則毒散矣。其金蟾丸治腫脹腹滿,並治小兒疳勞,腹大脛細,方用大蟾一隻,以砂仁入腹令滿,鹽泥固濟,煅存性,黑糖調服一二錢匕,下盡青黃積糞即愈。未盡,過二三日再服,以腹減熱除為度。若糞便不能濺注而淋漓不前者,此元氣告匱,不可救也。
辛溫有毒。
發明 蟾酥辛溫,其性最烈,凡用不過一分。齒縫出血及牙疼,以紙紝少許按之即止。蟾酥丸治發背疔腫一切惡瘡,拔取疔毒最捷,入外科有奪命之功。然輕用能爛人肌肉。
甘寒小毒。
《本經》主邪氣,破症堅、癰腫、陰瘡,服之不患熱病。
發明 蟾蜍、蛤蟆同類異種。故其功用亦不甚相遠,服之不患熱病。即弘景治溫病發癍困篤之意。時珍言古方多用蛤蟆,近方多用蟾蜍。蓋古人通稱蟾為蛤蟆,而蛤蟆不復入藥矣。
俗作蛙
甘寒無毒。
發明 時珍曰,蛙產於水,與螺蚌同性,故能解熱毒,利水氣。但系濕生之物,其骨性復熱,食之小便苦淋。妊娠食蛙令子壽夭。小蛙多食令人尿閉,臍下痠痛,擂車前水飲之可解。戴原禮云:凡渾身水腫或單腹脹者,以青蛙一二枚去皮炙熟食之,則自消也。嘉謨曰:時行面赤項腫名蛤蟆瘟,以金絲蛙搗汁水調,空腹頓飲即效。
發明 蝌蚪生水中,蛤蟆子也。有尾如魚,漸大則腳生尾脫,因其所稟之毒未化,故藏器取治火飈熱毒及腫瘍瘡,並搗碎敷之,或化水塗之,或配入敷藥中並效又得效方,多用蝌蚪陰乾,待桑椹熟,等分置瓶中密封懸屋東,或搗汁浸埋東壁下,百日化泥,取塗鬚髮永黑如漆。
辛溫有毒。火炙去足用。
《本經》主鬼疰蠱毒,啖諸蛇蟲魚毒,殺鬼物老精,除溫瘧,去三蟲。
發明 蓋行而疾者,惟風與蛇。蜈蚣能制蛇故亦能截風。厥陰經藥也。嶺南有蛇瘴,項大腫痛連喉,用赤足蜈蚣二節研細,水下即愈。又破傷風欲死,研末擦牙邊去涎沫立瘥。《本經》言啖諸蛇蟲魚毒,悉能解之。萬金散治小兒急驚,蜈蚣一條去足炙黃,入硃砂、輕粉、乳汁為丸,服少許即安。雙金散治小兒天吊目久不下,口噤反張,蜈蚣一條酥炙去頭足,入麝香為末,以少許吹鼻至眼合乃止。若眼未下再吹之。小兒撮口刮破舌瘡,蜈蚣末敷之。《千金》治射工毒瘡,蜈蚣炙黃為末敷之。小兒禿瘡,蜈蚣浸油搽之。《直指方》治痔瘡疼痛,蜈蚣炙末,入片腦少許唾調敷之。《急救方》治溫瘧洒洒時驚,涼膈散加蜈蚣尾服之。《摘要》治婦人趾瘡,甲內雞眼及惡肉突出,蜈蚣一條去頭足,焙研入麝香少許,去硬蓋,攤烏金紙留孔,貼上一夕即效。如有惡肉,外以南星末,醋和敷四周,其祛毒之功,無出其右。
即地龍
鹹寒小毒。白頸者良。解熱毒,入鹽化水用。通經絡,炙乾用。
《本經》主蛇瘕,去三蟲,伏屍鬼疰蠱毒,殺長蟲。
發明 蚯蚓在物應土德,在星為軫水,體雖卑伏而性善穴竄。專殺蛇蟲、三蟲伏屍諸毒,解濕熱,療黃疸,利小便,通經絡,故活絡丸以之為君。地龍湯治痘瘡,脾腎虛熱嬌紅,五六日漸變乾紫伏陷者,同荸薺搗,和酒釀,服之即起。若干紫色黯皮堅,為肝脾血熱,即宜犀角、紫草、黃連清解,非地龍所宜。溫病大熱,狂妄,天行大熱,和人尿搗絞服之,熱毒從小便而去也。小便暴秘不通,亦宜用之。入蔥化為水,療暴聾。
鹹寒小毒。
發明 蛞蝓蝸牛生下濕地,陰雨即出,至陰類也。治諸腫毒痔漏,制蜈蚣、蠍蠆諸毒,研爛塗之,取其解熱消毒之功耳,其形尖小而緣桑上者謂之緣桑蠃。治大腸脫肛,和豬脂塗之立縮。此蠃諸木上皆有,獨取桑上者,正如桑螵蛸之義。
甘平無毒。黏舌色白者良。煅赤,水飛用。飛之不細,黏著腸胃,令人寒熱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鬼疰,精物老魅,咳逆泄痢膿血,女子漏下,癥瘕堅結,小兒熱氣驚癇。
發明 澀可以去脫,龍骨入肝斂魂,收斂浮越之氣。《本經》主心腹鬼疰,精魅諸疾,以其神靈能辟惡氣也。其治咳逆泄痢膿血,女子漏下,取澀以固上下氣血也。其性雖澀而能入肝破結,癥瘕堅結皆肝經之血積也。小兒熱氣驚癇亦肝經之病,得牛黃以協濟之,其祛邪伐肝之力尤捷。許洪云:牛黃惡龍骨,而龍骨得牛黃更良,有以制伏之也。其性收陽中之陰,專走足厥陰經,兼入手足少陰。治夜夢鬼交,多夢紛紜,多寐泄精,衄血吐血,胎漏腸風,益腎鎮心,為收斂精氣要藥。有客邪則兼表藥用之。故仲景治太陽證,火劫亡陽驚狂,有救逆湯火逆下之。因燒針煩躁,有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。少陽病誤下驚煩,有柴胡龍骨牡蠣湯。《金匱》治虛勞失精,有桂枝加龍骨牡蠣湯。《千金方》同遠志酒服,治健忘心忡。以二味蜜丸硃砂為衣,治勞心夢泄。《梅師》用桑螵蛸為末,鹽湯服二錢治遺尿淋瀝。又主帶脈為病,故崩帶不止,腹滿,腰溶溶若坐水中。止澀藥中加用之,止陰瘧,收濕氣,治休息痢、久痢脫肛,生肌斂瘡皆用之。但收澀太過,非久痢虛脫者切勿妄投。火盛失精者誤用,多致溺赤澀痛,精愈不能收攝矣。
澀平無毒。煅赤,醋淬七次,水飛用。形如筆架,重數兩外,光澤如瓷,碎之其理如石,內如龍骨,舐之黏舌者真。亦有微黑,而煅之色如翡翠者為蒼龍齒,較白者更勝。其小如筍尖,或如指狀者,海鰍齒及骨也。叢生如貫眾根者,海馬齒也。舐之亦能黏舌,世多以等類偽充,不可不辨。
《本經》主殺精物,大人驚癇諸痙,癲疾狂走,心下結氣,不能喘息,小兒五驚十二癇。
發明 龍者東方之神,故骨與齒皆主肝病。許叔微云:肝藏魂能變化,故遊魂不定者,治之以龍齒。古方有遠志丸、龍齒清魂散、平補鎮心丸皆取收攝肝氣之劑也。又龍骨以白者為上,取固上氣以攝下脫。齒以蒼者為優。生則微黑,煅之翡翠可愛,較白者功用更捷。產後血暈為要藥,取其直入肝臟也。予聞神龍蛻骨之說,初未之信,及從藥肆選覓龍齒,見其骨有變化未全者,半與牛骨無異,始知宇宙之大無所不有。即如蛇蟲之屬,皆能脫形化體,豈特雲龍風虎而已哉。龍稟東方純陽之氣,故能興雲致雨,東方木氣主乎生也,其耳獨不司聽者,陽神別走於角也。春夏發現而秋冬潛伏者,隨陽氣之鼓舞也。虎稟西方陰暴之性,故嘯則生風,西方金令主乎殺也,其項獨不能仰者,陰威並振予尾也,晝潛伏而宵奮迅者,乘陰氣之暴虐也。以是惟之,則虎骨能搜風氣,健筋骨、療疼腫,睛能定人魄。魄者,陰之精也。龍骨能澀精氣,收神識,止滑脫。齒能清人魂,魂者,陽之神也。然龍性飛騰而骨獨黏者,正以其滯而欲蛻之,如得飛沖御天,非飛沖後而蛻其骨也。觀《本經》驚癇癲疾結氣,甄權鎮心安魂魄等治,總皆入肝斂魂,用以療陽神之脫,同氣相求之妙。許叔微云:肝藏魂能變化,故魂遊不定者,治之以龍齒。時珍曰:龍者東方之神,故其骨與齒皆主肝病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龍稟東方木氣,而角又督脈所發,故治驚癇瘛瘲,神魂不寧。龍火上逆,身熱如火及邪魅不祥,深師五邪丸用之。而《千金》治心病有齒角同用者。
《本經》名鼉魚
酸微溫小毒。
《本經》治心腹癥瘕伏堅、積聚寒熱,女子小腹陰中相引痛,崩中下血五色及瘡疥死肌。
發明 《本經》鼉甲所主之證多屬厥陰,其功在平肝木。治血殺蟲與鱉相類,亦能治陰瘧。《千金》有鮀甲煎,今藥肆多懸之。云能闢蠹,亦殺蟲之意。
俗名穿山甲
咸微寒小毒。或酥炙,或黃土,或蛤粉炒發鬆研用,尾甲更勝。
發明 穿山甲入厥陰、陽明及陰陽二蹻。通經下乳,瘧疾癰腫發痘為要藥。蓋其穴山而居,寓水而食,出陰入陽,能竄經絡達於病所,凡風濕冷痹之證,因水濕所致,渾身上下強直不能屈伸,痛不可忍者,於五積散內加穿山甲七片、全蠍炒十個,蔥姜水煎熱服,取汗避風甚良。癰疽潰後不宜服。
鹹溫小毒。《綱目》作鹹寒,誤。產平陽山谷荊襄等處,其類有四。一種生岩石間,頭扁身長,尾與身等,長七八寸,大者尺余,其狀若蛇。而腳似梅花,鱗目五色者為雄,色黃身短者為雌。此物最惜鱗甲,故見人不動,捕之亦不螫人,以其生岩石間。故《本經》謂之石龍子,以其善於變易吞霾吐雹,有陰陽析易之義,故《字林》謂之蜥蜴,楚人名為蠑螈,實一物也。入藥雌雄並用,去頭足酒浸酥炙用之。入傳屍藥醋炙用之。一種生草澤間,頭大尾短身粗,其色青黃,有傷則銜草自敷,故謂之蛇醫母,能入水與石斑魚合,故又名水蜥蜴,不入藥用。一種生人家屋壁,形小身細,長三四寸,色褐斑黑者謂之蝘蜓,吳俗名為壁虎,以其居壁而善捕蠍蠅也。或云,飼之以朱,點宮娥臂,故名守宮。一種似守宮而頭圓身細,長五六寸,色白如銀,通身細鱗,雌雄上下相應而鳴,情洽乃交者,蛤蚧也。荊襄嶺澤皆有,而西川產者最勝。捕得成對線纏,炙乾卷榕樹皮中者是也。以此明辨,方無誤用之失。
發明 石龍子為《本經》中品,而《綱目》主治中有《別錄》,而無《本經》,豈《本經》之文有所殘缺歟,抑《本經》之文誤注《別錄》歟?其治五癃邪結氣,利小便水道,破石淋下血者,以蜥蜴能吐雹祈雨,故治癃淋利水道,是其本性。《千金》治癥結水腫屍疰留飲,有蜥蜴丸,《外臺》治陰方用之,皆取其長於利水道耳。按:蜥蜴即是石龍。今房術藥中用之,以其興發助陽而無止澀之患也。
一名蝘蜓,俗名壁虎
鹹寒小毒。
發明 守宮食蠍蠆,蠍蠆乃治風要藥。詳守宮所治風疰驚癇諸病,猶蜈蚣之性能透經絡也;且入血分,故又治血病、瘡瘍,以毒攻毒,皆取其尾善動之義。麻城移痘方治痘出眼目及正面稠密,用以移痘於不傷命處,其效最捷。觀術士以守宮尾杵為細末,彈熟肉上,其肉便翕翕蠕動,移痘方得非從此悟出。陶弘景雲:蝘蜓喜緣籬壁間,以朱飼之滿三斤,殺,乾末,以塗婦人臂,有交接事便脫,故名守宮。蘇恭曰:飼朱點婦人臂,謬說也。張華言:必別有術,今不傳矣。時珍曰:守宮祛風,石龍利水,功用自別,不可不知。
甘鹹溫小毒。生嶺南城垣榕樹間及粵西橫州等處者,長七八寸。蜀中產者不過五寸,頭圓肉滿鱗小而厚,形似守宮,鳴則上下相呼,雌雄相應,情洽乃交,兩相抱負自墮於地,人往捕之亦不知覺,以手劈之,至死不開,取以曝乾,為房中要藥。即尋常捕得者,功用亦相彷彿。但驗其囫圇成對,卷榕樹皮中者即真無疑。入藥去頭留尾酥炙用之。口含少許,疾走不喘者,是其益氣之驗也。
發明 蛤蚧味鹹歸腎經,性溫助命門,色白補肺氣,功兼人參、羊肉之用。而治虛損痿弱,消渴喘嗽,肺痿吐沫等證,專取交合腎肺之氣,無以逾之。愚按:蛤蚧、龍子性皆溫補助陽,而舉世藥肆中皆混稱不分,醫者亦不辨混用。龍子則剖開如皮,身多赤斑,偏助壯火,陽事不振者宜之。蛤蚧則纏束成對,通身白鱗,專溫肺氣,氣虛喘乏者宜之。虛則補其母也。
鹹甘平小毒。火熬用之。
《本經》主小兒二十種驚癇,蛇癇,癲疾瘛瘲,弄舌搖頭,寒熱腸痔,蠱毒。
發明 蛇蛻屬巽走肝,故《本經》治小兒驚癇等病,一皆風毒襲於經中之象。其入藥有四義,一能辟惡取其性靈也,故治邪辟鬼魅,蠱瘧諸疾。二能驅風取其性竄也,故治驚癇瘢駁,偏正頭風,喉舌諸疾。三能殺蟲,故治惡瘡痔漏,疥癬諸疾,用其毒也。四有蛻義,故治眼目翳膜,胎衣不下,皮膚之疾,會意以從其類也。
即南蛇
甘苦寒小毒。
發明 蚺蛇產嶺南,稟己土之氣,其膽受甲乙風木,其味苦中有甘,所主皆厥陰、太陰之病。其治心腹痛者,蟲在內攻齧也。下部瘡者,蟲在外侵蝕也。濕熱則生蟲,燥濕則殺蟲,內外施之皆可取用,更能散腫消血,故直諫之臣受廷杖者,臨時服少許則血不凝滯於內。又能明目涼血,除疳殺蟲。惜乎,難得真者。
甘鹹溫有毒。產蘄州者良,禁犯鐵。凡用去頭尾,酒浸,酥炙,火緩焙,去盡皮骨,此物甚毒,不可不防。脅有方勝,尾上有拂者真。
發明 蛇性竄,能引藥至於風痰處,故能治一切風病。其風善行數變,蛇亦善行數蛻,所以能透骨搜風,為大風、白癜風、風痹、驚搐、癩癬惡瘡要藥,取其內走臟腑,外徹皮膚,無處不到也。陰虛血少內熱生風者,非其所宜。凡服蛇酒藥,切忌見風。開壇時須避其氣,免致面目浮腫。凡癘風曾服過大楓子仁者,服白花蛇無效。
甘平無毒。劍脊細尾者佳,忌犯鐵器。
發明 蛇性主風,而黑色屬水,故治諸風頑痹,皮膚不仁,風瘙癮疹,疥癬熱毒,眉須脫落瘑癢等瘡。但白花蛇主肺藏之風,為白癜風之專藥。烏蛇主腎藏之風,為紫癜風之專藥。兩者主治懸殊,而烏蛇則性善無毒耳。
肉大熱,膽微寒並有毒。
發明 諸蛇皆是卵生,惟蝮蛇破母腹出,惡毒尤烈,故以蝮名。其狀較諸蛇迥異,形短而粗,嘴尖鼻反,故又名反鼻蛇。有頭斑身赤如錦紋者,有黃黑青黑而斑白者,皆蝮蛇也。有頭扁與土同色而無紋者,土虺也,亦名曰蚖,字形相類之誤也。時珍曰:蝮大虺小,其毒則一。抱朴子言:蛇類最多,惟虺中人甚急,即時以刀割去瘡肉投之於地,其熱如炙,須臾毒盡,人乃得活。一種形如蜥蜴,長一二尺者,千歲蝮也。年久腳生,能跳上樹齧人齧己,還樹垂頭聽人哭聲,頭尾相類,大如搗衣杵,俗名望板歸,言被其齧必死,專望板歸以備殮具也。蘇頌以細辛、雄黃等分為末,內瘡口中,日易三四次。又以栝蔞根、桂末著管中密塞勿令走氣,佩之,中其毒者急敷之。《野談翁方》急以黃荊葉搗爛敷之,上皆解救之法。然有用其毒以攻疾厄之毒者。《別錄》取蝮蛇肉釀酒,以療癩疾。蝮蛇膽磨汁以塗瘡,總取殺蟲攻毒之用耳。竊謂攻毒急救之藥頗多,奚必藉此而為異端之術哉,姑存以備解救之法可也。
甘平無毒。其目能眨動者有毒。藥中有天門冬者勿犯。天行病後勿食。
發明 魚性逆水而上,動關翅尾,其力最勞,且目不夜暝,故釋氏雕木象形似以警世之昏惰者。鯉性跳躍急流,故取以治水腫之病。河間云:鯉之治水,鶩之利水,因其氣相感也。黃癉、腳氣濕熱,孕婦身腫宜之。便血同白蠟煮。食腦髓治耳卒聾。齒治石淋。膽治目赤腫痛,取汁點之。鱗治產婦滯血。燒灰治吐血、崩中,十灰散中用之。
本名鯇魚,鯶音渾
甘溫無毒。
發明 鯶魚多蓄池中飼草而長,與青鰱混雜,故名曰鯶魚,江湖亦皆有之,食品之長味也。時珍言暖中和胃,此指池中蓄者而言。李廷飛言能發諸瘡,此指湖中獲者而言,各有至理。膽味苦寒,能出一切竹木刺。在喉中,以酒化二三枚溫呷,取吐即出。
肉甘平,膽苦寒,無毒。
發明 東方色青入通於肝,開竅於目,故膽有點目治鯁之功,肉有補肝逐水之用。同韭白煮食,治腳氣疼腫,目睛生汁注眼,能黑夜視物,以其好啖螺蜆,螺蜆能明目也。干青魚膽,水磨點喉痹、痔瘡,與熊膽同功。
本名鱮魚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池魚大都無毒,兼此魚恆食諸魚之遺,其毒雖少,不無助長濕熱之虞。有皂白二種,皂者,頭大。白者腹腴。雖食品之下,而有溫中益氣之功,與鯶魚無異也。
本名鮠魚
甘溫無毒。
發明 鮠生海中,與石首同類。以之剖腹曝乾,亦與石首作鯗無異,以其頜下有骨撐開,故有闊之稱。能開胃進食,下膀胱水氣。病人食之無發毒之慮。食品中之有益者也。
古名魴魚
甘溫無毒。
發明 鯿魚縮項,性不喜動,嚴冬善息土中,故食之能調胃氣,而無動氣發熱之慮,與白魚之性相仿,但無利水之功耳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白魚入肺利水,開胃下氣。《金匱》治淋病,小便不利,滑石白魚散用之。取其佐滑石以利氣,兼亂髮以破血,血氣通調而淋澀止矣。同棗食之令人腰痛,以其滲泄脾腎也。
俗名鰉魚
甘平無毒。乾者名白鯗。
發明 石首魚生鹹水中,而味至淡,故諸病食之無助火之虞。與河豚之性稟陰毒迥殊。腦中石魫主石淋。腦骨為末,入有嘴壺中熏腦漏,然惟暴患得效。痢疾切忌油膩,惟白鯗食之最宜。
鹹平無毒。凡用入丸,切作小塊,蛤粉炒成珠,方可磨末,煉蜜調劑,須待涼用。又不可搗,搗則黏韌,難為丸矣。
發明 諸魚之鰾皆可為膠,而石首魚者膠物甚固,故嗇精方用之合沙苑蒺藜名聚精丸,為固精要藥。《丹方》又以一味炒研砂糖調,日服一錢匕,治痔最良,經久痔自枯落。燒灰治產後風搐、破傷風痙,取其滋榮經脈,而虛風自息也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勒魚腹下有骨勒人,因以得名。以其甘溫開胃有宜於老人之說,作鯗尤良。脊骨治瘧,以一寸入七寶飲,酒水各半煎,露一宿服之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鰣魚性補,溫中益虛而無發毒之慮。其生江中者大而色青,味極甘美;生海中者小而色赤,味亦稍薄。觀其暗室生光,迥非常魚可比,其鱗用香油熬塗湯火傷效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此魚食乳水,功用同乳。食之令人肥健悅澤,腎虛消渴、勞瘦虛損者,食之最宜。
此魚骨柔肉脆,能益胃氣,食之令人肥健。腹中子性寒有毒,多食令人痢下。
甘溫無毒。烏背者其味最美。以其居濁水中,雖肥不無小毒。然此恆用食品,未嘗見其有毒傷人。
發明 諸魚性動屬火,惟鯽魚屬土,有調胃實腸之功。故有反厚朴之戒,以厚朴泄胃氣,鯽魚益胃氣。故《大明》言溫中下氣。保升言止痢厚腸。皆言其補益之功也。生搗塗痰核乳癰堅腫。以豬脂煎灰服治腸癰。合赤小豆煮汁食消水腫。炙油調塗婦人陰瘡。同白礬燒研治腸痔血痢。入綠礬泥固煅治反胃吐食。與胡蒜煨治膈氣痞滿。凡煅俱不可去鱗,以鱗有止血之功也。
有毒。
發明 石斑魚生南方溪澗水石處,長數寸,大不過尺余,有雌無雄,二三月與蜥蜴交合水上。其子毒人,令人吐瀉,《醫說》云,用魚尾草汁少許解之。
俗名銀魚
甘平無毒。
發明 鱠殘出蘇松浙江,大者不過三四寸,身圓無鱗,潔白如銀。小者優勝,鮮食最美,曝乾亦佳。作羹食之寬中健胃,而無油膩傷中之患。
鹹寒無毒。
發明 海粉色碧微咸,專行肝腎,云是海中介屬得東南水土之氣而成,與蜂之釀蜜無異。土人採得而貨之以供食品。能散癭瘤,解毒熱,但性寒滑,脾胃虛人勿食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鳥銜海粉作窩,得風日陽和之氣,化鹹寒為甘平,能使金水相生,腎氣上滋於肺,而胃氣亦得以安。食品中之最馴良者,惜乎《本草》不收,方書罕用。今人以之調補虛勞咳吐紅痰,每兼冰糖煮食往往獲效。然惟病勢初淺者為宜。若陰火方盛,血逆上奔,雖用無濟,以其幽柔無剛毅之力耳。
甘平小毒。
發明 鱸魚鬆脆,與石首魚相類。補五臟,益筋骨,和腸胃,治水氣,多食宜人,作鮓尤良。
甘平小毒。
發明 鱖性疏利,有補虛益胃,去腹內惡血、小蟲之功。《醫說》有邵氏女年十八,病勞瘵累年,偶食鱖魚羹遂愈,正與補勞益胃殺蟲之說相符。膽治骨鯁及竹木刺入咽喉,不拘大人小兒或入腹刺痛,服之皆出。臘月收大鱖魚膽懸北檐下陰乾,遇有鯁者,用皂子大酒研,溫服,得吐則鯁隨涎出。未出再服,以出為度,酒隨量飲,無不出者。如無鱖魚膽,鯇魚、青魚、鯽魚膽用鮮者,酒調服之亦出。
即蠡魚,俗名里魚
甘寒無毒。
發明 鱧性伏土而能勝水。故治水腫,療五痔,治濕痹,主腳氣。妊娠面浮腳腫者,赤小豆煮食甚效。《丹方》治水腫腹大用活鱧魚,去腹垢,入獨顆蒜令滿,外塗濕黃泥,炭火炙食屢效。有瘡者不可食,令瘢白。
甘平小毒。闊嘴者為鰻,尖嘴者為鱺。
發明 鰻魚雖有毒。性能補虛益陰,久病勞瘵宜之。大便濡泄勿用。其功專在滋補真陰,殺勞瘵蟲,與蛇同類,故主治亦近之。
甘大溫無毒。
發明 鱔魚稟己土之氣,能補中益血。婦人產後惡露淋瀝,腸鳴濕痹並宜食之。曝乾煅灰存性,治老人虛痢。大鱔魚重斤余者,能助勢力,食後遍體疼脹盡力捶之。大力丸用熊筋、虎骨、當歸、人參等分為末,酒蒸大鱔魚取肉搗爛為丸,每日空腹酒下兩許,氣力驟長。鱔魚血力能助陽,壯年陽道不長,育龜丸用之。方用石龍子、蛤蚧、生犀角、生附子、草烏頭、乳香、沒藥、血竭、細辛、黑芝麻、五倍子、陽起石等分為末,生鱔魚血為丸,硃砂為衣,每日空心酒下百丸。曾有人服此得以嗣續宗祧者,不可以房術論也。其尾血療口眼喎斜,同麝香少許,右喎塗左,左喎塗右,正即洗去。其骨燒灰,香油調塗湯火甚效。
本名鱣魚
甘溫小毒。
發明 鱣魚無鱗而有甲,故俗名為著甲。江淮、黃河、遼海水深處皆有之。長二三丈,逆上龍門能化為龍,味極肥美。但發氣動風,和蕎麥食令人失音。其肝味勝河豚,食之令人血膚干脫,亦動風之驗也。
本名鮪魚,生江中,長丈餘,身無鱗,鼻與身等,亦鱣屬也
甘平無毒。
發明 此魚味雖美,而發諸藥毒,動風氣,發一切瘡疥,久食令人腰痛。服丹石人忌之。勿與干筍同食發癱瘓風。小兒食之成咳嗽及癥瘕。作鮓雖珍,亦不益人。
本名鯷魚,即鮎魚 甘溫小毒。赤目赤須無腮者殺人,不可合牛肝食。反荊芥。
發明 鮧魚類蛇,故能治風。凡口眼喎斜,切活鮎魚尾尖,朝吻貼之即正。
甘平微毒。反荊芥。
發明 無鱗之魚不益人,發瘡疥,不獨黃顙為然。
一名鰽魚
甘平小毒。
發明 諸魚皆用翅尾遊行,惟鱭不勞翅尾,逐隊齊行,故以命名。種類不一,獨產江水中者應春而起,味極鮮美,性專降泄。故敗疽痔漏人忌食,諸鱭皆然。
甘溫有毒。海中者大毒,江中者次之,淡水中者又次之。有大小二種,大者謂之河豚,背淡青黑,無赤斑,腹白而翅傍色黃者可食。小者名斑魚,背脊黑有紋點,多赤色,其毒最甚,以稟蛟龍之氣最甚也。海人言三月後斑魚得木氣全盛之時,尤不宜食。其雙尾獨目,翅赤、嘴赤異常,背有赤印,頷內無腮,腹中多血,獨腴無膽,皆大毒傷人。制食之法,須去其子與嘴目及脊中肝內惡血,並去周身脂膜,則不氣腥,煮忌煤火及煤炱落入,與荊芥、桔梗、菊花、甘草、附子、烏頭相反,故食河豚三日內不可服藥。河豚子必久漬石灰水中,而後煮食,曾見水浸一夜大如芡實也,中其毒則唇舌麻瞀,頭旋目眩,足不任履,行步欹側,急宜探吐,隨覓荻芽或蘆根,搗汁灌之。橄欖汁、甘草汁皆可解。又槐花、干胭脂等分為末,水調服之。若腹中絞痛昏迷倒僕者,急用糞清灌之,遲則不救。
發明 凡物之美者謂之尤物,靡不賈毒傷人,如妲己亡殷,夷光傾吳,蒙其禍而不自覺也。河豚嗜咸,內藏信智,外顯文利,窄口巨腹,陰毒內蓄可知。凡陰毒之物必藉陽氣而為鼓午,得春升之令而浮游水面。非信而乎散子必入淡水,既生必歸巨海。非智而乎,得咸則肥;得淡則瘦。所以淡水中者,其毒漸解而不致傷人之甚也。以其味美人爭食之。春初為貴品,其腹腴呼為西施乳。南人有云,凡魚之無鱗、無腮、無膽、有聲、目能眨者,皆有毒。河豚目能開合,觸之則曳曳有聲,嗔怒則腹脹,如球浮起水面,故人得以取之。其毒入肝助火,莫有甚於此者。患癰瘍腳氣人切不可食,助濕發毒動氣,其患最速。惟取其子同蜈蚣燒研,香油調搽疥癬有效。抉其目拌輕粉埋地中化水,拔婦人腳上雞眼,可以脫根。
咸腥無毒。
發明 江豚形如水牛,藏器雖有飛屍蟲毒瘴瘧之治,從未見有用之者。以之熬油點燈照樗則明,讀書紡織即暗,俗言懶婦所化也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比目形如箬葉,故俗以是稱之。《爾雅》所謂東方有比目者是也。魚各一目相併而遊,今吳中崑山最多。孟詵雖有補中益氣之說,而多食動氣亦是助濕生熱之故,此必溺於伉儷者之所化也。
一名沙魚
甘鹹平無毒。
發明 鮫魚生南海,背皮粗錯,可飾刀靶。其肉作膾,補五臟。皮治屍疰蟲毒。燒灰解鯸鮧魚毒。
即烏鰂骨,俗名海鰾蛸
咸微溫無毒。
發明 烏鰂骨,厥陰血分之藥,兼入少陰,其味鹹而走血,故治血枯血瘕,經閉崩帶,陰蝕腫痛,丈夫陰腫,下痢疳疾,厥陰本藥也。寒熱瘧疾,聾癭,少腹痛,陰痛,厥陰經病也。目翳流淚,厥陰竅病也。厥陰為藏血室,少陰為隱曲之地,故諸血病、陰病皆治之。按:《素問》云,有病胸脅支滿妨於食,病至則先聞腥臊臭,出清液,吐血,四肢軟,目眩,時時前後血病,名曰血枯。得之年少時有所大脫血,或醉入房中氣竭肝傷,月事衰少不來,治之以四烏鰂骨、一藘茹為末。丸以雀卵,大如小豆,每服五丸,飲以鮑魚汁,所以利腸中及傷肝也,觀此入厥陰血分可知。
辛臭溫無毒。
發明 鮑魚腥穢可淡曝,而不可著鹽,干則形如塊肉,專取腥穢以滌一切瘀積,同氣相感也。入肝散血,煮汁送四烏鰂一藘茹丸,治女子血枯經閉。《內經》用以療傷肝利腸,而不傷伐元氣,惜乎,世罕用之。今庖人用以煮肉,則脂沫盡解,滌除垢膩之驗也。秦始皇死沙丘會暑屍腐,令轀車載鮑魚以亂其臭。始皇本呂不韋萌孽溷廁宮幃,非取其滌除遺臭之義歟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海馬雌雄成對,其性溫暖有交感之義。故孕婦帶之於身,臨時,煅末服之,並手握之云易產。又陽虛房術多用之,可代蛤蚧之功也。
俗作蝦
甘溫小毒。蝦無須,腹下通黑色者,食之傷人。
發明 鰕性跳躍,生青熟赤,風火之象。生搗敷小兒赤白遊風。絞汁入藥,托腫吐風痰,皆取風能勝濕也。製藥壯陽,取熱能助火也。白者下乳汁,專入氣分也。
《本經》名曰神屋 鹹甘平小毒。入藥取腹去背,酒浸酥炙,或熬膠用,色黑產水中者為水龜。其色黃,出山中者為秦龜,秦龜不入補腎藥。一種呷蛇龜,腹折,見蛇則呷而食之,其性最毒,不可誤用。方書皆用灼過敗龜之板,取其用過無關生命也。世以自死龜殼為敗,既死精氣已脫,取用何益,誤服反受其毒,以其為蛇虺所傷也。今藥肆所賣龜膠,每以鹿角膠腳衝入則易凝結,亦有以黃明膠和入者。凡制膠須去背甲,以淨腹板,水浸去外衣,則膠無腥濁之氣。
《本經》主漏下赤白,破癥瘕,痎瘧,五痔,陰蝕濕痹,四肢重著,小兒囟不合。
發明 龜稟北方之氣而生,乃陰中至陰之物。專行任脈,上通心氣,下通腎經,故能補陰治血治勞。大凡滋陰降火之藥,多寒涼損胃。惟龜板炙灰則益大腸,止泄瀉,故漏下赤白亦能療之。其治小兒囟不合,專取滋水堅骨之功,皆龜之所主。其破癥瘕,痎瘧,五痔,陰蝕濕痹,重著,皆秦龜之功用,以能入脾經治風濕也。時珍云:龜鹿靈而壽,龜首常藏向腹,能通任脈,故取其腹以補心、補腎、補血,皆養陰也。鹿鼻常反向尾,能通督脈,故取其角以補命門、補精、補氣,皆養陽也。觀龜板所主之病皆屬陰虛精弱,腰腳痠痿,可心解矣。燒灰酒服治痘瘡。又合鹿角灰等分,入四物湯服治血崩。炙末酒服主風痹腳弱。燒灰敷小兒頭瘡、婦人陰瘡。鱔魚血調塗湯火濕瘡。但胃虛少食,大便不實及妊娠禁用,以其無陽生之力耳。膽汁苦寒治痘後目腫,經月不開,取汁點之良。溺滴耳治聾。點舌下治大人中風、舌喑,小兒驚風不語。摩胸背治龜胸龜背。欲取其溺,以豬鬃刺其鼻即出。
甘寒無毒。入藥生者良。
發明 玳瑁入心主血,有解毒解熱之功。故蘇頌以之磨汁服解蠱毒。《日華》破癥瘕結,消癰毒,止驚癇。士良療心風,解煩熱,行血氣,利大小腸。時珍治傷寒熱結狂言,解毒清熱之功,等於犀角,同犀角解痘毒。痘瘡黑陷,乃心熱血凝,用生犀、玳瑁磨汁,入豬心血少許,紫草湯調服,則熱解血和而陷豆起矣。但虛寒而陷者勿用。
一名上甲
鹹平無毒。九肋七肋者佳。以其得陽數也。但多有摘去下肋偽充七肋者,亦有半邊支肋、半邊雙肋者,此團魚與鱉交合而生,不若純支肋者為優。醋煅酥炙各隨本方。治瘧母淋灰湯煮糜如飴,用龜用大者力勝,鱉用小者力優。妊娠勿食鱉肉。與莧菜、鴨卵合食尤忌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癥瘕堅積寒熱,去痞疾息肉,陰蝕痔核,惡肉。
發明 鱉色青,入厥陰肝經及衝脈,為陰中之陽。陽奇陰偶,故取支肋為肝經之響導。其所主者,痎瘧、瘧母,虛勞寒熱,癥瘕痞疾,經水陰瘡,不出《本經》主治也。凡骨蒸勞熱自汗皆用之,為其能滋肝經之火也。與龜甲同類,並主陰經血分之病。龜用腹,腹屬腎。鱉用肋,肋屬肝,然究竟是削肝之劑,非補肝藥也。妊婦忌用,以其能伐肝破血也。肝虛無熱禁之。煅灰研極細末療湯火傷皮綻肉爛者並效,干則麻油調敷,濕則乾摻,其痛立止。其解火毒,療骨蒸,殺瘵蟲之功可默悟矣。鱉頭燒灰酒服療小兒脫肛,婦人陰脫下墜,取其善縮之性也,生血塗之尤效。沈聖符曰,食品中惟鱉最為叵測,其間多有大毒不減河豚者,如三足兩頭,人所共棄,項強腹赤毒可傷人。予鄰餘子坦曾見蛇盤屢跌而成鱉者,四生之中物物皆有變化,無足異也。且有鱉寶生鱉腹中之說,說者以為誕妄,姑置罔聞。近日楓江吳氏買一鱉,烹之輒作人言。其家以為怪也,添火烹之,剖腹果得一物長約三寸,鬚眉宛然。聖符邀予往看,驗其鱉形背高聳起,稍異尋常。聖符屬筆命記,以為嗜味傷生之警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黿甲炙,黃酒浸,治瘰癧,殺蟲,逐風,惡瘡痔瘻,風頑疥瘡,功同鱉甲。但鱉走肝,而黿走脾,故其主治稍有不同。
鹹寒小毒。未被霜者有毒。多食腹痛泄瀉,生薑、紫蘇、豉汁、蘆根汁並可解之。
其性喜入蛇穴,得其毒則驟長,故重一斤以上者誤食殺人。又兩目相向、足斑目赤者大毒,不可食。
《本經》主胸中邪氣熱結痛,喎僻面腫,能敗漆,燒之致鼠。
發明 蟹之外骨內肉,生青熟赤,陰包陽象無疑。性專破血,故能續斷絕筋骨。《本經》主胸中邪氣熱結痛,喎僻面腫,皆是瘀血為患。性能敗漆,今人生搗治漆瘡,塗火燙,皆取散血之意。《日華》治筋骨折傷,生搗罨之。藏器云,能續斷筋,去殼用黃,搗爛微炒納入瘡中,筋即連也,可知其功不獨散而能和血矣。凡物之赤者皆熱,惟蟹與柿性寒,所以二物不宜同食,令人泄瀉發癥瘕。妊娠忌食,以其性專逆水橫行也。其爪為催生下死胎胞衣專藥。《千金》神造湯,治子死腹中並雙胎一死一生,服之令死者出,生者安,神驗方也。但以一邊運動一邊沉著者即是無疑,方用蟹爪一升,甘草一尺,東流水一斗,以葦薪煮至二升,去滓,入真阿膠二兩,令烊,頓服或分二服。若人困不能服,灌入即活。取蟹之散血,而爪觸之即脫也,然必生脫者連足用之。《丹方》治蓄血發黃胸脅結痛而不浮腫者,蟹殼煅存性黑糖調,無灰酒下三錢,不過數服效。若浮腫者為氣病,無藉於蟹之散血也。婦人乳癰硬腫,蟹殼灰一服即散。又以塗朱燒煙闢臭蟲,熏之即斃,則殺蟲之功從可知矣。蟹之相類多種,如蝤蛑擁劍不常見外,其蟛蜞、蟛蚏春時甚多。蟛蜞螯光無毒可醯而食。蟛蚏螯毛有毒,誤食令人吐下。又有一種生沙穴中,見人則避者,沙狗也。時珍雖言不可食,今海錯中用之,非蟛蜞之可比也。
辛鹹平微毒。
發明 鱟善候風,外殼內肉,與蟹無異。其血蒼色,其肉鬆脆,亦如蟹臍。能散肝腎結血。故產後痢不止,及腸風瀉血,崩中帶下,用尾燒灰,米飲服即止。《聖惠方》治積年咳嗽呀呷作聲,用鱟魚殼半兩、貝母、桔梗、入牙皂末少許,蜜丸,噙一丸咽汁,服三丸即吐出惡涎而瘥。
鹹平微寒無毒。煅赤用,左顧者良。
《本經》主傷寒寒熱,溫瘧洒洒,驚恚怒氣,除拘緩鼠瘻,女子帶下赤白。
發明 牡蠣入足少陰,為軟堅之劑。以柴胡引之去脅下痛。以茶引之消項上結核。以大黃引之消股間腫。以地黃引之益精收澀,止小便。腎經血分藥也。《本經》治傷寒寒熱,溫瘧洒洒,是指傷寒發汗後寒熱不止而言,非正發汗藥也。仲景少陽病犯本,有柴胡龍骨牡蠣湯。《金匱》百合病變渴有栝蔞牡蠣散,用牡蠣以散內結之熱,即溫瘧之熱從內蘊。驚恚之怒氣上逆,亦宜鹹寒降泄為務。其拘緩鼠瘻,帶下赤白,總由痰積內滯,端不出軟堅散結之治耳。今人以牡蠣澀精而治房勞精滑則慮其咸降,治亢陽精傷又恐其斂澀。惟傷寒亡陽汗脫,溫粉之法最妙。其肉糟制,即蠣黃醬也。
肉甘寒,殼鹹寒,無毒。
發明 蚌與蛤皆水產,而蛤則生鹹水,色白,入肺,故有軟堅積化頑痰之功。蚌生淡水,色蒼,入肝,故有清熱行濕治雀目夜盲之力。蓋雀目則肝腎之病也。初生小兒啞驚,活蚌水磨墨滴入口中,少頃下黑糞而愈。生蚌炙水治湯火傷甚效。古方用治諸水,清神定魄,以大蚌向月取水是也。
鹹甘寒無毒。
發明 珍珠入手足厥陰二經,故能安魂定神,明目退翳。解痘疔毒及痘瘡入眼,治耳暴聾,出水研細末吹之,待其干脫自愈。煅灰入長肉藥,及湯火傷敷之最妙。然不可著水,著水則反爛肉。
一名珍珠母
鹹平無毒,九孔者佳。麵裹煨熟,水飛用。反雲母。
發明 石決明味鹹,軟堅,入肝腎二經,為磨翳消障之專藥。又治風熱入肝,煩擾不寐,遊魂無定。《本事方》珍珠母丸與龍齒同用,取散肝經之積熱,須與養血藥同用。不宜久服,令人寒中,非其性寒,乃消乏過當耳。
鹹平微寒無毒。即蛤蜊之殼厚口,光有紫斑文者。用醋漿水或醋煮半日許,搗粉用。
《本經》主惡瘡,蝕五痔。
發明 文蛤鹹寒,走足少陰經,為潤下之味,故能止渴,利小便。《別錄》治咳逆胸痹,腰痛脅急,鼠瘻崩中,即《本經》主惡瘡蝕五痔之義,取咸能軟堅入血分也。仲景傷寒太陽病用水卻益煩,意欲飲水反不渴者及《金匱》渴欲飲水不止,並用文蛤散,其治反胃吐後渴欲飲水而貪飲者,則有文蛤湯,總取鹹寒滌飲之義。
鹹寒無毒。紫口者良。
發明 大都鹹寒之物皆能清熱、開胃、止渴。其殼煅赤,杵粉,能清肺熱,滋腎燥,降痰清火,止咳定喘,消堅癖,散癭瘤,無不宜之。炒阿膠、鰾膠用之,以其味鹹能發滯性也。單方治乳癰,每三錢入皂角刺末半錢,溫酒調服。治肺癰,一味童便煅研,甘桔湯日進三服屢驗。然須冬時取栝蔞實和穰子同搗仍入殼中,懸當風處陰乾,以供一歲之用,否則難於取應也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蟶生江湖中,與蚌蛤相類。閩人以田種之,謂之蟶田,其肉可為淡干。腸鼻糟之以充海錯,婦人產後虛熱宜之。
俗名蚶子,即瓦楞子
肉甘平,殼鹹平,無毒。
發明 蚶肉僅供食品,雖有溫中健胃之功,方藥曾未之及。其殼煅灰則有消血塊,散痰積,治積年胃脘瘀血疼痛之功。與鱉甲、虻蟲同為消瘧母之味,獨用醋丸則消胃脘痰積。觀制蚶餅者,以蚶殼灰泡湯搜糯粉則發鬆異常,軟堅之力可知。
一名蜃
鹹冷無毒。
發明 車螯是海中大蛤,以其吐氣成樓,故名曰蜃。所謂雀入淮為蛤,雉入海為蜃者是也。其肉解酒毒,消渴;殼治瘡腫癰毒,燒赤醋淬為末,同甘草等分酒服,並以醋調敷之,《日華》法也。
鹹平小毒。燒赤搗細如面,以清酒淘過用。白者入氣分,紫者入血分,花者兼入血氣。
《本經》主目翳五癃利水道,鬼疰蟲毒,腹痛下血。
發明 貝生南海,雲南極多,土人用為錢貨交易。因其味鹹軟堅,故《本經》專主目翳,其治五癃等病,取咸潤走血之力。《千金》腳氣丸中用之,專取咸能破堅之意,雖數十年之疾,靡不克效,以其透入骨空搜逐濕淫之氣,和諸藥蒸蒸作汗,次第而解也。古方點目用貝子粉入龍腦少許,有息肉加珍珠末吹點,亦入老翳諸方。紫貝治小兒癍疹、目翳。今人用以砑紙謂之砑蠃,大者曰珂,亦名馬軻螺。治目消翳,去筋膜胬肉與貝子相類,分紫、白,煅灰用之。
一名龜腳
甘鹹無毒。
發明 石蜐生東南海中石上,蚌蛤之屬,形如龜腳,殼似海螯與吐蛈等同為海錯,而此稍遜。然其有利小便之功,吐蛈不如也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淡菜生鹹水而味不沾咸,為消癭之善藥,兼補陰虛勞傷,精血衰少,及婦人帶下,理腰腳氣。不宜多食、久食,令人陽痿不起及脫人發。一切海中苔菜皆然,不獨淡菜也。
厴名甲香
鹹平無毒。
發明 海蠃肉甘寒,食之能止心痛。生螺汁洗眼止痛,經二三十年者輒應入黃連末點之尤良。厴性閉藏,能斂香氣經月不散,獨燒則臭。與沉、麝諸香及諸花,和蠟煎成者曰甲煎,可作口脂。《千金方》用之,唐·李義山詩所謂沉香甲煎為庭燎者是也。其殼五色璀璨為鈿最精,燒過點眼能消宿翳,惜乎,專目科者罕知。
即螺螄
甘寒無毒。
發明 蠃、蚌、蛤、蟹、龜、鱉之類,皆外剛內柔,稟離火之象。雖居泥水而性寒,治火熱之毒最捷。用珍珠黃連嵌入良久,取汁注目中止熱壅目痛。生搗絞汁,和無灰酒飲,治癉、小便不利。田中大螺去掩入冰片少許,埋土中一伏時化水,療痔瘡。又搗爛和麝香貼臍上引濕熱下行,治噤口痢,土牆上爛殼燒灰敷痘瘡及臁瘡濕毒。生田中者得土氣多而形大,生水中者得水氣多而形小,其治水腫黃癉,目赤腫痛,痔腫脫肛,消渴解酒之功則一。產徽州溪澗中者,其肉青碧可愛,土人取肉焙乾以充方物。但性冷利人,過食令人腹痛泄瀉,急磨木香酒解之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藏器曰:寄居蟲在螺殼間,非螺也。候螺蛤開即自出入,螺蛤欲合已還殼中,海族多被其寄。南海一種似蜘蛛入螺中負殼而行,觸之即縮入螺,火炙乃出。婦人難產以七枚搗酒服之,或臨產兩手各握一枚,與相思子無異。弘景雲:食之益顏色,美心志。惜乎,一時不易得也。
即相思子
發明 相思子狀如螺中之子,大如小豆。藏篋笥積歲猶活,置醋中即盤旋不已。婦人難產,手把之便生,屢驗。
辛溫大毒。
發明 鶴食蛇虺而頂血大毒,力能殺人,人之欲求自盡者服之即斃。而《嘉祐》又以鶴血益氣力,補虛乏,去風益肺,恐未必然。肫中砂石子磨水服能解蠱毒。
甘寒小毒。
發明 鸛骨治屍疰,喉痹,蛇虺傷,專用其毒以攻伏匿之毒也。嘴及腳骨尤良。卵能預解痘毒,水煮一枚與兒啖之,令不出痘或出亦稀,與鶴卵同功。
即
鹹寒無毒。
發明 鵚好啖魚蛇及鳥雛,故治痞積,有丸用之為君,治食魚鱉成瘕者尤效。其骨酥炙,和南硼砂吹喉治骨哽,忍之須臾,輕輕咯之,骨與痰涎俱出。
即淘鵝
鹹溫滑無毒。
發明 淘鵝油性走,能引諸藥透入病所拔毒,故治聾痹腫毒諸病。其舌治疔瘡,取入心拔毒外出也。
白者甘平無毒。蒼者有毒,嫩者尤劣。
發明 鵝氣味俱厚,發風發瘡莫此為甚。《別錄》謂其性涼利五臟,是指蒼者而言。韓氏謂其疏風是言白者之性耳。昔人治癘風方中取純白鵝通身之毛及嘴足之皮與肫肝內皮,同固濟,煅灰存性,和風藥用之,為風藥之響導也。然不可遺失一處,其處即不能愈。又不可用雜色者,若有一處色蒼,風愈之後其處肌膚色黑。此與蛇發風毒,白花蛇善解風毒之義不殊。白鵝脂祛風潤燥解礜石毒,血能湧吐胃中瘀結,開血膈吐逆,食不得入,乘熱恣飲,即能嘔出病根,以血引血,同氣相求之驗也。中射工毒者,飲之並塗其身即解,以其能食此蟲也。尾臎內耳中治聾及聤耳,取以達三焦之氣也。涎治誤吞稻芒,亦物性之相制耳。白鵝屎絞汁治小兒鵝口瘡,蒼鵝屎敷蟲蛇咬毒。
甘溫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風攣拘急偏枯,血氣不通利。
發明 雁為信鳥,豈宜食之。故道家謂之天厭,性善通利血氣。風攣拘急,偏枯,取肉炙熟貼之。昔黃帝制指南於雁脛骨空中制針,取其能定南北也。但覓之不易,今人於鯉魚腦中制之,以其性專伏土定而不移,可定水土之方向也。
即家鴨
甘溫無毒。嫩者有毒,老者無毒。
發明 鶩之逼火而生,唼水而長,未出卵時先得火氣,故不憚冰雪,偏喜淫雨,而尾臎膻濁最甚,故群雌一被其氣皆得生化之機,不待鶩尾之遍也。溫中補虛,扶陽利水是其本性。男子陽氣不振者食之最宜。患水腫人用之最妥。黑嘴白毛者,治腸胃久虛,葛可久白鳳膏用之,取金水相生之義,綠頭老鴨治陽水暴腫,《外臺》鴨頭丸用之,取通調水道之義。白鴨生血能補血解毒,勞傷吐血沖熱酒調服屢效。中射工溪毒及野葛砒霜毒,灌之即解。誤吞金銀入腹,乘熱頓飲數升,其金即下。諸鴨涎治穀麥芒入喉及小兒痙風反張,滴之即消。卵能閉氣,以混沌未分塞人聰慧。諸病忌食,而滯下尤禁。白鴨通殺石藥毒,凡服藥過劑昏迷眩暈者,取白鴨通一合,湯漬,澄清服之即解,勿以其穢而棄諸。
即野鴨
甘平無毒。
發明 鳧逐群飛,夏藏冬見,與鴻雁不異。其在九月以後,立春以前味極鮮美,病人食之全勝家鴨。以其肥而不脂,而易化,故滯下泄瀉,喘咳上氣,虛勞失血及產後、病後無不宜之。雖有安中利水之功,而方藥曾未之及,孟詵除十一種蟲等治未能深信。《摘玄方》解挑生蠱毒,取生鳧血熱飲探吐。於此可悟生鵝血可吐胸腹諸蟲、血積,總以血引血同氣相應之力耳。
甘平小毒。諸雞有五色者,黑雞白首者,六指者,死足不伸者,並不可食。
發明 雞屬巽而動風,外應乎木,內通乎肝,得陽氣之最早,故先寅而鳴,鳴必鼓翅,火動生風之象,風火易動而易散,人之陽事不力者不宜食雞,是以昔人有利婦人不利男子之說。而東南之人,肝氣易動,動則生火、生痰,病邪得之為有助也。北方陽氣潛伏最宜發越。病邪得之便能作汗,以其能助肝氣也。姑以物性之常變,言之諸雞中惟烏骨白絲毛者最良。巽象變坎,得水木之精氣,肝腎血分病宜之。烏骨雞丸治經癸胎產虛熱諸病,以其峻補肝血也。今人治賊風痛痹,專取五爪烏骨雄雞,置病痛處任其鳴啄,少頃其痛自止,雞之五爪者有毒,此專取其毒以引其毒外泄也。丹雄雞治女人崩中漏下赤白沃,通神明,殺惡毒,闢不祥,中惡魔魅,以血灌鼻即蘇。中風口眼喎斜,乘熱塗患處即正。雞冠血和酒釀調鯪鯉甲末治痘瘡,肝熱毒盛而變青乾紫黑陷伏。黃雌雞治產後虛羸,煮汁煎藥最宜。黑雌雞治妊娠胎息不安。泰和老雞內托小兒痘瘡。近世治產後虛羸寒熱,亦取用之,以其能助肝經生氣也。雄雞肝取不落水者研爛,和蜂蠟酒釀頓熟,治小兒疳積、壞眼,日服無間,翳盡為度。雞肶胵俗名雞內金,治食積腹滿,反胃泄利,及眼目障翳。雞卵治傷寒發狂,咳嗽失音並生食之,以雞卵略敲損勿令清漏,浸尿中,冬三、夏一日,取煮食之,治哮喘風痰。雞子清治伏熱目赤喉痛。雞子黃治產後胞衣不下並用生者。又以煮熟去白取黃同亂髮、香油熬化,塗嬰孩胎毒熱瘡。抱出卵殼研細為末,去目中障翳,燒灰蜜調塗嬰兒頭身諸瘡。卵殼中白皮同麻黃、紫菀治久咳氣結。毈雞子乃不孵之卵,取以同犬屎敷腫瘍,其痛立止,《千金方》也。雞矢白為散,無灰酒下一錢匕,治蠱脹腹滿,《內經》雞矢醴也。溏矢和石灰末塗疔腫,半日許即能拔出。
即野雞
甘酸溫小毒。
發明 埤雅云,蛇交雉則生蜃,蜃為雉入大水所化。推其變化之源,必由異氣所感。《水經》云,蛇雉遺卵於地而為蛟,其卵遇雷則入地,不遇雷則仍為雉,於此可悟其化蜃,總由靈蛇之性未泯,不得山靈之氣,遂其飛騰,則得滄溟之氣,恣其吞吐,是與虹霓奚擇哉。《別錄》言其補中益氣力,止泄痢,除蟻瘻。此指尋常之雉而言。《千金》以之治蟻瘻,因其喜於食蟻,乃用以制之也。《周禮》包人供六禽,雉是其一,亦食品之貴。然有毒,不可常食,有病人尤非所宜。而春夏不可食者,以其食蟲蟻也。時珍曰,雉屬離火,雞屬巽木,故煮雞則冠變,煮雉則冠紅。火性暴烈,發痔發瘡,與家雞子同食令人發疰,周身疼痛,為患種種,惡得謂之無毒乎?
酸甘平無毒。種類有四,小而純黑者為烏,大嘴而腹下白者為鴉,併入藥用;其項白而大者為燕烏,嘴赤而小者為山烏,皆不入藥。
發明 慈烏反哺,性稟孝慈。《嘉祐》雖有補勞治瘦之功,骨蒸羸弱咳嗽之治,然血肉之中豈無他味,而忍傷孝慈之物哉。烏鴉嘴大貪戾傷生,時珍取治暗風癇疾,勞傷吐血咳嗽,殺蟲等病,專取搜逐風毒之用,與慈烏之調補虛羸,各有仁慈剛暴之用。奚啻天淵。
鵲重巢
甘寒無毒。
發明 鵲性靈慧,能知吉凶,觀其營巢開戶必背太歲而向太乙,非鵓鳩之可比,《別錄》用之為下石淋專藥,以其鳴必掉尾,取其周身之氣悉向下通也。藏器有云,燒灰淋汁飲汁,令人淋石自下。蘇頌言,婦人不可食,以其相視而通音感而孕也。其腦燒之入酒同飲,令人相思。蘇頌之說得非緣此。鵲重巢,《日華》取多年者燒之,療癲狂鬼魅及蠱毒,仍呼祟物名號,亦敷瘻瘡。《千金》治婦人難產,取多年生育相安之義。
甘溫小毒。
發明 此物食烏頭、半夏苗,好啖此者,多發咽喉頭腦腫痛,甘草,生薑並可解之。《唐本》言鷓鴣治嶺南野葛菌子生金毒及溫瘧。久病欲死者,合毛熬酒漬服之,或生搗汁服最良。《日華》云,酒服主蠱氣欲死。孟詵云,能制五臟益心力,令人聰明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鶉主腹大如鼓,解熱結,療小兒疳。按:鶉乃蛙化,氣性相同,蛙與蛤蟆皆解熱結,治疳利水消腫。則鶉之消鼓脹,蓋亦同功,食後下如鵝脂,數次即愈。
鹹平無毒。
發明 鴿之品類頗多,惟白者入藥。能解諸藥毒,久患虛羸者食之有益,調精益氣。治惡瘡疥癬,風瘡白癜風,瘰癧瘍風,煮熟酒服,無不宜之。鴿卵能稀痘,其矢氣臭之能殺瘵蟲,虛勞家咸多畜之。
俗作鶯,即黃鸝,《月令》名倉庚
甘溫無毒。
發明 此鳥感春陽先鳴,故能補益陽氣。食之令人不妒,以陽和之氣能勝陰毒也。按:《陽虁止妒論》云,梁武帝郄後性妒,或言倉庚為膳療治,遂令食之,妒果減半。
甘溫無毒。服術人忌食。
發明 雀屬陽而性淫,故能強壯陽事,火衰陰痿精寒者最宜。陰虛火盛者禁用。雀卵治血枯,《素問》有四烏鰂一藘茹丸,用之最妙。如無雀卵,生雀肝代之。頭血主雀盲,腦用綿裹塞耳治聾。雄雀屎名白丁香,去目中翳膜及面上黑。但取直者即雄與猳鼠糞無異,入藥有效。
即蝙蝠屎,名夜明砂
鹹平無毒。伏翼煅灰,用夜明砂淘淨焙用。
《本經》主目瞑癢痛,明目夜視有精光,其屎治面癰腫,皮膚洒洒時痛,腹中血氣,破寒熱積聚,除驚悸。
發明 《本經》治目瞑癢痛用伏翼。近世目科惟用夜明砂,鮮有用伏翼者。要皆厥陰肝經血分藥也。其伏翼屎能破結血消積,故目翳盲障,瘧魅淋帶,瘰癧癰疽皆用之。然蝙蝠食之大能利人,稍虛不可輕用。
即寒號蟲矢,又名鶡鴠
苦酸寒小毒。研細酒飛去砂石曬乾。生用則破血,炒用則和血。
發明 鶡鴠,候時鳥也。晉地有之。春夏羽儀豐盛,冬時裸形晝夜哀鳴,故楊氏《丹鉛錄》謂之寒號蟲,屎名五靈脂,謂狀如凝脂,而受五行之靈氣也。其氣腥穢,其味苦酸,大傷胃氣。《綱目》言其甘溫,恐非正論。雖有治目翳、中脘疼痛之功,惟藜藿庶可應用,終非膏粱所宜。同蒲黃名失笑散,治一切心胸腹脅少腹諸痛,及產後結血、血崩,目中生翳往來不定,其性入肝散血最速。但性極膻惡,脾胃虛者,不能勝其氣也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斑鳩補腎,故能明目,治虛損益氣,食之令人不噎。目科斑鳩丸、錦鳩丸用之,取氣血為引導,以助補腎明目之功也。
平有毒。
發明 方藥未有用者。其毛治小兒繼病,欲作鬾病。取毛帶之,繼病者,母有娠乳兒,兒病如瘧痢,他日相繼腹大或瘥或發,他人有娠相近亦能相繼也。北人未識此病。
俗名八哥
甘平無毒。
發明 鴝鵒目和乳汁滴目,令人目明,能見霄外之物,甚言明目之效耳。肉治噎逆及五痔止血,並炙熟食之。
甘酸平無毒。形色與畫眉鳥相似,但頭頂有紅毛一片,嘴與爪皆堅銳如鐵,故能啄木取蠹,不可不辨。
發明 啄木性專殺蠹,故治人臟腑積蠹之患。時珍治勞瘵癇痿,皆取制蟲之義。燒灰存性治痔瘻。蟲牙納孔中不過二三次愈。《丹方》治噎膈,諸藥不效,以之熬膏,入麝香一錢匕,晝夜六時嗅之,膈塞自開。蓋膈多有因鬱積所致,以其善開木鬱之邪也。
即水老鴨
酸鹹溫微毒。或云鹹寒誤。
發明 鸕鷀性寒利水,能治腹大如鼓體寒者,以鸕鷀燒存性為末,米飲服之。其骨煅灰蜜調綿裹,治魚骨鯁與白鷺骨同功,嘴骨尤效。鸕鷀屎多在石上,色紫如花,就石刮取名蜀水花,能去面上黑靨痣,滅瘢疵及湯火瘡痕。和豬脂敷疔瘡。
微寒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傷撻滅瘢。
發明 虎嘯則風生於地,鷹揚則風動於天,具體雖殊,機應則一。鷹具雄健之翮不能長恃無虞,至秋火伏金生,令行改革勁翮漸脫,弱翎未振,即有雄風未遂奮揚,是以眾鳥侮之,《月令》所謂鷹乃祭鳥是也。古聖觸物致思,專取鷹之屎白滅傷撻痕。雖取穢惡滌漬,實取其翮之善脫也。後人推而廣之,用以滌除目中宿翳。吹點藥中咸取用之。其屎中化未盡之毛,謂之鷹條,入陰丹、陽丹,不特取其翮之善脫,以治難脫之病。並取其屎中未化之羽,以消目中未脫之翳,穎脫之妙用崇古未宣,因顯示後起,毋失《本經》取用之義。
溫小毒。
發明 鷹、鶚、雕骨皆能接骨,以鷙鳥之力在骨,故以骨治骨從其類也。折傷斷骨,燒灰每服二錢酒下,在上食後,在下食前,骨即接如初。但在三日內者易治,三日外則難治,以氣血凝滯不能合轍也。
鹹平小毒。
發明 鴟頭治頭風目眩,顛倒癇疾。《千金》治頭風眩轉,面上遊風,有鴟頭酒。《聖惠》治旋風眩冒有鴟頭丸。總取旋風健搏之力。
甘溫小毒。
發明 鴞治風癇噎食,取初生無毛者一對,黃泥固濟,煅存性為末,每服一匙,溫酒服之。頭主痘瘡黑陷,用臘月者燒灰,酒服之當起。
俗呼貓頭鷹
酸微咸小毒。
發明 鴟鵂,不祥之物,古方罕用。近世治傳屍勞瘵,專取陰毒之味,以殺陰毒之蟲也。方用鴟鵂酒煮焙乾,同大鰻鱺七條攤薄荷上蒸爛,和薯蕷一斤搗焙,細末為丸,空腹酒下三錢。功用與獺肝彷彿。方士用以昏夜露煮以聚鬼魅,是以至陰之味誘至陰之物也。
大毒。
發明 鴆產蠱毒瘴癘之鄉,鍾毒最烈,非宿檳榔不能自安,以其無枝,人莫能捕也,人慾求自盡者,以翅羽調酒服之立斃,與鶴頂之毒無異。《別錄》云鴆喙殺蝮蛇毒。時珍言蝮蛇中人,刮末塗之即愈。如極惡之人有以用之,未嘗不解危救急也。
甘平無毒。同驢馬肉食之令人霍亂,同羊肝食之令人心悶,與生胡荽同食傷人臍。
發明 豬屬水獸,性懶善淫,飽食無所用力,周身脂膏不流,故人食之助濕生痰,莫此為甚。而肥盛之人尤非所宜。一種蹄甲白者有金水相生之象,稍異尋常。鹽漬風乾製為南腿,有補養脾腎之能,病人食之略無妨礙,良非鮮者之比。丹溪云,豬肉補陽,陰虛者切宜少食。蓋肉性入胃,便作濕熱生痰,痰生則氣不降,而諸證作矣,故痰嗽家最忌。然肺燥乾咳及火嗽痰結者,食之痰即易出,其嗽便止,但不宜過咸耳。當知助濕生痰,惟中間膘脂一層專助脾濕。若皮則走肺益氣,精者補肝益血。但嫌難克化耳,其汁則全是膘脂溶化,食之滲入經絡,故東垣言之頗詳。《千金》治打傷青腫,炙精豬肉拓之。小兒火丹,生豬肉切片貼之。漆瘡作癢宜啖豬肉,並以豬脂塗之。男女陰蝕,肥豬肉煮汁洗之,不過三十斤瘥。山行石蛭著人足則穿肌入肉,但以臘脂膏和鹽塗足脛趾即不著人也。《急救方》治竹木刺入肉,以多年燻肉切片包裹即出。其腎性堅難化且藏淫火,最不益人;而治腎虛腰痛,豬腎切開入人參末一錢,濕紙裹煨,每日空心嚼一枚,或入青蛾丸中煮食並效。其治水脹,用豬丸。便血用臟連丸,皆用以為引藥入病處耳。心血治驚風癲癇,蓋以心歸心,以血導血之意。得冰片入心經也。卒中惡死尾血灌之,取其動而不息之意,並縛豚枕之即活。蛇入人孔,割母豬尾血滴入即出。用肝者,肝主藏血,血病用為響導,故脫肛、肝虛、雀目用之。即三焦,能滌除腎臟邪毒垢膩,故同胡黃連等藥治黴瘡最捷。用膽者,取其瀉肝膽之火,故仲景白通湯用為響導。蓋寒能勝熱,滑能潤燥,苦能入心也,傷寒熱邪燥結有豬膽導法。又膽汁和香油等分,亦治黴瘡結毒,清晨連服七日,大便下泄邪毒最捷,未盡停七日,更服七日,餘邪自盡屢驗。屎脬治產婦傷膀胱,急用上好人參一兩入脬中煮食,日日服之,稍或遲延,氣血衰冷不可療矣。齒治驚癇,乳能斷酒,《千金方》用之。其膚者,皮上白膏是也,取其鹹寒入腎,用以調陰散熱,故仲景治少陰病,下痢,咽痛,胸滿心煩,有豬膚湯。予嘗用之,其效最捷。豚卵治陰莖中痛,驚癇鬼氣蠱毒,除寒熱,賁豚、五癃、邪氣、攣縮,豬蹄煮湯去油,煎催乳藥及醮洗潰瘍有效。蹄甲《本經》治五痔,伏熱在腹中,腸癰內蝕,今目疾外障亦用之。豬腦治風眩,腦鳴,凍瘡,癰疽,塗紙上貼,干則易之。《禮記》云,食豚去腦。孫真人《食忌》云,豬腦損男子陽道,酒後尤不可食。《延壽書》云,以鹽酒食豬腦是自引賊也。豬骨燒存性為末,水服方寸匕,治食諸果中毒,又解馬肝漏脯等毒。豬毛燒灰,麻油調塗湯火傷,留竅出毒則無痕。豬屎古方取用頗多,《千金》治患霧氣心煩少氣,頭痛項急,起則目眩欲倒,戰掉不安,憎寒微熱,心中欲吐,吐時無物,用新豬屎二升半,內好酒一斤,攪令散,以生布絞取汁,更以綿濾,頓服之,即地鋪暖,覆臥,面前著火,常令汗出,得汗待其自干乃起,亦治風勞蠱毒。燒灰治痘瘡黑陷,無價散用之。又沖沸湯蒸麻疹陷伏即起。總取穢惡以闢不祥之氣,同氣相應之用耳。
鹹酸溫無毒。熱病後忌食。妊婦食之令子無聲。
發明 狗屬土而有火,故歹人履其地雖臥必省,天時亢熱則臥陰地。下元虛人食之最宜,但食後必發口燥,惟啜米湯以解之。敗瘡稀水不斂,日啖狗肉最佳。痔漏人歲久不愈,日食自瘥。凡食犬肉不消,心下消或腹脹口乾大渴,心急發熱,妄語如狂,或洞下泄,以杏仁一升,合皮熟研,沸湯三升,和取汁,分三服,利下肉片大驗。狗膽,《本經》主明目,取其夜能見物也。陰莖治傷中陰痿不起,除女子帶下十二疾。狗頭骨煅末,止婦人崩中下痢,取其溫而能散也。狗屎中米,名戌腹糧,又名白龍砂,主噎膈風病,及痘瘡倒黶,用此催漿為最,取其性溫熱也。若干紫黑焦為血熱毒盛,慎勿誤用。其血能破妖邪,以性屬陽,陰邪不能勝之也。
甘溫有毒。羊類多種,惟白羯者良。胡羊毛卷,洮羊毛豐,肉厚、皮薄,並可為裘。牂羊墳首,羳羊色黃、形羸味薄,不堪供饌。凡煮羊,忌用銅器。有宿熱者不可食,大病食之必發熱,瘡家及痼疾家食之必發,以其食百草之毒也。羊肉不可共生魚鮓,食能害人。白羊黑首,食其腦作腸癰。羊肝共生椒,食之傷人五臟。羊蹄中有白珠者,名羊懸,食之令人癲。羊獨角及四角者,關外有之,皆有毒,不宜食。
發明 羊為肺家之獸,目無瞳子,周身之氣皆聚於肺,故其氣最腥膻,而性味甘溫。色白補肺,是以昔人有人參補氣,羊肉補形之說。《金匱》治產後腹中虛痛,及少腹寒疝,並用當歸生薑羊肉湯,專取羊肉之甘溫。煮湯去滓,以助當歸生薑辛散之力,虛滯得以開矣。羊腎治腎虛,膀胱蓄熱、胞痹、小便淋瀝疼脹,《千金》腎瀝湯以之為主。羊石子即羊之外腎,治腎虛精滑,《本事》金鎖丹用之。羊脬治下虛遺溺,溫水漂淨,入補骨脂,焙乾為末,臥時溫酒服半兩,不過四五服即瘥。羊肝補肝,專主肝經受傷,目無精光之病。膽治青盲、目暗,膽開竅於目,膽汁充則目明,膽汁減則目暗。古方碧雲膏,臘月取羯羊膽以蜜盛滿懸檐下,待霜出掃藏,點眼神效。羊乳潤而且補,反胃人宜時時食之,取開胃脘潤大腸之燥也,青羊者尤良。羊肺治嗽止渴,久嗽肺虛者宜之。羊主反胃止汗,治虛羸,小便數。羊脂生主下痢脫肛,取潤之導之,補中寓瀉也。熟主賊風痿痹,潤肌膚入膏透經絡,風熱毒氣,婦人產後腹中絞痛,丸劑中最宜。羊滌除臟腑垢膩、與豬同功,而入肺祛痰尤捷。羊骨稟西方堅勁之氣最銳,得火煅以濟之,可以消銅鐵,故誤吞銅鐵者用之。觀磨鏡者非此不明。其治賊風痹痛,同虎骨煅灰酒服,皆隨痛處取用。羊須燒灰敷小兒疳,並療蠼螋尿瘡。羊胎炙乾入藥,亦能補人。與鹿胎、紫河車同入六味地黃丸中,名三臺丸,調補腎虛羸瘦最為得力。羊血解石藥毒,《外臺》云,凡服丹石人忌食羊血十年,一食前功盡亡。凡服石藥覺毒發,刺羊血熱飲一升即解,服地黃、何首烏補藥者忌之。
羖音古,黑羊也
鹹平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青盲、明目,止驚悸寒泄,久服安心益氣輕身,殺毒蟲,入山燒之辟惡鬼虎狼。
發明 羖羊與羚俱是野獸。羖則雄猛倍甚,角亦起稜,與羚羊不殊,但色黑如漆。故專伐腎邪辟不祥,與羚羊大都彷彿互參。《本經》此言青盲明目,即羚羊之專主明目也。此言止驚悸,即羚之治魔寐也。此言止寒泄,即羚羊之去惡血注下也。此言久服安心益氣輕身,即羚羊之益氣起陰氣也。此言殺毒蟲辟惡鬼虎狼,即羚羊之闢蠱毒、惡鬼不祥也。但此主寒泄本乎腎虛,不能攝津。彼主惡血注下系乎肝傷不能統血。而《別錄》治蠱毒吐血,又與羚羊主治相符,究其大綱,此專補救瞳人,彼專消磨翳障,一皆證治之常。至於燒之辟惡鬼虎狼,如此奇突,迥出意表,非尋常之可擬也。
甘溫無毒。同豬肉食之生寸白蟲,獨肝牛善啖蛇,食之傷人,春月自死。牛肉及生疔牛肉,食之令人瘟,急以生甘草煮汁解之。剝瘟牛傷手足者,令人脹滿,急宜解之,遲則不救。
發明 黃牛肉補氣,與黃耆同功。觀丹溪《倒倉法論》而引伸觸類,則牛之補土可心解矣。又以黃牛肉取四蹄各五斤熬膏,去滓收干如鹿膠法,名霞天膏。主中風偏廢,口眼歪斜,痰涎壅塞,五臟六腑留痰宿飲癖塊,手足皮膚中痰核,及大病後極虛羸瘦,每斤入茯苓四兩燉熔,空腹酒服三四錢。肥盛多痰者每斤入半夏曲四兩、廣皮二兩,丸服大效。牛本屬坤土,而膽主風木,故能鎮肝明目,臘月用釀南星末陰乾,歲久多制,則苦潤不燥。治經絡風痰及小兒驚痰,其功不減牛黃。牛骨髓補中填骨髓,久服增年,能潤澤肌膚。黃牛腦和藥治頭風腦漏。牛角腮,《本經》下閉血瘀血疼痛,女人帶下血崩,燔之酒服。宗奭曰,燒灰主婦人血崩,大便下血,血痢。牛血性溫,能補脾胃諸虛,治便血、血痢,一切病後羸瘦咸宜食之。其靨乃肺系肉團,瓦上焙乾為末,酒服,治喉痹氣癭,古方多用之或以製藥益佳,取引入肺經以通氣結耳,與豬羊靨療治不殊。牛齒燒灰治小兒癇。牛乳補虛羸,止渴,噎膈反胃,大便燥者宜之。入生薑、蔥白,止小兒風熱吐乳。牛馬肉共生魚食之成鱉瘕。牛尿治水腫,但胃虛少食人勿用。牛屎燒灰敷小兒痘瘡潰爛。《產寶》治子死腹中,以濕牛糞塗之。牛齝草絞汁治反胃噎膈,取其沾涎之多也。
辛溫有毒。《綱目》作甘涼非。馬腳無夜眼,白馬黑頭,白馬青蹄者,皆不可食。鞍下肉食之殺人,肝亦不可食,以鞭驅之傷皆聚於肝也。食馬肉中毒欲死,以香豉、杏仁各二兩蒸熟杵末服之,或煮蘆根汁飲之。
發明 按:《靈樞經》云,卒口僻急者,目不合,熱則筋縱。目不開,頰筋有寒則急,引頰移口。有熱則弛,縱緩不勝收故僻,治之以馬膏,膏其急頰,以白酒和桂塗其緩頰,以桑鉤勾之,即以生桑灰置之坎中,高下以坐等,以膏熨急頰,且飲美酒啖炙肉,不飲酒者自強也,為之三拊而已。世多不知此方之妙。竊謂口頰喎僻乃風中血脈也,手足陽明之經絡於口,會太陽之經絡於目,寒則筋急而僻,熱則筋緩而縱,故左中寒而逼熱於右,右中寒則逼熱於左,寒者急,而熱者緩也。急者皮膚頑痹,營衛凝滯,治法,急者緩之,緩者急之,故用馬膏之甘平柔緩以摩其急,以潤其痹,以通其血脈。用桂酒之辛熱急束以塗其緩,以收其縱,以和其營衛,以通其經絡。桑能治風痹通節竅也,病在上者,酒以行之,甘以助之,故飲美酒啖炙肉云耳。馬白睛治癲癇時發,《千金》方用之。馬心食之喜忘。馬肺食之寒熱萎陽。馬鞍下肉食之傷人五臟。馬乳去風止渴。白馬蹄《本經》主驚邪、瘛瘲、乳難、闢鬼氣鬼毒、蠱疰不祥。《別錄》止衄、內崩、齲齒。白馬者治婦人白崩,赤馬者治婦人赤崩。鬐毛主小兒驚癇,女子崩中赤白,隨其色用之,燒灰止血,塗惡瘡。尾主女人崩中,小兒客忤。白馬陰莖《本經》主傷中絕脈,陰不起,強志益氣,長肌肉,肥健生子。野馬陰莖,食之令人陰萎。野馬肉食之成馬癇,筋脈不能自收持。馬溺微寒小毒,治癥瘕有驗。反胃有蟲積者亦能治之。潰瘍著肉腐爛徹骨,毒能傷人。馬矢煨,風痹藥酒,取其透達直入病所也。馬通止血、解毒,《千金》梅師治吐血、衄血,《肘後》治卒中惡吐利不止,《經驗》治絞腸沙,腹痛欲死,俱絞汁服之。又《肘後》治久痢赤白,《聖惠》治傷寒勞復,俱燒灰服之。《千金》治筋骨破傷,以熱馬屎敷之。又治破傷腫痛,以馬屎燒煙燻之。《聖惠》治疔腫、傷風、腫痛,以馬屎炒熱熨之。《靈樞》椒薑桂酒置馬矢熅中助一切藥力也。今人以馬屎煨煙燻鱉蝨臭蟲無不斃者。食馬肉心煩者,飲美酒則解,飲濁酒則劇。
甘溫無毒。《綱目》作甘涼,誤。
發明 驢肉食之動風,脂肥尤甚。《日華子》言,治一切風是指烏驢而言,烏驢皮治風補血。東魯阿井水煎膏用之。驢鬐熬膏,能長鬢髮,與馬鬐同功。驢莖強陰壯筋與白馬莖同功。驢乳療黃癉濕熱止渴。驢尿專於殺蟲、利水、止脹,其治噎膈,或單服,或入四物湯服之效。驢屎炒熨風腫漏瘡,絞汁主心腹疼痛,治水腫,服五合良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駝峰,八珍之一,味雖極美,但能動風,宿有風氣人勿食。駝脂摩風去頑皮、死肌,取熱氣透肉也。
甘平無毒。
發明 凡牛羊駝馬之乳並可作酪。南人惟知熱酒沖食,北人必以熬熟沖茶漿服,大能清胃,不助濕熱,止煩解渴,除心膈熱悶,潤腸胃燥結摩腫,生精血補虛損,壯顏色。戴原禮云,乳酪,血液之屬,血燥者宜食,較之人乳尤勝,以其無怒火淫毒也。華元化云,蜒蚰入耳,以酪灌入即出。
一名醍醐
甘寒利下無毒。酥酪不可與生魚膾同食,令人腹內生蟲。
發明 酥酪、醍醐性皆滑潤,故血熱枯燥之人咸宜用之。又傷熱失音用以通聲最妙。凡炙一切氣血堅韌筋骨藥俱不可少,但脾胃虛滑者禁用。
甘平微溫無毒。辨真偽法:以頂有鬃文極圓正者為真,折之沉亮,不作屑,不作皮臭,蛤粉炒成珠,經月不軟者為佳。東阿產者雖假猶無妨害,其水膠入木煤贗造,有傷脾氣,慎不可用。
《本經》主心腹內崩,勞極洒洒如瘧狀,腰腹痛,四肢痠疼,女子下血、安胎,久服輕身益氣。
發明 阿井本淄水之源,色黑性輕,故能益肺補腎。煎用烏驢必陽谷山中驗其舌黑、其皮表裡通黑者,用以熬膠,則能補血、止血。《本經》治心腹內崩,下血安胎,為諸失血要藥。勞證咳嗽喘急,肺痿肺癰,潤燥滋大腸,治下痢便膿血,所謂陰不足者補之以味也。
即廣膠
甘平無毒。
發明 明膠治吐血、衄血、下血、血淋、血痢,妊娠胎動下血、風濕走注疼痛,打撲傷、湯火傷,一切癰疽腫毒,活血止痛潤燥,利大小腸,皆取其有滋益之功,無滑利之患。
苦平小毒。試真假法,揩摩透甲,其體輕氣香,置舌上先苦後甘,清涼透心者為真。喝迫而得者名生神黃,圓滑,外有血絲,嫩黃層多者為上;殺後取者,其形雖圓,下面必扁者次之;在角中者名角黃,心中剝得者名心黃,膽中得之名膽黃,則又次之。產西戎者為西黃,產廣東者為廣黃。
《本經》主驚癇寒熱,熱盛狂痙,除邪逐鬼。
發明 牛有黃是牛之病也。因其病之在心及肝膽之間凝結成黃,故還治心及肝膽之病。《本經》治驚癇寒熱狂痙邪鬼,皆痰熱所致。其功長於清心化熱,利痰涼驚,安神辟惡,故清心牛黃丸以之為君。其風中心臟者亦必用之,若中經中府者誤用引邪深入,如油入面莫之能出,宜詳審而用可也。
甘苦溫小毒。狀如白石微帶青色,擊碎其理如蟲,白臘者真。
發明 狗寶專治噎膈反胃之病,取苦能下降,溫能開結也。予嘗推廣其用。凡癰疽潰瘍不收,癲狂冷痰積結無不可用。惟鬱結傷脾,氣血枯槁者,誤投則有負薪救火之厄。
辛溫有毒,色微黑者真。
發明 獅為百獸之長,性最難馴,一吼則百獸辟易。《爾雅》言其食虎豹熊。太古言,其乳入牛羊馬乳中皆化成水。西域人捕得取其油入貢,以供宮人滌除衣垢之用。又能去紙上墨跡,刮少許隔紙熨之即脫。予嘗試用,垢雖去而衣易毀、紙易脆,僅供一時之用。雖系方物,方藥罕用。近世醫師以之治噎膈病。蓋噎膈皆郁痰瘀積所致,用取滌垢之意,試之輒驗。由是方家爭為奇物,但性最猛利,力能墮胎,孕婦忌用。象油亦能去垢滌痰,但不能去墨跡耳。
辛微熱無毒。骨取黃潤者良。若帶青黑色乃藥箭射者,有毒勿用。酥炙黃脆用之。
發明 虎陰也,風陽也;虎金也,風木也。虎嘯風生,木承金制陽,出陰臟之義。故骨能追風定痛,強筋壯骨,風病攣急,骨節風毒為之要藥。虎之一身節節氣力皆出前足,故膝脛為勝,而前左脛尤良;以臥必用左脛為枕也。然按病之前後左右取用,其效尤捷。入陰陽二蹻,虎睛定魄,《千金》治狂邪有虎睛湯、丸,並酒浸,炙乾用,一時不可得,以珍珠煅末代之,總取定魄之用也。虎治反胃吐食,新瓦上煅存性,入平胃散末和勻,空腹白湯服三錢效。虎頭骨,治頭風藥中浸酒服。作枕止瘧。虎長牙辟邪殺蟲,傳屍方用之。
鹹溫無毒。
發明 象稟西方金氣,金令主藏不宜擅鳴,鳴主金象,大非所宜。其皮專於收斂,其肉壅腫,人以斧刀刺之,半日即合。故治金瘡不合者,用其皮煅存性敷之。若入長肉諸膏藥,切片酥拌炙之。象牙甘寒能解癰腫諸毒,磨水服之造筋。磨礪之末生蜜調塗治諸鐵雜物入肉。舊梳刮薄片屑溫湯頻服,治竹木刺及諸魚骨鯁即時吐出,不吐再服,以吐出為度,非刮下薄片不能應手也。
苦微鹹大寒無毒。鎊成以熱手掌摸之香者為真,臭者即假。忌滷鹽、烏附。孕婦勿服,能消胎氣。
發明 犀之精靈皆聚於角,足陽明胃為水穀之海,飲食藥物必先受之,故犀角能涼血、散血,及蓄血驚狂斑痘之證,皆取以通利陽明血結耳。《別錄》治傷寒溫疫,頭痛寒熱諸毒。抱朴子云,犀食百草之毒,及眾木之棘,所以能解毒。凡蠱毒之鄉遇有飲食,以犀筋攪之,有毒則生白沫,無毒則否。宗奭曰,鹿取茸,犀取尖,其精銳之力盡在是也。其治吐血、衄血、大小便血,犀角地黃湯為之專藥。若患久氣虛又為切禁,以其能耗散血氣也。痘瘡之血熱毒盛者尤為必需。然在六七日灌漿之時,又為切禁,以其化膿為水也。而結痂後餘毒癰腫則又不忌。惟氣虛毒盛之痘切不可犯。其性大寒,無大熱邪者慎不可用。凡中毒箭,以犀角刺瘡中立愈。又感山嵐瘴氣,射工溪毒,用生犀磨汁服之即解。
肉
甘溫無毒。
《本經》主風痹不仁筋急,五臟腹中積聚,寒熱羸瘦,頭瘍白禿,面上皯皰。
發明 熊稟雄毅之性,故其脂可開風痹不仁等疾。可服,可摩,但不可作燈,煙氣熏目,使人不能遠視。《本經》所主不出風痹筋急之用。風為陽邪,熊為陽獸,其性溫潤,能通行經絡,開通血氣也。熊筋亦能壯筋強力,與虎骨之搜風壯骨無異。熊肉振羸,其氣有餘,癇病人食之終身不愈。
苦寒無毒。試法取少許研滴水中,掛下如線直至水底不散者為真。
發明 熊膽苦入心,寒勝熱,手少陰、足厥陰藥也。其性潔不染塵,故能清心平肝。為時氣熱盛變為黃疸之要藥。又能殺蟲,明目,除翳瘴疳痔,蟲牙,蛔痛,小兒驚癇瘛瘲,以竹瀝化豆大許服之,去心中涎。痔瘡赤腫水化點之即消。凡實熱之證用之咸宜,苟涉虛家便當嚴禁。
即羚羊角
鹹寒無毒。鎊碎胸前煨熱令脆,研如粉,不則黏人腸胃。
《本經》主明目,益氣起陰,去惡血注下,闢蠱毒惡鬼,不祥魘寐。
發明 羚羊屬木,入厥足陰,伐肝最捷。目暗翳障,而羚羊角能平之。痘瘡正面稠密不能起發,而羚羊能分之。小兒驚癇,婦人子癇,大人中風搐搦及筋寒歷節痛,而羚羊角能舒之。驚駭不寧,狂越魘寐,而羚羊角能安之。惡鬼不祥,而羚羊角能闢之。惡血注下蠱毒疝痛,瘡腫瘻癧,產後血氣,而羚羊角能散之。濕熱留滯,陽氣不振,陰氣衰痿,而羚羊角能起之。煩憊氣逆,噎塞不通,郁為寒熱,而羚羊角能降之。詳《本經》所主皆取散厥陰血結耳。愚按諸角皆能入肝散血解毒,而犀角為之首推,以其專食百草之毒,兼走陽明,力能祛之外出也。故痘瘡之血熱毒盛者,為之必需。若痘瘡之毒並在氣分,而正面稠密不能起發者,又須羚羊角以分解其勢,使惡血流於他處,此非犀角之所能也。人但知羚羊角能消目翳,定驚癇而散痘瘡惡血之功,人所共昧。羚羊角治青盲目暗與羚羊角不殊,而闢除邪魅蠱毒亦相彷彿,惜乎從未之聞。惟消乳癖《丹方》用之。白羯羊角亦能消乳癖,而方家每用琉璃角燈磁片刮取薄屑,置胸中候脆,杵細,酒服方寸匙屢效,專取宿腐之味,以消陳積之垢也。其鹿角刮屑善消虛人乳腫,未潰即消,已潰即斂,即《本經》主漏下惡血之治。龍角治神魂不寧,功用與龍齒略同。《千金方》中有齒角並用者。牛角腮專主閉血、血崩,牛之一身惟此無用。而《本經》特為採錄,《千金》尤為崩漏要藥,可見天地間無棄物也。
鹹溫無毒。苗人以麋竹通節削鋒利,活刺心血收乾者良,宰取者不堪用。
發明 山羊產滇蜀諸山中,性善走逐好鬥,肉能療冷勞,山嵐瘧痢,婦人赤白帶下。其心血《綱目》失載。性溫味鹹,為和傷散血之神藥。其治跌撲損傷,單用酒服,取醉,醉醒其骨自續,每用不過分許,不可多服,雖不傷耗元氣,而力能走散陰血。然必初患便服得效最速。若過三五日血凝氣滯無濟於治矣。但舉世用者絕罕,間有收取,而市者其價重於牛黃,且心血絕不易得。滲血丹用之,真虛勞失血之續命丹也。
甘溫無毒。形如茄子,色如瑪瑙者良,紫潤圓短者為上,毛瘦枯縐尖長生岐者為下。酥炙酒炙各隨本方,但不可過焦,有傷氣血之性,炙後去頂骨用茸。
《本經》主漏下惡血,寒熱驚癇,益氣強志,生齒不老。
發明 鹿是山獸屬陽,性淫而遊山。夏至得陰氣而解角,從陽退之象。麋是澤獸屬陰,性淫而遊澤,冬至得陽氣而解角,從陰退之象。鹿茸功用專主傷中勞絕腰痛,羸瘦,取其補火助陽、生精益髓、強筋健骨、固精攝便。下元虛人頭旋眼黑,皆宜用之。《本經》治漏下惡血,是陽虛不能統陰,即寒熱驚癇,皆肝腎精血不足所致也。角乃督脈所發,督為腎臟外垣,外垣既固腎氣,內充命門相火,不致妄動,氣血精津得以凝聚,扶陽固陰非他草木可比,八味丸中加鹿茸、五味子,名十補丸,為峻補命門真元之專藥。傳屍癆瘵,脊中生蟲,習習癢痛,淅淅作聲者,同生犀、鱉甲入六味丸中,其殺蟲之力與天靈蓋同功。近世鹿茸與麋茸罕能辨別。大抵其質粗壯而腦骨堅厚,其毛蒼黧而雜。白毛者為麋茸,其形差瘦而腦骨差薄。其毛黃澤而無白毛者為鹿茸,鹿茸補督脈之真陽,麋茸補督脈陰中之陽,不可不辯。
甘微鹹溫無毒。河南者味甘溫為上,泊上者味鹹辛為下。又生取成對者力勝,解下單角力薄。凡角大而毛色淡白者即為麋角,能補陽中之陰。熬膠法,取角寸截,用長流水浸三日,刮淨,入黃蠟煮三日夜,干即添水,三日夜足,去角取汁,重煎,滴水不化,膠成切片,陰乾,不可日曬,曬則融化成水矣。今市者多以黃明膠加楮實偽充,不可不察。取嫩角寸截置小壇中,酒水相和,盆蓋泥封,糠火煨三伏時,搗細如霜,名鹿角霜。
《本經》主傷中勞絕,腰痛羸瘦,補中益氣力,婦人血閉,無子,止痛安胎,久服輕身延年。
發明 鹿角生用則散熱行血,消腫辟邪。熬膠則益陽補腎,強精活血。總不出通督脈補命門之用。但膠力稍緩,不能如茸之力峻耳。互參二條經旨乃知茸有交通陽維之功,膠有緣合衝任之用。然非助桂以通其陽,不能除寒熱驚癇。非龜鹿二膠並用,不能達任而治羸瘦、腰痛。非輔當歸、地黃,不能引入衝脈而治婦人血閉、胎漏。至若膠治傷中絕勞,即茸主漏下惡血也。膠之補中益氣力,即茸之益氣強志也。膠之輕身延年,即茸之生齒不老也。歷考《別錄》、《外臺》、《千金》等方,散血解毒居多,非如近世專一溫補為務,殊失聖賢一脈相傳之義。鹿角霜治火不生土,脾胃虛寒,食少便溏,胃反嘔逆之疾,取溫中而不黏滯也。古方多制應用。今人每以煎過膠者代充,其膠既去服之何益。生角鎊尖屑,消乳癰腫毒。煅灰行崩中積血。鹿骨安胎下氣,作酒主內虛,續絕傷,補骨除風,《千金》鹿骨丹用之。
甘溫無毒。其嘴尾蹄合,與生鹿無異者為真。其色淡形瘦者為鹿胎,若色深形肥者為麋胎,慎勿誤用,能損真陽。又獐胎與鹿胎相類,但色皎白,且其下唇不若鹿之長於上唇也。其他雜獸之胎與鹿胎總不相似也,入藥取真者,酥炙黃用。
發明 鹿性補陽益精,男子真元不足者宜之。不特茸、角、莖,胎入藥,而全鹿丸合大劑參、耆、桂、附,大壯元陽,其胎純陽未散,宜為補養天真滋益少火之良劑。然須參、耆、河車輩佐之尤為得力。如平素虛寒,下元不足者,入六味丸中為溫補精血之要藥。而無桂、附辛熱傷陰之患,但慎勿誤用麋胎,反傷天元陽氣也。
甘溫無毒。修治與鹿茸同。
發明 麋肉大寒,食之令人陽痿。而麋茸大益陽道,以其陽精都聚於角也。其角煎膠勝於鹿角,茸亦勝於鹿茸。然鹿之茸角補陽,右腎精氣不足者宜之。麋之茸角補陰,左腎血液不足者宜之,此乃千古微旨。治虛損有二至丸,兩角並用,但其藥性過溫偏於補陽,非陰虛者所宜。其麋膠主治與鹿膠無異,而兼補陰血之功過於鹿膠。但驗其角大而毛白者即是。惜乎,《本經》但言麋脂療癰腫惡瘡死肌,寒熱濕痹,四肢拘緩不收,風頭腫氣,通腠理,從無及乎茸角之用。彭籛《延齡方》有麋角粉,《千金》變為麋角丸。以麋性喜食菖蒲,故修練服食方用之。《金匱》云,麋脂及梅子若妊婦食之令子青盲,男子傷精,皆性冷傷厥陰肝經之驗也。
麋肉甘寒,鹿肉甘溫。無毒。
發明 凡獸之有角者,皆能助肝腎膂力,而麋鹿之角多岐,故力能拒虎,為角獸之冠。則鹿肉之補陽,麋肉之益陰,所不待言。鹿之一身所稟皆陽,最能益人,人以陽氣為主也。麋之一身所稟皆陰,惟角為陰中之陽,較之鹿角純陽無陰倍勝,而周身血肉筋骨皆不足取。鹿肉之生者,主中風口僻不正,銼碎薄貼僻上,正,急去之,不爾復牽向不僻處矣。鹿血起陰器,止腰痛,療折傷。和酒服治肺痿,崩中諸氣刺痛,飲之立愈。鹿筋大壯筋骨,食之令人不畏寒冷,但須辨骨細者為鹿,粗者即是麋筋,誤食多致陰痿。凡服丹石藥人勿食鹿肉,以其食百草之毒,善解諸藥之性也。
甘寒無毒。
發明 獐之性怯畏人,以其膽白易驚也。其肉雖肥,但能悅澤人面,不能助人膂力,以其善躍而無久常之力也。膽能治人粗豪之氣,若人素常膽怯者為之切禁。其骨主虛羸,泄精;獐稟偏陰而骨主精氣也。《綱目》言其甘溫,安有膽白易驚而性甘溫之理。
辛溫無毒。不可犯火。妊婦禁用,力能墮胎。今人以荔枝核燒灰入燒酒拌和充混,不可不察。
《本經》辟惡氣,殺鬼精物,去三蟲,蠱毒,溫瘧,驚癇。
發明 麝香辛溫芳烈,為通關利竅之專藥。凡邪氣著人淹伏不起,則關竅閉塞,辛香走竄自內達外,則毫毛骨節俱開,從此而出。故《本經》有辟惡氣,殺鬼精物,去三蟲蠱毒諸治也。其主溫瘧驚癇者,借其氣以達病所也。嚴氏言,風病必先用麝香。丹溪謂風病必不可用,皆非通論。蓋麝香走竅入筋,能通筋竅之不利,開經絡之壅遏。若諸風,諸氣,諸血,諸痛,驚癇,癥瘕,諸病經絡壅閉,孔竅不利者,安得不用為引導,以開之通之。惟中風表證未除而誤用之,引邪入犯,如油入面莫之能出,致成痼疾,為之切戒。而救苦丹,治壅腫結塊,方用硫黃、辰砂入麝烊化,隔紙壓成薄片,以少許炙患處,無不立應。《濟生方》治食瓜果成積作脹,及飲酒成消渴者皆用之。蓋果得麝則壞,酒得麝則敗,此得用麝之理也。
甘酸溫無毒。
發明 貓捕生鼠,虎啖生人,大小雖異,稟性不殊。虎嘯風生而治風痹腫痛,貓聲鼠竄而主鼠瘻寒熱。故《肘後方》取貓肉作羹消鼠瘻結核,已潰未潰皆愈。但助濕發毒,有濕毒人忌之。其頭骨及腦眼,酥炙,亦治瘰癧鼠瘻。其毛煅存性敷瘰癧潰爛。貓尿治蜒蚰入耳,滴入即出,以姜擦貓鼻或生蔥刺鼻取之。屎治痘瘡倒陷,臘月取乾者燒存性用之。貓胞治噎隔反胃,以純陽之性未散,故取以開陰邪之結也。方用一具,酥炙為末,入腦麝、牛黃、鬱金各少許,津唾化服之。予嘗以格致之理論物類,貓之體陽而用陰,性稟陰賊機竊地支,故其目夜視精明而隨時收放,善跳躍而嗜腥生,不熱食而能消化血肉生物,一皆風火用事,得雪水則蠢動,以雪之體陰而用陽,物類相感之應。若此而食江中鱭魚之骨,其胎必隕。按:《異物志》云,鱭是鰽鳥所化,故腹內尚有鳥腎二枚,與雀入淮水為蛤無異。其肉中細骨如毛,黏腸不脫而致傷胎,物類感觸之應則又如此。
甘溫無毒。
發明 貍之與貓同類異種。以性溫散,故其骨炙灰善開陰邪鬱結之氣,鼠瘻寒熱為之專藥。《千金》以肉治遊風。蘇頌作臛治鼠瘻。元化取頭骨。《千金》用陰莖。總取攻毒破結之義。時珍曰,貍骨、貓骨性皆相近,可通用之。
肉咸熱無毒。
發明 狼脂摩風首推,而《本草》不錄,亦一欠事。狼肉補五臟,厚腸胃,填骨髓,有冷積人宜食。狼性追風逆行,故其矢燒煙能逆風而上。燒灰水服治骨鯁,以其性專逆行而無阻滯也。
辛平無毒。妊娠忌食兔肉,合乾薑食之成霍亂。
發明 兔無脾故善走,二月建卯木位,木克戊土,故無脾。其肉性寒能治胃熱嘔逆,腸紅下血。其腦為髓之精,性善滑胎,故兔腦丸為催生首藥。然須臘月取活兔用之始驗。兔肝明目,目屬肝,稟氣獨勝,且得至陰之精,可救目暗之疾。其屎謂明月砂,又名望月沙,治目中浮翳,痘瘡患眼。但瞳人無損者,用以煅灰存性,日日服之,其翳自退。又方,兔屎一味為末,生雞肝搗爛為丸,空腹穀精湯服之。翳厚加雞內金尤捷;兼治勞瘵五疳痔瘻,殺蟲,解毒。《黃帝》曰,兔肉和獺肝,食之成遁屍。
甘平有小毒。
發明 狐屬陰類,故其莖主女子絕產,陰中癢,小兒陰卵腫,以狐陰善縮入腹也。
甘鹹平小毒。
發明 獺者,水獸。水性靈明,故其性亦多智詭。性專嗜魚,魚之生氣都聚於肝,是以獺肝專主傳屍癆瘵。殺蟲之性,與獺之捕魚不殊。蘇頌曰,諸畜之肝皆有定數,惟獺一月一葉,十二葉間有退葉,斗柄建寅之月值其氣退之時,反為諸魚所蝕,《月令》所謂獺祭魚是也。以其治瘵有驗,故仲景治冷勞有獺肝丸。崔氏治蠱疰亦有獺肝丸。孟詵云,疰病一門悉患者以獺肝一具火炙,水服方寸匕,日再服之。葛洪言,屍疰乃五疰之一,病則使人寒熱,沉沉默默,不知病之所苦,無處不惡,積月累年淹滯至死,死後復傳他人,乃至滅門。覺有此候,惟以獺肝一具陰乾為末,水服方寸匕,日三,以瘥為度,如無獺肝,獺爪亦可應用。小兒鬼疰及諸魚骨鯁,皆燒灰酒服。獺肝之用當不出乎此也。
甘熱無毒。
發明 山獺稟南奧純陽之氣,故其性最淫。專主陽虛陰痿精寒,山中有此,凡牝獸皆避去,獺無偶則抱木而枯。猺女春時入山,獺聞婦人氣,躍來抱合牢不可脫,因扼殺而取之也。
一名海狗腎
咸大熱無毒。以漢椒、樟腦同收則不壞。
發明 《和劑局方》治諸虛損有膃肭臍丸。滋陰丸藥中用之,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也。今人多於房術方中用之,亦可同糯米法曲釀酒服。但功專補陽,陰虛切忌。此物牝者最多,而牡者絕少。海州人捕得牝者,以家狗外腎用筋縫上,熨貼,如生成無二。然牝戶與穀道連合為一,雖用生筋縫熨,其孔較牡者大而且長,以此辨之最為有據。
甘溫無毒。取膽法,用活鼠系定,熱湯浸死,破喉取膽,真紅色者是也。誤食鼠啖之餘,令人發瘻瘡,以貪欲之火蘊積饞涎也。
發明 癸水位在於子,通氣於腎,其目夜明,其精在膽。故膽能治耳聾、目盲。睛能明目,骨能生齒,皆益腎之驗。《肘後方》治三十年老聾、卒聾,不過三度即愈。令人側臥,瀝膽汁入耳,盡膽一枚,須臾汁從下耳出,初時益聾,十日後乃瘥也。生鼠血蘸青鹽擦牙宣有效。初生小鼠香油浸腐化,取塗火燙效。少水能制壯火也,若生毛則不能消融矣。牡鼠糞俗名兩頭尖,驗其直者方是牡鼠之矢,入足厥陰少陰。故煮服治傷寒、勞復、陰陽易、腹痛。研末服治乳癰。燒灰存性敷折傷、疔腫。所主皆厥陰血分之病。又犬咬,先洗去牙垢惡血,用鼠糞炒研,黑糖調塗即愈。
苦平無毒。細銼炒黑或酥炙用。
《本經》主五痔陰蝕,下血不止,陰腫痛引腰背,酒煮殺之。
發明 蝟者,胃之獸也。故肉治反胃、胃脘痛最捷;其皮除目中翳障。《本經》主五痔陰蝕,取其銳利破血也。酒煮治陰腫痛引腰背,取筋脈能收縱也。南方金蠶蠱用蝟皮為末,酒服探吐之。蝟腦蝟肝治瘰癧狼漏,《千金方》用之。但不可食其骨,令人瘦劣。
苦微溫無毒。揀去白者,先用滾水洗淨,入烊成罐,外用鹽泥固濟,煅,候罐內外通紅,冷定,研末,置地去火毒用。
《本經》主五癃關格不通,利小便水道,療小兒驚,大人痙,仍自還神化。
發明 發者,血之餘,故能治血病。雖曰補真陰,療驚癇,理咳嗽,固崩帶止血暈,而實消瘀生新,能去心竅惡血,並煅過服。若煅之不透反能動血。合雞子黃香油煎之,消化為水,則治小兒胎驚及塗癩瘡有效。用入膏藥中則長肉消瘀。《本經》治五癃關格不通,利小便水道,皆取其利竅散瘀之功。其療小兒驚、大人痙,以能達肝心二經,開通痰血之滯也。仍自還神化者,言服自己之發則勝用他人之發也。但胃虛人勿用,以其能作嘔瀉也。亂髮功用與此不殊,而剃下者尤勝,取長之速也。小兒胎髮煅灰,大解胎毒而補先天血氣,以純陽未離也。
鹹苦溫,小毒。
發明 頭垢乃相火之餘氣結成,專開鬱結之氣。乳癰初起,煅灰,酒服即消,以其善祛胃中積垢也。
甘鹹平,無毒。
發明 乳汁治目之功甚捷。目得血而能視,乳即血之源也。用以點眼豈不相宜,老人服食尤良。但脾虛易瀉者勿食。日中曝乾入參苓丸服尤為合宜。
甘鹹小毒。
發明 爪乃肝氣之餘,其性銳利,故能催生下胞衣,利小便,治尿血及陰陽易病,破傷風,去目翳。刮末治鼻衄之立止。又能治乳蛾。用爪指甲不拘多少煅為末,硼砂、白礬各一錢、西牛黃一分、烏梅、白梅肉各五枚,共搗如泥,含彈大一丸,痰大涌出,三四丸即愈。但其方酸收太速,不無萌發之患,莫若探吐頑痰迅掃病根為愈。
甘鹹熱有毒。
發明 牙乃腎之標、骨之餘。痘瘡倒黶用人牙散。因痘瘡為風寒穢氣所觸而變黑倒黶,用此煅灰,以酒麝達之,竄入腎經,發出毒氣,乃劫劑也。若伏熱在心,昏冒不省人事,及氣虛色白癢塌不能作膿,熱痱紫泡之證,正宜涼血解毒。苟誤用之則鬱悶聲啞,反成不救,臨證審諸。
甘鹹寒無毒。造法,用大竹截段,兩頭留節,削去外皮,傍鑽一孔,用甘草細末入滿於中,以蕉扇柄削圓塞孔,冬至浸大糞池內,立春後取出,懸風處晾乾,取用。又法如前制竹,不入甘草,但用蕉扇柄或杉木塞孔,浸糞池中,以取其汁與金汁無異,僅供一時取用,不能久藏。糞清亦解瘟熱諸毒。又誤食毒菌、楓樹上菌、及過食銀杏,脹閉欲死者,悉能解之。並解砒石、野葛、野芋等毒。即家芋三年不收,花開如蓮者亦能殺人,急取灌吐,方可得生。
發明 人中黃取糞土之精,以解天行狂熱溫毒發斑最捷。然汁則性速而能下泄,甘草制者則性緩而能解毒。兼治河豚菌毒,一切惡瘡災病,用人中黃、酒、大黃末等分,無灰酒服,須臾瀉利,毒即隨出。雖大渴不可飲水,飲水則毒邪不散而難救也。急切不可得,以糞坑埿代之。
苦寒無毒,臘月取糞置壇中,埋土內越三年,取出,如水者是。
發明 金汁得土氣最久,大解熱毒,故溫熱時行昏熱勢劇者,用以灌之,下咽其勢立減。初生小兒周時內毒邪不散,服一二合勝化毒丹,胎毒盡解,無痘疹患,此屢驗者。但胎稟虛寒,體瘦色白者不可誤用,誤用反奪天真,多致夭枉,不可不審。園叟用以灌諸草木,即花葉茂盛且無過壅傷花之患。
鹹平無毒。
發明 人屎取乾者煅灰,治小兒痘瘡黑陷,解時行大熱狂走。蜜調塗疔腫,拔毒出根,總取解毒之迅耳。
鹹寒無毒。童子者佳。不可見火,見火則腥臊難服。
發明 人溺療寒熱頭痛,取其鹹寒降泄也。有客邪沖熱,蔥頭湯服之,汗出即止。而童子小便性純,一切熱勞吐血,陰虛火動,骨蒸勞瘵,用以降火最速。產後血暈溫飲一杯,壓下敗血惡物即蘇。蓋溲溺滋陰降火消瘀血、止吐衄諸血,每用盞許,入薑汁一二匙徐徐服之自有效。然須乘熱服之,以接生陽之氣,冷則生氣散矣。時珍云,童便入胃,隨脾氣上歸於肺,通調水道下輸膀胱,乃其舊路也,故能清肺導火下行。若多服久服亦能損胃滑腸,故食少便溏者禁用。傷寒少陰證下利不止,厥逆無脈,乾嘔欲飲水者,加人尿豬膽汁,鹹苦寒物於白湯姜附藥中,其氣相從,可無格拒之患。但胃虛欲作嘔者勿與,恐助嘔勢,反致不測也。
即人中白
鹹平無毒。煅過用。
發明 人中白能瀉肝火、膀胱火從小便中出。蓋膀胱乃其故道也。今人病口舌諸瘡用之有效,降火之驗也;但積垢之滓僅堪滌熱,略無益陰之功耳。
鹹溫無毒。陰煉淡秋石法,將大缸一隻,近底三寸許,艾火燒三十餘炷,打成一孔,杉木塞之,秋月取童子溺入缸內,沖河水攪,澄定,去木塞,放去上水,每日增童便,河水如前攪之,只留缸底者,積至月餘,用絹篩襯紙瀝乾收之。又陰收秋石法,將鉛球大小數十枚,俱兩片合成,多鑽孔眼入尿桶中浸,每日傾去宿尿,換溺浸之,經秋收取,置鉛罐藏之,此為最勝。陽煉秋石,將草鞋數百隻,舊者尤佳,長流水漂曬七日,去黃色,浸尿桶中,日曬夜浸一月許,曝乾,烈日中燒灰,須頻挑撥,令燒盡,滾湯淋汁,澄數日,鍋內燒乾,重加雨水煮溶,篾箉襯紙數重,濾淨,再澄半月餘,銀缶內煮乾,色白如霜,鉛罐收之。又陽煉法,以童子小便入鍋熬干,其鍋先燒通紅,香油熬過洗淨,則不黏滯傷鍋,初如油腳,入煬盛罐或小鐵釜中,煅通紅,用熱水溶化,置有嘴壺中將草掩塞壺口,徐徐傾出,下以竹箉襯紙濾清,再以文火收干,鉛罐收之則不溶化。又煉秋冰法,以秋石入秋露水煮化,入煬盛罐內,新鐵盞蓋定,鹽泥固濟,升打三炷香取出再研,如前升打,盞內用水徐徐塗之,水不可多,多則不結。又不可少,少則不升,從辰至未退火冷定,盞上升起者為秋冰,乃秋石之精英,真虛羸之神丹也。凡人力製造之藥,每多偽充,而秋石之真者尤不易得。有以食鹽濾水煮成者,有以朴硝溶化製造者,有以焰硝煬化傾成錠式者,其偽不一,苟非雇庸督制,總難輕用也。試真偽法,入滾豆腐漿中,不結腐花者為真。若結者即鹽之偽充也,入口令人作渴。入滾豆腐漿中起水紋而微苦者,即玄明粉之偽充也,入腹令人作瀉。其傾成錠式入熱水不易化者,即焰硝之偽充也,下咽令人發熱。又以秋石化水,入青菜葉有頃色不萎者為真。又以少許入眼不澀痛者必真無疑。其淡秋石入滾水不化者,即熟石膏末及滑石末混充也。
發明 秋石以秋命名,專取秋氣下降之意,他時制者功力則殊。製法:以童溺煅,煉去其鹹寒,轉成溫補。能滋陰降火而不傷胃,補益下元真火,散瘀血助陰精,降邪火歸真陽。止虛熱嗽血,骨蒸勞瘵之仙品也。火盛者宜生宜淡。陰虛者宜熟宜咸。凡勞瘵陰火亢極而不受參、耆補益者,立秋石丸三方次第施治,或服,或噙,則喘咳氣息漸平,痰亦易出,嗽亦省力,以其性味鹹降而無上逆之患也。先用韭汁炒黑,大黃淨末與秋石等分,煮紅棗肉為丸,空心服三錢,清熱散血。次用貝母、秋石末等分,生甘草末減半,仍用紅棗肉為丸,服之以止嗽消痰。後用人參、秋石等分,炙甘草末減半,亦棗肉為丸,以補氣安神。製劑之多少,隨瘀熱元氣而施,不可限以分兩。其陰煉淡者性最下滲,苟非陰分熱極,難以輕投。陰虛多火,小便頻數,精氣不固者誤服令人小便不禁,甚則夢泄。其咸者可代鹽蘸物食之,喘咳煩渴不得寐者,以半錢匙衝開水服之,即得安寐。覺時滿口生津,亦不作渴,補陰之功可知。陰煉淡秋石,治夏暑熱淋,小便不通及濁淋沙石淋、肉淋、老人絕欲太早,小便淋瀝澀痛,一服即效。
咸大溫無毒。即室女初通經水中之結塊,如櫻桃者是也。
發明 紅鉛,流穢之餘。其性大熱,峻補命門淫火。陳酒服一枚,少頃矇昧如醉;若連服二枚,則邪火內拒,令人暴亡,壯火食氣之驗也。
鹹溫小毒。製法:以香水滌淨,酥炙,杵細,入藥或煎酒或煅末,隨證取用。忌鐵器。
發明 腦為髓海,諸陽之會。能闢一切陰邪不正之氣,故曰天靈。凡人身中氣血安和,諸邪不能侵犯。陰陽乖戾,則屍疰之氣得以乘虛襲入,是即瘵蟲之根氣也。若其人平昔陽衰,則蟲攻脊脈,脊中淫,淫作癢,隱隱作痛,轉側不能自安,或時凜凜畏寒,或時翕翕發熱,手足四末常輕,脈來弦細乏力,非天靈蓋散不能療之。若其人素稟陰虛,則蟲蝕臟腑,胸中嘈雜如飢,默默不知所苦,無處不苦,動則時咳時嘔,靜則善寐善忘,面上忽時哄熱,脈來弦勁搏指,此屬獺肝丸證,非天靈之所宜。其天靈散方用炙淨三指大一片、赤檳榔三枚、白甘遂、麝香、真安息各三分、阿魏二分、辰砂一分搗羅為散,桃枝煎湯,五更調進一服,約人行十里頃蟲不下,再進一服,天明進第三服,取下蟲物,急擒入油鐺熬之,其蟲嘴黃赤者,可卜病人,血氣未艾,治之可愈。青黑白者,血氣已竭,治之難已。然亦得斷傳染之患。凡修合勿令病人知,擇僻淨處,忌雞、犬、婦人、孝服者見,蟲下後,忌肥鮮及鹽半月,白粥調養漸安。若病久不勝甘遂、阿魏等攻逐,只以天靈蓋香水滌淨,仰置銀缶器內,盛以醇酒,隔水煮一官香,酒耗旋添,候一炷香足,取酒服之,少頃頭旋顱脹,瘵蟲隨嘔吐出,即以燼火燎之,將養三日後,取前蓋骨制服如前,蟲盡,即以蓋骨仍埋舊處。其炙淨細末並治小兒痘瘡灰白陷伏不長,煩躁不寧,酒服四五分即起,然皆不得已而用之。至於敷下部疳,入枯痔散,乃以人之至高之骨置之汙下不潔之處,雖極其神驗,殊非仁人君子之用心,舍此豈無他藥可治乎。
即紫河車
甘鹹溫無毒。取厚小色鮮者,挑去血絡漂淨血水,入椒一握,沸湯去腥水,以蜂蜜和,長流水於舊錫器內,隔水文火煮爛如糜,綿絞去滓,代蜜糊丸藥良。
發明 紫河車稟受精血結孕之餘液,得母之氣血居多,故能峻補營血。用以治骨蒸羸瘦,喘嗽虛勞之疾,是補之以味也。自丹溪極言其功,而吳球創大造丸雖世所推重,然方中生地、黃蘗、天冬、麥冬、龜版一派滋膩傷胃之品,雖有人參一味反助群陰之勢,服之每致傷中、嘔泄,未見其可。惟《永類鈐方》河車丸方用人胞一具、山藥二兩、人參一兩、茯苓五錢,酒糊為丸。近世改用鮮者,隔水煮,搗作丸,尤為得力,即虛人服之未嘗傷犯胃氣。
咸潤微涼無毒。臘月取紫河車置有蓋瓦罐內深埋土中,臨用取出不可留久,久即干矣。或與生甘草末同入罐中埋於土中,三五年後掘出即為藥也。
發明 胞衣之性本熱,而得土氣之化,善能攝火歸元。小兒丹毒諸熱毒發,寒熱不歇,狂言妄語,頭上無辜發豎,虛痞等證,天行熱疾,咽痛及虛勞咽痛,飲之立效。反胃久病,飲一鍾當有蟲出。
發明 臍帶者,人之命帶也,用以煅末,入硃砂少許,蜜水調服,以解本嬰之胎毒,與內傷之用骨灰無異。
咸大溫,小毒。
發明 胎元雖墮下,胎息淫火未離,天真未剖,較河車之性倍甚。古方鮮用,惟金剛丸用之。雖以人補人,然獸相食且人惡之,況人食人,能無惻怛之念乎。